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宇文真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时候又已近傍晚,便回到后园寝房,来寻怀暄。 前院人声嘈杂地打点行李,后院却十分安静,因为宇文真知道怀暄不耐烦这些烦杂之事,唯恐吵得他心烦,便吩咐在前院整理行李,不让一丝儿响动传到后院来,因此这后院便如同往日一般清净,半点嘈杂也无。 观月听涛都在前面忙着,屋里便只有桃奴和两个小丫头陪着怀暄说话。见宇文真进来,几个人连忙施礼,怀暄也站了起来,含笑说了声“你回来了”。 宇文真让桃奴几人免礼,赶过来搂住怀暄,道:“今儿一天都没有陪你,可想我么?” 怀暄脸一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桃奴等人见他们亲近了起来,忙告退出去了。 见他们走了,宇文真笑道:“好了,他们都离开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到底想我不想?” 怀暄俊脸通红,低垂了头,不肯做声。 宇文真见他这羞涩的样子愈加动人,便更紧紧贴了上来,下体紧贴着怀暄的臀瓣,从后面用力搂住他的腰,逼得他更向后靠。怀暄只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抵在自己臀瓣之间,还一动一动地,仿佛马上就要刺穿衣料,插了进去,不由得紫胀了面皮,呼吸也不稳了起来。 此时宇文真兀自凑在自己耳边追问到底想不想他,怀暄被逼不过,只得轻轻点了点头。见他有了表示,宇文真立时心花怒放,一把抱起怀暄便向床榻走去。 怀暄被他陡地抱起,吓得惊呼了一声,待见他将自己抱向床上,便羞涩地将脸埋在他怀里,一颗心怦怦直跳,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爱欲狂潮。 宇文真轻轻将怀暄放到床上,一边温柔地亲吻,一边温存地为他一件件脱去衣服。怀暄柔顺如水,一切都任由着宇文真,在宇文真身下将身体打开,呻吟着吞进了他巨大的阳物。 那肉棒在怀暄体内狂猛地操弄着,直顶得怀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怀暄白皙修长的身体被猛烈地碾压着,他既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任凭宇文真掀起重重巨浪将自己吞没。 这一晚宇文真做得酣畅淋漓,怀暄异乎寻常的顺从与配合令他极为痛快兴奋,一些平时不敢做的姿势动作,今晚都试了个遍,怀暄纵然羞窘欲死,却也仍是任着他。 而此时怀暄那媚人的呻吟和娇艳的样子更加刺激了宇文真,他紧紧抱住怀暄的身子,直欲将他揉碎,融入到自己的血肉里去。 第二天,疲惫的怀暄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悠悠醒转,却见宇文真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怀暄脸一红,昨晚明明是宇文真折腾得厉害,可现在他却神清气爽地坐在那里,倒显得自己纵欲过度了。 怀暄挣扎着便要起来,宇文真忙扶住他,轻轻将他扶抱着坐了起来,低声笑道:“昨儿晚上累成那样,今儿行走坐卧可要慢慢的,别闪了身子。” 怀暄顿时臊红了面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再逞强,任宇文真给自己穿上衣服,又服侍自己洗漱了,再扶着自己到外屋用饭。 宇文真不住为怀暄挟这挟那,一个劲要他多吃,生怕他在路上饿到了。 宇文真边盯着怀暄吃东西,一边不住地嘱咐这嘱咐那,叮咛的事情从早上起床直到晚上休息,连一点小小细节都不放过,嘴贴着耳朵要怀暄听自己的话,务必小心爱惜身体。 怀暄一边吃东西,一边连连点头,心中又好笑又感动,自己已经二十多岁,宇文真竟把自己当做不会照顾身体的孩子,老母鸡一般叮嘱不休,可他比自己还小两岁呢。 