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一重逢
法国某个历史悠久的庄园，这天受邀了社会上各类成功人士，来参观卡文先生的收藏品。 一个少年修长的身材，笔直地站在一幅画前面，盯着那幅画看了快一个小时了。 与周围的交流欣赏收藏品人们相比，他有些不正常。 没有任何人交流，异常的安静，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眼尾微微发红，表情十分隐忍，几次想用手触碰画展。 这时端着香槟的女侍路过时，注意到这个少年行为。 今天的聚会很重要，不得有半点差错，找到卡文并告诉了他这件事。 顺着女侍指的那个方向看去，那个少年背影有些瘦弱，与周围穿礼服打领带的客人显得与众不同，他只穿着一个牛仔浅色衬衣，显得有点随意。 这让他有些不满，身为贵族后裔的他，比一般人更加注重合适的场合穿着适当的服饰，表示尊重，可谓是细节决定成败。 看他了一眼他面前那幅画，他可记得没有邀请过这个少年，想请他出去离开他的庄园。 “请问，你是受邀的客人吗？” 少年转过身来，卡文一时间失神，眼睛映照出一张素净的脸，极具灵气的大眼，全身气质干净，好一个精致的少年。 蒋原偏着看着卡文没有说话。 卡文失神了恢复理智，正打算招手让不远处的安保清蒋原离开这。 蒋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用一口还算流利的法语，回复他：“我是替人来的。” 卡文疑惑的微微皱着眉头，自己的邀请函上面明确表示，必须跟受邀人有关系才可以入场，毕竟这次收藏品大多价值不菲。 卡文瞟了一眼，蒋原看了那幅画，是前几年，因为个人原因以高价收购的画作。 “我能看看你的邀请函吗？” 接过蒋原从包里拿出来带着暗花金丝镶边的白色卡片，受邀名字：季扬。 来自一个中国的天才艺术节家，风格独树一帜，色彩运用大胆，大多写实为主。 这幅，算是一个另类抽象画风，这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像他的手笔。所以更显得特别值得被收藏。 主人家有些激动握住蒋原的手。 “你认识季扬” 蒋原点点头，缓缓抽出手，并解释了季扬为什么没有应邀。 “你可以帮我告诉他，我很喜欢这幅画。” 他不吝啬地表达自己对这幅画的喜欢，蒋原哑然，只是轻轻一笑。 “我让想起了我消失的初恋。” 初恋 或许想到了往事，卡文又继续说道：“因为有些原因，不可抗拒的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想见他吗？” 卡文低头笑了一下，“想见，他永远在我心里。” 蒋原看着他有些不解。 “他死了，但我答应他好好活着。” 蒋原一怔，面孔像石膏一样僵硬，伸手抚摸着胸口，仿佛有些刺痛。 好好活着。 封闭的内心深处的东西又开始作祟，控制不住，全身颤抖。 “对不起，失陪一下。”蒋原说完。 似乎有些狼狈地离开了。 卡文还没回过神来，发现蒋原已经走了，他转头看着－－－－－－。 画卷里，星空下的天台，两个人一高一低，凑得很近像是拥吻，很简单的画，但是最吸引他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氛围感，少有色彩表达出永恒不变的情感。 夜幕降临，清河这家会所是A市消费较高的娱乐场所，会员制私密性很好，蒋原刚在停好车。 接到林志电话问他到没有，包间在三楼。 七年没见了，还跟高中时候一样，性子急。 蒋原在电梯里，只有三四个人，每个人都玩着手机。电梯门合上密闭的环境显得有点安静。 他借着电梯里的反光整理衣服，看见自己白色衬衣下摆沾上了一些颜料，随手把下摆扎了一半在裤子里。 林志是蒋原发小，今天这个聚会是为了庆祝他多年备胎成功转正，从高中到大学毕业，终于和他的女神顾佳终成眷属。 来到包房门口，隔着门就听见里面音乐的嘈杂声。 蒋原不喜欢来这种环境，对他来说一些聒噪。 果然推开门，声音瞬间被放大，伴随着一股闷人混杂着香水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包间里人不多，就十来人，大多都不认识，只有几个是高中校友。见到蒋原时有些吃惊，他会出现，蒋原没有理会简单打了个招呼后，找了个边上的位子坐下。 他看见林志站在包房的正中间，举着话筒仰着脖子略微夸张地长吼，那个撕心裂肺唱着张信哲的爱太多。 空隙间林志注意到蒋原来了便把话筒交给了其他人，走到在他旁边位子上坐下。 “原儿，我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催你，这都十点钟了你可算来了” 林志伸出左手的腕表，特地给蒋原看了一眼。 差一刻钟十点。 “工作室最近有点忙。” “几年没见你了，回来不多出来跟我们多聚聚。” “对不起，我的错。”蒋原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伸手开了两瓶新的酒瓶，林志拿了其中一瓶，两人碰了一下。 “你何苦呢？国外生活多好，你还没回家？” “不想回去。”蒋原微微皱起眉头，斜着眼看着林志一眼，喝了一大口酒。 “好好，我不说了” 蒋原今年25岁，看显小还像个学生，以前就是学校里阳光男神，那一笑，男女都抵挡不住的帅气，直的能变成弯的。