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狂风暴雨
文营垒朝他走过来，略带歉意地说：“上次的事，我还没正式向你道歉。” 宋青书：“小事而已，而且也不是你的错。”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文营垒。” “宋青书。” “我可以叫你青书吗？” “当然。” “你在哪个班？我在楼上的五班。” “我在一班。” “这么说，你和丁声川是同班同学。” “嗯。” “你和他很熟？” 宋青书愣了愣，忽然之间不知道如何界定他和丁声川的关系，支吾道：“只是同学关系……” 文营垒思索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青书，不要靠近丁声川。” 接着，他解释道：“虽然我这样说很唐突，但是在饭堂，我看见你想走的时候，他拉住了你的手，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以我对丁声川的了解，他这个人很危险。” 不仅如此，也因为文营垒清楚地知道，宋青书是丁声川喜欢的类型。 宋青书感到奇怪：危险，指的是什么？转念之间他想起丁声川给文营垒的外号“小白脸”，结合两人对彼此的评价，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差。 “你和丁声川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太多了，温……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我和他的关系无法调和，但所有纷争都是丁声川挑起的。”文营垒说，尽管这些恶作剧没有对他的产生物理性伤害，心理上却觉得像苍蝇一样恶心。 “温荀？”宋青书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字，马上意识到是温荀。 他们之间的矛盾还和温荀有关？ 他又说：“不过，丁声川看起来很讨厌温荀，温荀也看他不顺眼，不过很正常，你和温荀是情侣，他讨厌你的同时肯定会讨厌你周围的人。” 文营垒露出一个苦笑，好像有难以启齿的苦衷。他想反驳丁声川才不讨厌温荀，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宋青书对刘嘉说的话让他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他对正常人宋青书有好感，但对方只把他当作普通同学。 所以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 见丁声川不说话，宋青书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丁声川很危险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文营垒突然顿住，怔怔地看着前方。 宋青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温荀站在转角处，用骇人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让本就寂如死灰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冰霜，大概过了几秒，他迈开步伐走到文营垒面前。 温荀扬起手，用极快的速度狠狠扇了文营垒一个大肥耳光，发出清脆的一声“啪”，鲜红的指印瞬间浮现在文营垒脸上，半边脸都肿了。 站在走廊灯同学们放低议论声，纷纷好奇地侧头往这边看。 短暂的愣神过后，宋青书开始担忧文营垒，他对温荀当众打人的行为感到不解和害怕，或者说，他对他们的情侣关系产生了怀疑。 温荀的眼睛依然盯着文营垒，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他笑？” “温荀，你别发疯了。”文营垒压低嗓音，眼神像看仇人一样。 “我发疯？”温荀笑了两声，用只有三人听得到的声量说：“中午你和他有肢体接触，现在你还和他说话，对他笑，明天是不是要和他上床？” 文营垒无法抑制自己愤怒的情绪，胸腔燃起一团火，他举起手，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荀冷笑：“想打我？你想清楚了，你家公司的合同放在我爸办公桌上等着签名呢。” 闻言，文营垒颓然地放下手。 “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温荀又说。 宋青书见势不妙，这件事牵扯到自己，他认为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一句“温荀，你误会文营垒了”只说了一半，就被温荀打断。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一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破坏我们感情的贱人！” 宋青书拧紧眉心，他被骂得莫名其妙，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恼怒、委屈、难受……全部涌上心头。他冷下脸，辩解道：“请你讲话放尊重一点，我并没有勾引文营垒，你想多了。” “你把我当傻子啊？你不勾引他，他为什么要对你笑？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你就把我当傻子？！”温荀瞪圆了眼睛，迸发出嫉妒的火光，面目狰狞凶恶。 文营垒从未对他露出过那种笑容，他嫉妒得发狂。 “够了！”文营垒大声吼道，神情疲惫，他沉默两秒，对宋青书说：“你回去上课吧，这件事和你无关。” 宋青书还想再说一句话，文营垒轻轻皱了皱眉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文营垒，然后回课室。 路上，宋青书一直在担忧：文营垒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原以为他俩是自愿结成情侣关系，根本没想到温荀竟然如此偏激，早知如此，他不会和文营垒聊天，现在反而害了他，甚至连公司的合同签约也受到影响。 他打定主意，往后还是少和文营垒接触，否则温荀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回到课室，丁声川已经醒了，正和同学用手机打游戏，四五个男生围着他，宋青书走过去，隔着一个男生对他说：“丁声川，班主任叫你下课后把英语课堂作业补上。” 丁声川头也不抬，说：“我不想做。” “我拿了一本答案给你抄。” “不抄。” “老师说放学前全班必须交齐作业。” 丁声川终于撩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一眼宋青书，说：“我的事，你少管。” 宋青书怔愣一瞬，说：“……好。”神情掩饰不住失落。 丁声川果然生气了。 宋青书坐回座位，发了会儿呆，丁声川的话像一块千斤重石头压在他的心上，那六个字像电影一样不停在脑中回放。 为了不被这种情绪桎梏，宋青书做了整整一节自习课练习册，人一旦专注起来，便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下课铃一响，宋青书立即收拾书包，他听同学说校外有一间自助餐馆比饭堂便宜，又比它好吃，他打算去试一试。 他佯装向后看黑板报的样子迅速地往丁声川的座位偷瞄一眼。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丁声川已经走了。 宋青书收回眼神，低下头以此掩盖自己的失望，默默背上书包走出课室。 丁声川回课室的时候，发现宋青书不在座位上。 “靠。” 他低骂一声，就抽一根烟的时间，宋青书就走了？ 他随手扯住一个同学，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宋青书？” 对方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慌张地说：“看见了……他刚走没多久。” 丁声川松开同学的衣领，拎起挎包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