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每个人都有过去(2)【海棠拉灯,在线缺德,清水剧情章,有攻不洁,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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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推开家门的时候,房屋顶落下来一大片灰。 房间与当年的模样一致,只是四处爬满了蛛网。粉红色的帘布已经褪色,里头的床可能被动物啃咬过,棉花翻了出来,外头的电视机无人整修,老旧而斑驳。 墙上的日历,挂着2010年5月3日。 他最后一次离家的那天。 那年他十五岁,从一个不懂事的男孩长成了一个少年。他的母亲依旧风华正茂,岁月似乎在她脸上留不下痕迹来。 她还是每日与男人厮混,挣来的钱变成了更多的包包和化妆品,她对J骄傲的展示他的库存,并看着逐渐与她一样高的儿子开口:“你知道吗,我就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遇见了你的父亲。” J知道她在说醉话,因为爱莲娜根本不知道J的父亲是谁。 少年有同样金色的长头发,湛蓝色的瞳孔如同西西里岛外深不见底的海洋。爱莲娜点燃了一根香烟,她最近身体似乎很疲惫,在家的时间也变长,因此开始与J聊天。 “J,你最近在做什么呢?”她的话像是在问一个久久不见的朋友,J将其理解为她在某些时候,也会试图重整一下母亲这个身份。 “在打工。”J的生活费从来自给自足,他也没上过学,爱莲娜能养活自己已经不易。 “哦。”对话就此中止,爱莲娜也不清楚如何问下去。她半拢着衣服,起伏温柔的乳房毫不避讳的对自己的儿子展示,她靠在窗边,烟圈从窗户飘出去,她看向J,问了他一个突兀的问题:“你有多余的钱吗?” J抬起了眼睛,爱莲娜从来没问过他这种事,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明明流着一样的血,却永远像两条交织的平行线。老实说,他听见爱莲娜那么问内心有一丝紧张和雀跃,他握紧了手,点了点头:“有。” 虽然他事实上只有一张余额不到五十块的银行卡,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看见爱莲娜笑了起来,那副笑容像是一个最可爱的姑娘,她抚摸上自己的小腹,温柔的看向了J,说了一句让J终生难忘的话。 “J,我怀孕了。”爱莲娜说:“我想把他生下来,可以吗?” 那是2010年1月7日,元旦刚过,风还很冷。 J微微抬起了眼睛,他看见自己母亲还没有太大动静的肚子,走过去,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它。 虽然事实上胎儿还太小,但他似乎真的能感觉到里头传来的蓬勃生命,他听见爱莲娜的声音从未有过这样温柔:“是一个男孩儿,是你的弟弟。” “弟弟。”J微微弯起了嘴角,他蹲下来,把耳朵附在母亲的腹部。 “他生下来一定会很漂亮,像你一样。”爱莲娜说:“我好想看他长大的样子。“ J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光阴会让人长大,但不会让爱莲娜从小姑娘变成真正的女人,他看着爱莲娜微卷的头发,仿佛看见了十五年前她怀上自己的模样。 “我也想看。”J回答自己的母亲,他笑的极其灿烂。 J从这天起开始打两份工,花销却开始变少。他在老旧的网吧里搜索着资料,从如何照顾产妇到怎么照料出生的婴儿。 回家的时候,他还偷偷把母亲的酒和烟都扔掉,母亲一边醉醺醺的抱怨一边对他笑:“哎呀……你也是这么出生的,长的不也挺好看吗?” “除了好看还得聪明点。”J对此尤为认真。 “当一个漂亮的笨蛋不好吗?”爱莲娜捏住了他的脸。 不太好。J这么想,但他没说出口。 爱莲娜的身体不太好,多年的滥交让她身上爬着各种各样的病毒,如果不进行阻断治疗,就会遗传给婴儿。 她还患有各种各样算不上大但也谈不上小的妊娠疾病,治疗这些,要花一笔不小的钱。 “把它们卖掉怎么样?”J看着一柜子的包包和名牌衣服皱眉。 “卖掉也不够呀……”爱莲娜躺在床上,几天没有喝酒让她心情烦躁:“要多少?” “至少三万。”J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养不起呢……”爱莲娜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肚子已经逐渐大了起来,J能看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弧度:“要不这样吧,我们把他送掉,克里斯太太一直想要个儿子——” “不行!”J斩钉截铁的拒绝:“他是我弟弟。” “J,你以后或许还可以有别的弟弟。”爱莲娜终于找到了一根烟,她把烟点燃:“而且在我们这儿,他说不定长到两岁就死了。” “他是我弟弟。”