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床戏练习

    “蒋吉的父亲，是个好人，我不愁吃不愁穿，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梁霄吃完最后一块蛋糕，放下勺子，“吃喝不愁，也可以去学校上学，看起来也是父母双全，既没有被暴打，也没有被囚禁，可是就像是被关在一个看不见的笼子里，每天每天都喘不过气。”

    宋程也体会过类似感受，母亲离开家之前的那一段时间，父亲出轨被母亲发现。

    母亲并没有吵闹，然而家里的气氛变得怪异，空气就像是注入某种粘稠物质一样，让人窒息。

    “就好像喉咙被什么东西绞住一样很痛苦，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根本抓不住。”梁霄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仿佛站在云端去叙说另一个人的感受。

    “有一个周末，全家一起吃晚饭，那时候蒋吉大约八九岁的样子，他说想要尝尝父亲的酒，被母亲阻止了。晚上，我偶然看到，叔叔用筷子沾了一点点酒，让蒋吉尝，并且要他保密，说这是‘男人间的秘密’。蒋吉苦着脸说好难喝。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那一瞬间，我就懂了，我和叔叔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父子，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个家，是他们三个人的家，而我是那个外人。”

    宋程看着梁霄，觉得他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单薄脆弱。宋程忍不住伸出手，揽住梁霄的肩膀，将他揽进怀里。

    或许宋程无法体会到梁霄的感受，但是他多少能够感受到梁霄悲伤的情绪。

    “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有些事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去奢望的话，那就不会绝望。”梁霄抬起头，眼神带有一丝茫然，“可是，有时候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又突然会出现希望，这种希望到底是真的希望，还是……”

    那么后来怎么会变成那样？到底是什么逼迫梁霄，去KTV参加富二代的聚会。

    既然蒋吉的父亲是个好人，那么肯定不可能扔下宋程的母亲不管，而且两人还有共同的孩子蒋吉。

    尽管想要问，但宋程最终没有开口，即使知道，也只是刺戳梁霄的伤疤而已。

    “下周我要去拍新戏了，大概要三个月没法回来。”梁霄将头埋在宋程的肩窝，声音闷闷地说道。

    “啊，哦，你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吃饭，呃，总之身体健康第一……”宋程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干巴巴地说了上面这些话。

    “这些不重要，这次的剧里有，一些戏份，我以前没有尝试过，你能不能陪我练习一下。”梁霄微微抬起头，靠在宋程耳边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没演过戏，找我练习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宋程没想到梁霄是要他帮忙练戏，不过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演戏方面的训练，十有八九派不上用场。

    “不需要会演戏也行，”梁霄将头从宋程肩窝挪开，和他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是床戏。”

    嗯？嗯！？嗯！！？？？

    等等，梁霄刚刚是在自己耳边说“床戏”吗？宋程难以置信，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他是要练习“床戏”！？

    “那个，我是不是听错了？”宋程觉得梁霄怎么也不可能，要和他这个男人练习“床戏”吧，“你说的是、是……”

    一定是听错了。

    听错了……

    “是床戏。”梁霄吐字清晰，饶有兴致般凝视宋程，观察他的反应。

    “你、你是开玩笑的对吧。”宋程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那时候在KTV将梁霄带回来，也绝对没有特别的心思。

    不对，那次酒喝醉除外，莫非，酒喝醉那次做出过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

    现在也不是提起那件事的时候。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梁霄伸手顺了一下额发，只是普普通通的动作，就优美得像是洗发水广告一般潇洒，“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你是男人，练习再怎么过火，也不会的擦枪走火对吧？而且你欠我很多钱，肯定不会出去乱说。最后，我们住在一起，门一锁，没有人看得见，练习会比较方便。”

