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怎么哭得这么凶】
郁重岩眼睑微垂,像是沉思的模样,他望着镜子里的张延月。张延月恰好和他在镜中世界撞上目光,那种就像是被凶猛野兽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寒毛根根竖起。 在镜子面前挨打,这种选择就像是打针时,是注视着寒冷的针尖看它刺入皮肤,还是闭眼等待着未知来临。 但张延月没得选。 郁重岩用鞋尖将他的膝盖踢得更开:“看着自己是怎么挨打的。三十,自己报数。” “盐盐知道了。”张延月感觉一瞬间自己眼泪都要滚下来了。 眼看着镜子里的教鞭稍稍扬起,高度不高,但落下的速度极快,张延月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吃实了这一下,被架在矮凳上的屁股躲闪不得,张延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又凸出一条鲜艳的淤痕。 他痛苦地哽咽一声,赶紧报出了数字:“一,谢谢家主。” 镜中的木质教鞭又举起,轻松地牵引着张延月的目光。从男人深灰的衬衫袖口,几乎看不出肌肉收紧的痕迹,可是平淡之中却含着不动声色的可怕威势。即便已经预料到了即将来临的痛苦,他的抵抗和防备却不堪一击,教鞭挨上屁股的一瞬间,锐利的风声刹止,啪的一声,疼痛就在脆弱的皮肉伤炸裂开来。 “啊!二……谢谢家主。” 可怕的教鞭在他臀上隔着一指的距离游移,待到张延月不自觉地屏息,又卷着剧烈的痛楚咻地一下甩了上去,将那肉团抽扁。 “三……唔,谢谢家主。” 随着越来越多的红檩斜穿了之前的伤,细嫩的皮已经破开细小的口子,在肿了一整圈的屁股上呈现一种凌乱错落的美。挨打之人的呼吸也逐渐急促无章起来,像是在寒风苦雨里摇摇欲坠。 “啪!” “二、二十……”一再附加的疼痛如烈火浇油,张延月全身已经绷紧到了一种不堪挪动的地步,压得骨骼之间酸痛不已,他颤巍巍地吸一口气,“谢谢家主。” 如果早知道当初的叛逆需要这样来偿还,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踩过红线的。张延月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懊悔,希冀着醒来是一场梦,家主还会和颜悦色地与他说话,可是现实又是真实得荒诞,如今的家主让他不敢忤逆,而后臀的疼痛还在火烧一般炙烤着他。 张延月的眼睛里泪水几乎要淌干了,连眼眶都似乎被浑身的热意蒸得发涩发痛,又不敢伸手去抹。 “怎么哭得这么凶,觉得委屈?”郁重岩抱臂等了这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家伙一会儿。 张延月原本还极力地忍着哭叫,被郁重岩这么轻巧地一说,委屈顿时翻涌泛滥起来,手掌撑着地板,昂着脑袋口齿不清地道:“家主……家主摸摸盐盐好吗?” 郁重岩遂了他的意,大掌沿着他的脊背轻轻抚着,感受着细腻又发凉的肌肤,原本肉鼓鼓的屁股还有更好的手感,眼下却是不能体会了。干燥的手掌插入他汗湿的发丝里,将他的脑袋缓缓摁在了地面上,不容抗拒的力道让张延月分毫挪动不得,“最后十下。” 张延月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心里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再挨了,自从第一顿的皮带以来,这些日子他就没挨过这么重的打,今天还要这样没天理地要他自己看着,尚且还能看的圆润屁股从红变紫,破皮流血,伤痕累累。 最后的教鞭不减凌厉,张延月看着镜中的两团肉,像是放着慢镜头一般被连着十下抽扁了,钻心的痛风暴一般迅速地席卷全身。被皮质矮凳顶起的屁股已经根本瞧不见原来的颜色,全被黑紫交加的斑驳颜色给掩盖了。 这一场惩戒完毕,压抑已久的苦闷和委屈终于爆发一般溢了出来,他趴在凳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缺氧涨得难受,又手软脚软地爬不起来。秋煜当初可没和他说当家奴这么难啊! 张延月光着屁股被带回屋,第二天吃饭也不愿意出来。 男人期间来看了一趟,说他娇气,他就更不愿意出门了,直到晚饭时被点名了,才扶着楼梯扶手一样使唤着两条腿下楼吃饭。这几天实在被翻脸无情的家主吓怕了,张延月不敢露出摆谱的意思,只得拖着两条软得像泥的腿,咬着牙从楼梯上一步步地挪下来。 到了楼下,张延月才颤巍巍地把屁股搁在椅子上,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跳了起来,肚子磕到了石质桌沿,又是一阵内伤。 刚落座的秋煜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前几天张延月也不是没挨打,但是都规规矩矩坐了,这次一挨着就受不了,可见这次是打得有点狠了。他忽然想起之前家主抽他的时候,说要对张延月“宽限几日”,想来是宽限的日子到头了。 郁重岩扫了他一眼,面色似有不悦,毫不怜惜道:“坐不好就站着吃。” 张延月被凶到了,不敢回嘴,捧着碗分外委屈,泪水珠子扑簌簌地掉进饭碗里,吃起来有点咸,让人更伤心了。 一顿饭吃得沉默,从头至尾,但郁重岩端坐在主位,心硬如铁,多余一眼都没分给他。