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年庆

    双子大楼有一整层打通专门当做宴会厅使用，可一次容纳八百人，分上下两层，天花板中间是直径长五米的巨型水晶灯，正下面是个40厘米高的圆形舞台，为防止踏空，最外围一是白玉栏杆，正对着大门前后两个斜坡出口，地上铺上防滑厚实的红色地毯。

    一楼绕着舞台摆放餐桌，美酒佳肴，水果点心，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四周靠墙设置了休息区。二楼是领导们贵客们的休息室、会议室。

    宴厅一楼出去，在两栋大厦之间还有个空中花园。

    今朝集团上下上千员工，自然是不可能全挤在宴厅，基层员工安排在大厦楼下花园的分会场。

    林晓找到自己部门的同事，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人靠衣装，诚不欺我。你小子平时没看出来这么帅啊。”李豪轻捏了下林晓的脸，林晓笑嘻嘻说了声滚。

    许维诺怔怔的看着他，心心眼都快溢出来了，身后一群女同事打趣，“咱林晓原来也那么帅啊，今儿姐要是捞不到老公，就带你回家好了。”

    “美得你，林晓缺不缺女朋友？看我可以吗？”

    “有女朋友也没关系，我可以做小。”

    林晓无奈的接受来自各方的调戏，还没喝酒脸红了大半。尤其是市场部的大姐们，开起车来又快又猛。纵使他已不是处男也招架不住。

    宴会在太阳下山之后正式开始，主持人已经在舞台上暖场，员工们自觉分开两边，留下大门到舞台之间的红毯，随着大门轰然打开，迎面走来华丽又强大的阵容。

    最前方是今朝十三位创始人及助理团，中间拥着来自各国的生意伙伴、高官贵人。

    十三位创始人个个颜值个顶个，比后面的明星还耀眼。引来在场女性们压都快压不下的尖叫。

    林枫穿着女装挽着于子千的手臂，后庭还残留着不适感，脸上还得维持笑容，只是在看向与子千时充满哀怨，使劲掐他手臂内侧，与子千宠溺的摸摸他的头。

    秦墨看向女装林枫，皱眉，他知道于子千的性向，不明白他为什么跟别的女人那么亲昵，作为谨遵对伴侣忠诚不二的人，是很不屑于这种作风。

    于子千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墨鄙视了。

    一群人走上舞台，露个脸，待主持人介绍完，转身朝二楼走去。

    林晓站在舞台边，愣愣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秦墨。

    可能是平时没穿衣服的时候见的太多了，他忘了秦墨原本是多优秀的一个人。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跟林晓穿了同款不同色的情侣装，黑色西服搭配深蓝内衬。

    秦墨朝他轻轻眨眼，接着扶着身旁的女性走上舞台，林晓心脏被撩拨了一下，甜滋滋的。

    “我姐在那。”蔡晓雨指着秦墨身边的女性说道。

    蔡芸一席黑色长裙，勾勒出姣好身材，裙面泛着星星点点，好似星空。

    冷艳绝色，仔细看跟蔡晓雨有几分相似，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礼貌性的微笑。

    林晓忙跟了上去，蔡晓雨在后面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咦了一声。

    各国企业代表与领导们进了会议室，林晓知道他们这是要谈生意，便先去楼下吃点东西。

    “没想到心柔的爸爸也来了。”蔡晓雨望向二楼会议室。

    林晓：“心柔是谁？”

    “住我隔壁病房的小女孩，才十六岁，也是心脏病，早我一个月去世。她父亲都帮她找到了心脏，就快要动手术的时候突然去世了。”蔡晓雨叹气，有些伤感。

    林晓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蹙着眉头，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努力作出很同情的表情，可惜他现在一心想填饱肚子，倒像是个佯装发怒的小孩。

    蔡晓雨噗嗤一笑，“你真可爱。”

