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你做家奴,名不副实】
张延月先去了相连的隔间,发现只是一间比较宽敞的卫浴间,隔层透明,黑色卵石铺就的地面,纯白理石的墙面,金黑两色的踢脚线,宽大的洗漱台和镜面,一个下陷的方形浴池,外带标准的马桶和浴缸。 他挠了挠头,重新走出来,见郁重岩正在用终端回复着什么,面色平静,根本没在关注自己。 于是张延月只能自己溜达,又去抽开内嵌的密闭橱柜,发现里面是一层不透光的消毒隔层。他看着那一排,小到两指宽,大到能盖他大半个屁股蛋的各色戒尺,以及各种长短粗细不一的藤条、竹条,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他挨打之前,的确值得兴奋一番,但现在只会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旁边还有其他柜子,但是张延月已经不太想看。这些东西要是被郁重岩拿在手里,使用出来的效果量级和他挨打的小癖好可不太能匹配。他对郁重岩的畅想其实也就止步于自己红着屁股挨肏,刑讯式的用具他还真不敢想。 郁重岩将终端放在玻璃茶几上,向张延月解释:“以前的确没带你来过戒室,你也没什么机会来。”当年才九岁的小屁孩,端茶倒水诸多小事,坐卧行走各种礼仪,其实都学得不错,这就是张延月的好处了,没有抵触心理时,学什么都快。 郁重岩原本后躺着坐在沙发里,他说话时,又慢慢支起身子,双手十指虚虚地交叠,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地开口:“这些年的确是对你疏于管教了。” 窗外是越发沉淀的天色和激烈不歇的骤雨,密集的雨点斜打在窗上,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他的家主正坐在沙发里姿态闲适地看着他,张延月忽然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喘息声。 他走上前,在男人面前顺从地跪了下来,将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张延月的喉结上下滑动,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唯一一个不满意的地方:“那您打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啊,我又不像秋煜皮糙肉厚的……” 郁重岩捏了捏他柔软的耳朵,只说:“看你表现。” “皮糙肉厚”的秋煜正在楼下偷吃晚餐,被海霞星产的辣椒辣得斯哈斯哈,还不知道自己被张延月编排了。 郁重岩抬眸看了被水雾晕湿的玻璃一会儿,低头轻拍了拍伏在自己腿上的张延月肩膀:“你做家奴,名不副实,知道么?” 张延月有些委屈道:“我知道。” 虽然林声从来没对他细说过贺家的内情,但大体还是知道家奴的状况的,贺洲曾经有三个家奴,现在却只留了林声一个人,规矩、责罚、床侍、工作所有事情他都得按照贺洲树立的条条框框来,其中的压力远胜从前。郁家的氛围宽松一些,宋宜和秋煜两个都和家主的关系更亲密,而他跟着郁重岩,不曾听训,不曾受诫,不曾试刑,纯粹就像是养了个弟弟。 “起来,跪沙发上去,学点规矩。”郁重岩点了点一旁背对落地窗的单人沙发,要他起来。 张延月还没亲近够,大概明白这就要挨打了,不情不愿地离开郁重岩的大腿,动作缓慢地脱下大衣,试图拖得久一点,把自己的裤子卡在膝弯往上一点的位置,把臀部和腿根完整露出,在郁重岩的面前做完这些,耳根子已经发红了,到底还是有点羞怯。 然而还没等他转身上沙发,一巴掌就已经掴上他的脸颊,脸上才浮起的一点浅薄的血色立即褪尽。 这还是家主第一次打他脸,其实力道也不算特别重,至少是不带怒气的。张延月说不出什么感觉,瞳孔微微放大,惊讶、意外、羞耻、疼痛,一侧的耳朵都有点嗡嗡的,很快又体验到了热麻的刺痛。 郁重岩看了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张延月一会儿,才说:“今天就算了,以后动作拖延就要加罚。” “盐盐知道了。”张延月一面答应着,一面识趣地跪上沙发,膝盖轻轻陷入粗麻布里,忽然就觉出一点不同。这沙发内质柔韧,应该是填充了什么不同的材料,而且笨重无比,不用担心发生位移或是侧翻,换而言之,就是方便不发生意外地挨揍。 橱柜发出了被打开的轻微声响,郁重岩显然从那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不一会儿,张延月察觉到自己的衬衫衣摆被往脊背上推了推,又被挽了一挽以防下滑,接着听见郁重岩不咸不淡的声音:“和之前一样,保持姿势。” 除了上一次被皮带抽,张延月还没有太多挨罚的经验,而郁重岩的动作又很快,他一时分辨不出碰到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有东西供你倚靠时,右手握住左手手腕。