吃过了早膳,宇文真又陪着怀暄说了一会儿话,想到这成日放在心坎儿上的人儿马上要去见另一个男人,宇文真心里就针扎一般难受,就像自己自幼娇养的女儿要赔出去一样,他紧紧搂住怀暄,在他身上摩挲不休。 怀暄自觉对不起宇文真,便放软了身体伏在他怀里。宇文真光润而略有薄茧的手细腻地抚摸着他,令怀暄感觉一阵甜蜜,几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马上就要起程上路。 宇文真毕竟刚强许多,这般轻怜蜜爱了好一阵,回过神来见日头已经高悬头顶,时候不早,再不起身就到了午间,便轻声吩咐观月备车。 怀暄听说备车,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宇文真那异常清艳俊美的面容,那一种离愁别绪这时才涌了上来,只觉得要离开这温柔深情的男子实在万般不舍,不由得紧紧抱住宇文真哽咽了起来 宇文真见他不舍自己,心中十分高兴,愈加搂紧了他,加倍温柔地哄劝着:“怀暄乖,不哭了,罗太医医术高明,定然很快就将谢子风治好了,那时你就可以回来了。等你回来,我们便去游湖可好?天气新凉,乘了画舫在湖上游玩,最快乐不过。” 怀暄啜泣着连连点头。 宇文真叫人拿过衣物来,亲自给怀暄换上。 怀暄见这是一件嫩鹅黄色的薄罗衫子,袖口和衣据下摆都用银丝彩线绣着精致的花纹,桃红色的腰带上则绣着繁复的淡紫色缠枝藤萝,为原本显得娇嫩的衣服平添了一种高贵神秘的艳丽。 怀暄皱了皱眉,他性子素淡简朴,平时穿衣也以青白色居多,宇文真虽为他备了一些娇艳的衣衫,他却从未穿过,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见人。 宇文真见他有些拒绝之色,忙柔声劝道:“怀暄,你平时穿的那样素净,虽然也很好看,但这次出门探望病人,却不能穿得太素了,倒显得不太吉利似的,得用这样鲜丽的颜色去冲一冲,他府里一带喜气儿,病也就好得快了。” 怀暄虽听着这话有些古怪,但却也有些道理,他一向信任宇文真,知道他比自己懂得的多了许多,或许贵族之家真有此风也未可知。于是便不再坚持,任宇文真为自己穿上这身娇嫩颜色的衣衫。 宇文真细致地给怀暄整理着衣领和袖口,将他打扮妥帖了,便拉着他来到高大的铜镜前,看看镜中人,再看看怀暄,美美地欣赏起来。 怀暄只向镜中看了一眼,便红着脸低下了头。镜中那娇美如春花的人是自己吗?从前那清雅如竹的气韵怎么只因换了身衣服,就变得娇娆如桃花了?难道是自己本身早已变了? 怀暄心中有些慌乱,咬着嘴唇不住胡思乱想。 宇文真则美滋滋地端详着,暗想谢老头你好好看看,怀暄在我身边娇养得这般光彩照人,风姿楚楚,哪像在你那里那般苍白可怜、灰心丧气的样子。 宇文真左看右看,总觉得还少点什么,想了想便解下身上的一枚配饰,给怀暄挂在腰间。这是一枚赤珊瑚曲颈鸿雁的腰饰,色艳如血,刀工圆润,栩栩如生,雁喙中还衔着一朵七彩宝石花,这其中的含义足够人遐想的了。 宇文真将雁饰的丝绦在怀暄腰带上打了个如意同心结,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满意了,拉着怀暄的手,亲昵地说:“怀暄真好看,穿得鲜艳一些,倒添了许多平日没有的风致,愈发衬得像玉碾的人儿一般。年纪轻轻的,今后可要多穿些鲜亮衣服才好。” 怀暄听他说得这般老气横秋,心中分外觉得有趣,再听他夸自己美貌,心里也自高兴,偏过头去微微一笑,愈发的百媚丛生。 宇文真心中一痒,便又吻了过去。 这时观月来禀,车马已经备好了,宇文真便拉着怀暄的手出去上了车。 宇文真打量了一下车内,见榻上铺了厚厚的冰缎软褥,因为夏暑未消,上面还铺了一领象牙席子。榻边的小几上书本笔墨、点心茶水尽皆齐全。拉开车壁上的暗格,里面棋盒棋秤、果品小食、玉石玩物、珍本书册排得满满的,足够怀暄消磨时间了,不会让他路上烦闷。‘ 宇文真见布置得很合意,便搂了怀暄,边嗅着他发丝间的淡香边说:“这车里弄得还算舒服,一路上又是官道,不会太辛苦的,你就在车里看看书瞧瞧风景,累了便躺下歇歇,过几天就到相州了。到了那边也别累着,有事便让观月听涛她们去做,左右都是这府里的人,你只管像在家里一样过日子就好了。” 