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罪大恶极
被敲打过后，接下来的时间我是不敢再懈怠了。陈庆和顺带着也老实不少。课间的时候，班级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在突击接下来要考试的内容，就有几个同学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小睡。我想着去厕所看一眼肩膀上有没有淤青，刚起身，陈庆和阴气森森的拉住了我，偷声说：“可以啊帅哥，藏得够严实的。我还纳闷为什么你说那种话竟然没被喷，原来是拿下了大姐大……” “你又些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陈庆和贱兮兮地笑了起来：“你自己再看看群吧。大伙都知道了。” 我不明所以的点开群聊，未读消息有三四十条，都是上课时发的。从我发的那条消息往后翻，一开始是有人回复了一条省略号，后面班长李正茂跟着发了句，“兄弟，你是课前喝了龙井吗？茶香四溢哈哈哈哈！”紧接着是他发的一张“不忍直视”的表情包。然后群里寂静了几分钟后，群里女同学开始骚动。 “池老师说话也太阴阳怪气了，亏你还为他说话。@池秋暮。” “是啊是啊，有文化人连骂人都不吐脏字。夺笋.jpg” “@池秋暮 下次别太好心，可惜这回是错付了，都怪老师不怪你！心疼.jpg” 接着是被无数个“心疼.jpg”刷屏。 在众多“心疼.jpg”过后，又出现一段对话。 李正茂：“@商婧姝 你人呢？快来安慰安慰他吧，脸一定很疼。狗头.jpg” 商静姝：“切～姐的人姐什么时候安慰都行，还用你提醒？但既然你@我我就要说了，池老师又没在这个群，他只是善意提醒，以免让某个有小职务的人盯上，仗着和老师混的熟打小报告。怎么就龙井了？倒是你的口气我八百里开外都能闻到，yue了yue了。” 李正茂：“别激动啊，知道你俩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商静姝：“怎么着？嫉妒啊？姐颜控，气不气？” 李正茂：“哎呦哎呦，别发糖，吃不下！” 商静姝：“给别人的是糖，给你的是粮哈哈哈哈！” 估计李正茂是觉得再说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索性闭麦了。然后群里归于沉寂。 我觉得大事不妙。 李正茂和我有些过节，他的前女友追过我。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凡事关乎我的事情，他总会借机掺上一脚，和和稀泥，只为了膈应我，但我懒得去计较这种事。就是商静姝有时碰上看不过眼，就会替我怼上他两句，让他下不来台。时间长了，他俩也较上劲了。 商静姝是我为数不多打过交道的女生朋友。她相貌文静，身材匀称高挑，看上去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但班里的人都知道她大大咧咧，心直口快，脾气火爆。一头齐耳短发，衣着休闲朴素，活脱像个假小子。人缘极好。班里男生大部分都能跟她称兄道弟。 我虽然有她微信，但没有说过话。我俩在同一个美术社团，有什么事情都是在社团活动室交流的，而且是一群人一起。女生堆里就数她最能开玩笑。就算是黄段子也是手到擒来毫不脸红，连我都自愧不如。 我是知道她的为人，所以才不会误会她的话，可池越朝就不一定了。这句话要是让他看见了，误以为我偷偷谈恋爱的话，我真是百口莫辩的。 虽说李正茂这个传绯闻的低级手段，高中生都很少玩了。幼稚的可笑。但这次对我是实打实的奏效了，导致我必须要再一次尝试接触池越朝那台守卫森严的电脑。 晚上池越朝一到家便去洗澡了。时间紧迫，我对着书房门上的密码锁，心都揪到嗓子眼了。这是我家除了大门唯一能上锁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从来都是我的禁地，也不知道他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次成功进入是因为锁刚好那几天坏了，我庆幸的不得了。也是趁池越朝从里面出来洗澡的功夫，偷溜了进去，他的书房上锁，电脑可是不上锁的，可能是我平时太乖，他谅我也不敢进书房碰他的电脑。删了文包，顺道关闭并删除了那天所有监控，那样他只会以为监控一时出了问题。当时我被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 密码是我花费好几天在他输入的时候从背后假装随意经过才确认到的，170536，看起来是个没有特殊意义的数字。我指尖颤抖着按下，密码正确的那刻我简直乐开了花。 书房陈设还是老样子，干净整齐的令人发指，我以最快的速度一通细致入微操作，出来时浴室里的水声依旧没有停。 这种感觉真是九死一生。 我坐在餐桌前，还是心有余悸。一边老实吃饭，一边暗中察言观色。只是视线总是不自觉的瞄向池越朝的那双弄的我死去活来的手，一想到那双手还在别的女人身上深入探索过，不知为何，我有点喘不上气。 