    他沿着桌子转一圈，欣赏满桌子美食，像生前那样，不能吃，就想象是什么口感，什么味道，假装自己吃过。

    “原本我不相信鬼神，人死了就没了，心柔去世那天听到她父亲和另一个男人提到招魂、移魂，摆渡人什么的，我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转信鬼神了。”

    “嗯？”林晓提起精神。

    蔡晓雨定定的看着他，“有人知道你这种特殊体质的人存在，有可能打算做点什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你要多注意点。”

    林晓凝重点点头，“嗯。”

    从小到大，他都无比希望能摆脱这种体质，他妈妈带他去看过老家的神婆，神婆只是摇摇头，说这是他的宿命，他只当自己多了个技能，从没仔细想过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腰畔滑过一只手，林晓吓一跳，差点一个过肩摔就要把人甩出去，耳边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想什么呢？”

    林晓一转头，秦墨立马亲了一下，林晓连忙推开他，“别，周围都是同事。”

    “带你去没人的地方。”

    秦墨拉着他上了二楼的休息室。

    门一关，秦墨就将人压在门上亲，“有没有想我？”

    舌头强势的扫荡口腔，勾住林晓的舌头往嘴里拉，吸得啧啧有声。

    嘴里的空气被吸走，窒息接近极限，秦墨终于放开他，抵着额头，亲昵的蹭他的鼻尖，“嗯？”

    林晓双手按在秦墨胸肌上，因窒息心跳的极快，撇开脸，“才一天没见有什么想。”

    秦墨一拍他的屁股顺势就抓着不放了，“不乖。”

    肿胀的下身一顶，林晓惊呼，“窝草，你...”

    秦墨噙着一抹笑，“它可是想你了。”

    林晓奋力挣扎，“不行不行，我还有事。”

    开玩笑，秦墨一做少说要两个钟，做完能不能有力气爬起来还难说，两个钟之后人都要走了，林枫说过蔡芸只会在国内待三天，错过了就只能追去莫斯科了。

    秦墨不由分说的抱起他扔到内间的床上，“有什么事都先放一放。”

    林晓侧身躺在床上，曲起腿，紧绷的西裤勾勒出挺翘诱人的臀部，修长的双腿，早在一楼看到他穿着正装，秦墨就想把人压在床上狠狠操哭，就穿着这身衣服。

    林晓挣扎着要起来，看秦墨这非要吃定他的架势，只好软语求饶，“回去再做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

    秦墨看了他一会，把他翻了个身，趴下，提起他的屁股，隔着裤子使劲揉，富有弹性的翘臀就像果冻，一拍就颤，林晓轻哼一声。

    突然裤子被扒下，林晓身下一凉，紧接着屁股被咬了一口。

    “啊，痛。”

    秦墨扒开臀缝在穴口亲了下，“回去再收拾你。”

    那一下酥酥麻麻，亲的林晓都半硬了，想到今晚又重要的事，只能忍着了。

    秦墨帮他穿好裤子，又恋恋不舍的摸了一把，把人拉到腿上抱着，“不让做，抱抱总行了吧。”

    林晓把头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怎么可能会不想呢。

    “你能不能帮我约蔡芸出来？”

    秦墨疑惑，“你想认识她？”

    “不是，是她弟认识我，要我帮他忙。”

    在调查蔡芸的时候秦墨就知道她有个刚去世的弟弟，仔细一想便知道了，“她在休息，刚下飞机直接过来，不好打扰。”

    “哦...”林晓偷偷瞟了他一眼，手指似是不经意的在他的腹肌上下滑动，声细如蚊，“那...”

    秦墨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眼中无奈，“说不做的是你，撩火的也是你。”

    感受屁股下逐渐变硬的物件，林晓知道自己撩拨成功了，攀着肩膀凑上去亲秦墨，就在这时，蔡晓雨哇啦啦飘进来。

    “林晓林晓！快来，我姐要走了！”

    林晓恨恨的锤了下秦墨，抬头一副欲求不满的愤怒。

    蔡晓雨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人怔愣，“你...你们俩...”

