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之人(共浴,抱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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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灰尘的美少年战栗着,竭尽全力都无法忍耐的巨大痛楚让他的思绪几近断线,手腕像是被扯坏的破布娃娃垂软地折着,就连肌肤也通红一片,高高肿起。 心底呼唤轨迹之书的嘶吼宛若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静湖——不,那甚至连波澜都没有惊起,它就像是卷着吊坠唐突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只要再给这个男人最后一击… “呜呃!” 泽西亚被揪着耳朵强迫转过头来对上那双神色可怖的眼睛。 他刚想说话,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伏低身体将泽西亚完全盖住,由着还在渗出的鲜血就这样滴落下去,牢牢地捂住了小美人的嘴。 “啊呀呀呀~” 幸灾乐祸的笑声伴随着轰鸣引擎,飘飘然停留在他们的上方。 “这不是尊贵的亲王大人嘛~” “……” 那双被血污浸染的湛蓝色眸子眯了眯,捂住泽西亚的手又再次紧了几分。就连方才还在不住喘息的声音也强压成一贯的冷淡沉稳。 “能在偏僻的乡野间遇见还真是少见啊,【无眼魔女】阿尔忒弥斯。” “咦,怎么这么生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学姐哦,小梅律?” 轰鸣声又隆隆响起,这回终于停留在地面上。 那是个以深绿织带蒙眼的少女,橙色的头发和小羊一样弯曲卷长,身着着与织带同色的蓬翘裙装,一双橙棕皮靴款式特别,侧坐在她的爱驾上——是只装了引擎,离经叛道的扫帚。 “本部观测那只破碎片的典籍已经快一年没更新了,我今天只是遵循着雅典娜的占卜来逛逛。” 还没等染血的男人有什么反应,她那带着一点小雀斑的鼻尖就皱了皱,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哈哈哈哈…真狼狈啊小梅律,不过你那堕落的血统今日倒是有点特别的香气…唔啊!” 她堪堪躲过攻向要害的闪光,斜挂着的松口包袋却掉落下了什么东西。她像是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只抚着胸口冷哼一声,顿错之间飞也似地化为了远空深绿的流星。 不知过了多久,等梅律伯特确认她终于离开之后,才放开手让都快处于半昏迷的小猫大口呼吸。 他缓了一阵,余光却瞟到了那点亮晶晶。 “…竟然是这个。”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样大的动静必不能被一般人发现,梅律伯特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抱起意识朦胧的泽西亚,触动了泛光的媒介。 ……………………………………………………………………………… 好痛。 几近麻痹的针刺感从他的手腕里翻涌而出,与之呼应的还有浑身大大小小的擦痕伤口。 小指轻微地痉挛了一下,逐渐清醒的意识让痛楚彻底扎进了他的神经,半阖着的眼睛一下涌出泪来。 热腾腾的水汽驱赶走了所有的寒凉,也打湿了整间浴室与水中的落难之人,骨折的双手已然被好好医疗过,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被小心搁置在狭窄浴缸的两侧。 他似乎是躺在谁的怀里,被手背探过又烧起高温的额头,那个人拿起一块打湿的洁白毛巾,仔细地擦干净小猫沾了一点泡泡的脸,又顺着绒绒猫耳把那头已经洗得顺滑洁净的铂金长发再一次揉弄堆起。 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小猫光洁舒服的下巴,轻蹭过少年微凸的喉结,不带情欲地沿着奶油般的雪肌一路向下,捧起尚有些微肿的两只白兔,释放出淡淡的愈疗光芒,而后沿着腰线…一路滑到了腿心。 “唔呃……” 瑰紫眼瞳的漂亮小猫终于醒了过来,最为敏感的一点正被擦洗顺带着揉过,不由得仰着脖子抽噎一声。 这一下恰好和湿着头发的梅律伯特对上了眼睛。 那对湿哒哒的猫耳朵一下就塌了下来,还雾蒙蒙的圆圆杏眼一下睁大,连带着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不许看。” 