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湛将军俯首称臣,凤年再做小倌,幕后的大人竟然是湛父挚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凤年的哭喊的声音越发刺耳,湛子承恨不得冲进去替他杀了那个金爷,正恨自己无能为力,背后忽然被点了两下,禁锢周身的穴道竟然被解开。 难道有人帮自己?湛子承惊讶回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面白无须,穿着宫中内监的服侍。 那制着自己的两人也适时松开了手,朝那太监恭敬行礼:“付大人。” 付大人?湛子承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他父亲不善打点,宫里人他也认识的不多,此时凤年还在房中哭骂,他顾不得探寻付大人身份,急忙挣开身上束缚,抬手就要推门。 “哎~湛小将军何必坏人好事。”身后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湛子承自觉武功不低,此时被那太监捏了手腕,竟然寸进不得,虽然房门就在眼前,但是湛子承深知此刻不能自乱方寸,只得后退两步,先躲开那太监的钳制。 “你到底是谁?那天来找我的两个人也是你派来的吧。”湛子承对那太监怒道:“有什么事儿尽管对我来,为何要欺辱不相干的人?” 那付大人毫不在意的捏了佛珠,眼睛也不抬:“湛小将军问这么多,让咱家从何说起呢?” 湛子承哪管他说不说,屋内动静不断,一声声惨叫让他心里阵阵发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那太监行了一礼:“付大人尊姓大名?” 太监脸上神色终于松了松:“付英。” 湛子承心里把自己认识的人过了一遍,只有一个父亲的好友姓付,但是却不叫付英,而是······ 付英将佛珠在手里赚了一圈,又冒出一句:“也许另一个名字小将军更耳熟,付应严可曾听过?” “前卫国将军付应严?”湛子承大惊,付将军跟他父亲是多年挚友,他仔细看了看付英,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比小时候见过的阴柔了些许,但是确实是记忆中的样子:“听家父说付将军早已去世多年,您为何···?” 付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许久没听人叫我付将军了,这猛的一听,还真有点反胃。” 本该死了的付应严还活着,而且还成了宫中内监,这中间发生的什么湛子承不知道,但是小时候见到的付应严高大英朗,说话中气十足,跟眼前这个说话阴晴不定的付英完全是两个人。 “子承何必这样看着我,你大概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就算知道这是亡父故友,湛子承也无法对这个付英放松警惕:“付大人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能不能先放了凤年。” “怎么,心疼了?”付英朝房门撇了一眼,屋内传来哭骂声中已经带了些喑哑,凤年似是又被折腾的狠了:“小年靠伺候客人过活,小将军也知道,怎么之前就不想着救他出去,临到了眼前才着急,咱家真的想不通啊。” 湛子承莫名觉得自己理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可以带着凤年一起走,你非要自困在落仙楼。”付英阴冷的目光又扫过来:“当小倌就是这个下场,就算你死了,那些受苦的人也不会得半点好处。” “今天是凤年,他日还有你那一同发配为奴的小弟,他们哭的时候,子承听不到,就当做没有发生,如今我就让你听听,那些人受苦的时候是怎么哭的。” 想到幼弟,湛子承心里难免又是一阵撕痛,他握了握拳,艰涩开口:“子合···他现在还好么?” 付英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他好不好,你去夜国看看不就知道了。” 湛子承猛然抬头:“湛子合已经投敌了?” 付英冷笑:“湛子承,老皇帝要灭你湛家满门,若不是咱家从中周旋,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就因为那是天家,你就要忍气吞声,至死愚忠?” 他一步步逼近,一双厉眼死死盯着湛子承,抬手揪起他的前襟:“到底谁才是敌?小将军好好想想!” 湛子承被问的心慌,这些事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付英的质问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慌忙从那人手中挣开,怔忪问道:“付将军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 付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脸上咧开一抹怪异的笑:“千古罪人?你看我现在还像是个人吗?” “付应严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一只恶鬼,你若是想开了也就罢了,若是冥顽不化,就去地下陪你父亲吧。” “反正你也早就不想活了,不是吗?” “死了一了百了,谁在哭谁在笑,通通都听不到,眼一闭腿一蹬,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你也是那个光明磊落的湛小将军,啧啧···听着还真让人羡慕。” 是啊,本来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么被付英说出来,湛子承只觉句句都像鞭子在自己身上抽。 一时没有人在说话,更显得凤年的哭声越发凄厉,不知房里发生了什么,忽然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稀里哗啦,里面的人似乎打了起来。 湛子承心里一揪,凤年怕是反抗的狠了,被那金爷给打了。 明明只有一门之隔······湛子承再也忍不住,弯了弯腰,朝付英躬身一礼:“子承,任凭大人差遣。” 付英将佛珠一收,抬手虚扶:“湛小将军客气了。” 那拦在门口的两人见此,便知事成,起身从门口让开。湛子承急忙上前,正欲推门,忽听凤年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出:“萧易远!你敢骗我!!!” 