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燕少主的初体验
那黑烟在前方飘的飞快,燕随风一路追着它在曲折石道内左右穿行,最后终于在一处幽深角落止住脚步。 燕随风见这里漆黑一片,刚想燃个火诀来照明,四周墙壁上忽然亮起一排鬼火,让他得以勉强看清四周全貌。就见此地依旧是岩洞内部,唯有地中央竖起一根石柱,石柱上歪歪斜斜地绑着一人,低垂着脑袋,正是韦君元,他急忙去唤对方的名字。 然而韦君元不言不动,看着是个昏迷不醒的模样。 燕随风立刻对还在半空中漂浮的黑烟怒斥道:“你把他怎么了?” 黑烟缓缓落到地面显出真身,真就是逯言的那个道姑徒弟,她站在燕随风几步之遥处道:“没怎么,这小子越来越没用,我不过是恐吓两句他便晕了过去。” 燕随风又试探着叫了几声,见韦君元当真一点反应也无,无法确定道姑所言是真是假,心急之下便想冲上前去。刚迈出一步就觉脚下一软,原本坚硬的地面忽然稀如沼土,转眼间就将双脚陷入其中。燕随风提气想要跃出,不料这泥又黏又腻裹的甚为结实,连试几次竟都无法脱身。 看了燕随风惊诧的模样,道姑忍不住大笑起来,且笑且道:“燕少主果然龙凤之姿,就算掉进泥坑里也比旁人潇洒几分,不愧是让奴家魂牵梦绕了许久的男人。” 燕随风素有洁癖,虽已做好应对妖法陷阱的准备,可还是被这一滩烂泥恶心到了,抬头向她瞪去:“这又是什么妖法?” 道姑气定神闲地来到他旁边,一双媚眼不住扫视他,好似要从他身上刮下几两肉来:“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与你们一样都是修行之人,不过修的路数不同罢了,何必张口闭口妖法妖术的。” 燕随风发现脚下的地还在继续吞噬他,已然没到小腿,同时周身灵力也像被禁锢住一般难以施展,心头闪过一丝慌乱,强忍不快道:“不是妖法你为何又会死而复生?” 道姑洋洋得意道:“这便是本门修行密法的精髓所在了,尔等凡夫俗子自是不可能领会。” 燕随风忆起来之前的打算,勉强缓和了语气道:“韦君元如今失了魂,禁不起折腾,而且他对你也没有用,你把他放了吧。” 道姑一撇嘴:“燕少主说的好生轻松,当初若不是因为他,我与师兄也不至于枉死一回,就算杀了他都不为过。” 燕随风道:“你说的师兄,可是那妖道江萧?若是他,那当时给他致命一击的人是我,你要寻仇也是找我寻。况且,我可没看出你与那江萧有多少同门之谊。” 道姑一挑眉:“胡说,我们可是在一起修炼了三十多……”说到这,她忽然意识到这样说可能会暴露她的真实年纪,便又重新道:“我们可是从小就一同练功,你休要诋毁我们的感情。” “是吗?可你现在连自己的师傅都背叛了,转投在那蟒妖麾下,这样一个人还会挂心她的死鬼师兄?” 道姑被噎得无言以对,感觉自己似乎是受了侮辱,不禁怒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随时都可要你性命,你竟敢如此讲话,是真不怕死?” 见她露出怒容,燕随风反倒笑了:“你要想杀我刚才就动手了,并非我不怕死,而是我觉得你舍不得杀我。” 道姑见他剑眉星目一派潇洒,就算在这等鬼气森森的地方也依旧笑颜动人,不禁淫心躁动。她从第一次见到燕随风开始就爱得不行,死而复生后总想着有朝一日要与之欢好一场,抓韦君元的目的也是为了引燕随风自投罗网,所以将尊严一类暂且丢到一旁,不客气地捏住他的下巴:“好,我就喜欢识趣的男人,你若肯与我相好,我可以放了那小子。” 燕随风看了一眼韦君元,,又估量了一下自身困境,片刻后道:“好。” 话音刚落,道姑便捧住他的脸狠亲一口。燕随风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恶寒地别开脸:“你总要先把我放出来吧!” 道姑冷笑:“放你出来你还能这般听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我要在这里先做一次,然后……”她摩挲着燕随风脸颊嘻嘻笑道,“再回去洞府慢慢享受。” 