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到了，下了飞机张辰就开始脱衣服，于辛在后面拖着行李，脑门上全是汗。 “我们下午就去看海吧！”张辰脱完衣服接过行李让于辛脱。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于辛脱了外套擦了一下汗，潮湿的天气让他头脑发晕，整个人都有些疲软，不太提得起劲。 “昨天晚上我已经想好路线了。” 于辛笑了一声：“怪不得你上飞机就开始睡。” “那是因为太累了，”张辰回头，拧着眉，表情十分严肃，“我大腿根现在还是酸的。” 于辛不欲与他多争辩，点点头笑了笑，表达了歉意。 旁边有人走过，闻言看了他俩一眼，张辰清清嗓子，红着耳朵若无其事地问：“酒店远吗？我有点饿了。” 于辛笑着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挡住路人的视线，笑着说：“你自己定的你不知道？半个钟头吧，先想想吃什么。” 到了酒店后张辰趴到床上，突然觉得很累，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喘不上气了也不想动。 于辛把行李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叫他去吃饭。 张辰动了动手指，小声说：“点外卖吧。” 于辛没听清，走近又问了一句。 张辰已经憋得不行了，他猛地翻过身，仰面瘫着，大口喘气，眼神涣散。 “怎么了？”于辛皱眉上前一步。 “好累，好闷，不想出去了。”张辰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瞪着天花板喃喃。 于辛笑了两声，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多言，只是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看吧，我先去洗个澡，流一身汗。” “说到这个，”张辰舔了舔嘴唇，“我也想洗，身上好黏，难受。” 于辛正好脱掉上衣，光着上身刚走到浴室门口，闻言顿住脚步看他，“一起？” “不了吧。” “一起洗你就不用动，我可以帮你脱衣服，帮你涂沐浴露，帮你擦干，帮你穿衣服。”于辛靠着门框，语气带着哄骗，“一条龙服务。” “我觉得我后面还没好。”张辰有点为难。 于辛没忍住笑了一声，察觉到张辰尴尬的表情后立刻收了笑，“只是洗澡，看你很累想帮帮你。” “真的吗？”张辰挣扎着坐起来，手里还攥着手机。 于辛点着头走过来，从他手里抽出手机扔到一旁，低头亲了他一下，然后俯身把他抱了起来，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连路都不用走。” “你抱得动我吗？我感觉我还蛮重的。”张辰搂住他的脖子，怕他太累自己还提着一口气。 “还行，就这两步路而已，不至于把你扔了。”于辛把他抱进浴室，松手让他站在地上后去开花洒。 “唉，有浴缸就好了，可以泡澡。”张辰环顾四周看了一下环境，有些遗憾。 “酒店的浴缸你敢用吗？”于辛把花洒对着一边调水温，闻言看了他一眼。 “那又怎么了，”张辰不在意地嘟囔一句，又怕于辛对他长篇大论，很快转移了话题，“沐浴露没有拿进来吧？” 于辛顿了顿，随即点头往外走：“你调吧，我去拿。” 张辰关了水龙头，先把衣服脱光全扔到了门口才开始调水温。于辛拿完东西回来看着门口地上一堆衣服愣了一下，把衣服都收到一边后又在门外把衣服全脱光了才进去。 张辰见到他赤身裸体，脸一下红了，他握着花洒慌张地转了个身，然后仰面淋了自己一脸水，假装在认真洗头。 于辛也假装没看见，绕过他把东西放在置物架上，敲了敲洗发水的瓶子说：“洗头发用这个，别拿错了。” 张辰“嗯”了一声。 “看一眼。”于辛又敲了两下。 张辰现在开始后悔一起洗澡了，他抹了一把脸，表情自然地转身，看了一眼于辛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冲好了吗，冲好了就去旁边用洗发水，给我冲冲。”于辛问。 “哦哦，好了。”张辰被他的提问搞得心里一紧，连忙把花洒塞到他手里，期间过于慌张，花洒朝天朝墙朝于辛脸上喷了好多水。 “反正是要洗的。”张辰看着于辛湿了一半的头发，挺起胸膛理直气壮。 于辛笑了一下，点点头：“是。” 洗到后面张辰已经适应了，他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把花洒塞到于辛手里说：“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于辛“嗯”了一声，把花洒放到支架上，关了水龙头，转身把正准备往外走的张辰捞了回来。 “干嘛？”张辰被吓了一跳，心跳得飞快。 于辛没说话，把他转过来抱住。