怀暄听着他款款细语,分外温暖贴心,想到与宇文真在一起的时候,从早到晚所有事情他都要为自己操心,自己则一些儿心思也不必费,自有宇文真安排得妥妥帖帖,且无不合自己的意。现在要离开他了,没有他在一旁体贴照料,想想便觉得难过。 宇文真在车中与怀暄厮磨了好一阵,这才起身要下车,哪知他刚往起一站,怀暄忽然猛地抱住了他,柔软的双唇便贴在他的嘴上。 宇文真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紧紧回抱住怀暄,热烈地回应着。很快他就变被动为主动,将舌头探入怀暄口中,扫掠纠缠着。怀暄的嘴已经闭不上了,一缕津液从他嘴角流下,恰似两人间已经满溢的热情。 宇文真贪婪地索取着,慢慢便将怀暄压倒在榻上,怀暄此时浑身酥软,什么也不顾得了,无论此时宇文真要做什么,他都会顺从的。 宇文真激烈地吻了一阵,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坐在榻边倒了一盏茶喝了,然后又吻了吻怀暄的面颊,为他脱了锦鞋,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过一条薄被将他裹了,扶着他躺下,然后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你休息一下吧,路上要保重身体,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怀暄痴痴地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宇文真下了车,刚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便看到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过来。 宇文真盯着她,问:“你就是谢兰兮?” 那女子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谢兰兮见过王爷。” 宇文真冷冷哼了一声,道:“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一甩袖子,便走开了。 一个小丫头引着谢兰兮上了队尾的一辆马车,然后一辆辆车子陆续启动,离开了瑞王府。 车队一路上走得不快,因为宇文真吩咐过不可走得太快,怕怀暄累着了,因此众人便每天晚晚赶路,早早歇息。每到一处市镇,便包下当地最好的客栈中一个大院落,丫头小厮们围前围后服侍着怀暄沐浴用饭。膳食从不用外面的,都是沈五娘和英姑烹制。 谢兰兮在一旁看着,暗想真是富贵莫若帝王家,瞧这排场,一个男子倒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娇贵,哪里还是当年在谢府下厨备饭,服侍用膳的卑下模样? 又想到临行时与宇文真的匆匆一面,那般高贵清华、顾盼神飞的倾城之姿,竟对柳怀暄这样钟情,宛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柳怀暄得他这般爱恋,也算是苦尽甘来,想来该心满意足了。 这时柳怀暄还能顾念旧情,实在难得。 一行人直走了八天,这才到了相州。 十几辆高大气派的马车停在谢府门前,引得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观看,不住地议论,清水衙门谢提学家里,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 一个小厮上前拍门,不多时一个老家人便打开了门,小厮同他说了几句,老家人立刻惊讶地向车子里望去,这时怀暄掀开了车帘,见了那老者,欣喜地叫了一声“成伯”。 成伯眼中也流露出惊喜之色,颤声道:“玉…怀暄公子。” 怀暄听他险险叫出“玉衡”来,心中颇不是滋味。 听涛见他脸上露出伤感之色,忙道:“公子一路辛苦了,快进府歇息一下吧。” 