宋宜和秋煜从前一致认为张延月在郁重岩跟前是受宠的,没想到被收拾的时候就算会撒娇卖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等到郁重岩吃完离了席,宋宜才起身把张延月搀上二楼,又往家主书房汇报工作去了。宋宜看得明白,家主不安慰,那就是要他自己反省,但看张延月的心性,估计是意识不到。 为了缓解这才见识到家主心狠没几天的小孩儿的苦闷,秋煜便留在他房间逗他,还没说上几分钟的话呢,宋宜就过来传话了:“盐盐,家主让你去书房见他。” 想到今天家主在餐桌上的态度,张延月一下子就吓哭了,立马抓牢了宋宜的袖口,几乎要把他的袖扣给拽下来:“宋哥,可不可以让我歇一天啊……” 他能连着一礼拜熬下来,很大程度上在于郁重岩没有下狠手。现在是正式进入惩戒期间了,郁重岩真要算起账来,情况就完全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 宋宜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拿着湿巾给他擦了眼泪,家主要做什么哪里能让他左右。站在旁边的秋煜,饶是平时没心没肺地野惯了,也是一脸难色。 张延月牵着宋宜的手,战战兢兢一路到了书房。 郁重岩一看他发红的眼睛,就知道这小孩儿才哭过,脸色就寒流过境一般冷下来,他板起脸时,神态肃穆许多:“过来,教训你还委屈上了?” 张延月本来就一颗心高悬着,目睹郁重岩的变脸,吓得摇头:“没有,盐盐不敢,家主教训我应该的。” 郁重岩:“反省过了?” 张延月连忙点头回答:“家主,我有反省的……” 郁重岩点了点头:“检讨。” 对于家主的爱意是真,对家主威势的惧怕也是真。张延月不敢像以前一样自恃聪明撒娇耍赖,只好跪在地上重写检讨,倒豆子一样交代罪行,力求细无遗漏。他屁股伤得厉害,最后只能求郁重岩给了个不规矩的跪姿,微微抬起后臀,又分开膝盖,以避免臀丘互相挤挨着。 全神贯注写检讨时的张延月有一种干净冷淡的气质,这和平时撒娇黏人的状态格外不同。温顺又漂亮的神态,眉头带着一点忧愁的痕迹,全身被笼在和煦的阳光和微风里,有一点清甜的薄荷味道像是雨雾一样轻乎又湿润。 钢笔在桌面磕了两下。张延月反应很快,注意力陡然转移到了郁重岩身上,像是被呵斥了而短暂停顿的猫咪,不明所以望着他的主人,把没写完的检讨双手捧了递交上去。 郁重岩检阅过后,总算见出张延月的态度,眼中难得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影:“还完债之前,允许你挨罚一天,修整两天。”这句话把张延月这小孩儿感动得捣蒜式地不住点头,像是得了什么极大的恩宠。 一直到了冬假的尾巴,张延月总算把以前的账目用屁股给抵平了,过程艰辛不提,整个人也都快被各种药物腌入味了。秋冬季成绩没有挂科,虽然扒在及格线上难看得很,也很值得张延月欣喜落泪一番,从前他不懂为什么别人发成绩时总是那么愁眉苦脸,如今终于深有体会。 郁重岩看了成绩单没有追究,只是提出了新的标准:“要求不高,和他们两个标准一致,九十分,一分一下,逃课前你先掂量一下你的屁股肯不肯。” 长瑰学院作为常京星系里的知名高等学府,能考个及格是大部分人的状态,至于九十分?都能领排名奖学金了,这还叫要求不高? 张延月咋舌,好半天才问:“秋煜他以前也能考到九十分吗?”宋宜和秋煜由于跟着郁重岩前往暗礁星系的缘故,转到了暗礁附近的希林学院就读。两所学院几乎齐名,因此这个‘九十分’的分量应当是相差无几的艰难。 郁重岩并不直言,只说:“他的假期都会比宋宜短七天。” 张延月暗忖,这话说的,所以每次都会被打得用一周来养伤呗。 在准许结束假阳具的口侍练习后,张延月兴奋到失眠了,他打开群聊,开始发送限制级问题。 【宇宙冲浪指挥中心】 【海盐动物】:家主大不大啊! 【宋宜】:…… 【秋煜】:没我大 【海盐动物】:你等死吧我发给家主了 【秋煜】:!!!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礼拜,安排好了走读、校服等事项,又到郁重岩书房待着。其实除了挨罚的时候,郁重岩对他的态度都不算太差,仔细比较的话,确实就是从前温和的模样,只是如今恩威并施,叫他不敢放肆了。 他跪在郁重岩宽大的办公桌下,正专心致志地埋头努力着,红艳艳的唇舌啧啧有声。相较之前的青涩,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显然已经娴熟不少。 张延月将射在自己嘴里浓稠的精液都咽下了,才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赭色巨物吐出,又用柔软的湿帕把残存的水渍擦净,替男人将裤子重新扣好,爬出桌底,一副等待夸奖的乖巧样子。 郁重岩给了他一杯水,又拍了拍他的脑袋,把桌案上的匣子朝张延月的方向推了推,和风细雨地说:“开学礼物。” 张延月没料到还有这种东西,乐呵呵地接过来,没想到小小一个匣子居然挺沉的,险些摔在地上。 打开匣子,里面是光滑的真丝内衬,收着的是一柄玉势,质地细腻剔透,成色光泽漂亮,造型意外的雅致,尾端还缀着一条极长的乳白色穗子,整体风格很和谐。 玉石、宝石一类向来是郁氏的分支生意,张延月没有判断玉石好坏的经验,但他知道家主送给他的必定是贵重的。 郁重岩倾身,拨弄着张延月微微发红的耳朵,叮嘱道:“以后床侍,含着这东西来,记住了吗?” 张延月注视着男人的眼睛,欣喜地点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