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次相处
饭堂很多人，宋青书捧着饭盘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突然，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力度极大，犹如大摆锤一样撞过来，他酿跄几步，身体往另一边倾斜，在宋青书反应过来前，手一松。 “哐当——” 饭盘掉在地上，饭菜汤撒了一地。 意外发生在顷刻之间，宋青书看着一地狼籍，呆愣一瞬，随后抬眼看向始作俑者，对方一脸歉意，拉住他的手臂问：“同学，真是对不起，我撞疼你了吗？” 宋青书压下怒气，摇摇头。 “没事，不疼。” “刚刚我被人推了一下，然后不小心撞到你了，我等会给你再买一份饭。” “真的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等会儿——” “哎哟，文营垒，你把人家的饭弄掉了？”一个男生把手搭在文营垒的肩膀上，话语间的幸灾乐祸暴露无遗。 文营垒笑容顿消，脸色像冰柜里的寒霜。他推开那只手，冷冷地说：“刘嘉，如果不是你推我，我怎么会撞到他？” 宋青书不明所以，但内心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嘉浮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即使他的脸像陡峭的山地，可以与五大地貌并称，他也气焰嚣张眼睛闪射出凶狠的光，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你的意思是我在挑事？” “不然呢？” “我就挑事怎么了？我就是看你这个书呆子不顺眼！” 下一秒，文营垒的衣领被凶神恶煞的刘嘉扯住，整个身体微微往前倒，他比刘嘉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宋青书再愚笨，这下也知道刘嘉和文营垒水火不容，一方故意挑事，另一方有苦难言。 他本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可老实说，文营垒弄翻他的饭盘只是不小心，刘嘉才是罪魁祸首。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刘嘉本就视文营垒为肉中钉，现在越看越不顺眼，威胁道：“给人家道歉！” 文营垒眉心拧紧，对他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 “歉我会道，但是你先推我，你也要向我和他道歉。” “你他妈的文营垒……别给脸不要脸！” 刘嘉挥起拳头砸向文营垒，尚未碰到对方的脸，文营垒就被宋青书推开，他砸中了一团空气。 宋青书抬起头，鼓起勇气说：“同学，你们不要把事情闹大行吗？这只是一件小事，打人，不对。”接着他对文营垒说：“同学，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也不要给我买饭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打架和吵架性质不同，对彼此毫无益处，若是事情闹大，他们被德育处的老师记大过，将无缘今年的奖学金。 就算刘嘉家庭背景强大，这一刻宋青书无暇顾及他会不会背地里插圈弄套，推开文营垒的举动一半是本能，一半因为奖学金。 刘嘉和文营垒四目相对，试图用眼中的怒火把对方烧成灰烬。 “刘嘉，你给文营垒道歉。” 一道熟悉的、冰冷的声音传来，周围陷入一片安静，气氛降到了冰点。 宋青书循声望去，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他——温荀。 温荀挡在文营垒面前，脸色阴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嘉，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刘嘉发出一声嗤笑，讽刺道：“小白脸，你人高马大，也需要温荀保护你啊？” “刘嘉，道歉。”温荀重复一遍，挤到文营垒与宋青书中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凭什么？” 温荀沉默一瞬，冷笑道：“你帮我告诉丁声川，不要再用这种幼稚的小把戏针对文营垒了。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他做不到向前看也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和我身边的人。” “温荀，你他妈有被害妄想症吧？” 丁声川插着裤兜出现在大家面前，愠怒又克制地看着温荀。 宋青书看着他走到温荀面前，扫一眼文营垒，短暂沉默一秒后，才开口说：“文营垒算哪根葱，值得我弄他？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宋青书侧头看了一眼文营垒，他的手紧握成拳，脸色阴沉如水。 “既然你没有针对文营垒的想法，那就管好你身边的小跟班，你恨我可以，不要殃及文营垒。”温荀睨了一眼刘嘉，带着浓浓的警告的意味，随后他拉住文营垒的手臂，说：“营垒，我们走吧。” 文营垒沉默着任由对方拉着他往外走。 温荀走前，回头看了宋青书一眼，宋青书眉头蹙了蹙。 他看他的那一眼，眼神不善。 温荀和文营垒走后，看戏的人渐渐散了，宋青书打算重新排队买饭，转身时手臂却抓住，力度之大，无法挣开，他僵硬地回过头，视线落在抓住自己的那只大手上。 丁声川垂下眼睛，用很短的时间打量宋青书的长相。 皮肤白净，眼睛像一潭明净的水一样平静，身材瘦削。 似乎不爱笑，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呆呆的，又有些木纳，气质也淡淡的。 很像……确实很像…… 从身材到气质、表情，都很像…… 丁声川收回思绪，眼睛依然看着宋青书，对刘嘉说：“给他买饭。” 刘嘉：“谁？” 丁声川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举起宋青书的手，刘嘉心领神会，如同领了圣旨的总管打饭去了。 “那个……”宋青书轻轻挣扎，对方握得更紧了，“你不用给我打饭，本来也和你没关系。” “我替刘嘉给你道歉，赔你一顿饭也就十几块钱的事，我正好想认识你。” “认识我？” “没错。” 宋青书惊讶了一下，等丁声川解释原因，等了十几秒，他才说：“我们去那边等刘嘉吧。” “好吧。” 宋青书的期待落空了，继而内心产生一丝失落。异样的情绪纠缠着他，特别是丁声川出现在他身边时，这种感情尤为强烈，似乎有一股力量破茧而出。 这股新生的力量新奇、奇妙，带着他暂时无法理解的冲动，令他感到陌生和慌张。 两人坐到角落的位置，丁声川坐在宋青书对面，四目相对，宋青书受不了他意味深长的笑容，率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