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没说你不好,自己弄出来】
张延月垂着脑袋,浑身散发着不情不愿的气息,双手托着热熔胶棒呈到家主面前。 郁重岩从他手心里拎起刑具,放在掌心掂了掂,迅速在张延月还未收回去的掌心上刷得抽了一记。 “唔!”对这骤然的发难张延月没个预备,疼得一趔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家主……疼。” 细长透明的刑具点了点张延月的袖口,男人的语气淡淡的:“不疼怎么长记性,第一件,我问你,为什么踹门。” 从二楼单向玻璃的视角向下看,大厅里的动作一览无余,虽然张延月在下面捂得严实又位置偏僻,但自家小孩儿的身形,多看一眼也就辨认出来了。 张延月心才稍稍放下,听到问话又是一噎:“我、我不知道是您在这里。” “以为是谁?” 张延月缩了缩脖子,解释的声音越发得小了:“我刚刚碰到张家的人了,我以为是她故意抬我价,气不过就……” 之前的确是张茵蓄意作梗,只有最后一锤定音的价码是郁重岩抛出来的。对张延月来说肉疼的价格,在家主手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对父母毕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看多了其他人的父母,心里难免有些说不清的失落,不过后来有郁重岩养着他,这种羡慕他人的情绪也就淡了。对于这戒指,拍得到就留个纪念,拍不到也不是多大的事,犯不着还要问家主要钱。 “我倒是不知道,你在外面这么凶?”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小朋友,郁重岩不疾不徐说:“外人面前我就不抽你光屁股了,自己把袖子挽到臂肘,四十,报数。” 张延月把自己外套脱下,将松垮垮的袖子捋到臂肘,露出一截嫩生生白藕似的小臂来,手指松松握拳,朝着家主的方向朝上摊平伸直:“是,请家主责罚。”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家主肯定更要看他的态度和规矩,热熔胶棒从他紧致的肌肤上缓缓划过时,激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等待刑罚的滋味分外难熬,这还没开始惩治,小孩儿的脸就已经苦成一块儿了。 细长的刑具扬起,顺着男人的力道甩下,留下一道残影,狠狠咬上张延月白的手臂,留下一道鲜嫩的淡粉。这颜色看起来不起眼,带来的痛感却像是被滚水泼过一般,张延月神经一紧,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小声倒吸了一口冷气:“一。” 第一下就这么痛,剩下的要怎么挨? 热熔胶棒不待他消化完着第一下,就已经按着自己的节奏抽下来了。张延月呼吸不敢,生怕报漏报错了哪一下,晶莹的薄汗很快就从额头和脊背浮出来。 “八、九……呜……十。”张延月不敢在受罚时乱动,只得继续苦苦撑着。 伴随着房间里受罚者艰难压抑着的哭腔和鼻音,竞拍会还在继续,下一件藏品是山水折扇。贺洲浑然不在意另一头的情况,手指微动,继续出价,余光里看见林声微微出神的状态,显然是正在担心受罚的张延月。 “二十一……二十二……”原本白白净净的小臂很快就布满了细细肿线,颜色也逐渐变成深红,张延月脑袋痛得一抽一抽的。刑罚数目才过半,这一下就没撑住,张延月禁不住弯了一下手肘,他急忙挽救:“家主、家主……我错了,我不敢躲了……” 屋内气氛冷凝,林声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张嘴帮他求饶,突然又醒悟过来这是郁家的事,他万没有开口的理。 郁重岩掀了掀眼皮,打量了一眼张延月,并没有说什么。 贺洲瞥了一眼林声,稍重地踢了他一脚膝盖,见林声岔开腿跪端正了,才开口道郁重岩道:“你对家奴也太宽纵。” 要是平时规矩严,这会儿一狠心,咬牙挨着也就过去了,平时留多了宽容的余地,心里头就只会想着侥幸,像这样逃不过的场合加罚下去反反复复地打,一晚上也熬不完这场罚。 张延月伏跪在地,浑身发着颤,生怕家主参考贺洲的意见。要是严格按规矩来的话,躲动的幅度过大,就得翻倍。 郁重岩不置可否,稍稍倾身,朝地上的张延月伸手,声音微沉:“左手伸出来。” 张延月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颤巍巍伸出那只满是深刻线痕的手臂,递到家主的手掌里。