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人

    距离那次讨伐魔族的战争已经过去了百年，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以为魔王已死，魔族将永远被困在魔界不能出来，加上当年参战的人早就死完了，只留下“银发绿瞳的魔王路西菲尔”这样的传说，五大堕天使的基本样貌在民间绘本中也有描述，只是无外乎是发色、所穿服饰以及武器等，稍作伪装就无法辨认了。

    墨妄细细问了摊主，便向更东边的城市多迪斯而去。

    多迪斯是兰尔顿帝国中部的城市，处于多迪斯河中游平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来往商人、佣兵、冒险者等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墨妄带着萨麦尔在一家酒馆订了房间，虽然不用吃饭不用睡觉，连洗澡也是一个响指的事，但还是得有个私密无人打扰的环境才行。

    铺开花了不少钱买来的兰尔顿大陆地图，这张羊皮纸上的地形画得并不详细，毕竟更详细的内容就属于军事机密了，只有兰尔顿帝国的皇室才会持有，这仅仅只是一份标有各大国家和部分城池位置的简略地图而已。

    兰尔顿大陆地大物博，众所周知的国家有三个：兰尔顿帝国、南国和安利斯迪尔。其中安利斯迪尔严格意义上说不算一个国家，而是由15个联邦组成的联盟部落，位于大陆的最南部山脉崎岖之处，与其他国家并不来往。

    南国是位于中部，夹在兰尔顿帝国和安利斯迪尔之间的小国，地处多迪斯河的南岸，相比北岸的兰尔顿帝国，国土面积小得多，人口也少很多，而听闻南国的人长相非常奇特，眼瞳多为黑色和浅褐色，发色也是以黑色为主。

    哦，明白了，是我穿越前的种族。墨妄只见另一张羊皮纸上对于这两个国家的描述都只是寥寥几笔，显然也不是很了解。如果只按面积来看的话，感觉南国只比整个魔界大不了多少。但是魔界有很多地方是不能住人的，比如混沌之海、荒芜之森，还有地狱边境，只有地图上的面积是差不多大的，人口相差也还是很大。

    兰尔顿帝国是兰尔顿大陆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国家，首都是最东部的多兰，按照由西到东的位置来说是：魔界边境→乌迪（屠城）→科兰迪（买罐子的地方）→多迪斯（买地图的地方）→多兰（首都），因为名字都花里胡哨的，墨妄琢磨半天才搞清楚这都是哪里和哪里。

    当然整个兰尔顿帝国也不止这几个城池，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名字在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这是一份旅游地图，每个城池还有各自的地方特色的注解。

    首都多兰是兰尔教现今教徒最多发展最盛的地方，墨妄担心魔王复活的事情被他们发现，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去的。

    兰尔教是兰尔顿帝国的圣教，每个城市都有兰尔教的教堂，但是以那些低级教众的能力根本发现不了墨妄，只要不去人家的大本营作死就行。

    他是出来寻找残魂的，但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反应，按照拉哈伯所说，残魂在他的魔力控制范围以内才会有魔力共鸣，而路西菲尔的魔力强大到可以覆盖一整个城池，所以多迪斯并没有他的残魂。

    既然这里没有，暂时又没有想法，看明白地图方向之后，墨妄觉得应该先去乌迪，搞清楚路西菲尔屠城的原因。

    距离乌迪被屠城已经过去了近两百年，这里被路西菲尔的魔力覆盖，在起初的五十年内人类一旦靠近就会被结界撕裂，之后力量越来越薄弱，到现在已经看不到结界了，只能看到一片残垣断壁，整个城池成了一座废墟。

    萨麦尔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黄沙和枯草，隐隐记得那次屠城他踏进乌迪，土地是鲜嫩的绿色，那是他第一次出魔界看到人族的世界，第一次见到蓝紫色以外的植物，然后就在殿下的手中，变成了一片血色。

    那是多美的场景，银发的男人只是微微握拳，阳光照射在他中指上那枚金色的魔戒上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便有无数的人死去，鲜血成河，染红了整个乌迪。

    墨妄走近一处老旧的石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石壁上似乎有很多文字，每一根柱子和墙壁上都有，想来应该是路西菲尔屠城时留下的，被覆盖的沙子埋在地下，无法辨认。

    萨麦尔正想说些什么，见到墨妄单手高举，以手上戴的魔戒凝聚魔力，将石壁从黄沙中拔出。

    不过扎眼功夫，刚才还是一片沙漠的脚下竟然露出了之前的土地来，萨麦尔吃惊地看着墨妄的背影，不自觉地单膝下跪，殿下失了残魂竟然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地施展魔力，不愧是自己一片真心追随的魔王。

    墨妄知道他正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于是多坚持了两分钟再松手。面上装得一副淡然无事的样子，内心已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路西菲尔的魔力就像个黑洞，他用起来也不知轻重，差点把整个乌迪从沙里面全拔出来了，到时候不得被人发现。

    废墟之中的残存文字全部显露出来，墨妄感觉到一段记忆挤进脑壳，头痛欲裂。

    “殿下？”萨麦尔赶紧起身扶住墨妄，“您怎么了？”

