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不是伊格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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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被那声龙啸震得整个脑子发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躲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角落里。 任何魔物都对龙有着天然的畏惧,而德拉贡这个种族,也就是真正的龙,实际上在伊格的人生里根本没出现过。听说它们早就灭绝了,成了课本和故事里的生物。 狼人在角落里发抖,他止不住,龙巨大的魔力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要一呼吸喉管就有刀割一般的疼痛。而屋子外,安和龙的谈话模糊地传到他耳朵里,听不真切,只能分辨语气并不激烈,非常平和随意。伊格有些嫉妒。看看他,他能做什么,魔法师在和龙谈天说地,这是任何魔物都做不到的事情,而他只能躲在黑暗房间的角落里,靠着唯一的暗淡的光源,平复自己惊恐的血液和心跳。 他是一条被毁得什么都不剩的狼,魔法师和龙在外面不到十米的地方谈话,而他居然什么都听不清楚,龙都飞到头顶上了,他居然什么都嗅不到。 他抱住膝盖,头靠在这边巨大的玻璃墙上,坐在角落,并不想出门。 安和龙的交流声音好像变大了一些,伊格有些好奇,悄悄走到房间门口观望。 他刚打算推门出去,就被一股怪力猛地向后拉去,头撞在了仓库尽头的玻璃上,伊格被撞的头昏眼花,之后立刻被更多触手缠住拖进了巨大的水缸里。 无精卵孵出的怪物只有肌肉本能和进食本能,但它们却没有头和嘴无法进食,因此只能胡乱地缠住离自己最近的猎物抱在怀中,撕扯扭紧猎物的皮肉。伊格的四肢都被紧紧缠住,脖子也被勒紧,那根粗壮的触腕迫使他提出肺中最后一点空气,视野在吐出的气泡里摇晃。 伊格的回忆瞬间被勾起。 狼人可以在水下潜伏几分钟,和完全火属性的飞龙还有和流水不和的魅魔不同,因此他经常被拉去丢进地下室的水池里,那些章鱼样子的低等海怪,魅魔的召唤物,就在那个立方的玻璃缸里侵犯他,那些他承受不住的触腕塞进他后穴,通常没有任何快感可言,只有疼痛和反呕,他有的时候感觉小腹要被捅破,被抵着肠道最深处射精,水下缺氧和被射在身体里的难受一般会让他直接昏死过去。清醒的那几次就会希望自己不如昏过去,他被翻来覆去地操,会被触腕的毒素激到发情,他有反应的时候会被拖到立式玻璃缸的中央,压在玻璃上,展示给其他飞龙看他的样子,他挣扎的样子,高潮的样子,在水里不能骂人或者惨叫的样子。 窒息感和过去重叠,让狼人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他只感觉自己好像有力气反抗,举起双手用厚重的手铐打碎了玻璃罩,拼命往外跑,结果那只无精卵里爬出来的怪物用触手搭住附近的架子,迅速从墙上越过又缠住了伊格的双腿,把他摁在地上,胡乱地把那条腥臭的触腕塞进了伊格嘴里,甚至蠕动着塞进喉管。海生怪物体表分泌的麻痹毒素迅速起效,狼人软绵绵地瘫在那,只能眼睁睁看着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之后是什么呢。 反正无外乎打碎了玻璃会被几只飞龙拉去强暴作为惩罚。但可能会要求在陆地上被海怪操,他经历过几次,是在太过了,一直在缺氧的情况下高潮会失去意识,而且之后的一两日甚至站不起来,而海怪的催情毒液在陆地上得不到稀释,结束之后他被随便碰一下都会痉挛着高潮。然后几只飞龙聚在一起打他,嘲笑他因为殴打而射精的样子。 他模糊的意识回溯着记忆里的场景。他希望自己能做点心理准备,这样无论是疼还是苦,似乎都能好过一点。 但触腕的力量好像在下降,动作也逐渐僵硬,伊格虽然神志不清,但还是抬起手腕用手铐狠狠砸向触腕汇集的本体上面去。不受控制地砸了好多次。 而安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伊格刚刚打碎硬化不久的无精卵怪物。 狼人身上有伤,都不深。但他的精神状态让安非常难受。他明显又陷入了那些回忆里,似乎仅有的理智又陷入另一丝酸痛的情绪。 安引着失魂一般的狼人回到了房间,查找能解开克拉肯毒素的咒语或者药物。 海生魔物一般都有毒,但是像克拉肯这种级别的高等级巨型怪和普通的大章鱼不同,只有麻痹神经和催眠的效果,实际上不解毒也能安全地代谢掉。 安对自己配药和咒语是水平并不信任,于是瘫在沙发上,觉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错。首先是仓库没有灯,而无精卵会发光,又是70年才能孵化的稀有物,还有当年邻居为了确保只有安能触发无精卵的孵化,特意用了滴血锁,只有和安的血才能有反应。而安这几天为了尽快填补伊格魔力上的亏空,在每天强迫狼人喝的茶里加了自己的血浆进去——其实不如说大部分都是安的血浆。 而达斯利塔斯的来访也凑齐了无精卵孵化的条件。 狼人呆愣地缩在房间角落,眼神很像他刚来的时候,空洞又绝望,没有意识,任由魔法师摆布。安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情绪,有苦于没什么办法唤醒他。只能拉着狼人躺到床上,细心地给他抹掉眼泪,也可能淌下的是水。 安随便收拾了一下花园和仓库,没用多长时间,因为仓库他不想再看一眼,随便扔了一个清理咒还有放了两个清扫房间的傀儡收拾这些东西。回到房间开始研究手铐的解法。