    秦墨深感无力的扶额。

    林晓无视蔡晓雨的错愕，“知道你姐去哪了吗？”

    蔡晓雨控制情绪的能力一绝，很快就调整状态。

    “福利院，她去看宝裕哥了。”

    蔡芸刚走没多远，林晓开车跟上，在接近郊区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福利院停下。福利院不大，经过几次翻新，还算干净整洁，院子里有几个儿童游玩设施，大门外挂着卡通字体的“星星福利院”，院里亮着灯，传来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林晓靠在大门外低头玩手机，蔡晓雨飘进里面。

    这里还是维持着姐弟俩曾经生活时的布置，滑梯内壁还留着蔡晓雨画的几个小人，两个小孩，两个大人，用线条组成的房子框起来，那是他曾经幻想着跟姐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蔡芸从小聪明又漂亮，可惜很多家庭更想要健康的男孩，而蔡晓雨又有先天性心脏病，曾有想要只收养蔡芸的家庭，蔡芸坚持要带上弟弟，最终俩人都没被收养，院长待他们好，即使再困难的时候也没放弃他们，待他们如自己的孩子，蔡芸自己也努力，靠政府补贴考上重点大学，之后一边努力赚钱一边读书，毕业季赶上inStart校招，上万人中只有她一个被录取。她把弟弟接到国外治疗，同时每年都会资助福利院，才能让福利院一直运营到今。否则以这个福利院的条件早就被废弃了。前几年院长去世后由他的孙子张宝裕接管，张宝裕和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比蔡晓雨大，比蔡芸小，关系很好，对福利院也有深厚的感情。

    蔡晓雨坐在俩人对面，印象中的张宝裕还是6年前他姐毕业典礼的那天，张宝裕大二他大一，如今是长大了更加成熟了，穿着居家服，戴着黑框眼镜，温文儒雅。张宝裕搂着蔡芸轻声安慰，蔡晓雨笑着，觉得俩人很般配，他一直都知道张宝裕是喜欢蔡芸的，只是蔡芸心里一心想着为他治病，对自己的事从来不上心，如果蔡芸能有个依靠他也能放心的走了。

    俩人没聊多久，蔡芸就准备离开，张宝裕欲言又止，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扯了嘴角，说，“路上小心。”

    林晓见蔡芸出来，立马迎上去，“蔡总，你好，我是林晓，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可否行个方便？”

    蔡芸打量这个年轻人，心生疑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了福利院，她为了避人耳目特地自己开车过来连保镖都没带。

    林晓怕她以为是来拉关系合作而拒绝，赶紧解释，“私事，不是工作。”

    “什么事？”

    “关于你弟弟蔡晓雨。”

    林晓一说完就感觉到来自蔡芸狠厉的眼神，“安慰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蔡晓雨的死是蔡芸的痛，偏偏林晓要往她的伤口上戳一戳。

    看到蔡芸难受，蔡晓雨在一旁也不好受，他死了，他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我说我能看到人死后的灵魂，你相信吗？”

    果然，蔡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现金，“拿去，把脑子治好再来找我。”

    林晓早就料到她不会相信，蔡晓雨在旁边跟他说滑梯上的画。

    “你八岁的时候，跟你弟玩捉迷藏躲在滑梯里面，你弟画了一幅画，现在还在，不信你去看。”

    不用看蔡芸也知道，那是蔡晓雨的梦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立志要带蔡晓雨过上正常的生活。可这种事，去福利院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蔡芸冷冷道，“还有吗？没有就请离开。”

    蔡晓雨低头思索了一会，“她喜欢吃臭豆腐，但是为了形象只能偷偷买来吃”

    蔡芸的糗事被林晓直接说出来，气的直接转身。

    林晓：“哥们你就不能说点靠谱的吗？”

    “好好好，她收藏了一整套喜羊羊手办。”

