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绮梦
第五十八章 绮梦 来人轻抚我的脸,声音低沉,“红线。” 脑子又昏又涨,我手脚发软地仔细辨认了一番,口齿不清道,“唔...墨虚?” 望着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我知晓定是幻觉,于是肆无忌惮地依偎过去,拽着他的衣袖攀附而上,胡乱地亲吻着他的脸,埋在他颈项,鼻头一阵发酸,低语叹息道:“大抵是梦罢。” 掌下身体瞬时一僵,墨虚微微偏转的脸也缓缓转过来,不再躲闪。 体内汹涌蔓延的热流让我浑身一酥,眼看着就要向下倒去。墨虚急忙揽住我的手臂,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视线相撞,一时间竟谁也没移开,就这般深深凝望着彼此。 透过面具,我陷入他的漆黑眸底,深邃无垠,压抑着某种难言的情绪。我甩了甩头,尽力忽视体内情潮以及面对眼前人的心悸,轻笑道:“这梦境莫不是过于真实了些。” 话落,我推开他,自顾自滑坐在石壁上。 多半是不小心闯入了炽淬山内的幻境,焚衍剑身上也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竟能够挑起无穷无尽的欲望。周身血液好似化作了地底涌动不息的岩浆,猛烈迅疾而来势汹汹。 “嗯...”我仰头抵在岩壁上,身体里燃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火焰,理智几乎焚烧殆尽。方才撕扯中露出的大半片雪白胸膛也漫上潮红。 温热手掌按在胸前,敏感至极的身体禁不住任何触碰,我难以忍受地溢出一声喘息,那只手沿着胸膛上滑至锁骨,指腹上生着一小层薄茧,粗砺触感激起一阵战栗。柔软的唇瓣贴附上来,一触即离。 燥热与欲望将大脑翻搅得混乱不堪,我紧紧抓住他的结实坚硬的手臂,本能地挽留道:“不...” 墨虚再不收敛,铺天盖地的情欲倾覆而下,我颤抖着,放肆自己沉沦在这场虚幻的绮梦之中。 身后是火热的岩壁,身前亦是结实滚烫的身躯,我几乎要融化在他怀中。胸膛上传来濡湿触感,另一侧又骤然碰到一片冰冷,我轻吟一声,洞内昏暗,我竟一直没有注意到墨虚左脸被一张银白面具遮挡。 我有气无力地扯住他的白发,不知在气什么,恼怒道:“摘下来。” 不成想这幻象颇为叛逆,墨虚揽住我的腰,自身后进入我的身体。 粗长肉刃直挺挺埋入后穴,抵开穴肉,直至完全契合。 “嗯...你...”我弓起腰忍受身体被贯穿的酸胀,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脊骨上,时不时还有冰凉坚硬的面具轻轻蹭过肌肤。 凉得人头皮发麻,又有格外不同的酥痒。我扭腰躲避,却正好将臀部高高翘起,一次次地送至他身下,竟像我在竭力套弄一般。 手臂牢牢围困住我,两个人身体紧密贴合着,唯有硕大阳物一刻不停地撞击,猛然抽离又重重顶入穴心。我神情迷乱地开口:“啊...太...太大了...” 此处灼热再不能伤我分毫,因为比之强盛百倍的欲望正猛烈而恒久地燃烧。 炙热幽暗的山洞一角,身材精壮的男人手臂以及腰背处的肌肉一次次隆起又平复,饱含着惊人力量与热度。 困在他怀中的男子几乎跪爬在地上,膝盖手肘支在地上反复摩擦,圆润挺翘的臀部不断被腰胯拍打撞击,颤颤巍巍地晃动。在剧烈的痉挛中不断呜咽哭叫,换来的只有更加猛烈的掠夺。 赤身裸体的两个男人,一仙一魔,在此处旁若无人地交合。 身处上位的男子身材健壮,肩背伟岸而宽阔,淋漓热汗将黝黑皮肤抹上了一层薄光,狂猛地进攻,时不时克制地发出一声粗喘。 另一人肤色雪白,比之覆压在他身上的男子,身量纤细不少。每一处弯折与轻颤都易碎,略显压抑的喘吟隐隐透着一股媚意。 下颌紧绷,汗水滚落下来,男人低低唤道:“吾妻。” 我惊坐而起,一眼就看见旁边倒着的那柄焚衍剑。起身拾起剑巡视四周,试图觉察出有旁人出没的蛛丝马迹,结果只有我一人的脚步声在此回荡,身体也毫无不适,提着的心瞬时跌入谷底,随即发出一声嗤笑,也不知期待什么。 本就不该做这样的梦。 我看了一眼焚衍剑,极想质问他可曾屠杀过什么不得了的妖邪,又忍住了。 回程一路上我埋头疾走,好似要甩脱身后迷蒙幻境。 刚一踏入仙界就被一道灵讯召至广宇殿,炽阳透过窗棂照在殿内,光芒耀眼,笼在殿内,增添了几分暖意。 