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小情侣的日常
第25章 关于谢衡的回答,其实谢愉在这之前也有过差不多的设想——无非就是他的谢衡的真实关系暴露出去了或者类似的事——因为谢衡和郑嘉鑫之间唯一的相关联的地方,就是他们俩都认识自己,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类型的事,可以让谢衡有机会去接触到郑嘉鑫了。 但谢愉想不到那个U盘里的视频是从哪来的。 郑嘉鑫找谢衡出去那一天晚上刚好是他们乘曾煜的车从B市回来的第二天,要说上床,也只在客厅有那一次。但谢愉在家里找了一圈,连地缝里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到有可能藏有隐蔽摄像头的地方,况且郑嘉鑫不可能到他家里来,谢愉到底也没想出来郑嘉鑫手里的视频是从哪儿来的。 又或许那U盘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视频,是郑嘉鑫编来骗谢衡的。 但郑嘉鑫又是怎么知道他和谢衡的事情的? 他自认为那天在B市跟郑嘉鑫搞在一起的时候,即便谢衡半夜打电话过来,他也并没有透露任何相关信息,包括谢衡的名字、电话号码、他和谢衡的同父异母的关系。 而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许云瑶,她是自己撞见的;另一个是曾煜,是他主动告诉曾煜的。 谢愉不觉得曾煜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一是曾煜的为人他这么多年了很清楚,不会分不清事情的轻重随便跟别人谈论;二是,即便曾煜是这种人,那他也没有理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必要,因为他和郑嘉鑫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那就剩下许云瑶了,而许云瑶不知道他和谢衡是真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甚至不知道谢衡的全名是什么,如果真的是许云瑶说的,那郑嘉鑫又是怎么知道他有个叫谢衡的弟弟,并且找到他的电话号码的? 这件事,谢愉越想越邪乎。他花了半小时整理思路,但不论怎么想都得不出合理的结论,思路像走进一条了死胡同,找不到出口。 但谢愉也有预感,接下来一段时间大约是不会好过的了。 于是早晨醒来的时候,倒也不着急去找许云瑶或者郑嘉鑫,反而和谢衡两个人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然后到中午的时候坐在家里稳稳当当吃了一顿午饭。 就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会做的事情一样。 但两个人之中只有谢衡会弄简单的食物,而且谢衡昨天晚上被搞得惨兮兮的,谢愉自然不可能要求谢衡起来做吃的——这不是奴役童工么,又要陪床,又要洗衣做饭伺候他。 于是他就问谢衡想吃什么,谢衡说随便,吃什么都行。 谢愉听见就乐了,倚在门框上,笑着朝卧室床上的谢衡说:“你还真好养活。” 谢衡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就点点头,应和了一句万能的回答:“还行吧。” 谢愉更乐了。 午餐是快餐厅的牛排和鸡肉咖喱焗饭,饮料是餐厅送的冰扎啤和西米露。 谢愉见谢衡爱吃焗饭上面的芝士,就把自己那份芝士也揭开来放在谢衡盘子里了。 谢衡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咬着叉子说谢谢,下巴上还沾着不小心弄上去的黄色米粒,看上去滑稽得很。 谢愉就问他:“你这么激动干嘛?” 谢衡摇头身,有点心虚:“也没有。” 谢愉端起杯子喝了口啤酒,白沫沾在上嘴唇上,他伸舌头去舔。 谢衡就盯着他看,嘴唇微微张开着,那种眼神很难描述,单独看起来就像是中年秃顶男人在用眼睛猥亵十六岁少女,可是放在谢衡这个初中生身上就变得没那么不堪入目了,甚至还有点诱人。 谢愉心想这小东西年纪不大,但可是个老色坯了,然后又舔了一遍,捧着脸朝谢衡回看,挑眉、勾唇、抛媚眼,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学着喜剧电影里如花的语气说道:“小哥哥,你干嘛盯着人家看了啦?