张口问了句：“哥哥，今天你为什么给我撸啊？” 池越朝筷子一顿，抬眸看我，“不喜欢？” 我怎么会不喜欢？我都喜欢死了！ “不是不是，就是那个……你以前也没给我弄过，怎么突然……” 池越朝闻言，随即敛眸接着动筷，不带情绪的淡淡说了句：“放心，以后不会了。”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愣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为什么啊？我是觉得哥哥好厉害，我太舒服了。你教教我，以后你万一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弄，自己和别人还是有区别的。我也想让哥哥爽，毕竟……我比豆豆姐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有这门手艺，以备不时之需嘛。” 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我话太多了，他饭都没吃完就把筷子一摔，起身离桌，胳膊肘还不小心把饭碗碰掉了，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这种尖锐的声音，让我惊恐地眯起了眼。 接下来书房门也砰的一下关上了，屋里的地板震了三震，其中夹杂着他愤怒的一句，“恶心。” 我缓了缓神，也吃不下了。把餐桌收拾好擦干净，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敛起来，连一粒碎渣都不能放过。各种垃圾都堆去厨房，因为池越朝如非必要不进厨房，他讨厌着里面几乎不存在的烟火味。所以等着明天刘阿姨来收拾就行。不然他一会儿要是出来看见餐厅有脏东西，肯定又要觉得膈应。 唉，还能有再比他难伺候的人吗？ 我抱膝缩在床上，无奈地想着，豆豆姐真的很厉害，那么长时间还能忍受池越朝的脾气。或许时间再久一点，豆豆姐就能和他前几任女友一样，看清池越朝这个偏执，冷漠，阴晴不定，严重强迫症加洁癖，还有暴力倾向的人。 最后放眼整个宇宙，恐怕也就只有我能和他过一辈子。 可我给他生不了孩子…… 唉，我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许是眼睛愣久了有些酸，揉了揉，手背上有点潮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心里嘀咕起来。池越朝刚才吃那么少，他那么大的个子，一会儿该饿了。 我起身下床去厨房给他热饭菜。等端着托盘出来，池越朝正好就站在外面，不声不响的。冷不丁吓我一跳。 “哥哥，正好你出来了，你再吃点吧。饭菜加热后有点腻，我看冰箱里有黄瓜和鸡蛋，就给你煮了碗汤，好清清口。” 池越朝直直的注视着我，额头上绷着青筋，貌似正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动了书房电脑。” 我心一颤，强装镇定。摇头道：“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你门上密码，怎么可能进去啊？” 池越朝深吸了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阴鸷，“就给你一次机会，别对我撒谎。” “我……我真的没有。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又是一道刺耳的破碎声。托盘被他掀翻，碗中刚出锅的的蛋花汤刚好浇在我手上，瞬间就肿了起来。看来他气的连洁癖都忘了。也不知道等他惩罚完，我还有没有力气去收拾。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掐着我的两腮，指甲快要嵌到我的肉里。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池越朝冷笑着点了点头，“都是你自找的。” 他在我视线里消失了一会，我一时脑袋空空，也没敢动。等他再次从房间里出来时。熟悉的皮带并没有出现，而是我被他拖进了浴室。未知的恐惧让我不住的后退。洗手池被放满了水。池越朝并没有一丝迟疑掐上我的后颈，以我无法反抗的力量毫不留情的按了下去。 窒息的恐惧席卷而来，求生的欲望让我剧烈的挣扎，可我越挣扎，他按的力道就越大。 这种情况下，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就算有，也都化在这冰冷的水池。他始终都看不到…… 哥哥，这一刻，你真的是想把我淹死吧。 好难过啊…… 你的心，我为什么就是捂不热呢？ “小骗子，你又骗我。” 失去意识之前，我恍惚听见池越朝恨极的声音。 没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