J把烟一把抢过来,在地上用力的踩灭:“他是我弟弟,绝对不能跟别人走。” 爱莲娜看着J,咯咯的笑了起来。 J得去搞钱。 他以前都不太缺钱,因为自己用得少,球鞋是二手的,两条牛仔裤互相换,洗的发白。爱莲娜的高级高跟鞋一排一排的放着,她偶尔会冒出一点给J也买一双好鞋子的念头,但也仅限于念头。 J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应酬,话少到孤僻,唯一的娱乐项目是坐在广场上,听乐队的演奏声。 他想过去学小提琴,但看着提琴的价格和书里头成排的字,他就开始止不住的头疼。 J自认为自己不是搞艺术的料,也的确看不懂书,他没什么上进心,也并无任何想要出人头地的打算。 但是他现在必须有钱。 三万块钱,是他能够让自己弟弟生下来的基准线。 J想过偷,也实践过,他在集市上和超市里能掏到两个钱包,但钱不多,杯水车薪。 他第一次偷到东西的时候心脏跳的极其的快,一个人躲到箱子里去,将那个发霉了的皮夹克翻开,里头只有十块钱。 还不如他老老实实打一天工。 J想着自己得改变策略,有钱人应该会去最好的地方,于是他谎称自己已经十六岁,用那张已经长开,开始变得异常漂亮的脸,在西西里最大的圣玛利亚酒店里寻到了一个门童的工作。他判断,如果在这里掏钱包的话,一定能掏出一大把钞票来。他的判断没有大错,但他如他自己和母亲认知的那样,是个并不聪明的笨蛋。 最大的酒店也有最好的防盗系统,摄像头将他的身影拍的一清二楚。 他站在一个客房的床前,一层冷汗从背后冒出来,大堂经理抽着烟看他的“赃物”,一枚钻石戒指,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我妈妈怀孕了,她没有钱……”他低着头,纤瘦的身体看起来像一只在风中发抖的兽,大堂经理对他摆了摆手:“我不在乎你第几次,也懒得听你家里的鬼话。如果这是在外头,你就算杀了人我也不会管,但你居然在圣玛利亚酒店偷东西——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J对此并不理解,或者说,他从未深入想过。 “卡特亚。”大堂经理从他面前走过:“如果你以前不知道,那从今天起,你就忘不掉这个名字了。” 卡特亚家族,西西里岛最大的黑手党。 J只是依稀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没有真正的深入了解过。 他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待了二十分钟,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进来。 那个男人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鹰钩鼻下头的嘴唇薄而细长,他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小偷是你?” 说第二句话前,他把一把锋利的刀放在了J的面前:“把手留下,自己剁。” 没有一点余地,也似乎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的必要。 J看着那把刀,嘴唇吓得发白,他想往后退,被一个手下按住肩膀站在了原地。 “敢偷卡特亚家族的东西,通常两只手都留不下,少爷是看你年纪小,才只要你一只手。” “对不起……”除了道歉,J什么都做不了,他慌乱的喊着,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哭的一塌糊涂。 “如果你让我们动手,就是两只。”手下声音冷峻的警告,高大的男人微微皱着眉,似乎为耽误这些时间感到厌烦。 J只能接过刀,几乎发抖着把他放在了自己左手手腕上,刀锋落在手腕上的时候,就将皮肤划出一道红痕,可就在这个时候—— 门被打开了。 爱莲娜,穿着永远漂亮的高跟鞋,永远婀娜的套裙,小腹因为怀孕隆起,导致下方有一颗扣子诡异的扣不上。 但她还是精心装扮了自己,卷发闪着光,混着甘菊一样的香水味冲了进来,她迷蒙着眼睛,没有酒精也沉溺在醉酒中:“J,你怎么还不回家?今天说好了要去看医生。” 手下们看见闯进来一个漂亮的疯女人有些错愕,大堂经理在后头哭诉:“抱歉,我实在没拦住,她又有我们酒店的黑金卡……” J看见爱莲娜如同找到了救星,扔下刀朝她冲过去,可爱莲娜却从J的身边擦过,站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身边。 “席勒?”爱莲娜喊他的名字。 高大的男子转过头来,低头看这个不到自己肩膀的娇小女人,一瞬间就理解了人物关系:”他是你儿子?“ 爱莲娜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茫然无措的J,但她只瞥了一眼,她海洋一样漂亮的眸子里全都是这一个鹰一样的男人:“是呀,我跟你提过一次,他长得很漂亮。” “你的儿子是小偷,也很正常。”男人发出了一个嗤笑的音,瞥了爱莲娜一眼,爱莲娜如同一只漂亮的小猫一样在男人面前转了一圈:“我好看吗,席勒。” “你怀了孕。”