听涛观月一左一右扶着怀暄下了车,这时谢兰兮也来到门前,道了声:“怀暄公子,请。” 将怀暄让了进去。 怀暄边走边问成伯:“老爷的病怎么样了?” 成伯眼圈儿一红,几乎落下泪来,忙用袖子擦了擦,道:“老爷这两年一直病痛不断,今年夏天便不好了起来,延医服药强拖了这么几个月,总算把公子给盼来了。” 怀暄心中酸楚,道:“我这就去看看老爷。” 成伯低声道:“好,好,这边走。” 便引着怀暄和谢兰兮往谢子风的房间而来。 怀暄在这里住了五年,格局路径都熟悉的,却见成伯并未引着自己到谢子风从前的卧房,而是拐到一个清净小院,这里正是自己从前住的地方。 成伯见怀暄脸露诧异之色,便解释道:“老爷自从病重,便搬到这里住了,说是住这里,心里舒服一些。” 说着连连摇头。 怀暄心头一震,没想到谢子风对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情意,怀暄本也知道他喜欢自己,但却没想到谢子风竟这样用心。 进入狭小的卧房,扑鼻便是一股浓烈的药味,窄小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人,他双目紧闭,面色灰暗,骨瘦如柴,怀暄仔细一看,果然是谢子风,不想他竟瘦成这样,原本略显臃肿的身材已完全看不出来了,瘦得如枯木一样。 怀暄心中一阵酸楚,哽咽着道:“老爷,我是阿衡,阿衡回来看你了!” 连唤了几声,谢子风原本死气沉沉的脸孔居然有了反应,眼皮不住抖着,过了一会儿竟艰难地睁开了。 他眼神迷茫地向四周看了看,忽地死死定在怀暄脸上,嘴唇张了张,微弱嘶哑地叫了声“阿衡”,颤抖着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想拉住怀暄,却刚刚抬起便无力地落到榻上。 怀暄忙一把握住谢子风的手,泪水不住地落了下来。 谢子风则丝毫不觉伤心,反而微微露出笑容,满足地看着怀暄。 周围的人都暗中感叹,这谢提学对怀暄用情也是很深的了。 云冉旁观者清,见此情景便提醒道:“公子,罗太医在外头候着,还是让他进来看看吧。”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怀暄忙擦了擦泪水,道:“你说得是,我倒把正事给忘了。坠儿,你快去请罗太医来。” 一个小丫头答应着跑出去了。 成伯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怀暄,暗想玉衡这孩子怎的出息成这样,连太医也请得来? 很快罗太医便进来了,他先给怀暄施了一礼,怀暄忙还了礼,请他在床边坐了,为谢子风诊病。 罗太医细细切了一回脉,扳开嘴看了看舌苔,又拨开眼皮观察了一下,然后便问了问一直以来的病况,所服何药,最后捻着胡须笑着对怀暄说:“公子不必担心,谢大人的病是因忧思而生,沉忧结于五脏,故有此病。我看他现在心气舒畅多了,这样药剂便易见效。我先开一副养心通窍散给他,看了功效再作调整。” 怀暄和谢兰兮等人无不高兴,不住地道谢。 罗太医提笔开了方子,小丫头环儿便连忙去抓药,云冉则与谢兰兮商量分派房屋的事,指派侍卫杂役们搬行李,吩咐丫头小厮们打扫房间,又叫两个厨娘准备膳食,百般烦乱事情有条不紊地一一分派妥帖,竟颇有些大将之风。 谢兰兮在旁边暗自感叹,瑞王派出这样一个大丫头跟着怀暄,可知是多么看重他。 怀暄静静坐在床边陪着谢子风,谢子风嘴角含笑,温柔地望着怀暄,神态满足无比,但他终究身体虚弱,过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汤药熬好后,环儿端着进来便要喂谢子风吃药。 怀暄道:“我来吧。” 便将药碗接了过去,轻轻摇醒谢子风,一勺一勺将药汁给他喂了进去,又用丝帕擦去他嘴角的药渍,微笑着说:“老爷按时服药,病很快就会好了。” 云冉看着怀暄这体贴的样子,心想王爷幸好没来,否则非得也大病一场不可。 自此怀暄朝夕在谢子风身边服侍。谢子风有他在身边,满心高兴,罗太医的医术也的确高明,不断调整着方子,十几日后谢子风就能坐起来了,饮食能进一些了。 