15接你回家(plan A)
原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爱上同一个人了。 温溪望向窗外,新的一天伴随着初升的朝阳照进房间,天亮了。她机械的点着终端上的拨号键,听筒中依旧是嘟嘟嘟的忙音和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她终于想起他了,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每次重逢阿渊看见自己茫然无辜的脸时在想什么呢?被命运捉弄般的一次次相遇又分别时又在想什么呢? 阿渊是最好的宠物,我却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啊。温溪失落的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在周邺是个负责的心理医生,在温溪迷茫无助生活一团乱麻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帮暂时失业的温溪申请了在清风庄园里的志愿服务岗位,把温溪从回忆的牢笼里带了出去。 于是温溪开始学习护理知识,照顾在清风庄园里疗养的老人,陪伴一些因为身体原因在这里治疗的孩子。 她这才发现,原来清风庄园不只有疗养院的功能,它拥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也是顶尖的私立医院。某天温溪再次路过之前误入的独立小楼,下意识的驻足向那个拥有落地窗的病房望去,却失望的发现那间屋子空了。 “这里之前住的女生去哪了?”温溪向同伴打听那个被祁渊称为洛洛的女孩的下落。 “你是说鼎鑫的千金?你还知道她呀。”同伴一脸八卦的凑过来:“她在咱们这躺了了快十年,上个月月底突然被转去国外的疗养院了。估计是她爸早就知道鼎鑫有这一出,把他闺女提前送走了。” “是嘛?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挺年轻的,不像有个这么大闺女的。”温溪见她卖官司,半真半假的接话附和。 果然同伴听她说完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你说的是她老公,鼎鑫的前任总裁,叫祁渊。当时入赘祁家也是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的,外面人都以为祁渊捡了个大便宜,可谁知道他老婆是个植物人呢。” 温溪听着同伴眉飞色舞的八卦,结合记忆里在鼎鑫的种种,拼凑出了真相。 祁峰年轻时入赘祁家,靠夫人家的权势和财富创立祁氏的子公司鼎鑫,在不断发展壮大后甚至反向收购了母公司,成立了鼎鑫集团。祁峰和发妻的独生女就是病床上的祁洛洛,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了祁峰夺取祁氏资产的牺牲品,成了植物人。祁峰为了权和财害死妻子,连累女儿成为植物人,可他并不在意。 祁峰封锁了妻女的消息,在成为董事长后开始肆无忌惮的豢养奴隶,还打着为女择婿的名头,大张旗鼓的把奴隶变成公司的职员方便他上班时间亵玩。 “最近新闻你看了吧,鼎鑫新总裁刚上任就在审计中被发现巨额亏损,满世界都在找祁渊,但是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都联系不上。”同伴摊了摊手:“这祁渊之前来看祁洛洛的时候一幅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 午休时间,温溪查看财经新闻,头版头条赫然是鼎鑫集团董事长和新总裁被公安带走调查导致股价大跌的内容。她对经济术语和数字不太敏感,点开文中的配图,新总裁的脸熟悉又陌生,还真被祁渊说中了——之前董事会上那个泡咖啡泡的很好的年轻男孩。 可是祁渊到底能去哪呢? 又过了两个月,夏天过去了,曾经红极一时的鼎鑫集团在法院对其前任董事长的宣判中走向了末路。祁峰因非法拘禁罪、贩卖人口、恶意竞标、洗钱等罪名被判处死刑,所有违法所得被查封。 月岛也受了鼎鑫的牵连,永久的关停了。老板打给温溪和其他骨干员工一笔巨额封口费后,出国避风头了。这下温溪彻底失业了,好在她已经学会了一名护理人员的基本知识技能,她选择留在了清风庄园继续当护工,账户里两笔来路不明的巨款她一分也没动。 -------------------------------------------------------------------------------------------------------------------------------------------------------------- “您好,是温小姐吗?这边是临江区公安局,麻烦您来一趟配合我们的工作。” 温溪接到电话有些忐忑,网络已经没有新的关于月岛和鼎鑫的消息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找自己是为何事。 她准备好了那张存着巨款的银行卡,准备坦白从宽,没想到到了公安局没被抓起来审讯,而是被领到了一个会议室。 “温小姐认识鼎鑫的祁渊先生吗?”两位警官态度和蔼,坐在温溪对面问道。 “认识。”温溪下意识的点头:“您知道他在哪?” “祁渊先生是之前鼎鑫集团案件的证人和受害人。”女警给温溪倒了杯水:“您别着急,由我来说明一下具体情况。” “在鼎鑫被查出巨额亏损之后,我们一直无法联系到祁渊先生,他作为经济案件的重要嫌疑人被警方通缉,随着调查的展开,我们逮捕了前董事长祁峰,在对他私宅的搜查中发现了受害人祁渊。” “当事人被非法囚禁在罪犯祁峰的地下室中,被救出时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身体各项机能处于危险状态。经法医验伤得出结论,当事人遭受常年的,,性侵犯,被注射了大量违禁药物,身体有被虐待的痕迹。” 温溪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杯子,声音发颤:“那他现在......” “被救出后我们及时将当事人送往医院经行救治,目前身体状况恢复良好,但精神状态不稳定。我们最近在案件收尾阶段找到了祁渊先生的私人通讯,您是紧急联系人。所以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您,希望您配合我们的调查,请问您是祁渊先生的——” 在温溪听到恢复情况良好的时候,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问自己,我是祁渊的什么呢? 主人?调教师?这些显然不能对警察讲。爱人?恋人?可是法律意义上祁渊是祁洛洛的丈夫,不是她的。她只能把苦涩咽进肚子,“是朋友。” 男警官皱了皱眉,和女警官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才接着问:“那您方便照顾祁渊先生一段时间吗?他的直系亲属都已经过世了,目前联系不上其他亲属......如果不方便,我们也可以找其他社工代劳。” “方便。”温溪听出对方的迟疑,连忙解释:“我是清风庄园的护工,可以照顾好他。” “那好。”警察也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往外走:“那我们现在去办一个交接手续,就可以办理转院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警官,您说他的直系亲属具体情况能告诉我吗?” 警察把温溪带去祁渊的病房,医生说他刚打过镇定剂睡着了,怀疑他有些精神分裂症。温溪向他们道谢,轻手轻脚的进入病房,坐在祁渊的床边,看着小宠物眉心微蹙的睡颜。 他是鼎鑫对手公司的继承人,国外名牌院校的高材生,本该学成归国在自家企业里大展身手。没想到人还没回国,家族便在祁峰卑劣的手段下崩溃破产。所有资产都被冻结抵债,最终还差30万。他把自己以30万的价格卖给了月岛,和U集团一起消失了,沦为毫无尊严可言的性玩物。 近七年的处心积虑,他把自己磨成了锋利的匕首,一击即中,把仇人祁峰绳之以法,却也自损八百,元气大伤。 祁渊睡得并不安稳,在噩梦循环中猛地睁开眼,失焦的眸子望向天花板,急促的喘息。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身体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却依旧没什么力气。对方温热的掌心贴着他冰凉的手背,安抚般的轻轻拍着。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个角度,一个久违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一定是幻觉。四目相对,祁渊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床边的女人,随后摇了摇头,伸手去揉眼睛。重新闭上眼,大概是梦还没醒,他迫切的想要继续这个难得的好梦。 可是闭上眼,梦就消失了。祁渊只好再次抬起眼皮,在确定对方不是虚影,小心的拉住对方覆在手背上的手指:“......主人?” “我在。”温溪倾身凑近他,神色温柔:“主人来接你回家,要快点好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