席勒看见了爱莲娜的小肚子,只略略的瞥了一眼,他说话时嘴唇几乎纹丝不动,仿佛一个出声的石像鬼。 “是的。”爱莲娜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但我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是孩子的父亲。” J得以全身而退,他没有失去手,一个人出了酒店。 离开的时候外头正在下大雨,广场上的乐队已经不见,他的门童制服被扔掉,口袋里仅剩的十五块钱被母亲拿去点了一杯金酒。 她跟弗朗西斯进了房间,J试图抓住她的胳膊,十五岁少年的脸上写着不安和慌张,他想了许多措辞挽留他的母亲,最后只能说出一句:“你怀孕了,不能做爱。” “超过三个月了,没有关系。”爱莲娜对J笑了起来:“席勒懂得怎么照顾我。” 她雀跃的进了酒店的套房。 男人魁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J听见了爱莲娜最后咯咯咯在笑。 他现在在雨里一步步往前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浅的伤痕在一点点结痂,他还得去下一家店打工挣钱。 他走过悠长的巷子,雨太大,路上的行人鲜少,隔壁蛋糕店里冒出来一只大狗看雨,对路过的J大声的叫。 “不好意思。”年迈的老奶奶对J鞠躬道歉,把大狗从外头拽进去:“它不是对你有恶意,它是喜欢人,看见谁来都很高兴。” J转过身去,看见那只黑色的大狗吐着舌头,看见J过来拼命的摇着尾巴,J伸出手,它立刻把舌头卷了上来,将J的手甜的湿哒哒。 “它是德国牧羊犬,以前的军犬。”老奶奶很得意的介绍它:“几年前我屋子里起火,是他把我救了出来,他退役之后,我就收养了它,它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个乖孩子。” “狗会一直喜欢人吗?”J问老奶奶。 “会呀。”老奶奶揉着那只大狗的头,大狗呼哧呼哧的往外喷着热气:“你在隔壁餐厅打工吧?你可以多来看看它,它会一直喜欢你的。” J一直去看它。 每天下了班,他都会跟德牧玩一会儿。这只看起来有点凶的狗脑子并不灵光,就算J不给他带东西,也依旧在他脚边打转,甚至偷自己家的面包递给他。 “不行,我不当小偷。”J轻声说,德牧就拱着他往座位上座,老奶奶从里面端出一杯茶,一碗蛋糕:“没关系,你吃吧,是它送给你吃的。” 老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天气好的时候,J就带着德牧去遛弯。德牧抬着自己的脖子,被J牵着绳子就疯狂的摇尾巴,它有着良好的血统和漂亮的线条,每次走在路上都有人侧目夸赞。 “这是你的狗吗?真漂亮。”路人的追捧让J有些得意,他会点头嗯一声,然后指挥德牧或站或坐,它每次都能听从指令,完成任务。 走到广场,J就坐在地上听乐队演奏,他买来一根热狗,德牧吃,他看,很多时候德牧都会呜呜的把热狗叼还给他。 “没关系,给你的。”他揉着德牧黑乎乎的狗头,只觉得手心里很暖。 但告别了蛋糕店回家,J还是要面对发霉的房间,只能发出声音的电视机,和斑驳的墙皮。 母亲已经走了一个月,这几年她常常这样,消失一阵又重新出现,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J对此有所担心,可担心也无从下手,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啃一块便宜卖的过期面包,算着母亲的产期。 她预计在九月生产,现在已经六月,西西里岛的夏天逐渐热了起来,他打开电风扇,风扇刚传来嗡嗡的响声,他就听见家里的电话响了。 他从床上弹起来接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他听了半天只听出来一个词:中心医院。 J疯了一样往医院赶,他终于在急救室见到了下体一片血的爱莲娜。 她倒在床上呻吟,两个护士才把她的身体按住,J看见血液从她的双腿之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听见主治医生对他急促的质问:“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怀着孕,为什么要进行这么激烈的性行为?” “我……我不知道……”J手足无措的摇头,只能问:“她怎么了?” “先兆流产大出血,但胎儿已经成型了。”主治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搞不好就一尸两命。” “两……两个……”J没办法完整的措辞,他感觉心跳快要冲破了喉咙,只能问出一个词:“怎么办?” “她没有登记社会保险,手术费十万,今天晚上之前必须开始手术。运气好能救下来一个。”主治医生说。 “能不能救下来两个?”J哭着问他:“她是我妈妈,肚子里的那个是我弟弟……” “先交钱。”主治医生扔下一句话走了。 