怀暄这才放下了心,更加殷勤服侍,每日里不但给他净面梳头,端汤送药,还亲自下厨,做几样谢子风平素爱吃的小菜。只是谢子风病体未愈,仍在服药,所以菜里面半点辣油也不敢放。 看着怀暄切菜烧火,沈五娘和英姑都在一旁提心吊胆,既怕他切了手,又怕他烫到了,百般劝他不要做,怀暄只是不听。 听涛在一旁赌气道:“你们担心什么,公子自己都不在乎呢,哪轮到我们心疼。在王府里连倒杯茶水都怕公子累到了,百般小心地服侍着,只怕公子身子又不好了,哪晓得却到这里来服侍人。” 怀暄知她是心疼自己,也不着恼,笑着挟起一块熘鱼段儿送到听涛口边,道:“好了,别不高兴了,吃点东西顺顺气吧。” 听涛撅起嘴道:“公子何必讨好我一个丫头,什么时候公子若肯做几个菜给王爷吃,只怕王爷做梦都要笑醒呢。” 话虽这样说,到底是张口将鱼段儿吃了下去,只觉得外焦里嫩,鲜美非常。 听涛暗想,不料公子竟有这个本事,想来从前在谢家是常常做菜的,可怜公子这么个人,竟被当做下人使唤。王爷纵然知道他会烧菜,想来也不会要他做的,反而会百般阻挠,唯恐他想起在谢家的时日。 谢子风每日看着玉衡忙前忙后地服侍,心中异常温暖而平静。 当初他刚送玉衡离开,第二天早上就在院中发现了玉衡的包裹,心立刻就沉了下去,知道他已落入瑞王手中。自己曾托人去兰京打听玉衡的消息,但侯门深似海,何况亲王府,哪里有半点消息漏出来,便知玉衡是凶多吉少,他又急又忧,身体便慢慢亏耗了。 后来辗转听说瑞王曾经很宠一个叫“玉衡”的男宠,但那男宠后来却不见了,谢子风便如听到噩耗一般,失宠的男宠多半会被卖掉或送人。以玉衡的性子,纵是专宠他亦是不愿,若是将他送与旁人淫乐,他定不肯继续苟活于世。 谢子风悲痛之下便日益虚弱倦怠,直至整日缠绵病榻,他本以为此生已经将尽,哪想到女儿兰兮竟能将玉衡又找了回来。只是此时他已不再叫玉衡,而是用回本名“柳怀暄”。 但从前的这些事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他,免得他与宇文真生了隔阂,再起风波。 瞧那些婢女侍从那小心周到的样子,再者他竟能请动太医来为自己诊病,显然宇文真已经将他当做了心头肉一般。再从几个侍女点点滴滴漏出来的话来看,宇文真果然将他当成了宝贝,珍爱异常。 怀暄虽从不提宇文真,但他衣饰娇嫩雅致,轻盈飘逸,更显得粉面生春,令人巴不得将他捧在手中,小心呵护。 这样的衣服他从前是从不肯穿的,总是一身青色的侍仆服色。谢子风纵然给他置办过几件新鲜颜色的士人衫服,他却从不肯穿,一方面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另一方面也是心灰意冷,再无期盼。 但瞧他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对瑞王生了情意,日子有了希望,这才快活起来。 怀暄不是浅薄之人,不会贪慕权势富贵,他能这般甘心顺从,瑞王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谢子风知道自己是决做不到瑞王那样的,自幼所受的礼制教导,以及现在的身份,都由不得自己不顾一切地去爱怀暄,因此从前他一直严格区分着两人的身份。 或许怀暄与瑞王在一起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吧,瑞王有足够的权势可以保护他,令他安然无忧地过完下半生。 谢子风想明白了这一切,对怀暄的态度便亲切而有礼,从不过于亲近,倒令旁人松了一大口气。 这天怀暄正打理着一盆谢子风最喜欢的兰草,忽然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间。怀暄被吓了一跳,“啊”地惊叫了一声,手中小巧的金剪也掉落了下去。 不等剪刀落到地上,一只手便抄住了它,怀暄身后传来呵呵的笑声:“瞧你吓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就成了老虎?花剪都掉了,若不是我手快,坠到脚上可就伤了脚。” 