他只低低说了这一声,听起来带着浓重的倦意,往日精致梳了一侧的淡粉发丝尽数散开,如今都湿漉漉地遮掩着眼下青黑的湛蓝桃花眼,皮肤更是透出脆弱的苍白,紧贴着泽西亚的胸口也温度高得吓人。 密集的水声糅杂着蒸汽响起,满浴缸的水在被拔掉的塞子边打着旋逐渐流逝,直到最后一簇泡沫都被冲得干干净净,终于拿起宽大的浴巾包裹起还在发热的小猫一点点拭干。 房间不算大,甚至可以称得上狭小,但角角落落都意外干净得很,壁橱中的柴火劈啪作响。由深色的天鹅绒完全将窗盖住,只有些诡异的咚咚声偶尔敲上窗框。 一点鼠尾草的气息泛开,梅律伯特点燃桌几上摆放着的一小盒安神蜡烛,低头轻轻贴上被窝里小美人失色的嘴唇。 “…走开…唔…” 微小的魔力在接触摩擦间诞生了那么一点,却已然像是被拴着脖颈的窒息囚徒被宣判无罪的瞬间,让他们都为之一松。 泽西亚一点都不想和他做这样的事情,正在索取着他的魅魔就是苦难的根源,被他折断的手腕绵绵麻麻地刺痛,只能疲软无力地松着。 唇齿刚被抵着侵入,猫耳的小美人就瞬间狠咬了一口身上的恶徒,愤愤地紧紧盯着就在咫尺之间的魅魔。 啧。 真是学不乖。 他舐去薄唇上点点猩血,强硬地掀开被角将这只又软又香的小猫抱进怀里。手下令人贪恋的肌肤触感细腻,俨然是最好的安抚药剂。 “唔…” 抵不开,挣不动,泽西亚气得用力往后挤,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让他拿梅律伯特无计可施,臀缝间突然被什么危险的东西顶上,威胁性地撞了撞他。 “别乱动,睡觉了。” 怕挨肏的小美人一下安分下来,被迫充当了抱枕的角色屈辱地与梅律伯特同床共枕。 不知道是因为严重的失魔,亦或是因为鼠尾草的蜡烛太过于有效,寂静的夜晚唯有壁炉中一点小小的木柴裂声,泽西亚很快就堕入了深眠。 ……… 【厄俄斯!厄俄斯!】 欢呼声,跃动的人群,明亮鲜嫩的花朵织就精致花环,尚带有露水就被少女纤细的手抛下下方。 更大的欢呼声爆发了。 由侍女洒向人群的圣露、在温柔明媚的阳光下闪着光的织带………… 忽然场景又化为了高大的殿堂,弯月与星环绕着穹顶,摇曳温柔的烛光照耀着面容模糊的少年。 【你也很好看,我是说真的。】 有谁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化为滴滴晶莹澈透的水珠… …… “多哭可对身体不好哦。” 散发着鼠尾草香气的魔法小蜡烛早已燃烧殆尽,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声从旁边传来,将他从这样的梦境中拉出。 清早凛冽的空气自翕开的门外涌入,泽西亚这才感到自己的脸上竟一片濡湿。 本该有人的身边此刻却空空如也。 梅律伯特呢? 门口的男性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贴心地将木门带上,而后抚了抚身上披着的洁白袍服,在床边的靠背椅上坐下。 “初次见面,我是爱曼纽·雾德尔,你的监护人暂时去处理一些事物,很快就会回来。” 他看起来像是籍典上描述的精灵,无论是被绒带束在身后的发丝,还是未被袍服包裹的肤色,亦或是看向泽西亚的温和眉眼,都宛若林中不可思议的魔法生灵一样纯白无暇。 “这里隶属于赞托洛斯的边际,正和你的家乡气候相反…我可怜的小病人,感觉还好吗?” “………” 床上的少年张了张口,惊恐地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都无法迸出。 “看来你的监护人并不想让你和别人说话。” 他隐匿在单边眼镜后的瞳孔像是最好的琉璃,冲着泽西亚眨了眨,从袍服中伸出手来顺顺他的发丝以示安抚。 “不要告诉你的监护人关于我来过的事情,可以吗?” 与梅律伯特花哨的橙香味不一样,他就和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但手却带着一点特别香气,兴许是药粉,兴许是甘草的甜味。它惹得泽西亚晕乎乎的,拼命压制着想要往上蹭的想法。 但那点让人着迷的香气突然抽离了,自称为爱曼纽的男性收回手,只含笑看着床铺上眼神都有些迷离的猫猫小美人。 “我该走了,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就来顶部的房间里敲左侧的铃铛三下,我会给你开门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轻轻地旋开有些旧了的黄铜把手,安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