    曾经，魔族和人族并非水火不容，而是同在兰尔顿大陆上生存。只是魔族天生嗜杀残暴，虽大部分不用进食，但有小部分的魔族偏支是喜好吃人的，那时候的魔族只是零散的部落，没有领导者，被人族以大军赶到兰尔顿大陆最西边无人居住的地界，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河流，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混沌，就是现在的魔界。

    路西菲尔的父亲波兰迪尔一族正是最纯正的魔族一派，无需进食，也对人类没有兴趣，因为凶残好战的本性和无人能敌的强大成为了魔族的领导者，第一任魔王。

    波兰迪尔并不想与人族开战，魔族人口稀少，而且繁殖非常困难，于是以边界的森林为界限命令所有魔族不得离开魔界，那时候还只是一片森林，后面是巴贝雷特为了抵御联盟军才命人改造成荆棘之林。

    虽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是独子路西菲尔想去人界看看，波兰迪尔却没有拒绝。

    他带着路西菲尔去了最近的一座人类城池，乌迪。本来只是远远地看一眼，路西菲尔不满足，趁父亲没注意独自跑去看热闹，因银发绿瞳被人们抓了起来。

    一圈圈黑压压的人类围着他，推搡着路西菲尔，嘴里大叫着“烧死他！烧死他！”魔族怕火似乎是人界的常识，可其实他是烧不死的，只是会很疼。路西菲尔凝聚魔力，想杀死这些弱小的蝼蚁，却被赶来的父亲阻止。

    那群人拿箭射波兰迪尔，将火把扔到他身上，他却都没有反抗，抱着路西菲尔飞速离开。

    他是不想惹是生非，管一个魔族已经够烦的了，不想惹得人族大军进犯大动干戈，波兰迪尔在森林之外设下禁制，不允许任何魔族出去，把路西菲尔关在书房罚他禁闭三十年。

    路西菲尔在书房看了很多书，因为无聊，能看的看了，不能看的也看了。许多不让使用的魔法，他也都自己学会了。

    后来他被放出来，却也时常进入书房一待就是很久，路西菲尔是个小小的野心家，他想有一天带兵出征，踏平整个兰尔顿大陆，将失去的土地都夺回来，把那弱小而无用的种族屠杀殆尽。

    路西菲尔心中的残暴本性在那次去人界时被完全激发出来，此后愈演愈烈，屡次向父亲提出要讨伐人族都被拒绝，他嗤笑父亲对人族恭恭敬敬，对自己的子民凶残暴虐，波兰迪尔恼怒，虐打路西菲尔和无辜的妻子，于是他做出弑父屠城之举。

    墨妄从冗长的回忆里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萨麦尔的腿上。

    “殿下，您醒了？”萨麦尔急得都想直接带着他回魔界找拉哈伯了，却见墨妄总算睁了眼，放下心来。

    “嗯……”墨妄陷入沉思，也就是说路西菲尔屠城完全是为了杀人，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他就是想杀光人类，乌迪算是他的首战告捷，如果不是换成了墨妄，此刻应该已经杀进首都多兰。苍天啊，我真命苦，怎么穿越到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身上，要我怎么洗白自己啊？

    “萨麦尔，你有父母吗？”墨妄突然问道。

    “没有，殿下……”萨麦尔疑惑极了，他是魔族生死欲望的化身，本质上来说是一种魔力的凝聚体，这个问题真是好奇怪。

    你看，难怪萨麦尔心甘情愿地跟着路西菲尔血洗乌迪，一个是无父无母以哄人自杀为乐，一个是弑父囚母残害弱小，可见家庭教育有多么重要，人家拉哈伯就不一样，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现在不仅仅是屠城死去的那数十万城民，还有之前的人族和巨人联盟军数百万人也全死在他手，人族要是知道路西菲尔复活还失了残魂，肯定是要重整军马前来斩草除根了。

    想想真是头疼啊，墨妄都快忘了自己穿越之前只是个普通的社畜，路西菲尔这孩子从小就变态，长大了更变态了，没想到这锅却要他来背。

    脑海里各种记忆交织融合，墨妄只感觉到身体的魔力一阵乱窜，不由得握紧拳头试图压制，效果甚微，心情也不自觉地狂躁起来。

    “殿下？”萨麦尔一惊，这样的情况不少见，可是今天殿下也没有做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就魔力汹涌像要暴走似的。

    墨妄有些意识模糊，身体发热，下意识地抓住萨麦尔，把他扑倒在地上。

    脑子里浮现了一副淫靡的画面，这应该也是路西菲尔的记忆……尼玛的，人都死了还要影响我这个受害者的心情……墨妄烦躁地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反而更加让人心猿意马。

    萨麦尔小心翼翼地伸手，催动魔力在地上变出一张地毯，他可见不得自己最爱的魔王殿下躺在这脏乱的地上。

    妩媚狭长的眼睛充满了敬意和顺从，萨麦尔在墨妄怀里主动张开双腿，解开衣袍，白皙的手分开自己的后穴，将那诱人的私密处展现给不可一世的魔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