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谋
提莎抱着程允的手，把他带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刚关好，这只美艳动人的尤物就迫不及待的往程允怀里钻。 程允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她，皱眉地往后退了一步，“提莎姐······” 提莎看着他把手抱在身前的警惕模样，轻哼一声，大发慈悲的收回了手，“你可真无趣啊，程允” 她自顾自的坐到在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修长的腿随意跷起，伸手把小桌子拉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吧，什么事？还是······”，她转了转眼睛，翘起性感的嘴角，“你们打算动手了？” 程允点点头，“不会等太久，也就最近了” 这个消息让提莎惊喜的站了起来，眼睛快弯到额角上去了，她兴奋地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的抓住程允，“你们什么时候交易？” “······”程允没说话，黝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我明白我明白，我不问。”提莎立马松开程允，了解的摆摆手，“但是，你可答应我的，一定会带我去流放之地”，她死死的盯住程允，语气有点凶狠的威胁道。 “会的，我亲自来接你。”程允应允到。 流放之地是帝国拒绝承认的辖区。处于帝国最边缘的星系。那里混乱，贫瘠，最重要的是，它是帝国权利的真空地带，传闻那里存在着很多反Alpha统治，甚至反Alpha的组织。 平权军是流放之地最大的势力。 这个近几年才进入帝国视线内的组织，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在帝国地下流传很久了。 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兴起的，帝国的人们只知道，平权军是一帮头脑不正常的Beta和Omega，反对ABO等级制度的疯子。 Omega柔弱美丽，适合生育，作为Alpha的附属品才是最完美的归属。而Beta们蠢笨无知，平平无奇，大部分只适合辅助性的工作。 宠物和奴才们聚集在一起，试图反抗体格、力量、智慧上都胜过不止一筹的Alpha，甚至和他们平起平坐？别开玩笑了。 帝国的子民们坚信，这帮不自量力的家伙一定会被帝国轻松剿灭，只有头脑不健全的傻瓜才会去投奔平权军。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平权军如今不减反增，说明竟然一直有这样的傻瓜存在，数量还不算少。 眼前的提莎就俨然是那些傻瓜之一。并且为此深深的高兴着。 她为终于能去平权军兴奋得面颊发红，深深的感叹到，“哦，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抱着你亲一口，宝贝儿。” “或者打一炮也行，”她诚恳的说，“我可太爱你了。” Beta扑上来来抱住了程允，丰满的胸脯蹭着他的脸颊。程允拧眉把兴奋的Beta推开，默默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放任提莎自己高兴。 她来回翻腾了好些时候，终于把自己蹦跶累了，懒懒的瘫倒在床头，点燃一根细长的烟，大口抽着。 “不过，我说，”提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你们真的打算和那个老鬼交易？就是这个俱乐部的老板？” 程允默默点头，不明所以的挑起眉毛。 “哦，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提莎抖抖烟蒂，“我就是说，那个老鬼是个混账，还和帝国高层的人有关系······” 程允露出一个奇异古怪的神色，最终什么也没多说，只道，“没事，成不成功，我们都会来接你的。” “哼······”提莎哼哼唧唧了一会儿，默认了他的说法。 就在和提莎交谈的过程中，程允走神了。 他的脑袋里不停的冒出在大堂看见的那个Omega的身影。或许是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的场景给他的冲击太大，又或者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催促他掀开那个Omega的头罩。 程允的心不在焉被提莎看进了眼里，她懒洋洋的发问，“怎么了允允？” 听到这个称呼程允嘴角一抽，提莎今天真的高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向Beta问到，“刚才···那个Omega···” 你知道，就是在大堂里被人像狗一样牵走的Omega。 “嗯？”提莎眼里闪过促狭的光，“原来你惦记着他啊” “我只是问问罢了” “嗨，”提莎想了想，“别担心，是不是Omega都不一定呢。这俱乐部可没少拿Beta当Omega糊弄人赚钱。况且——”，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这次给的说法也太欲盖弥彰了。” “这个Omega没有信息素，”她低声给程允说。 在帝国大众的认知里，信息素是一个Omega的骄傲。它不仅认定了Omega的身份，还是吸引Alpha的重要资本。不会有任何一个帝国Omega不愿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尤其是那些还没有Alpha的，他们恨不得让自己的味道飘的到处都是。 “据说是因为他的信息素太难闻了，”提莎和程允分享那个Omega不放出信息素的原因，“他的主人嫌弃他的味道太恶心，把他的腺体封起来，用一根这么粗的针，扎进去，堵住” 提莎给程允比划着，轻轻呸了一声，“谁信呐。哪个Alpha不是闻着Omega的信息素跟发情一样？怎么可能会有Alpha觉得Omega不好闻？” 可程允却想起他在吧台那里听见调酒师信誓旦旦说的话，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就算真是Omega也没什么大不了的，Omega嘛，”提莎一脸无所谓的说到，“这里来的Omega都是这样······” 程允的脸色从听到Omega那里就阴沉了下来，提莎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快，愣了一下，及时改口，“不不不，我没有贬低Omega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哦不，我可不是说这是对的，我知道，你们那里······” 程允叹口气，打断她，“不是，‘你们’，那里”，他说，“提莎，你很快也会来平权军，那就应该是‘我们’，这里。” 