    等等、等等！什么叫门一锁就没有人看得见，说得好像在偷情一样！

    刚刚不是还在忧伤，感怀过去吗，怎么突然就跳到、跳到这里来了，进度不对吧！梁霄，你这跨度也太大了！

    “对了，我去拿剧本。”梁霄扶住宋程肩膀站起来，朝主卧那边走过去，没多久他折回来，手里拿着一份装订好的剧本。

    宋程接过剧本，这是一部悬疑破案剧，梁霄饰演连环杀人犯。按照梁霄指示，宋程翻开到其中一页。

    “这里饰演犯人的我，会和受害人女性有一段比较激烈的床戏。”梁霄指着描述的场景说道。

    宋程胆战心惊地开始看剧本上的这个场景。

    【于杰在齐蕾耳边轻轻吹气，齐蕾觉得痒痒，不禁缩起脖子。于杰趁机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齐蕾立刻伸出手拽住于杰，加深这个吻。于杰一边接吻一边开始脱下衬衫、领带、裤子，将鞋子踢到一边。齐蕾也在扯自己的衣服，于杰用力拽开她雪纺衫的扣子，扣子飞得满地都是。

    齐蕾被于杰猛地推倒在床上，于杰将双手放到齐蕾的脖颈处。

    于杰：你知道人被压住颈动脉，多久会晕倒吗？

    齐蕾：不知道。

    于杰：十五秒。一、二、三……十三、十四、十五。

    于杰加大按压力度，齐蕾一开始还会挣扎反抗，伸手想要抓于杰，脚也不停蹬动，但十几秒过后，就一动不动。

    于杰慢条斯理地开始脱去齐蕾的衣服，动作温柔细致，他握住齐蕾的右手，手指交叉在一起，亲吻人事不知的齐蕾。嘴唇一路向下……】

    下面就是一些较为激烈的床戏描写，宋程看得头皮发麻，“这、你这剧，能过审吗？”

    “过不过审不是我操心的事情。”梁霄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演员，我只要把安排好的戏拍出来就行。”

    宋程又把剧本看一遍，还是觉得梁霄跟他练习不太合适。

    “我演这个叫齐蕾的女人？”

    “你看到剧本了吧，只要躺着不动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勒你脖子的。”梁霄歪着脑袋说道，看起来无辜又有点可爱。

    “这不是勒脖子的问题吧……”宋程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接下来不就是要，两个人不穿衣服，赤裸相对吗，这太奇怪了吧……”

    “哪里奇怪？”

    “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做这种事很奇怪……”

    “你那时候喝醉酒还吻我呢，我还以为你喜欢我。”

    “咦，什么时候？”宋程头皮一紧。

    “就是那时候，你把我金屋藏娇的时候，不是喝醉过好几次吗？你竟然不记得了？”梁霄一脸震惊，好像宋程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

    金屋藏娇是什么鬼？那不是你自己闲着没事跑过去吗？

    而且哪有好几次，不就是一次吗？

    宋程望向梁霄充满惊讶委屈的眼睛，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真的有好几次？宋程对自己的记忆力实在不怎么自信，再加上那段时间确实参加酒局比较所，应酬也多。

    难道不止那一次，还有别的时候也有过？

    “我、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喝醉了……”宋程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一句标准渣男台词。

    “喝醉了，就能为所欲为了吗？那时候，我欠你钱，也不敢反抗……”梁霄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经历过无法言说的痛苦，甚至眼角泛起泪光。

    不是吧，真的有这种事？宋程对于自己酒后的兽性感到万分惊讶。难道自己真的对梁霄出手过，还不止一次？

    梁霄可能不好意思说，也不敢反抗，然后自己借酒强行对他行为不轨……问题是，他一点记忆都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可是……一来就练习这种激烈的床戏，我真的有点……”宋程又看一眼剧本，想到自己要和梁霄做上面写的那些事，就背脊起一层冷汗。

    “之前你答应陪我练习的，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裸裎相对过……”梁霄看起来相当失望，就那样直直瞅着宋程。

    宋程被看得心里一慌，口不择言，“那、要不就、就先练习接吻？”

    “好吧，那就从接吻开始。”梁霄倒是答应得异常爽快。

    宋程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跳进了挖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