怀暄听了他说话,原本绷紧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那人怀里,任他搂住自己,上下摩挲着。 过了好一阵,宇文真轻轻挑起怀暄的下颏,专注地看着他,温柔地说:“让我瞧瞧瘦了没,嗯,是有些清减了,但气色还不错,可别只顾着照顾别人,把自己累病了。” 怀暄温婉地一笑,道:“我哪有那么不中用,风吹吹就倒了。倒是你,朝中事情那么多,又跑来做什么?” 宇文真抚摸着他的脸,道:“你还说,自你走了之后,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安,哪有心思做事?在兰京挨了十几日,实在挨不下去了,便赶来这里找你。只要守着你,我就安心了。” 怀暄听了他这真挚的话,心中也自动情,低声道:“这些天我也想你。” 只这一句话,宇文真多日以来的不安焦虑便全部烟消云散,欣喜地抱紧了怀暄,半晌没说出话来,只觉得自己从前的千般辛苦都是值得的。 自从宇文真来了,怀暄便不好总陪着谢子风,稍一得空儿,便被宇文真霸了去。宇文真尤其看不得怀暄为谢子风烧菜,每天早上硬是搂住他陪自己多躺一会儿,待沈五娘和英姑备好早膳,两人再起来与谢家人共用。 谢府中一众下人见了宇文真都拘谨慌乱不已,两个小婢更是常常红着脸偷瞄宇文真,连怀暄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宇文真倒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就像在自己王府里一样,满不在乎地东走西逛,紧紧粘着怀暄,还与谢子风父女及怀暄同桌用饭。 谢氏父女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有一种从容气度,决不致惊慌失措受宠若惊,但看着宇文真对怀暄毫不掩饰的亲昵,却也有些脸上发烧。 用饭时,宇文真只在起初与谢氏父女打了个招呼,便一门心思扑在怀暄身上,当其他人全都不存在一般。谢子风明白,就这一声招呼还是看在怀暄面子上才勉强客气一下的。 每每怀暄刚为谢子风盛了一盏汤,那边宇文真便为怀暄也盛一盏汤,然后便将菜品中最精致美味的都挟到怀暄碗里,倒把怀暄弄了个大红脸。宇文真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儿劝怀暄吃东西。 谢子风看着桌子上满满的江南风味的菜馔,心头涌起了一阵内疚与辛酸。蜀中与江南口味相差甚远,怀暄到了自己府中后,除了爱读书,再未表现出其他喜好,生活习惯上也多随着自己,甚至还学会了做一手不错的蜀中菜式。而这些事情自己却从未留意过,只觉得此人甚为称心合意,却没有想过他的喜好、需求和感受。 再看宇文真心思细腻,体贴入微,连怀暄吃蟹喜欢配橙子汁他都注意到了,一举一动都围着怀暄转,难怪会得到怀暄的心。 这天谢子风拄着拐杖,慢慢在院子里踱着,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谢子风精通音律,听出是一曲“凤求凰”,吹奏之人技艺极高,难得的是又满含感情,将这曲子吹得痴情缠绵,如慕如诉,令人心神俱醉。 谢子风慢慢循着笛声走了过去,忽然在一棵树后站住了,只见院中的石椅上坐了两个人,正是宇文真和怀暄。宇文真一边吹奏着一支玉笛,一边深情地望着怀暄,怀暄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略有些无措,神色羞赧地低下头去,却又不时偷眼看着宇文真,那一分娇羞动人之态实在无以言表。 宇文真一曲吹完,一把揽住怀暄,一脸热切挚诚地说着什么。怀暄痴痴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感动和依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宇文真将笛子掷在一旁,捧住怀暄的脸便狠狠吻了下去,怀暄温顺地仰承着,不时发出一两声呜咽。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真这才吻得够了,再看怀暄已经双颊嫣红,眼神如醉,分外魅人。 