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林志也有几年没见到蒋原了，不知道在国外发生的事情，人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活力不说，还有淡淡忧郁。就不是他认识的蒋原。 “顾佳呢 ”蒋原整理了一下裤子，问了一句。 “刚刚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我去找找。” 林志刚起身，包间门被人从外面被打开。 顾佳一身白色香奈儿套装连衣裙笑脸盈盈转头跟一同进来的一身黑色连帽衫戴着鸭舌帽的男生说话。 蒋原见顾佳跟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明艳漂亮，林志原本长得有些胖，为了顾佳硬是一米八的个子200斤减肥减到了140斤，整个人都帅气了不少，两人走在一起也算是般配。 蒋原坐的位子相当于正对着包房门口，他画画养成的习惯，无意识地打量跟顾佳一起进来男生大概一米八五左右，骨架挺好，头肩宽比完美，他帽檐压得很低，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薄唇轻启， 嘴角浅笑向上扬。 刚抬头看了一眼包房里面露出了整张脸，引起了不少骚动，周围有几个高中校友认出来他。 蒋原也认出了他，是韩辰。 “你怎么没给我说，他要来。”蒋原一时不知所措。手里的杯子里的酒洒出来了一些，就连手指尖都感觉微微发麻。 “我不知道。”林志一脸茫然。 韩辰怎么会来，他也想问，虽然在一个城市，但是高中毕业后也没见过几面。 不过蒋原回来了多接触以前的朋友也是好的。 韩辰进门抬头看到坐在正对面的蒋原时，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波动，脸上一瞬间有些僵硬，四目对视，韩辰看到蒋原后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 “大帅哥，更帅了，来得刚刚好，先喝点酒？” 林志一手把顾佳搂过去，顺势递给韩辰的酒。“蒋原也来了，你们也多久没见了，今天都聚聚。” “嗯” 韩辰摘下帽子，揉了揉有些被弄乱的头发，看似随意的就坐在蒋原旁边坐下。 蒋原给工作室助理小江回复消息，察觉旁边有人坐下了。回复后锁屏把手机揣回裤兜里。 是他。 蒋原听到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 ，蒋原。” 蒋原僵硬着像是摆放在艺术馆的雕塑，韩辰没有看他，口气平缓地又问道： “过得好吗？ ” 蒋原扭头看着韩辰举着还有半瓶酒仰头把剩下的都喝完了。 蒋原紧紧抓着杯子的手指泛白，他看着杯中只剩下一口的酒，心想如果是一瓶SU RUM就好了。 蒋原眼尾因酒精刺激的微微红说了一句缓慢吐了一句：“还不错。” 两人再没有在说话。 离着位子中间都可以坐两个人。 “在座各位，我来说两句，整点乐子，今天难得那么多人，老规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喝酒。” 林志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就说整点活动，万年不变的真心话大冒险， 其中有几个女生有些积极。 蒋原大概认出了是其中一个是文悦，当初追韩辰追得很紧，跟顾佳关系很是要好。 真心话大冒险大多不过是为了成全单身男女之间的让暧昧升级的游戏，借着游戏玩着真心。 如果两情相悦那最好不过，如果错付感情也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也不至于那么难堪。 但也有喜欢揭露别人的秘密来满足一己私欲。 “原儿，有没有喜欢，都是很不错的女孩，你看男孩也行呀。”蒋原回国后就没有再提过季扬，林志想着分了吧。 林志趁着大家嬉笑间来到蒋原身边，小声地说。 “不了吧。”蒋原听后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韩辰看了蒋原一眼后缓慢移开了。只是拿起桌上酒给自己把杯子满上。 蒋原有些恍惚，他就有些不敢看到韩辰脸上的任何表情，蒋原坐在他旁边安静的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随着游戏的进行大家都因酒精得麻痹，玩得越来越开，从今天晚上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多久换一次内裤，感情上劈过腿吗，有什么小癖好，感觉偷窥到别人的秘密都很刺激。 前几次蒋原都顺利没有抽到自己，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蒋原，他抽到王了，难得啊，我这兄弟秘密太多了。” 林志看着抽到蒋原，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游戏，就想顺便问个问题就给他开脱。 “等等，上一把不是我输了吗？该我吧。” 文悦一脸兴奋，记得上一盘问她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说了只能比这个更狠。 