燕随风被她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这里施展不开。” 道姑眼中精光四射:“怎么不能,少主哥哥不会还是童子身吧,我要先验一验货。” 说着她将手伸到燕随风衣衫下摆,在两腿之间一抓,顿时惊喜交加,甚至还红了脸,含羞带笑地瞥他:“哥哥还真是……伟岸。” 燕随风忍受着她急色的抚摸再次运功到掌心,灵力也成了一团黏泥死活不肯听他的号令。腰间一沉,是道姑将他的宝剑扯下来扔到一边。燕随风感觉自己刚刚过于自信,如今想要破她阵法还得另想它法。 “你一个妇道人家,动作怎如此粗鲁。”他伸手想将道姑推远一点,结果发现这女人的力气比自己还大。 道姑扒在他身上顺着他的下巴脖子胡亲一通,娇笑道:“这就粗鲁了?哥哥一会儿怕是要向我求饶呢。” 她猛地将燕随风推倒在地,那泥坑法阵似乎只对燕随风脚下有用,其余旁的地面均是正常。燕随风在坚硬石头上磕到后脑,疼得一皱眉,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按倒侵犯的一天,真真有种难以言说的羞愤。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至腰间,他正想掏法宝,忽见石洞上方闪烁了熟悉的银紫光芒,他心头震荡,猛地伸手紧紧抱住道姑的身体。 下一瞬,半空降下一道惊雷,将正在兴头上的道姑劈个正着。道姑惨叫一声,紧接着身体被燕随风掀翻到一旁。 燕随风挣扎着坐起,果然对上了石柱之上那人的眼睛。 韦君元如今的意识可谓一时清明一时糊涂,在水潭旁斩断妖怪的一只残臂后他的思维忽然清晰到达了一个顶峰,甚至记起了在场众人的名字,可一股旋风袭来将他掳了去,他便再次迷糊起来。眼下他悠悠转醒,发现视野内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一个女人扒在一个男人身上又亲又摸,而那男子已被其扯得衣衫不整。他虽还是茫然,但直觉那男人应该是自己的东西,不禁怒从心头起,右掌掌心银光崩现,一记天雷诀劈向那女人。 燕随风真是又惊又喜,急忙唤道:“韦君元!你醒了?” 韦君元放出这一击眼前又黑了一瞬,随后猛地摇了摇头,意识再次混沌起来。 地上的道姑抽搐着撑起上身,呲牙咧嘴地骂道:“你这个混蛋,居然……居然敢偷袭!” 燕随风知道韦君元如今的功力无法给她致命一击,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块手帕,抖手将其朝道姑扔去。 手帕见风就长,转眼变成一张大网将道姑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道姑被俘拼命挣扎,嘴里还在不服地谩骂。然而大网越收越紧,直将她勒得快要喘不上气,这才服了软,叫道:“好哥哥,饶了奴家吧,再也不敢了。” 燕随风冷冷道:“还不快把这阵法解开?” 不多时,燕随风把双脚从泥坑里拔了出来,看着鞋与裤子上的烂泥愈发想将道姑胖揍一顿,不过他还是先来到石柱前给韦君元松了绑。 看着韦君元那青白的脸色,燕随风很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语气轻柔地问:“受伤了吗?” 问话是下意识的,他知道韦君元现在还没有恢复神志,想必得不到回应,可韦君元先是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拧起两道长眉也在他脸上没轻没重地摸了两下。燕随风一愣,韦君元又笨拙地伸手去拉扯他的衣襟。燕随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在为自己整理凌乱的衣衫。 燕随风心里又是愉悦又是酸楚,心道这家伙都傻成这样了,居然还知道吃醋,还能在危难中助自己一臂之力,真是个大宝贝。若不是眼下不合时宜,燕随风真想把他搂进怀里好好揉搓一番。 拉着韦君元来到还在地中央挣扎扭动的道姑面前,燕随风先是捡起地上的宝剑,然后拔剑出鞘架在道姑的脖子上道:“想死还是想活?” 