没有的情况下,允许你双手撑着。” 张延月立刻顺从地将手背到身后,以右手手掌紧紧攥住手腕。 “手腕捏红了照样加罚。” 张延月一愣,又立马放松了力道。 在这种未知的压力下,还残留着青紫的臀肉和大腿有点无意识地绷紧,即便是处在这样不自然的状态里,他从腰胯到臀的线条依旧流畅,而覆盖的皮肉柔软紧实,单就此时几乎静态的画面感来说,郁重岩倒是想要持久地欣赏喜爱下去。 此时不厚的长戒尺抵在臀肉的伤痕上,压得皮肤微微泛白。 郁重岩继续说着:“一些基本规矩,遮拦、阻挡、躲闪、逃避,一律翻倍,不强求你保持安静,如果要求报数,漏了,错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张延月听了头上有点冒汗,他以为挨揍就是挨揍了,哪知道还有那么多零零碎碎的注意点。 郁重岩又用戒尺点了点他的臀侧:“放松。这回不用报数。” 张延月深吸一口气,一边尽力放松自己即将受罪的屁股,一边把方才的话记进脑子里去。 郁重岩不等人,一戒尺狠狠抽在旧伤的痕迹上。寂静的屋内发出‘啪’的一声,清亮短促,而疼痛却是深刻绵长。 “哇!”张延月吓得猛然一颤,而后才察觉到剧烈的闷痛霎时间钻进皮肉里去了,手腕一下子收紧又忙不迭地放松,深怕捏出红印来。 戒尺保持两秒的间隔均匀挥落,每一下的力道都被精准地把控在几乎无差的地步,并没有任何加重或放轻的趋势,但以男人的力气,这样简单的戒尺如果全承受下来也要大吃苦头。 “啊……啊!”张延月被打得脑袋不断地往下低垂下去,一双眼睛紧盯着沙发的纹理,胸口发着颤。 皮带抽出来的伤没有好全,加上新来乍到的戒尺,痛楚是连着片地迅速蔓延开来,难以阻隔,来势汹汹,不过十几下就已经是一片分不清边界的灼烫。 “家主,呜……”张延月的手指不能借力,实在无处发泄这折磨人的痛苦,只好不断咬紧牙根,但是心里想着自己得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家奴,咬着牙十分克制才能保证自己姿势不动。 他难耐地微微昂起脖子,能看到缀满水珠的冰凉玻璃,模糊地映照出男人的身影。他看见那一长条乌黑的戒尺,从上而下响亮地落到他的臀面上,又担忧又畏惧,只好哀哀地叫唤,但男人不为所动。 张延月的屁股在这一下下的戒尺苛责下肿得很快,新添的红色伤痕很快就积极地融入到旧伤里去,顿时紫红斑驳了一大片,有些惨不忍睹的兆头。 戒尺没有留什么情面,再打下去张延月很快就受不住了,哭叫着期望男人停手:“痛,好痛,家主!” 郁重岩看得出来,张延月不耐痛,戒尺打在臀肉上时他就不自觉地往前窜,但是又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维持原来的挨罚姿势,这么乖巧的反应倒是取悦了他。 不过是教点规矩,郁重岩也没打算下狠手,打到屁股肿起发红的地步,就停手了。这种程度上过药基本不妨碍日常生活,裤子也还能穿上,但走路时感觉痛觉又会很鲜明。 张延月伏在沙发上大口喘气,但姿势仍然不敢大动,泪珠子挂在眼角,也不敢掉,他趴了片刻才没出息地说:“家主能不能抱抱我……” “过来。”郁重岩瞧在他可怜兮兮的份上,张开手臂半抱着让他躺下来趴伏着休息了一会儿,宽大的手掌摁在他的腰际,不容他动作,待到屁股上的烫意减退一些,才移开了。 张延月此时才有机会看清刚刚令他害怕的戒尺,深褐色,长但不宽,看起来也不是很吓人的样子,可是结合自己刚刚那副样子,就显得自己非常丢人,张延月一阵无语凝噎。 两人在戒室没有多逗留,但张延月心里头明白,以后怕是要经常光顾了。这次的戒尺相比之前的皮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其实倒也还能忍受,如果以后都是这个水准的话,其实也不见得太痛苦。 走出门,张延月如释重负,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此时郁重岩回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有点好笑道:“要我扶你?”郁重岩的眼睛里敛着一点微光,他的神情不严肃时,笑起来尤为儒雅随和。 张延月一时看愣了,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脸红到了耳根子,一直以来在幻想挨打的是他,结果不耐揍得哇哇大叫的也是他,低头连声婉拒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一边捂着自己屁股一边一瘸一拐地跟着家主往楼下走,望着走在前面的男人挺拔的腰背,又有些心动地想扑上去。 徐叔在楼梯尽头看到了两人,正要说话时就被郁重岩打断:“安排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