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呼吸心跳身体的反应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你要……”张辰张着嘴，伸手把他往外推，“你怎么硬了，你说了不做的。” “嗯，不做，”于辛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捏着他的后颈，一手用力按着他的后腰，“想抱抱你。” 两人湿滑的皮肤贴在一起的触感不是很好，张辰皱着眉想让自己忽略面前这个人灼热的性器，没奈何自己的也慢慢抬头了，他绷着身子把屁股往后撅了撅。 于辛笑了两声，用力按着他的屁股让两人的下身贴在一起。 张辰的阴茎又大了一圈，他舔了舔嘴唇，小声说：“我腿还酸得很，后面也不舒服。” “知道。” 于辛上半身没动，仍然覆在他身上，放在他后颈的手却顺着他的背脊向下滑到股沟，绕到了前面。张辰被他这一下滑得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于辛伸手握住他的阴茎的时候那儿已经完全勃起了。 张辰有些腿软，他想走又不想走，犹豫间双手已经搭上了于辛的肩膀。 于辛揉了一圈他的龟头后才握住柱身慢慢往下滑，撸到底的时候张辰小声哼了一声，微微挺了下腰。 “抱紧我，辰辰。”于辛转过头含住他的嘴唇。 张辰收紧胳膊，整个上半身压到了他身上。 于辛手下没动，他轻轻舔了舔张辰的嘴唇后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两人舌头纠缠的那一刻于辛抬手按住他的后脑，狠狠地压向他，舌头搅着他的口腔，又含又吸。 张辰的情绪被他带动，嘴越张越大，一只胳膊箍着他的脖子，一手扶住他的背，闭着眼用舌头去追于辛的舌头。于辛越来越用力，仿佛怎么也吻不够一般，抱着他紧紧贴在他身上，两人的牙齿已经磕过好多次了，但是无人在意。 张辰的手掌贴着于辛的背，背脊由于用力隆起一条明显的肌肉，硬实却有弹性，张辰没忍住顺着慢慢往下按到了后腰。两人的下半身贴在一起，动作中性器会互相摩擦，张辰偶尔会挺挺腰缓解一下快感，但是于辛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嘴巴上。 于辛越亲越用力，越亲心里越空，他把手插进张辰的头发里，用力按着他的头，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张辰的鼻子都被压得有些发疼。两人又亲又咬又吸，口水顺着他们的嘴角淌得下巴上全是。 浴室里两人沉重又急促的呼吸声缠绕着飘散开，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气息。走廊上偶尔有人经过，箱子的滚轮声，小孩的喊叫声，男人打电话的声音，情侣的调笑声，都不如耳边这一道呼吸声。他们在私密的空间里热吻，赤身裸体，带着热烈的爱意和心底无法掩盖的禁忌。 两人亲了很久，张辰的舌根酸得眼角泛泪了于辛才停下来，两人贴着嘴唇喘气，心跳快得满屋都是咚咚咚的响声。 张辰想擦一下下巴，黏糊糊的他觉得很难受，但是于辛根本不放开他，他稍微一动于辛就抱得更紧，他只好作罢。 两人从深入的吻换到表面的浅吻，嘴唇轻轻贴在一起，于辛是不是含住张辰的嘴唇舔两下。 直到张辰觉得腿有些酸了，他动了动大腿，两人的性器摩擦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试探地开口：“我有点累了。” 一开口他才发现这么久了自己的呼吸还是没有平稳。 “嗯。”于辛应了一声，又亲了亲他的嘴角才放开他。 张辰这才发现于辛的眼眶是红的，他愣了一下，小声问：“怎么了？” 于辛深吸一口气，眼眶更红了一些，他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才哑着嗓子开口：“我好爱你。” 张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两人还没软的性器，开口问：“要我帮你弄出来吗？” “不用了。”于辛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 张辰抱住他，脸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然后扭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用气声说：“我也很爱你，比我想的更爱你。” 于辛轻轻“嗯”了一声，收紧胳膊紧紧抱住他，“我刚才，好开心我们能在一起，也好害怕我们以后会分开。” 张辰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两人在浴室耽误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头发都快干了。