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婚礼过后,秦萧遵守了和父亲的约定,带着新婚妻子和母亲去往远在英国的小姨家,美其名曰是去参加小姨孙子的生日宴,可是孩子还得半年才周岁。 其实秦萧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心理是扭曲的!他也无所谓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一切都随他们去折腾!只要不阻碍他的计划就行! 还有一件事就是瑞杰打电话来说找到了秦瑶,果然是回英国去了,现在正和他在一起呢!秦萧得赶过去教训她一顿! 走之前秦萧是想去看沈清辞的,可是即便自己已经结婚了,父亲依旧是每天派人盯着他,监狱里更是不允许他踏进去一步。 又同乔伊见了一面,将之前叮嘱他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惹的乔伊直咋舌,不管是传说中的,还是他见过几次面,交流过几次印象中的秦萧,都和现在老妈子的形象大为不符! 可是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关心沈清辞,在秦萧那里已经属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就像是丈夫关心妻子那般自然而然! 而且秦萧一点也不避讳他,对自己很是信任,这让乔伊因为对沈清辞产生的那点私心而感到不耻。可是沈清辞又像是无形中给自己下了蛊,蛊惑了他的心,仅仅几天时间,仅仅只见了两次,就已经开始沦陷! 两日后,秦萧随着赵小琳和母亲离开了北城,工作也暂且搁置,由父亲的下属临时顶替,归期不定。 直到现在,沈清辞也不知道,秦萧已经离开了北城,他依旧满心期待的等着他来看他! 凛冬离去,暖春如约而至。 沈清辞的案子正式开庭,可一切都和乔伊想象的背道而驰! 整个庭审过程,沈清辞都在眼巴巴等着那个男人的出现,没有办法正常交流,问什么也不回答,不说话,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直到庭审进入尾声,他也没有等到秦萧。眼神开始满眼难掩的激动,期待,到最后一刻的失望,甚至说是绝望也不为过! 说好来看他的!就算是进不了监狱,法庭也进不了吗?沈清辞有点赌气了,有点无理取闹的在心里想着。 从认识秦萧到和秦萧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即便是两人初相识,在卫生间里,秦萧逼迫他的那一次,他都一点也不生气! 而乔伊还在同对方据理力争,力排众议的为沈清辞做着无罪辩护! “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认罪” 乔伊激昂慷慨的辩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全程沉默的被告席! “沈先生!!”乔伊不可置信的盯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男人! 其实到最后他都已经不指望沈清辞能开口为自己做辩解了!可是起码不会给他添乱!不能认罪啊! “被告律师请不要干扰被告人”法官皱眉看着激动的就要冲向沈清辞的乔伊,敲了敲法锤,警告他! “是我杀的……我杀了班主和庄老爷……我认罪” 乔伊看着沈清辞的眼里有心疼,有嫉妒!得爱的多深,才能为那人做到这般! 乔伊是知道的,那两个人都是秦萧杀的!沈清辞不过是个替罪羊,是秦父用来拿住秦萧的软肋罢了! 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如果没有秦震山这么大的权利挡着,他完全是可以为沈清辞做无罪辩护的!他相信他是有那个能力的! 明知道结果如何,还是那么努力的为他辩护,可能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不那么难受而已吧! 庭审结束,三年刑期!为什么他都已经承认自己杀了人,还是两个!却没有被判死刑?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 回到监狱,乔伊对着异常失落的男人一通发火,质问他为什么要认罪! 即便这三年是必须要坐的!但是起码不能让自己身败名裂啊!为什么要给自己烙上杀人犯的印记! “反正已经不能更脏了不是吗?” 这就是沈清辞的回答! 乔伊无言以对。 几日后,秦公馆接到一通电话,接完电话的秦父一脸不可置信,站在原地震惊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他立刻跑进书房拿出电话本,翻着电话本的手都有点抖,颤颤巍巍的拨通了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 电话那边被接起,秦父笑着和那边的人寒暄了一阵子,才问起了正事,他这口开的有点艰难,因为这实在太离谱,太不真实,但是又关系到自己的儿子。 “陈老,小侄还有一事想请教陈老……就是……您听说过男人能生孩子这种奇闻异事吗?”秦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难得的红了脸,因为怕自己这位老叔叔骂自己是个神经病! 电话里的老人跟他讲了很多,他听不懂那些话语,可是他从里面提取到了最关键的信息,就是有几率的,可以的! 对于老人的话,他深信不疑,因为这位已经年过百岁的老人可是前朝乃至现在也是非常有名的太医! 挂断电话,他觉得他的世界观崩塌了!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神奇的事情!而且还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震惊归震惊,良好的心理素质让秦父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心情,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无论真假,首先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自己那个孽子! 如果让他知道了,估计得直接跑回来,跟他拼了命也要将那个男人带出去!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那个男人肚子里可能有自己秦家的后代! 他立刻给监狱里的医生去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后面的话也不用秦父说,医生也知道是什么了!哪里还敢说! 做完这一切,他匆匆下楼,拿起衣架上的衣服便走出了公馆,喊了六叔开了车一起往监狱里驶去。 监狱里,沈清辞从刚刚莫名其妙的晕厥中清醒过来,桌子上不知是谁给他倒了一杯水,已经没有了热气。 脸色苍白如纸,将搭在额头上的发丝映衬的乌黑透亮。以前还有一丝淡粉的唇现在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眉头也像舒展不开似的,紧紧的皱在一起。 整个人呈现着浓郁的破碎感。 也可以看的出他有多难受了! 门外锁链撞击铁门的声音像铁锥一样凿着他的脑子,刺的沈清辞将眉头皱的更深。他没有回头看,反正也不可能是那个人,所以是谁他都无所谓。 来人从他的身后绕到他的对面。 