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双足踏上鹅卵石路，东方聿顿觉空荡荡的双腿颤栗连连，迫不及待地奔向热气蒸腾的泉水处。 迈进水中一瞬，他打了几个哆嗦，眯起眼享受灵泉温养躯体的细密之感，顶上又是是絮絮飘下的雪屑，如此滋味，好不快活。 二位徒弟出来的稍晚些，已然错过了贪恋的美妙风光，少年人春心萌动的对象正浸在温泉中，浑身叫浓绿的泉水挡得严严实实，只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畅快！”东方聿仰天长叹，自重活以来头一次这般舒服。抬头看两个小徒弟，他二人磨蹭半天，出来还穿得严严实实，各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就抬手招呼道：“怎的了？我看这水温恰好，外头又寒冷，你们快进来暖和暖和。” 若是两个小的脸皮厚点，此番定要脱得浑身精光，进去吃一吃东方聿的豆腐。可惜他二人皆是心思纯良的少年，摸摸师父身子的想法也只敢在心里过上几遍，临到关头，谁也不愿主动下去实践。 “快些，水里暖和，正巧为师有东西要教你们，我等坦坦荡荡的，看我动作也方便。”东方聿又是一阵催促。他猜想乖徒们是害臊了，也对，自个与家中长辈初次见识澡堂，看到光裸的男人们挤在蒸汽中，那是嘴角一咧，哭得天昏地暗。 他只是在泡澡时灵光乍现，想到两个小徒弟尚未确定修炼路线。年长的徒弟皆不用他操心，鸣儿是注定的天尊资质，生来要走不沾染世俗尘气的天仙之道。 想到这，他又是一声叹息。早年若是他自私些，选其他的路数叫鸣儿修习，恐怕那清冷绝尘的人也不会早早切断七情六欲，连世人珍重的师徒情缘都淡忘了去。 至于青筠，他最不需要自己操心，还总反过头来帮衬他，处理开天魔宗的琐事。他的修炼路线，自己更是插不上嘴。两人相处百年，倒真应了当年的话，成了关系浅淡的合作伙伴了。 系统啊，你可真是为难老魔我……那条收回收回大徒弟们的主线任务直叫东方聿感到头疼。 好巧不巧，沉寂多时的系统在此刻弹出新任务来，看似十分简单。 【支线任务:帮助两位徒弟选定修炼之路，可点击本条任务查看系统推荐路线。】 嗯……怪哉，系统以前有这般贴心吗？东方聿一摸下巴，触及只有他能瞧见的面板，眼前瞬间出现有如万千星子般璀璨夺目的光点来。 无数光点绕他周身旋转，最后有两颗主动凑上前来，闪烁莹莹光辉。两条信息适时弹跳出来。 【时闻羽，推荐路数：神道妖皇。】 这个好！东方聿早有此打算，既然三儿有两种血脉在身，不如助他成就妖神，走人族避讳的神道路线，汲信众香火塑造神身。 【君霏声，推荐路数：炼鬼成魔。】 另一条他不甚满意。自家四儿好歹是清朗俊秀的少年郎，走那阴毒悲惨的受苦流主角路子，是要将他这师父的作用当空气么！ 只是四儿无法修炼，确成一大问题。结合他【阿修罗王灵窍】的天赋，东方聿忽又有了新念头，关掉界面便在系统百科内搜索“阿修罗王”四个字。 果真如他预料，是鬼族一种。四儿拿主角剧本，这一种族自然是最强大的那类。只是看到【阿修罗男皆身形丑恶】时担忧至极，决心日后多囤些养颜丹给四儿。 这样一来，他心中就有了数，当即操作一番，拉来合乎心意的光点，最适宜四儿的修炼方式因此组合而成。 有了安排打算，就该拉人实践了，这便是他几次邀请徒弟们下水的理由。 时闻羽扭捏许久，下定决心似的走回小屋，解开厚实的大氅，一件件摆放在脚边石凳上。这附近设有避水的灵阵，不必担忧衣物被水雾打湿。通常是有新衣放在这的，极适合沐浴后暖暖呼呼穿衣走人。 可惜他们今日来是临时起意，未提前准备衣物，东方聿的衣服就安稳地放在边上，不断引走少年人的视线。 “师兄，你换衣服要这般久？”身后声音响起，时闻羽状若无意地直起身，缓缓放下柔软的衣料。 君霏声分明看不见，却好似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总佯装柔弱的脸上也浮起浅笑。“师兄，我也不尽然是一个瞎子。” “可你的内心也并非敞亮如明镜。”时闻羽心中再如何不喜，面上的尊贵气度却分毫不减，随手一披蔽体的浴巾便径自走出去。 君霏声不与他争辩，只转向东方聿的衣物方向面露思索之意，接而衣着整齐地走回了温泉池边。 东方聿等待徒弟们换衣服期间几次三番打着哈欠，抬起惺忪的眼睛瞧见时闻羽放下浴巾，顿时来了精神。 众所周知，主角在剧情之初，往往苦练多年肉身基础，常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之形容词加诸于身。他家三儿正是如此，引来东方聿几番打量，从明目张胆地观望他浑身肌肉到偷瞄他身下之物，欣慰的笑容让时闻羽登时臊红了脸。 “四儿，你怎么还裹得严严实实的？”东方聿刚要替未来的徒弟媳妇称赞几句三儿天赋异禀，扭头看到君霏声，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师父，我只想私下里叫您一人看见……”他故意说得暧昧，只有东方聿懂他什么意思，也不多做逼迫，仅在时闻羽俯身小心地试探水温时玩心大起，忽然握住他手腕拽入水中。 少年柔韧的身体撞入怀中，东方聿有些后悔。他哪预料三儿瞧着瘦条，身体死沉，给自己脆弱的凡人之躯重重来了一击，两人就一块淹进了水里。 “咳咳……”他连呛几口水，鼻间酸涩感汹涌袭来，眼泪随之融进了水里。还是时闻羽反应迅速，将东方聿的屁股一揽，轻易举出水面。 “师父开玩笑也要小心些。”他笑眯眯地摸着软绵绵的肉，手趁机摸向东方聿身体各处，总算圆了先前就有的念想。 师父单是摸着便这般软和，若是更近一步……春心涌动的少年连忙放开东方聿。再幻想下去，他该暴露心思了。 老魔我一世英名，差点因淹死在浴池毁于一旦。东方聿心有余悸地倚靠池壁喘息，向三儿投去半是感激半是愧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