广宇殿中竟已有不少人。不只有漆云和越溪,还有清芜、凤岚、启月等一众仙君。 漆云在一旁抱臂不语,不怒自威。越溪立于最前方,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见我出现,沉声说道:“红线仙君已然取回焚衍剑,可以大大减缓周围各界兵将的压力,有七成把握成功截断两界通道。除此之外,当日需集合五界最强之力,顺应本源内道法循环,方能引动天地间四溢的灵气,汇聚一处,封锁天洞。” 目光微转,看向某个位置,“清芜仙君。” 清芜随性惯了,但仙族小辈的死活他也不能不管。他斜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阖,两指撑着额头默然聆听,闻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焚衍剑,淡淡道:“嗯,我随他同去。” 越溪松了一口气,“定下的其余人选为,人界禅修尘陀、鬼界阎王、魔君墨虚,以及...”越溪眉头不易察觉一皱,“妖界之主褚荧。” 呼吸顿时一乱,我垂下头不教其他人发觉我的异样。虽在听着,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莫不是还沉浸在炽淬山幻境之中未曾逃脱,不然怎么会在最不该的时候听见桃花仙的名字?妖族之主? 待旁人散去,越溪再度叮嘱我道:“定要在天地本源降下时...” “我明白。” 越溪:“你不想问问为何非你不可?” 在我看来,一尧被异兽吞噬神智,难以摆脱,有一半的责任在我,于是从未提出疑问,而是尽力做好越溪交代的事情,此时他一问,我才开始思索其他缘由。 “......”半晌,我故作深沉道,“凤岚的演算向来精准。” 越溪叹气道:“需要极亲近之人,也是他格外信任之人,方可保证在最后关头不会被他逃窜反伤。再者,天地本源与你有不小的渊源,由你掌控,再合适不过。” 刚踏出殿门,凤岚和启月就走上前来,启月折扇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还知道回来!” 凤岚眼泪汪汪地说:“本打算好好打你一通,可我好想你啊。” “许久不见你,还以为你偷看凡界书籍被关起来了。正与说仅仅是看画册罪不至此。我好几年没睡好觉。还是越溪提醒我可以推演出你的位置。” “我...四处逛逛。” 启月悠悠转身道:“嗯...我也四处逛逛、四处逛逛。”顺道拉走了凤岚。 凤岚:“启月你撒开我!诶我还没和红线好好说话呢!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听正与啰嗦!” 直到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小仙童,我才自浑浑噩噩中醒来,一言不发地帮他捡起掉落在地的画卷。 指尖停在一个半开的画卷上方,我涩声问道:“这是何处得来的?” 仙童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闻言慌忙解释道:“前任桃花仙君仙府赤醉阁中遗留的杂物,奉命处理。” 我半跪在地上,“何时发生的事?” 仙童一呆,迷茫了一刻,迟疑道:“大概...是三百年前。” “为何现在才处理?” 仙童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人手不足,一时竟忘了收拾。”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手中还握着那一幅画,“离开许久,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居所,就选在赤醉阁吧。你就不必再整理了。” “...是。” “抱着这些,随我回去。” 夜里,我隐匿声息潜入元清殿,摸黑找了找,终于在床底找到了那支桃木发簪,自中间断裂成两半,若遮住断痕,近千载时光未能在它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可终究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