他听着俱乐部里荒唐的声音，Beta们在吵闹，酗酒，或者无意义的发泄，在这一片混乱肮脏的声色场里，他轻轻的说，“逃进荒漠是因为我们不愿意被奴役。没有谁生来就是下等民，性玩具或者生育工具。至少，我们不愿意。这也是平权军聚在一起的初衷。” “啊······”提莎讪讪的半张开嘴，她说，“我知道，是这样的” 她长叹一口气，低着头坐在床边抽她那根愚蠢的烟，苦笑一下，“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人向往流放之地······如果可以，谁不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呢？” 程允垂低深黑的眸子默默听着，长长的眼睫毛像鸦羽一样盖在黑白分明的眸子上。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柔美脆弱的有点让人想要折断。提莎端详他精致到美丽的脸，想起来，眼前的人也是一个Omega。 当他打了抑制剂抑制信息素的时候，总是能让人忘记这一点。他和帝国里那些要人抱在怀里哄的玩物Omega不一样。甚至如果他让自己散发Alpha信息素，提莎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他是Alpha。 他站起身，拿起脱在门口的外套，和卖淫的Beta道别，“我先走了，过几天应当就会来。有时间可以收拾收拾东西” 提莎乖乖的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 门外的俱乐部吵闹异常，大厅里的Beta们正在欢呼，那个Omega又被扔回大厅中央。他被他的第一个恩客享用过了。可显然这一位客人并不满意。 他身上并不如一开始的时候雪白无暇，血红的鞭痕如蛆附骨的纠缠在雪白的皮肤上。头套还戴在头上，脖子上却是一圈刺眼的红痕，似乎有人尝试暴力取下那个头套却失败了。 他的第一位恩客，那个肌肉壮汉，手持一根沾血的长鞭，赶着Omega在大厅里乱爬。他愤恨挥举鞭影往那只母狗身上招呼，一边大声的叫喧着，“狗老板，拿次品给爷们” “这个婊子！”他愤恨的诅咒着，“根本不是处！” 那只Omega颤颤巍巍的又爬了几步，他本身就腿脚不便，眼睛也根本看不见。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终于精疲力竭的摔倒在大厅里，细细颤抖着。 “呸！还带着那头套，取都取不下来”壮汉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沫，“狗操的玩意儿！这肯定不是个Omega，连信息素都闻不到。缺德老板拿来糊弄人！” 大堂里的服务生慌忙奔走去通知经理，稍有资历的伙计擦着汗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陪笑，“您可别生气，这真是Omega，如假包换” “是Omega？哼，那信息素呢？”壮汉挑衅的问。 “这······”伙计擦擦汗，“是这样的，这个Omega的信息素太难闻了，老板是怕脏了各位贵客的鼻子，才给封住的。” 这明显不能说服这位壮汉。 尽管信息素对Beta的意义并不大。Beta本身并接收信息素的功能不良好，同样剂量的信息素在Beta鼻子里只有很淡的味道，更不会因为信息素发情。但既然信息素只有Omega和Alpha有，它象征的，就可不只是一种味道而已。 俱乐部里的客人们跟着起哄，人们围在Omega身边，为他在壮汉手下痛苦挣扎的模样欢呼。 壮汉受到人群的鼓舞，又给了那Omega一鞭子，“贱货，刚刚在房里不是扭的挺欢的嘛？接着骚啊！” 这一鞭子存了炫耀的意思，下手格外重，一下子撕破了雪白的脊背，流出血来，那只Omega吃痛，哀哀的呻吟一声，颤抖着支起上半身。 伙计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那壮汉弄坏了这只Omega，这才接了一个客呢。 在伙计们满身冷汗的尝试上去阻止的时候，下楼报信的伙计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来，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经理，经理来了” 烟斗俱乐部的经理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肥胖显得块头不小。他带着几个伙计吭哧吭哧的跑上来，不住的拿他那条花手帕擦汗。 “哎哎，”他躬着身子给那个大块头的壮汉道歉，“客人真不好意思啊，这个货真是Omega” “那就证明来看啊！还怕了不成，”壮汉威胁说，“还有你们这头套，什么意思，啊？婊子还不让人看脸了？” 胖胖的经理又擦了擦汗，咬咬牙，“行，给您取下来看看”，他低声吩咐伙计去拿工具来，“客人您等等，我们这就给您拆。” 俱乐部的伙计急急忙忙提了一个小箱子过来，经理从里面取出一把剪刀，让人按住那个Omega，从头脑勺把黑色的塑胶头套给小心翼翼的剪开。 取下一看，才知道那个头套设计的极为复杂。带上了不仅目不能视，耳朵也会被耳塞给堵住。头套一摘下，Omega一头黑色的长发就滑了出来，像绸缎一样搭在身上。经理把取下来的头套扔到一边，扒开Omega的长发露出后颈。 只见那后颈处有一个漆黑的金属制项圈，紧紧锁在Omega的脖子上。锁的位置比较低，上面刚好露出Omega的腺体。经理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镊子，从项圈的正上方，缓慢的取出一根本来和项圈连在一起的黑色长针。 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经理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管针剂，给那个Omega注射进去。 那大概是促进发情用的药品，因为Omega在被注射后反应十分明显。他开始不住呻吟，扭动身体，浑身发热，于此同时，一股说不上是香臭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发开来。 程允作为Omega，对信息素更为敏感。几乎是那个Omega的信息素一释放开来他就闻到了。 那确实不是一股美妙的味道。更像是几种劣质香水混合在一起，甜腻到齁人，闻起来让人头昏脑胀，甚至有点恶心想吐。很难想象信息素竟然会有这么邪恶的味道。 虽然，那确实是Omega的信息素。 可程允来不及为这格外古怪的信息素震惊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个Omega的脸。 那张精致美丽的脸符合Beta对Omega的全部幻想，也像极了程允心底挥之不去的那个梦魇。 他太像那个叫江喻秋的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