这是秦父第一次除了照片,看这个男人。 男人给他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没有以往见过的那些戏子那般妩媚,妖娆。虽然脸色很苍白,也难掩他那过人的精致五官,明明是很柔和的长相,但是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站在他的身边都会觉得被他身上的清冷冻的忍不住想打冷战。 可是只有秦萧知道,这不是真的沈清辞。沈清辞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温暖的男人,世间万物所有温柔的化身。 “你好”秦父停止了对沈清辞的打量,开口。 沈清辞这才抬起头,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五官和秦萧长的不太像,但是秦萧的整体气质和这个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他怎么能不认识,但是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转着手里的杯子。 秦父也不生气,拉开桌子底下的板凳,坐了下来,双手在桌子上十指交叉,他不打算绕弯子,看着男人单刀直入:“首先我要像你道歉,是我的儿子对不起你,我们秦家对不起你,但是他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且现在已经和他的夫人去了国外度蜜月,可能无暇顾及你,也不可能再来找你的,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应该放了他,他和你不一样,他有父母有妻子,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直观察着沈清辞的,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此时的愤怒和不甘。那用力握着杯子的手指,淡粉色的指甲盖也开始泛白,皮肉与杯子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见男人也没有说话,松开交叉着的手,又说:“我会给你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找个人照顾你,直到孩子生下来。孩子是秦家的种,我们不会不管,孩子一出生,我会将他送去国外扶养,给他最好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生完孩子如果你不愿意回来这里的话,剩下的两年也不用再回来了,只要你别再去找秦萧,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 说到这里,沈清辞抬头,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眼神嘲讽的盯了秦父好一会儿,叱咤官场几十载的男人也是被这个眼神盯的心虚的转开了眼睛。 “我如果不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沈清辞淡淡道。 “你知道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除了唱戏,你好像什么也不会吧?你拿什么养活孩子?让孩子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监狱?让孩子知道生他的人是个男人,是个杀人犯?如果你指望秦萧来救你,我劝你清醒一点,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还是了解的!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对于你,只不过是觉得新鲜玩玩而已。” 言外之意如果你不同意,将永远别想离开这里。 “不是我杀的!!!!你明知道!你个垃圾!小人!卑鄙!滚出去!艹你妈的滚!!” 沈清辞被彻底的激怒,再没有了先前的冷静,这两个月以来的所有委屈痛苦,和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全部爆发了出来。桌子上能扔的,能摔的全部变为碎片,像个疯子变态一样愤怒的咆哮。 “你考虑一下,我会派人来接你,至于孩子,每年都会给你寄孩子的照片,我相信沈先生是个聪明人,不是个自私的人。还有,秦萧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你想告诉他的话,那么孩子你就永远都别想再看到,相信沈先生一定知道秦某的为人,说到做到。” 说完最后一句话,秦父便绕开满地的碎片,离开了牢房,对着看守的监狱长说道:“等那个乔伊来过以后,不准任何踏进这间牢房!” 秦震山觉得,下辈子,他是该入畜牲道了!或者连畜牲道也不配,该在十八层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小小的房间里,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直持续了近一个多小时才安静了下来,狱警吓的也不敢进去,只敢在门外偷偷的从小窗口看着他,防止这个人再想不开,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就完了! 沈清辞躺在床上,汗湿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闭着眼睛回想起那日他和秦萧在床上两人的对话,如果他真的怀孕的话,男人会喜欢吗?会觉得他是个怪物吗? 可惜,他不会知道了! 第二日,乔伊又提着吃的来看望沈清辞。 这两个月,乔伊已经成为这里的常客,虽然秦萧有拜托过他多关照一下他!但是秦萧如果知道他来看望沈清辞的时间之密集,估计得直接杀回来!傻子也能猜到这个人在打自己爱人的主意! “沈先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乔伊手里提着个食盒,献宝似的在沈清辞面前晃了晃。 沈清辞托着腮坐在凳子上,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之前那样会捧他的场。 这两个月的相处,两个人已经成为算得上是要好的朋友了。乔伊自从调到了刑事部,做了二把手,时间也相对自由的多,平时出去应酬吃到他觉得还不错的东西,也总是会让服务员多做一份打包,然后送到监狱里让沈清辞也尝尝。 沈清辞也总是笑话他跟个孩子一样!可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已经三十岁了! 不过乔伊也是有分寸的,暂时不打算跨越友情这一步!他甚至沈清辞目前是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如果现在说出来,估计连朋友也做不了!其次就他还是顾忌秦萧的! “怎么了?”男人的一颦一笑都已经刻在他的心里,自然开心的和不开心的笑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秦萧……早就走了是吗?” “你知道了?” 一声微弱的叹息,再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