于辛边穿衣服边问张辰饿不饿，张辰这会儿已经饿过了，刚才情绪一阵波动，这会儿只想睡觉，他趴在床上摇了摇头。 “还要出去看海吗？”于辛趴到他身边，胳膊搭在他的腰上。 张辰翻了个身抱住他，头埋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一会儿再说吧，我想睡一会儿。” “那我现在点外卖，然后我们睡一会儿，外卖到了我们吃了再看是继续睡还是出去玩，可以吗？”于辛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摸了摸，感觉没有干透，于是抓着他的头发轻轻晃了晃，“把头发吹干了再睡，免得头疼。” 张辰“嗯”了一声，连手指头都没有抬一下，呼吸声也越来越绵长。 于辛起身拿吹风机开了小风把两人的头发都吹干了，把张辰抱进被子里后才上床。刚坐上去张辰就哼哼两声摸到他的腿，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腿上。于辛抓着他的手轻轻揉着手指，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外卖。 刚看了两分钟就有消息进来，于辛点进去一看，是陈婕。 —小辛，辰辰和你在一起吗，我给他发消息他没回我 于辛扭头看了一眼张辰，本来就不高的情绪这会儿更低了，陈婕的消息把他一直可以忽略的那根刺挑起来了，他手下揉按的力度不自觉大了两分，张辰皱着眉推了他一把。他安慰地拍了拍张辰的手，默默叹了口气才回复消息。 —陈姨，我和辰辰出来玩儿了，刚到酒店，刚才在收拾，他可能没看手机 那边回得很快，估计是担心，一直守着消息。 —那就行，上次我给辰辰打电话的时候他情绪挺不对的，一个人在家里哭，说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想着应该不是，他是不是失恋了啊，是不是谈恋爱了？你知道吗？他有事也不和我们说，你离得近，多照看一下他 于辛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抿着嘴唇摸了摸张辰的脸，内心升起一丝愧疚。 没等他回复，陈婕又发来一条消息。 —上回我说给你打电话他也不干，你们两是不是闹矛盾了啊？我和你爸别的要求不多，你们哥俩好好的，亲亲热热的我们就满足了，辰辰从小脾气倔，惹你生气了你做哥哥的别往心里去啊 于辛拿开张辰的胳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开了门站在走廊上拨通了陈婕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声音里还带了点迟疑。 “陈姨，上次确实是和辰辰闹了点儿小矛盾，让你们担心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昨天辰辰说放假天数多，想出来玩，我们现在在海市呢。” “那就行，你俩好就行，我就是见他没回我消息，然后上次又那样，就有点担心。” “他估计累着了，这会儿在睡觉呢，一会儿他醒了我让他给您回个电话。”于辛靠着墙，脚尖划拉地毯，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拍了照记得发给我和你爸看看啊。”陈婕放下心，语调都轻快不少。 于辛笑了两声，应下之后挂了电话。那边很快给他转了一笔款，他盯着页面看了一会儿才点了收款，然后回了个“谢谢陈姨”，陈婕倒是很开心他收了钱，发了条语音过来，笑着说让他们开心点儿玩。 回到房里时张辰还在睡，于辛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上床，感觉到床垫凹陷，张辰迷糊着摸了他一把，翻了个身继续睡。于辛点好外卖后躺下抱住他，胳膊刚搭上他的腰他就醒了，含糊地问了一句“点外卖了吗”。 于辛拍拍他的腰，“点好了，睡吧。” 张辰“唔”了一声，身体往后挪了挪，抓着于辛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背贴着他的肚子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于辛把脸贴在他的后颈，抱紧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睡着，所以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很快反应过来接起了电话。等他拿了外卖进来的时候张辰已经清醒了，正仰面躺在床上醒觉。 “快来吃吧。”于辛坐到桌子前拆包装袋。 “点了什么，睡了一觉感觉好饿啊。”张辰揉着肚子，怔怔地说。 “饭菜，你要不爱吃一会儿咱们再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小吃之类的。”