接着便听到一声“金爷”的哀嚎,声音倒是比刚才听到的清朗了许多:“别别别!凤年你别捏我那里,要碎了····啊!” 凤年哑着声音骂回去:“捏碎了活该!我就说那个姓金的早就被我沉塘了,怎么还突然活过来了,你胆子挺肥啊小易远?都敢跟本楼主玩儿强奸了?” 萧易远···凤年似乎跟他挺熟?湛子承推门的手僵在半空:楼主······落仙楼主? 他默默的放下手,听着门里两人的对骂,垂眸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萧易远似是自知理亏,又被骂的憋气,急道:“你少说几句,湛子承就在门外。” 里面的骂声戛然而止,屋里屋外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接着便是一阵匆匆脚步声,凤年衣衫不整的推门而出,香肩外露,发丝散乱的披在身后,眼角赤红,一身旖旎的痕迹,像是在告诉门外的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年看到湛子承就在门口,刚刚干涸的眼角瞬间又蓄满泪花,颤颤走过来,像是要将眼前的人抱住。 湛子承心乱如麻,那句楼主还在他耳边回荡,凤年果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倌······ 见对面的人无动于衷,只是沉默的站在身前,凤年像是突然醒了一般,伸过来的手堪堪顿住,转手擦去眼角泪珠,抬手理了理衣衫,再抬头,眼中便了方才的柔弱,仿佛是看着陌生人一般,透着些疏离。 呵~装着装着,还真当自己是个小倌了。凤年自嘲一笑,昨日还亲亲热热抱着自己的人,如今眼里已经充满了质疑,他知道这出戏终于演到头了。 他先朝付英行了一礼,才朝湛子承看去,“让湛小将军看笑话了,之前凤年多有得罪,日后我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了,还请湛兄多担待。” 这话礼数周全,就算湛子承心里有万千疑问想对他说,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也之能先憋在心里:“凤年···你还好么···” 我能有什么事!凤年又狠狠朝身后的萧易远瞪了一眼,冷冷说道:“不过做戏罢了,无事。” 萧易远被瞪的后退一步,他已经摘下了金爷的人皮面具,一脸无辜的朝众人撇撇嘴,下半身别扭的岔开腿站着,似乎刚才下面被凤年捏的不轻。 “小年,你最近玩的挺花,落仙楼楼主不想当了?”一片尴尬之际,付英闲闲开口。 凤年慌忙垂首:“大人,在下只是,,,一时找不到其他办法,为保湛小将军性命才出此下策。” 他果然骗了自己···湛子承心中五味杂陈,凤年没有真的被欺负,应该是好事,但是他心里却竖起了一道坎儿,一时难以面对现在身为楼主的凤年。 付英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又转了转佛珠:“既然又做回小倌了,那就继续当着吧,落仙楼没了你,连个像样的花魁都找不出来,说出去也是怕人笑话。” 凤年大惊,跪地急道:“大人,凤年知错!只是落仙楼无主······一时怕是找不到合适接替在下的人选,大人三思!” 付英缓步走过去,看也不看跪在眼前的凤年,拍了怕湛子承的肩膀:“你现在还是罪奴之身,落仙楼虽然不是个好地方,但还算安全,眼下还不是离开的时机,你在楼里等我消息,时候到了,自然有人通知你。” 付英带着人走了,凤年不知该对湛子承说什么,只好冲一旁的萧易远撒火:“你怎么不跟着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萧易远岔着腿,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这里···是我家···” 凤年一噎,更气了:“你怎么这么多院子,这么有钱,去我楼里还抠抠搜搜,铁公鸡!” 又想到自己现在不是楼主了,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又恨恨朝湛子承瞪了一眼: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当这么多天小倌,还被大人怪罪! 凤年不想看到这两人,转身就要走,萧易远在后面叫他:“凤年,你去哪!” 凤年头也不回:“还能去哪,回落仙楼继续当小倌!”小倌二字说的咬牙切齿,像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 湛子承也在后面喊道:“凤年,我们俩是楼里送出来接外客的,这么早回去···晚上楼里会有人过来接我们的。” 凤年闻言又怒气冲冲的走了回来,拿食指邦邦的戳自己的太阳穴:“是我傻了还是你傻了?这么喜欢被人关笼子里?” ======================= 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静静行驶在官道上,马蹄声在石板路上踏出一连串脆响,那两个拦着湛子承的黑衣人,一人稳稳驾驶着马车,另一人跪坐在车内,陪侍在付英身边。 他抬起付英一条小腿,妥帖的放在自己肩头,轻轻揉捏。 付英靠在软垫上,看着垂眸给你自己捏腿的少年,按住了他的手:“别捏了小七,过来。” 小七立刻将付英腿放好,稍稍起身,让付英将自己拢入怀中。 付英喟叹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还是小七最听话。” 小七小心翼翼的撑着身体,在付英胸口蹭了蹭:“大人,为何不立刻将湛子承送走,留在这里,他万一反悔,怕是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付英揉了揉他的头顶,只觉得少年一头乌发柔滑似水,嘴角勾了勾:“湛子承这个人,有勇有谋,忠肝义胆,可惜过于迂腐,本来咱家也没想过让他多忠诚,只要他不死,不管在夜国有没有用,对于曾经效命于他手下都是一个诱饵。” 小七更加不明白:“那就更应该让他早日启程。” 付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将怀中少年搂紧,声音都不再似往日那般阴郁:“我没想到的是,小年竟然装小倌勾他,让这个老木头一样的人也春心萌动了,人都会被七情六欲所累,这湛子承算是被小年从和尚庙里拖入凡间,一旦尝到甜头,这辈子怕是出不来了。” “凤年若是楼主,他估计还会心有芥蒂,如今我罚了凤年,他俩互相亏欠,今后可有的纠缠。” “只要有凤年在,湛子承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