人家好害羞哦。” 谢衡脸一下就红了,又羞又笑,摆着手否认:“没有……哥,你别这样……” 谢愉也笑,眉眼都是笑意:“你在外面也盯着别的女孩子这样看,人家可不叫你小哥哥,直接上来就扇你了。” 提到女生,谢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低着头扒饭,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嘟哝道:“可是我也不这样看别人啊……而且你也不是女的……” 谢衡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谢愉瞄一眼就知道,于是开玩笑说道:“得亏我不是女的,不然每天被你这么缠着搞,孩子都有了。到时候你俩还能一块上学,他叫你爹,你叫他外甥,多好。” 谢衡给他逗笑了,咬着嘴唇闷声地笑,然后叫他:“谢愉……” 声音也不大,说是呵斥,不如说是打情骂俏来得更准确。 谢愉笑着问他:“哦,这会儿我又不是你哥了?” 谢衡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可能是现在的谢愉看起来是如此的亲切温柔,他就由着自己的性子,站起来伸手去捂谢愉的嘴,这种事情他平时是不敢做的,“你不许说了!” 谢愉笑嘻嘻地点头,然后把谢衡拉到自己怀里。 谢衡顺势坐在他腿上。 “你昨天怎么跟曾煜喝起来了?” 昨天虽然曾煜的确让谢衡不快,但现在想想可能是曾煜那会儿也喝多了,谢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就回答:“他给我倒了一杯,我就喝了……后面的,没想到会醉。” 谢愉也没起疑:“下次别跟别人喝酒了,不然醉一点就投怀送抱的。” 谢衡点头:“哦……” “我下午要去一趟B市找谢民州,说大学志愿的事,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吧,你吃东西的话就点外卖或者去楼下的餐厅,别接陌生人电话,也别给别人开门,除了家政阿姨,知道吧?” “知道的。” 谢愉余光瞥见谢衡拖鞋掉了,光脚翘在空中微微晃悠着。他想起来之前给谢衡买的鞋,就问:“哦,我这一直忘了问,我之前给你买那鞋你穿着合脚吗……这得过去好几天了,要是不合脚可能也换不了了,那天陪曾煜去买鞋的时候,感觉挺好看就顺便给你带一双。” “我后来自己去换了。” “那行。” 下午的时候谢愉也的确出门了,不过不是去找谢民州,而是许云瑶。 他将许云瑶约在一个以前学校对面经常吃午饭的一个面馆,以上大学之前再怀念一下高中生活的名义。 许云瑶在电话里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路上经过奢侈品店,看见个白色的包,谢愉想着许云瑶大约会喜欢这种,就到店里叫柜姐给包起来了,付钱的时候看见账单上好几个零,说不肉疼是假的,他毕竟还是个学生,没有经济自由。 但他想着即便郑嘉鑫的事和许云瑶无关,他也应该找个机会和许云瑶了断了,每个阶段应该有每个阶段的社交,上着大学的课睡着高中的炮友,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对待情人,谢愉一向是跟大方的,只要对方肯好聚好散,他也绝不会有半点亏待,所以在分手礼上面也肯尽自己所能地慷慨解囊。 ——除了郑嘉鑫,这个男人是个狗皮膏药,甩不掉,勉强撕了也得撕掉自己一层皮。 他的钱一大部分是来自过年七大姑八大姨给的压岁钱,母亲余姝给他存到卡里,一年有不少利息,还有一部分是每个月谢民州给的生活费。 谢民州虽然人是个混蛋,但是在吃穿用度这些钱上面倒是从没有亏待过他。 从店里走的时候正巧接了个曾煜的电话,那货说他的手表,落在他家玄关的鞋柜上了,要去取。 谢愉因为昨天曾煜灌谢衡这件事多有不满,而且那饭局上曾煜多嘴提到谢民州也让他反感的很,多少为了解点气,于是在电话里借着丢三落四这一点痛批了曾煜一顿,然后说明天的时候拿了手表给曾煜送过去。 曾煜那边也知道理亏,低声下气地道歉了,说下回保证不喝点马尿就乱说话了,又说急着回B市,马上就开车走了等不到明天了。 谢愉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听曾煜那口气还真挺着急的,就笑着问他是不是赶去投胎,然后让曾煜自己去家里拿了。 这才挂了电话,正巧出租车到了谢愉高中的学校,他付钱拎着袋子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