蒋原也不是玩不起，毕竟是男孩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相比大冒险真心话要好点。蒋原思考了一下，抿着嘴说了一句真心话，文悦听后眯着眼说一句。 “高中你的那个视频是不是真的。” 大家都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蒋原身体明显一怔，放在桌下的右手附在左手上面安抚了一下自己说道：“是真的” 文悦被顾佳拉到一旁小声制止继续问，蒋原还是从几个高中校友小声议论中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也那个人的名字－季扬。 现在谁不知道季扬，作品被高价收购后，水涨桥身其他作品被多个博物馆收藏。 高中有几个校友大概都听说过那件事，文悦也是C市三中的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学生时代最大的八卦。 “什么视频？”还没反应过来的同学被知道的人科普。然后恍然大悟，忍不住地加入讨论。 “是不是他，那个视频。你看过没有，露脸了的。” “封的很快，但就是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在一起了。” “就只有两个人，真的。我看过原版。” 听到有几个小声询问旁边的人，好像是真的一样，然后笑了一下。蒋原也附和着说：“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想听八卦的，看娱乐新闻呀。” 林志发现不对劲后马上给大家转移了话题，同性恋并没有什么，但是那个骇人听闻的视频让人难以接受。 蒋原喝了一口酒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韩辰重重地碰了一下蒋原酒杯，将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喝完。 蒋原想起了今天就应该在画室把那幅学姐的画画完，而不是在这里成为艳照门的男主角被八卦，如果今天没有韩辰在场，他不在乎。 但是。 那双如深渊的眼睛凝视着他，韩辰有点丹凤眼，眼白较多，不笑的时候给人冷冷的感觉。 就像现在蒋原感觉他眼神又带着点些审视，移开了视线。 蒋原忍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心虚的不敢看他。 他们不是可以嘘寒问暖的朋友。 已经到了深夜，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一群人在路边等车，忘记了不愉快的小插。 今晚还是很开心，蒋原看着韩辰被昏暗路灯笼罩下有些发黄的身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两人没有什么交流。 蒋原醉了有点迷糊，韩辰旁边摇头晃脑的，脚步有些虚。 还差点摔倒，韩辰及时的扶着他的手臂，两人视线相见，蒋原像是触电般的站好了身子低下头。 林志跟顾佳作为东道主为其他人在路边招车，这个时间，人都没有了，车更少。 蒋原自己则是在一旁等代驾，突然想点上一根香烟，下意识伸手摸了几下裤兜，没有摸到又收回了手。 这时候一只骨感分明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根香烟。 蒋原缓慢伸手，直直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停顿在了半空，又收回来背在身后。 “戒了。” “哦，是吗，能戒烟的都不是一般人。心狠” 咔嚓，火光一亮，照光了韩辰半张脸，他问蒋原“你跟季扬没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韩辰迟疑一下。 “蒋原，你过得好吗？” “不好”蒋原偏着头，看似没心没肺的朝着他笑着，“你好不好？” “你有病。” “我还真的有，你信不信。” 韩辰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朝他吐了一口烟雾。 “你们没在一起？” 蒋原说完摸了摸鼻头回望着他。“怎么会，我们刚从国外回来。” 韩辰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明澈带着点寒意的眼神。 只是轻扫了一眼蒋原。 蒋原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重拳。 韩辰拦下一个出租车，门关得挺重的，走了。 韩辰是他熟悉入骨子的人。 曾经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 蒋原回头时看到不远处文悦，想起了当时她撞见韩辰跟他在学校接吻时，蒋原没有在意她泪横满面的脸，而是被人打扰的不悦，拉着韩辰两人一起离开了，不过这次只有蒋原一个人被留下。 她冷笑看了一眼蒋原坐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