于辛一边说一边把包装盒打开，筷子也拆开刮了毛刺。 张辰双手捂着脸用力揉了几下才起来，坐到桌前了还在发晕。 于辛把饭递给他，顺便给他说了陈婕给他发消息这事，张辰皱着眉点开手机，划拉了一下才舒展额头，不在意地打了几个字回了消息，扔了手机扒了两口饭才说：“我之前看到了，以为我回了，她问你了？” “嗯，说担心你，”于辛没有多说，“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 “知道了。”张辰头都没抬，塞了一嘴菜。 “还给了钱，说让我们开心点儿玩。”于辛说。 张辰“哦”了一声，说：“那你收了呗。” 于辛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说“收了”。 “你怎么了？”张辰看了他一眼，“收钱还这么不开心？” 于辛笑了一下，摇摇头没说话。 张辰本想开句玩笑说“泡了她儿子这会儿再收她的钱是不是内心有愧了”，念头刚起的时候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昨天他还在因为两人的关系犹豫，现在在一起了倒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样，一点儿也不纠结也不害怕了。 他没说话，冲于辛呲牙一笑，用手蹭了蹭他的胳膊。 吃完饭后两人都精神了，张辰打开手机搜离这儿最近的海有多远，发现最近的海滩坐半小时公交就能到时立马说要去。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那儿的时候也才不到四点。 海滩上人很多，两人租了带伞的沙滩椅，于辛抱着椰子坐在椅子上看张辰打着赤脚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海风很大，张辰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裤子上全是溅起来的泥沙，深一片浅一片的，他毫不在意，还乐得眉飞色舞。 玩儿了一会儿水后张辰跑回来坐着喝了两口椰子，喘着气看不远处的小女孩拿着铲子堆沙子。 “想玩儿？”于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张辰摇摇头，把椰子往他手里一塞，又起身跑了。 于辛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他疯跑的照片，只有背影，从后面看裤子更脏。他笑了笑，正准备把照片发给陈婕时又停下了，犹豫了一会儿，他只把照片保存到了相册。 张辰一个人跑了一会儿就不起劲了，回来抱怨于辛不和他一起玩。 于辛把椰子递给他，又给他掏了张纸巾擦汗，闻言靠近他低声问：“你大腿不疼了？” 张辰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 于辛笑了一声，等他休息好了才说：“走吧，跟你一起去玩会儿。” 说玩也就只是脱了鞋踩在水里站着，没过一会儿张辰拉了拉他的裤子，他回头一看，张辰在地上写了两人的名字，外边还套了个爱心，小小的，还用手挡着，生怕被人看见了。 于辛看了一眼，飞快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张辰凑过去看，见他拍着了，脚上立刻划拉两下把字涂掉了。 “给你拍张照吧，给陈姨他们发过去。”于辛保存了照片后又把手机对着张辰说。 “咱俩一起呗。”张辰搂住他的肩膀，头往他那边靠了靠。 于辛没说话，换了前置摄像头，两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张辰顿时咧嘴笑了，还比了剪刀手。于辛看着屏幕点了拍照，把照片发给了陈婕。 晚上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在酒店附近的夜市吃了东西后散着步往回走。张辰心情挺好，一边走一边哼歌。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老旧街道，没有多少游客，店面也很少，只有偶尔经过的附近的居民和呼啸而过的汽车。 张辰抓住于辛的手搓了搓，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插进去，牵住了他。于辛扭头看了他一眼，张辰飞快呲牙冲他一笑，然后回头直视前方，小声说：“反正没人看见。” 于辛笑了笑，手指收紧了些。 走了两步张辰又说：“看见也没事，反正没人认识咱们。” 于辛“嗯”了一声，张辰晃了晃胳膊，略带点安慰的意思，“情侣就是要牵手的，知道吗？” “知道了。”于辛笑着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