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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两个保送生名额,一个给了年级第一的女生,另一个落到了宋玉瀚的头上。当校长在全校人面前宣读两位学生的优秀经历时,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韩初宇低着头,双目有些呆滞,明显没有在听校长的长篇大论。 台上站着的宋玉瀚扬着温和的笑脸,他的目光时而扫过韩初宇所在的位置,眼底的那份优越感让人看不真切。 晨会结束后,师生们有序退场。韩初宇偷偷从队伍里溜了出去,按照那人说的,走向鲜少有人的小树林。直到第一节课开始前五分钟,没人知道树林里发生了什么。更是没人知道,那位“品行优良”的学生露出了多么险恶的嘴脸。 “我也该给你些奖励,感谢你让我稳稳拿到这个名额。” 月考前一天晚上,他被四人轮上。性欲高涨的男生们没有停歇地做爱,韩初宇在第二天考试途中因严重睡眠不足晕倒在课桌上,收获了几科零分,以至于他错失保送机会。而他睡眠不足的问题,完美地被宋玉瀚糊弄成是他考试紧张、通宵复习导致的。 之后韩初宇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们以为他是因为没被评上保送生,备受打击下无心学习。除了最开始时不时喊他去做心理疏导外,老师们渐渐放弃了曾经是好学生的韩初宇。 离开高中的第一年,韩初宇以为他自由了。但这七年,他依旧会在梦里记起那时的地狱生活。像鬼魅,似是要纠缠他一辈子,等这辈子过完,喝下了孟婆汤,这些前尘往事或许才会被他忘记。 在他和陈铭斩断过去的现在,宋玉瀚的出现无疑是在嘲笑他的天真。期待的美好似乎只存在于梦中,因为现实是如此残酷,不留他短暂喘息的时间。 宋玉瀚一如高中那般视韩初宇如蝼蚁,看向韩初宇的眼神里尽是鄙夷。经过社会的打磨,宋玉瀚的神色里多了分凌厉,面对老同学说的话却不是那么中听:“小姐,之前没和您说,我和韩先生是高中同学,没想到他会做出抢人未婚夫的事。高中的时候他喜欢勾搭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做起勾引人的事反倒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狗随主人,只是这位主人也不怎么体面,跟狗一唱一和,好不自然。“原来韩先生以前就玩得开,玩乐是挺好的,但请不要对别人的未婚夫出手。” 这两人故意拔高声音,周围人闻声转头关注这边的动静。韩初宇暗暗为宋玉瀚颠倒黑白的本领鼓掌,也为宋玉瀚找了个和他一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主子感到开心。 有人认出了任深婧,拿着手机偷偷录像。韩初宇一直没吭声,众人理解为他是心虚,更是相信任深婧和宋玉瀚的话,开始对韩初宇指指点点。 而成功将舆论转向对自己有利的任深婧,有些飘飘然,“韩先生,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的未婚夫!” 韩初宇抱着双臂,像是在欣赏两个小丑的表演,“这个简单,你可以用钱买下你的未婚夫。” 狗主人显然不太聪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宋玉瀚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任深婧爽快地答应了韩初宇的要求,“你说个价。” “一千万。”韩初宇开出高价,似是不知道自己的要价有多过分,怕任深婧不给钱,又补了句:“傅泽的身价,这一千万不亏,任小姐你要是能拿出这钱,我这辈子都不会往傅泽面前凑。” 任深婧听了大喜,当即敲定价格,签了张支票塞给韩初宇,“希望韩先生说话算数,别再觊觎有主的男人。” 看着桌上那张印了任氏集团公章的支票,韩初宇确认支票可以使用后,余光扫到宋玉瀚,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差点大笑出声。 韩初宇抿唇,憋着笑:“额…任小姐放心,我这人一向讲信用,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 周围的人看了一出大戏,有些管不住嘴的人说话大声了点:“原来傅华影视的总裁好男色,那他和任氏千金联姻是打算搞形婚吗?” 一旦有人先说出他的想法,就会有更多的人附和。任深婧气得没绷住大小姐的形象,指着胡言乱语的那人破口大骂:“诽谤,我要告你诽谤!谁给你胆子乱嚼本小姐的舌根!” 那人根本承受不起任氏集团的报复,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其他人神色慌张,纷纷藏起手机,害怕被任深婧发现自己偷录的视频。 “宋秘书,你帮我处理好这里的事。记住,不能出现危及我形象的一切新闻。”大小姐一肚子气憋出了火,指使宋玉瀚替自己公关,她要先一步前往与傅泽约会的地点。 任深婧走后,餐厅里一些客人也先后离开。即使宋玉瀚让在外面等候的保镖拦住要走的人,也不免有几个漏网之鱼。 一边,置身事外的韩初宇在悠闲地饮茶,突然想起覃潇还没来,赶忙发信息询问覃潇是不是找不到餐厅位置。收到覃潇“快要到了”的回复后,韩初宇这才注意到宋玉瀚依旧杵在他面前,他语气不悦道:“把位置让让,别挡着我的视线。” 等了片刻,宋玉瀚也没挪开,韩初宇有些不耐烦了,“咱俩没什么要说的吧。” 这人是以前的施暴者,韩初宇不认为他和宋玉瀚之间还有坐下来聊聊天的可能。高三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即使宋玉瀚改邪归正,他也不可能大发慈悲原谅宋玉瀚以前对他做的所有事。 “看你不知道的样子可真是太可怜了,我悄悄告诉你吧。”宋玉瀚欣赏完韩初宇焦躁的表情,有些兴奋地说道:“傅泽会答应和任深婧结婚,是因为任深婧知道费容雪去世的真相。傅泽爱的是他死去的前任,我只是透露了一点关于费容雪的事,他就上钩了,所以你和他之间不过是小打小闹,他的第一位永远都是那个死了的人。” 像是在等待韩初宇露出难过的神色,宋玉瀚紧盯着韩初宇的脸部变化。只是等了许久,也没见到韩初宇有一点情感波动。他急了,开始质问韩初宇:“你不意外?” “他爱费容雪的事,我比谁都清楚。”公寓里的画室、衣柜里遗漏的手链、性爱时喊费容雪的名字,傅泽很爱费容雪,所以才会在费容雪死后爱着与他有关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