郁重岩修长的手指收拢,将小孩儿的手牢牢钳制在自己掌心里,让他再也逃脱不得:“下面不用报了,受着就是。” 打破先前的节奏,热熔胶棒开始又急又沉地落在手臂上,不同于其他浮于表面的轻工具,那一阵阵的难忍的灼痛长久地残留在红痕处,火星子一样溅开,张延月骤然挨了这么多,只觉得手臂上那一层薄薄的皮都要被揭走了。 “家主!呜!家主!我疼!”张延月痛叫出声,眼泪哗得就淌下来了,手臂肌肉紧了又紧,偏偏动弹不得。那抡下来的热熔胶棒结结实实地甩下来,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连就是数十下,抽完张延月整个人都痛得懵了,左手被松开时,抖得厉害,失去力气一般软软地垂在了身侧。 “右手。” 张延月怕极了男人施罚时的威严气势,嘴唇咬了又咬,只得哭丧着脸又战战兢兢把右手递过去。男人的掌心干燥温暖,牢牢攥着他的手时,也将不容抗拒的力量传递过来。张延月闭眼,不敢再看,泪珠子从细密的睫毛底下流了下来。 细白的手臂在热熔胶棒的起落中发烫疼痛不止,带出来的肿痕逐渐鼓胀鲜红起来。郁重岩下手凌厉又密集,这最后一轮笞责完毕,张延月已是泣不成声,浑身汗湿。 两只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疼痛不自禁地抽颤着,张延月伏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家主准他起来,只好自己乖乖从地上坐起。 “家主,给盐盐揉揉吧……”张延月年纪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挂着两串泪珠子似尤其可怜无辜,他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举着两条满是伤痕的手臂不敢放下,但一想到刚刚家主的冷脸,才撒娇似的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好在郁重岩没有表现出什么怒意,还真把张延月给托到腿上安抚了。张延月背对贺洲那一方,倚靠着自家家主的胸膛,心满意足地擦干眼泪。侍从端来两方浸过药水的巾帕,张延月乖乖地伸手裹上。微冷的柔软毛巾稍微压下了一些伤口的灼烫感,有些麻,药水慢慢渗进伤口里时,又刺又痛,张延月忍不住张嘴轻轻喘着气。 郁重岩将娇气小动物的腰越圈越紧:“第二件,瞒报的事放假时才罚过你,一犯再犯,死性不改?” 瞒报这件事实在可大可小,秋煜也经常在因为这个挨揍,可到底只不过是一点吃喝玩乐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能和这回自己擅自外出来长棱相比的。 张延月梗着脑袋,不敢抬头,小声嗫嚅着:“没……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男人的手掌按抚着怀里人的脊背,状似安慰,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延月又是一抖:“回去再收拾你。” 张延月听了彻底不出声了,缩着手鹌鹑似的窝在家主怀里,就这样一直呆到此次竞拍结束。郁重岩将张延月带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跪过来。”贺洲命令着林声,心中正思索着另一件事,张延月看起来娇气怕疼,胆子却的确是大,打完了还敢踩着线撒娇,而明明是带着血缘的兄弟,林声却是闷葫芦似的,性子相差甚远。 贺洲的目光落在跪立的林声身上。乌黑鞋尖重重踩上前姿态柔顺漂亮的人的肩膀,,不轻不重地碾着:“还记得我为什么给你改名?” 林声原名林盛,一开始也是备给贺家的嫡子贺清当奴的,只是贺清金玉在外,内里却是个草包,不堪大任。后来贺洲继任,不仅把他要了来,还顺道改了他的名字。一个家奴的名字,家主想改自然就改了,以不少人来看,得一个赐名,这还算得上一种荣幸。 林声听贺洲的声音似有不虞,绷直了身子,以便家主施力踩着,连忙回答道:“是要我平时多言语。”可是林声深知,家主令行禁止的规矩,尤其讨厌家奴博宠,他又不是什么心思活络的,一条舌头笨得很,说不出什么讨人喜欢的话,因此总是被问得无话可说。 “想什么就说,不用等我去猜你心思。”贺洲倒也不指望林声这么大还能改安静的性子,鞋尖微微侧过,顶起他的下颚。 清淡的皮革味道在鼻尖散开,林声微微一窒,他哪值得让贺洲费心琢磨自己,有些话,他心知是不该说的,说了就是僭越,就是痴心妄想。