他还没打开书,就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回过头发现狼人摇摇晃晃从床上站起,还没等他开口,狼人一步冲到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地上。 安终于切身体会到狼人的力量,那双大手紧紧锁住他的咽喉,甚至他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喀啦错位的声音,那双一直会被他捂热的手现在还是冰冷的掐在他脖子上。 魔法师有超过30种逃生方案,但没有一种能不伤到狼人。伊格的眼中一片雾蒙,只有那种让安心慌的空洞和凶狠。他没有意识,他的意识已经因为克拉肯的毒素沉睡了,现在只有身体在履行狼人的恨意和求生欲。 安死命扯着伊格的手,从狼人的爪下分出一点气息说话,“伊格,伊格,你清醒之后……不要走……不用走,”安拼命说话,向不知道能不能听得到东西的狼人嘶喊,“我不会死……所以你……咳…外面、危险……等我、醒……” 魔法师的话还没说完,狼人的手突然松了劲,安以为他清醒了,没想到狼人无意识地整大了眼睛,肌肉绷紧,软倒在安的身上。安感觉大腿一侧传来温热黏湿的触感……是淫纹发作了,淫纹强制扭曲了伊格的力量和情绪,直接让伊格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高潮里。精液透着伊格的裤子沾到安的衣服上。 安听到一丝微小的啜泣,是伊格,他把脸埋在安的颈窝里哭着,一边轻声念着对不起。 安摸着伊格的头发,非常不合时宜地想着刚刚伊格面露凶色的脸,十分令他新奇。 “没事啦,一会儿我把手铐给你解开,应该就会好一点了吧。”魔法师安慰他说。 没想到狼人爬起来,后退好几步,“不……不不不,手铐……手铐不能摘!” 安很疑惑,“手铐不摘不能解除淫纹啊?” “您刚才还没看到吗!”伊格抓住头发喊到,“我会伤害您!如果不是淫纹发作我已经拧断您的脖子了!您为什么不出手!您能和龙打得平分秋色!为什么不攻击我!”伊格的眼泪随着他的话不断掉落,让安很想接住,很想吻去。“为什么……为什么?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伊格流着泪,用一种自言自语的音量问出这个他从第一天就想问的事 安没办法回答。 有一些原因是他想保留人类的心所以才会实施的救助行为。但是对伊格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并没觉得自己对伊格有那么好,又觉得对伊格好是一件从他和狼人说了第一句话开始就决定了的事情。 他不想从狼人身上索求什么,甚至没期待过接纳伊格能改变他的生活。 但安还是希望对伊格好一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期望,也不是因为狼人遭遇太令人伤心,只是一种朴素的善意,另外觉得伊格是个值得被好好对待的人。 于是他回答,因为狼人是个值得被好好对待的人。 伊格开始愣住了,之后默默流泪,最后开始大笑。他说自己害死了族群,说自己害死了线人,说自己杀了几只魅魔,在飞龙的授意下和同为奴隶的魔物搏斗了结了她的性命。最后说到毁坏了安的仓库,还袭击了安。 他情绪激动地说了很多,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在忏悔室内倾吐一切的信者。 安想去牵他的手。被伊格挡开了。 “你知道吗,魔法师,”狼人笑了,毫无血色的脸上勾起一丝凄惨的笑容,他的腿还没恢复知觉,坐在地上又后退了一点,直到和魔法师又拉开一人的距离,“其实从你治好我眼睛的那天之后,我一直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操我。” 伊格开始干笑,笑到又牵动他已经受伤的喉管,干呕了两下之后继续说,带着安陌生的悲凉笑容,“你不觉得恶心吗?一个被人操坏的雄性魔物,又威胁你的生命安全,还意淫你的身体?” 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一切都是不是伊格的错。 他是受害者,他伤人不是本意而是创伤,况且还是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就算是意淫也是比较正常的情况……毕竟解除淫纹那次安自己也差点没把持住,再说馋身子这件事是相互的,安每天也在流连伊格的身体各个地方…… 伊格还没有在同类里结识地位平等的伴侣,性行为就和痛苦绑在了一起,没有任何愉悦的正面回复。安甚至可以确信他之前在床上解除淫纹那次是伊格第一次相对温柔的性体验,但这也在淫纹的力量下变成了一场折磨。 但怎么回答都像是在向伊格施压,迫使他同意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和伊格上床,还是让伊格留下来。 而这两件事其实安都不打算做。 “伊格,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我想等你清醒点再谈。”安本来习惯性想伸手去摸狼耳朵,但想起刚刚伊格的闪躲,还是按住不动了。“明天我会进行解除手铐的仪式,解除之后你就自由了。” 一阵悲痛和冰冷刺中了安,那是伊格的感受。“怎么了么?”安慢慢接近他身边,轻声问道。 伊格摇摇头,“……想起以前的事。” 并没有很以前,只不过是前几天,还是这件屋子,他第一眼看到魔法师……他在心里发誓保护他……他想亲吻他…… 而现在他可能会离开他,这件事令他浑身发冷,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就算养狗,也不会有人养一条会失控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