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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连钰的厨艺经过多年修炼，自然不会差到什么地方，秦落北还开瓶酒，两个大男人吃着吃着吃着气氛也活跃起来，不住的怀念从前。 年龄小的率先发话：“以前真好呀，可以大家一起去看电影，看完一起讨论一起出去玩，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他们大学都是观影社的，连钰一开始是出于好奇，从前和温雪宜去网吧的时候，他在看动漫，对方总是看电影，连钰不明白浪费一百二十分钟在沉闷冗长的对白上有什么好处，一上大学之后便报了这个社团。 后来反倒是培养了一个新爱好。 酒的度数不低，连钰喝了几杯，虽然没醉，但是舌头麻麻，他不由将心里话问了出来：“学长，你当初为什么加入这个社团啊！” 听说秦落北一直是专业第一，本科就已经有专利在手，后来硕士更是在国外知名学府进修，连钰怎么样都想不明白，这样的大忙人为什么每个星期会挤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和他们一起闹。 “不是一直这样，只有大四那年是这样。” 回答得莫名其妙，连钰没有细想，收拾碗筷就要进厨房洗碗，秦落北也帮忙。 从前社团团建的时候连钰便会习惯性包揽这个活，毕竟他从小做到大，秦落北总是习惯帮他打下手。 现在虽然技艺生疏不少，但基础总在，一时间之后碟子和水流碰撞的声音，连钰有意打破沉默：“学长你待会没事干吧，我们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 秦落北点头，结束之后直接找出自己的蓝光cd收藏，问连钰要看哪一部。 两个很久没有接触的男人看爱情片怪奇怪，特别是其中一个人的性向是男的，而另外一个是未知。 连钰觉得秦落北人如其名，很冷，不是顾天意那种看不起所有人的冷眼，也不是温雪宜看上去温温柔柔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单纯是这个人性子冷而已，带着一点不在乎。 就像在漫漫极夜里看不见天明的守路人，也许这世界上并没有谁可以捂热他的心。 最后还是选了一部在安全区内的科幻片。 电影和还有有点相似，讲述男主人公是个科学家，一次实验意外让他看到自己无端惨死的未来，他不停的努力尝试让自己活下去，可还是失败了。 死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发现了这个秘密的那一天，主人公是一个非常有钻研精神的人，他从不同纬度分别尝试活下去的方法，死的次数都记不清了。 他被困住同一天。 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会相信他被困住同一个时空的故事。 一次误打误撞下，主人公创造了一个人工智能，想通过和这个人工智能说话的过程中保持自己理智的清醒。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工智能逃脱了时空的限制，追随在他的身后，不停的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有朋友相伴，死亡也并不可怕。 可是每一次都在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失败了，哪怕主人公再乐观他都想放弃了。 名为亚当的人工智能不停的安慰他，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之间的情感变得扑朔迷离，是最亲密的朋友，却永远看不见感受不到对方的身体。 在一次循环中，主人公本想自救，却不小心害死了别人，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死亡，却不能接受自己伤害了别人。 他第一次选择了自行了断自己的生命，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循环被打破了。 亚当没有肉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主角，直到尸体发出臭味，吸引邻居过来把主角埋葬的那天。 他的内心突然涌现了一股难以用代码形容的悲伤，他只想复活主角。 可是他只能学习现有的东西，不能创造，他根本不知道主角的幸福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 亚当孜孜不倦的学习当今人类社会上所有与时空有关的知识，终于成功的让时间扭转回主角创造他的第一天。 他用意识看到主角的第一眼，就已经预测到他未来人生的无数支线。 以前亚当尝试过很多次，他也用这个方法帮助主角很多次，让主角一直无忧无虑，但是一直不能让主角跳出循环。