    蔡芸加快脚步。

    蔡晓雨：“她的梦想是去草原上抓羊，说要亲手做一顿烤全羊给我吃。”

    蔡芸已经走到车边。

    蔡晓雨：“她银行卡的密码是123456”

    蔡芸已经拉开车门并丢出一张银行卡。

    见人都要走了，林晓心知不能靠这个猪队友，连忙直奔主题，“你弟希望你能将他下葬，他现在一直留在人世没法转生。”

    蔡芸怔怔的看着他，手中松开了车门，她知道把蔡晓雨的遗体强留着很自私，也怕蔡晓雨会怪她，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从来不相信牛鬼蛇神之说，可自从唯一的弟弟去世后又极度希望真有鬼神，哪怕是怪她没有赶回来看他最后一眼，指责她强留下遗体不让他安息，她也想跟他说说话，好好的跟他道别。

    “你...真的能看见灵魂？”

    林晓松了一口气，“真的，蔡晓雨就在我旁边，刚刚那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蔡芸低头揉山根迅速整理好情绪，“走吧，去那边说。”

    蔡芸带着林晓沿着河边走，蔡晓雨在旁边飘，河边风大，她出来时只草草套了件毛衣，林晓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蔡芸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蔡芸：“你能让我跟我弟说话吗？”

    “你直接说，他能听到，我传话，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蔡芸目视前方，想象弟弟的身形，视线上抬刚好对上，蔡晓雨伸手要去擦她眼角的泪水，“姐，别哭。”

    蔡芸眼一抖眼泪就掉下来，哑声，“对不起晓雨，姐姐没赶上看你最后一眼。”

    “我从来就没怪过姐姐，从小到大，都是我拖累了你。你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很幸运在这一生，能当你的弟弟。姐姐，答应我，要开开心心的，多笑笑，明明是个美女却那么凶，以后谁敢娶你啊。”

    蔡芸破涕为笑，“小屁孩长大了敢管姐了？”

    “可不是，以后想管也管不着啦。我看宝裕哥就对你有意思，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蔡芸摇摇头，目光突然看向林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林晓突然被cue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蔡晓雨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姐！姐！林晓不行啊！他有男朋友！”

    林晓噎了下，坚决拒绝转达原话，“他说你别打我主意，我有对象的。”

    蔡芸意外的“哦～”，语气中充满可惜。

    姐弟两聊了近一个多钟，直到蔡晓雨的身形越来越淡，他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蔡晓雨笑着跟两人道别，“林晓，谢谢你。姐，你一定要好好生活。”

    再次面对弟弟的离去，蔡芸已经能很平静的接受。

    林晓看着蔡晓雨慢慢消散在空中，“他走了，回去吧。”

    “嗯。”蔡芸眨眼，一滴泪顺着脸颊留下。

    两人边聊边往回走，卸下心事，蔡芸也不像表面那样高冷，时不时八卦林晓的对象，逗得林晓满脸通红。

    快到停车的位置，两人突然停下脚步，车旁围着5个青年，拿着棒球棍，水管之类的管制刀具对着他们的车敲敲打打，一人直接坐在车顶，嘻嘻哈哈在说话，一看就是职业混混。

    本能感觉到那几个人不好惹，林晓立马一边拉着蔡芸跑，一边掏出手机报警。他可不想拿狗命去跟那几个人理论，这种情况下直接报警才是最好的办法。

    几个混混看见他们瞬间追过来。

    林晓一个人肯定能跑掉，但是蔡芸穿着裙子和高跟鞋，拖慢了速度，很快就被追上，混混们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慢悠悠的缩小包围圈。

    顶着一头杂乱黄毛的男人似乎是他们的头，“小子，把那女人交出来你可以滚了。”

    林晓把蔡芸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黄毛嗤笑，“干什么，当然是拿钱办事，我们不连累无关的人，你最好赶紧滚，否则连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