宇文真再也抑制不住,一把便抱起怀暄向房里走去,很快房中便传来压抑的、娇媚腻人的呻吟。 谢子风失神地在角落里站了好久,表情慢慢恢复平静,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床上被褥凌乱,一个健美坚韧的身体正压着下面那略显纤弱的男子激烈地动作着。宇文真身子一弓一挺,不知作了几百次,这才身体一震,狠狠向前一顶,一股热流射进了怀暄体内。怀暄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也尖叫着射了出来。 欲望宣泄之后,怀暄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息着,宇文真坚实优美的身体伏在怀暄身上轻轻喘气,做着休整,性器却仍留在怀暄体内没有抽出来。 怀暄微微动了动身子,便感到甬道中的精液小溪般流动了起来,肠道中那荡漾的感觉令他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味道,既羞窘,又有一种被完全拥有之后的满足。 宇文真略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精神,满眼甜蜜疼爱地望着身下已被自己索取得浑身无力的人儿,满足地一笑,爱怜地说:“怀暄,累着了吧,这些天没和你在一起,我实在想坏了,控制不住自己。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每天都这样快乐,就不会让你一次累得这么惨了。” 怀暄白了他一眼。自宇文真一来,自己便没好好休息过,这头野兽精力旺盛得吓人,每天夜里都缠着自己。自己又怕谢府之人听到声音,不敢太过分的拒绝,因此几乎每次都被他得逞,强脱去自己的衣服,抱住自己交欢。而且每次都来这么一套,说是自己这些天没有陪他,要补回来,弄得自己十分内疚,便更加任他予取予求。 宇文真见怀暄嗔怪地望着自己,嘿嘿一笑,将下体往前顶了顶,怀暄猝不及防,便呻吟了一声,表情也软了下来。 宇文真轻轻吻了怀暄一下,柔声道:“我前儿对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今儿可该给我个答复了。” 怀暄脸一红,偏转过头去,低声道:“你别胡闹,我是男儿身,过去又…怎能做你的王妃?” 宇文真几乎要哀号起来,怀暄对于这两点始终不能放开,拗着不肯答应自己,当下便紧紧抱住怀暄赤裸的身子又亲又摸,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直缠得怀暄晕头转向,虽是这样,怀暄却仍是咬定一个“不”字。 逼得宇文真实在没了办法,性子便上来了,分身缓缓抽出,又用力向里插入,再次作了起来。 这次可不同于往常竭力讨好,满足怀暄,而是使尽花样,让怀暄虽得到快乐,但却总是不足够,不完全给他,就如猫逗老鼠般戏弄折磨。 怀暄被宇文真疼爱惯了,每一次都是备极欢悦,宇文真过去总是既温柔又猛烈地与自己欢好,用尽心思唯恐自己不快乐,因此怀暄已经习惯了性事的欢乐,那禁得起这样的勾引逗弄,就像将一碟极美味的点心给人少少地尝一点,然后便不给他吃,只放在他眼前勾着他一般 宇文真忽深忽浅地抽插着,不时碰触着那花心,但却不肯使足了力道,直引得怀暄浑身颤抖,情欲难耐,竟自己主动抬起下体配合着宇文真,只盼他能再用力一些。 宇文真微微一笑,牢牢按住怀暄的胯部,让他不能自己取得多一点欢愉,只能承受宇文真那依旧慢条斯理、勾火焚身的律动。 过了一阵,怀暄实在忍耐不住,又没脸哀求,便啜泣了起来。 宇文真见他哭了,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轻捻着怀暄大腿内侧的细肉,柔声道:“怀暄,答应我,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会更加快乐的,你的母亲弟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住进王府,一家人分别了这么久,现在便可以安享天伦,有多好呢!