道姑费力地看向他:“燕少主,你杀不死我的,你忘了吗,就算将头颅砍下,我也还是能活。” 燕随风冷笑道:“我虽不知你们修的什么法术,但复生术也不是无限的,我杀你一回不死就再杀第二回,第二回不死就杀第三回,砍下你的脑袋放进酒坛子里,身体剁碎撒进江中喂鱼,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怎么活。” 他说得平静自如,道姑听得脸色煞白,知道他是言出必行,权衡利弊之后只得强笑道:“少主别吓唬奴家,奴家自然是想活。” 燕随风点点头:“你可知道量天尺的下落?” “自然是在金蟒大仙手中。” “那你带我们去找金蟒大仙。” 道姑神色古怪道:“燕少主,虽然你我没法成就姻缘,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去。” 燕随风看了一眼发呆的韦君元:“我若是非去不可呢?” 道姑在他们二人之间酸溜溜的扫视:“你们是斗不赢大仙的,大仙潜心修行又没有碍到你们的事,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燕随风冷笑一声:“果然是投到人家的门下了,你还真会替它说好话,将别派宝器强行据为己有也能粉饰成潜心修行。韦君元那日被囚于混元珠内强行生产,神识被拉出体外也是拜它所赐,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 道姑愣了愣:“我说这小子怎么呆头呆脑的,原来是……不过你们来晚了,今日乃是神器铸成之日,若是他的神识当真附在魔胎上,那也已经被一同融进量天尺里,拿不出来了。” 燕随风闻言心中一惊,随后又立刻冷静下来,因为南宫师叔之前说过,距离神识越近,失神者的意识就越清醒,看韦君元刚刚的表现,分明神识还在且离得不远,此时正合时机。 想罢,燕随风更加坚定了决心,对道姑一瞪眼:“你只管带我们去,其余的事不用你管。” 道姑一撇嘴:“好吧,既然非要去送死,我也不拦你。” 再说这边厢,温玉行几人还在洞内焦急等待,其中常朝最为着急,几次想要冲进去解救少主,又怕事后被少主责怪,正在心焦之际,燕随风押解着道姑出来了。 温玉行见他不仅全身而退,还救出了韦君元,登时欣喜万分,上前想要碰触韦君元的手臂,中途又停住,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试探着叫道:“师兄?” 韦君元盯着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温……” 温玉行大喜:“师兄这是,认得我了?” 燕随风道:“量天尺就在附近,让这妖女带我们去。” 温玉行压下心头那股兴奋的情绪,点了一下头。 几人按原路返回,刚出洞口,守在外面的两个守卫便慌张上前抢着禀报:“少主,刚刚西北方向忽然出现强大妖气。” 无需他说,燕随风等人也感觉到了,此刻的强大妖气几乎震得人胸口发麻。而且妖气极为熟悉,正是金蟒那老妖。 道姑惬意的呼吸了一口满是妖气的空气,得意道:“大仙今日炼成神器,想必心情也是十分愉快的,你们就别去讨苦头了。” 燕随风权衡了一下自身几人的实力,此行确实有些自讨苦吃,若是南宫师叔在也许还有胜算。可是师叔至今下落不明,量天尺又即将炼成,届时韦君元的神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思及至此,燕随风一一望向在场众人,刚想开口,温玉行已替他说道:“此行凶险,但非去不可,是不是,燕兄?” 燕随风一拍他的肩膀:“没错,请诸位务必谨慎行事。” 道姑眼望着这两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即将赴死,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得为他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