J跑出医院,但他没有任何可以询问的对象,他回到家里,把那些昂贵的背包和高跟鞋从柜子上拽了下来,东西散落一地,但来不及换成现金。 他路过蛋糕店,德牧还在喊着他,他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老奶奶在旁边疑惑的看着他:“J,怎么啦?” 他简单的将前因后果表述了出来,老奶奶在柜台里翻了半天,翻出了厚厚的一沓钱:“这里是一万五,可能还差一些,你再想想办法?” 他看着老奶奶,还有那只依旧企图叼面包送给他吃的德牧,微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有办法,把钱留着吧,多给它买点肉,你看它都瘦了。” J伸出手糊了一把德牧的狗头,匆忙的向另一个方向跑。 他有办法,是有的,他得去找一个人。 他敲开卡特亚庄园的大门,门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他把自己卡进门缝里防止被赶出来,大声的喊着:“席勒!你的儿子在医院快死了!” 后面还跟着一大串他从母亲那里学来的脏话。 没有两句,有手下就匆匆忙忙跑出来捂住了他的嘴。 他被连拖带拽的拉进了庄园一个房间里,墙上是镀金的花纹,台子上摆着古老名贵的大钟,有着鹰钩鼻的男人喝着下午茶,用冷峻的眼神看着他。 “救救她,她快死了。”J看着这个男人,他看他的时候依旧感觉到恐惧。 “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席勒漫不经心的询问,他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喊,很容易让我想杀了你。” “她怀的是你的儿子。”J看着他。 “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儿子。”席勒嗤笑一声看向旁边替他倒茶的助手,助手也笑了起来。 “求您救救她。”J的声音又戴上了哭腔。 “别这么喜欢哭鼻子,这没什么用。”席勒放下了茶杯,冷静的看着J:“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J头一次能猜到人下半句 要说什么。 “你母亲太不检点,很脏,个性么……你很清楚。”席勒说:“我们家族会喜欢购买一些性奴,干净好用,但他们有的时候也不太喜欢那种被训练的太乖巧的东西,所以,我也喜欢一些漂亮的,不谙世事的男孩子。” “你要我……”J的喉结动了动,他正在长大,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还藏在扇贝里的珍珠。 席勒点了点头:“如果你同意,我不介意把你母亲治好。不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养的狗了。” J想了想,他只追加了一个条件:“你得养活我弟弟。” “没问题。”席勒同意。 婊子的儿子一定会成为婊子吗? J不知道。 可能是吧。 十五岁的爱莲娜躺上了不知名男人的床。 十五岁的J走进了席勒的卧室。 他把洗的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脱下,露出跟爱莲娜一样漂亮的,白皙的身体,他忍不住问席勒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不更好吗?” “人是会背叛人的。”席勒抚摸上了他璀璨的金发:“但狗不会,只要把狗养好了,它就会你指哪儿,它去哪儿,永远听话。” J躺上床的时候,脑子里闪过那个傻乎乎的德牧。 席勒进入他身体的时候,J不知道他在想谁,是高兴于自己有了一条听话的新狗,还是厌恶于自己的旧狗不听话。 阳光灿烂的西西里岛,蛋糕店的门口,德牧叼着面包在等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 可他再也没有来过。 J重新穿上衣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所有的关节都在疼,后面可能撕裂了,也可能没有。他并没有为此感觉到多难过,分开腿给人插几个小时就能换十万多,这笔账是划算的。 席勒满意他的温顺,要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并表示要送给他一份惊喜当做第一夜的礼物。但J执意要去医院看望他的母亲,席勒心情很好,带着他新的小宠物前去。 J在病房外面看见了被妥善照顾的爱莲娜,他走了进去,爱莲娜正醒着。 她挂着药水,旁边摆着许多J也不认识的机器,J在她的身边坐下,把脸放在了爱莲娜冰冷的手背上。 “妈妈。”J轻轻的喊她。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爱莲娜疲倦的开口,但她还在笑。爱莲娜特别喜欢笑,J总是能看到她轻轻上扬的嘴角。 “你不会死的。你和弟弟都会好好的。”J没敢告诉爱莲娜自己答应了什么,但对于他拯救了母亲这件事,他内心有些小小的窃喜。 “弟弟?”爱莲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的笑了出声:“没有弟弟。” “没有?”J脑子嗡的一声响,他缓缓抬起头,伸手摸向了爱莲娜的小腹。 她的小腹平坦如初,那个幼小的生命似乎从没有来过。 “是呀……没有了,取掉了。”爱莲娜漫不经心的开口:“怀孕本来就很麻烦,做什么都得小心,也没办法去玩。生下来了更麻烦,怎么养活呢?还得照顾他……” “是没保住吗?”J在试图挽救一些什么。 “也不算吧。”爱莲娜想了想:“是我吃的药啊。” “什么药?”J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哎呀……你一个小孩子不懂啦,就是,让宝宝没有的药。”爱莲娜轻轻笑起来:“本来药效是十二小时以后,我就以为可以多玩一会儿,谁知道——” “你把他流产了?”J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小小的塑料凳啪嗒一声倒在地上:“他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成型了?医生说,都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动……” “我也是想看看运气,吃了药万一没用,那就只能生下来。”爱莲娜抬起头看向他:“你就是呀,你不就活下来了。” J的怒火和委屈,难过和失落,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了。 不是被安抚住,也不是消散,而是如同一个小小的泡泡,吧嗒一声,破开。 门被推开,门外的席勒听见了他们的争吵,试图进来阻止他们。 并不需要席勒说什么,爱莲娜一看见他就甜美的笑了出来:“席勒,你来看我。” “嗯,好好休息。”席勒敷衍的说了一句,对J抬了抬下巴。 “我后悔了。”J突兀的说了一句。 “可你已经答应了,我的钱也花了。”席勒满不在乎的把双手放进口袋里:“你不会希望由我来教你什么叫信守承诺。” “嗯。”J并不打算反抗,反正现在走不走,被谁牵走,他也没有很大的所谓。 J绕过爱莲娜的床铺,看见爱莲娜的眼睛里只有席勒,她歪着头,轻轻卷着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医生说我下礼拜就可以出院,到时候我去找你玩。” “好。”席勒点点头,J觉得他并没有答应的很认真。 “你可得来啊……”爱莲娜看着J的背影,呢喃着开口:“J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父亲也说他还会来,可惜他没有。”· 没有人给J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他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惊恐。 他看见席勒的眼神也出现了复杂的变化,他把J带回了那个属于他的房间,连续几天都没有来,一周后,他派人来给J下了一个简单的通牒:离开西西里,最好离开意大利,永远不要回来。 他们踢了一个白色的行李箱给J,J低头收拾自己根本塞不满箱子的行礼。 他从房屋前一路往前走,要坐上卡特亚的轿车,就看见一个英国中年人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英国人穿着偏紫色的西装,头发梳在头顶,优雅又令人觉得森冷,仿佛一个古老的吸血鬼贵族。 “他是什么人?”英国人问席勒,席勒对他的态度非常客气,只是轻飘飘的回答:“要处理掉的狗。” “奴隶?” “自己养的,算是个孤儿。” “还很漂亮,为什么要处理掉?” “私人原因。” 英国人打量了一下J:“他很好看,看起来也很懂事,孤儿这一点更好——我在意大利北部开了个俱乐部,现在需要一点人手。” 英国人看着席勒有一点犹豫,补充了一句:“您知道我的俱乐部需要高度保密,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样或许比赶他走更保险。” “好。”席勒想了想,同意了。 英国人邀请J上了飞机,一路向北。 这个英国人叫艾尔克,是辉夜之城香槟区的首席调教师兼负责人,同时也是辉夜之城四大区的主要管理者。他来西西里是为了给自己私下悄悄建立的俱乐部寻找人手。J这种被黑手党通缉,没有父母,看起来又漂亮的男孩最合适。 “有两条路给你选。”艾尔克看着面前的J:“一个是当男妓,不用多做什么,每天打扮得漂亮给人上就行,我保你以后五年后就能住上别墅,如果傍上什么富翁,说不定还能去当电影明星。另一个是当调教师,你得先学三年怎么捆人怎么拿鞭子,很累,前期挣的钱刚够生活,干好了,可能会送你去一个更危险的地方。” “当调教师有什么好处?”J问他。 “好处么……可以养狗。”艾尔克如此回答。 “我要养狗。”J毫不犹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