若为着那些莫名其妙、迂腐固执的狗屁理由拒绝这近在眼前的幸福安乐,该有多可惜呢!” 怀暄听他提到亲人,心中便动摇了,但要自己以男儿之身嫁人,即使是作王妃,心中终究觉得别扭。 宇文真见怀暄已有松动的意思,手上便愈发卖力,握住怀暄的玉茎百般撩弄引逗着,指甲尖轻轻刮过玉柱,便如羽毛柔软地拂掠过一般,引得怀暄不住惊喘着,身上更加热得难受。 宇文真存心逼迫,怎肯让他痛快,怀暄便如被悬在半空中一般,上不得下不得,实在难受,又被他刺激得不住发抖,只升不到高处去,终于哽咽着道:“真,求你…” 宇文真笑道:“现在晓得求人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答应了,我自然好好服侍你。有我这样美的丈夫可有多好,就算女子,也少有比我美的,况且又是这般温存体贴,滋润得你愈加娇嫩了,你不嫁给我,可要嫁给谁?怀暄乖,我知道你脸皮薄,说不出来的,只要你点个头就好。” 怀暄被他折磨得实在耐不住了,只得抽泣着点了点头。宇文真立刻大喜过望,在怀暄脸上一阵乱吻,不住地叫着:“怀暄宝贝,你真好!” 下面也开始用力,这一番暴风骤雨直弄得怀暄欲仙欲死,不住叫唤。宇文真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重重狂潮将两人都淹没了。 好一阵后,云雨甫毕,宇文真搂着怀暄,不住地柔声安慰,轻怜蜜爱,怀暄想到方才那搔人骨髓的甜蜜逼迫,而自己居然又一次屈服于他的淫威色诱之下,便羞惭不已,红着脸道:“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用这种手段逼人家,今后若成了亲,不知又要用什么招数整治人。” 宇文真狡黠地一笑,道:“怀暄莫恼,谁让你一直不肯答应我,逼得我急了,才用了些手段。你放心,与你结为夫妇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只要你应了我,此生便再无他求,今后一定事事都顺着你,每夜好好伺候你。” 怀暄听了,脸色更红,道:“总是说不了两句正经话,便扯到那上面去。皇上和太后怎肯同意我们的事?莫要空欢喜一场才好。” 宇文真见他肯上心,欢喜不尽地说:“不要担心,我同你说过,母后皇兄已经答应了,你只是不信,待成亲之日他们都去观礼,你自然就信了。他们都是极疼爱我的,我坚持要做的事,他们最后总是会答应的。” 宇文真却没说自己最后以断指相胁,母后皇兄这才妥协了。 怀暄见他说得十分确定,心中便安稳了一些,他之前虽一直不肯答应,也只是因为畏惧世俗之见,现在既已被宇文真半哄半逼地弄得答应了,再看宇文真,便觉得从心里甜蜜起来,有这样一个俊美无匹,又温柔深情的丈夫,此生实在已是心满意足。 怀暄微微一笑,道:“你怎的想出这个主意,要一个男子作王妃,也够惊世骇俗的了 。” 宇文真大瞪着两只眼睛,道:“你还好问!谁让你不安于室,成天寻一些陈年老醋给我吃,我这才想出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用王妃的身份拘住你,免得你总是气我!” 怀暄听了满脸羞窘,感觉把自己说得竟像是红杏出墙的不端女子一样,不由羞恼地说:“你瞎说!” 宇文真怎忍见他窘迫,忙哄道:“好了,不是怀暄不好,是我的魅力还不够大,不能把我的怀暄拴在家里,因此才想出这个卑鄙的主意。怀暄,大婚的日子不远了,很多事情都要准备,你的亲人也快到了,况且谢子风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快些回家去好不好?” 怀暄知道他不愿让自己住在这里,而且亲人们也要来了,自己很想快点见到他们,便点头答应了。 宇文真这下又了却一件心事,总算可以把爱人从这让人不放心的地方带走了,于是搂着怀暄愈加温柔软款,哄得怀暄眉眼生春,满怀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