林声在皮鞋的踩弄下自然地张开唇瓣,却再没有吐出一个字节。 长久的沉默里,面容清俊、薄唇珠红的美人望向眼前坐着的男人,已在拿捏挑弄下泛出一层薄淡的红。 男人像是天生掌权的上位者,高挺深邃的骨相,锋利漆黑的长眉,精壮结实的高大身材,冷冽淡漠的气场。林声虽是贺洲这一路以来的亲历见证者,但却始终学不会领会贺洲的心思,面对眼前的男人,只有臣服的欲望和隐秘的刺激不断作祟,令他浑身的血液似乎朝胸口涌去,一声声地急催着他的心跳。 踩在心口的力道逐渐变沉,微微陷入柔软的皮肉中,在洁白的衬衣上留下浅淡的鞋痕。 贺洲侧首支着下颚,已经发觉了林声胯下的变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只是这样就会有感觉吗?” 兜在裤子里的性器被锁环牢牢束着根部,此刻稍稍勃起也涨得发疼,发出林声通红着脸,颤着声回答道:“是,家主。” “别发情了。”面对男人带着微嘲的斥责,林声大约也觉得此刻的自己情态难堪,只是被男人踩着,就调动了情欲,他深深低下头去,冷静了片刻,等到克制收敛一些才跪前两步,来到贺洲两腿之间,用牙齿解开家主的腰带,俯首贴近沉睡模样的性器,含入湿热殷红的口腔里去。额前微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贺洲便只能看见肉棒在林声嘴里进出而逐渐变得湿润壮大。 贺洲动了动眉,将林声微湿的发丝抚至额后。他噙着些许散漫的笑意,难得解释:“没说你不好,自己弄出来。” 林声这才狼狈地解开裤子,单手将根部的银白色环扣解下,一面吮吸伺候着嘴里的物件,一面把自己秀气的肉茎握在手心里,熟练地搓揉抚弄。 收拾完后,林声跟着贺洲出门,贺洲进了贺家长辈的病房,他立在外头夜晚的冷风里,觉得有些头脑昏钝,他偷偷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烫得意外,看来是发热了。神思恍惚里,他忽得又想起家主的手掌撩开自己额发的触感。 病房里灯没开,贺洲立在贺显之的床前,燃起一支烟,手指夹着烟嘴,吐出一口白雾来,他的神情隐没在烟雾里,带着点阴沉,有些令人背后发凉:“准备什么时候办葬礼。” 贺显之算是贺家上一辈里针对贺洲的牵头人物,身为郁家嫡系的他,子女原本也应有继承贺家的资格,对于出身低微的贺洲,他本就是绝看不上眼的。 这几年贺显之手里的产业都在走着下坡,连带人都衰老得厉害,他重重咳了两声,面庞涨得发红,连发怒都气力不足:“不要以为我走了,这贺家就由着你了!” 贺洲叼着烟,轻轻挑眉,对此显然不在乎,即便世家里恪守嫡庶尊卑的规矩,他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看这些自恃出身高贵的人,除却早年的可恨,现在只觉得好笑。 “二叔这话就糊涂了,医院里住的太久,怕是不知道现在贺家谁说了算,”贺洲嗤笑一声,轻巧地弹了弹烟灰,无动于衷地由着微红的纸屑落在雪白的被面上,“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个小公司都能玩破产,真把贺氏交给他,今天想弄死你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贺洲出了门,发现林声正在等候室里,背对着门口喝水。 贺洲在他背后站定:“林声,回去了。” 林声被吓得呛了一声,转过身来,贺洲便也看到了他背后桌面上的药物塑封袋。贺洲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一手撑在桌沿,将林声去路拦住,又轻轻挡开他的手,拨开一板药片,扫了两眼备注说明,才淡淡地问:“病了?” 两人靠的太近,林声的眼前就是男人宽厚有力的肩背,说话时对方灼烫的气息都喷洒在他耳根处,让他越发感觉脑袋充满蒸汽一样混乱发热。他想起不久之前贺洲才对他说的话,犹疑了片刻,如实交代:“好像是有点发烧。” 贺洲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眉眼锋利,饶是这样淡淡一扫也带出一股子无形的压迫感,将烧了一半的烟掷在地上,轻轻碾灭了。 林声低眉等了好一会儿,本以为贺洲这就要走了,却在等候之中被男人用手背抵住了额角,短暂的失神间,他只能听见心跳声在自己耳边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