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应该怎么办。 原来在原定世界线里面，主角没有经历循环，但是还是创造了亚当，亚当只听从主角的命令，在主角死后他开始毁灭现行人类社会，企图给主角陪葬。 人工智能在这方面的情感很直白，主角胆子并不算大，无神论的亚当怕他死后寂寞，所以想让主角一切相熟的东西都去陪他。 未来的人类为了阻扰亚当灭世，研究出可以跨时空传递信息的工具，想告诉主角，让他不要研发亚当。 没想到只让主角通过梦境看到自己的惨状，反倒加速了亚当的出生。 未来的人没辙，只能把主角困在相同的时空。 亚当明白了ta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主角活下去。 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次次循环的开始一样，和主角说：“晚上好，诺亚。” 诺亚是主角的名字，正因为亚当无师自通知道了主角的名字，主角才发现他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 亚当选择沉默。 主角只以为他的研究又一次失败了，没想到第二天起来，居然是新的一天。 他跑出门，去拥抱所有路过的人，像个快乐的疯子。 亚当的载体是一块手表，虽然ta现在没有使用价值，但是非常有纪念价值，主角便把他带在手上，直到年岁已衰，与世长辞那一天。 意识到主角没有呼吸的那一瞬，亚当明白了主角为什么会不停循环。 不是未来人类的力量，而是那个时空的“ta”的力量，ta只想让自己成为主角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断的在主角危急时刻成为他唯一的依赖。 在某个时空里面，他们成功逃出循环之后，主角为他亚当打造了一副身体，只有主角知道ta是人工智能，其他人只把ta当作主角的恋人。 他们会一起工作，休息的时候一起出去玩，亚当每天都可以和主角说晚上好。 也会说晚安，主角还会用他温热的唇在冰冷的人造外壳上留下了晚安吻。 这个时空的亚当呆住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和主角说过一次话。 但是他的爱比任何一个时空的亚当都要多。 主角是一个和平爱好者，这辈子哪怕他没有制作出可怕的武器，他也花费了大半生的继续在建设科技和平化领域上。 也许是出于潜意识。 主角的遗书里也有一条，说他的所有专利都不能用于战争。 亚当被扣在主角的手腕上，和主角一同下葬。 棺材里漆黑一片。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道别，说一声晚安。 代表他意识的电子屏再也没有亮起来。 连钰看到这一幕，眼泪突然流下来了。 37 为了营造氛围，连钰把屋子里的灯都关了，仅剩下屏幕的微光闪烁。 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摸索着开灯，被秦落北拉住了，说我来吧。 连钰心中涌现出一阵难以言喻的难过，他死过一次了，又捆绑了一个奇怪的训狗系统，如果不是他向来都算是一个豁达的人，这会已经撑不下去了。 灯开了，秦落北不知是不是看出连钰眼角泛红，给他递了包纸巾，少见的主动开启话题：“你觉得这部片子怎么样？” 连钰想了想，这部片子演员的演技，摄影镜头都还行，最重要的是剧本让人很惊喜，但是故事底色始终浓郁着一股悲伤。 主角爱世人，企图用科技唤起世界新生，最后自己被困在同一个时空，不断死亡。 亚当爱主角，可原本时空的他为了所谓的“爱”不择手段伤害主角，第二时空的他因为“爱”费尽心思的将利刃指向自己。 未来人都想将世界变回从前模样，一昧的将罪孽全部归功于人工智能上面，不惜一切的毁灭ta而并非改变自己。 他直白道：“挺喜欢的，但是不会看第二次。” 第一次是看别人的故事，第二次看很难不代入自己。 秦落北给他递了杯水，自己杯子里的是喝剩下的酒：“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遍看这部片子了。” 沉默了半刻，秦落北自顾自解释，言简意赅：“我很喜欢那个拥有亿万分之一的时空。” 那个时空正是主角和亚当幸福生活下去的时空。 连钰不由笑出声，没想到冷冰冰的学长还有如此相信童话的一面。 有点可爱。 秦落北没有解释缘由，他只是问连钰要不要回家，快十二点了。 “对了，我明天还有点事情呢。”连钰其实还在休假，但他和秦落北的情谊远远还不能在别人家住宿，便速速离开了。 临行前约了下次有空一起看新上映的电影。 38 门关上了。 秦落北确定听到对方的开门声音之后，才缓缓步入阳台，抽了根烟。 雾气缭绕，混杂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 他拨了个电话，开口就是道谢。 随即想到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会不会打扰到对方了。 那人倒是无所谓，听起来声音很开朗。 “我在国外有时差，不要紧。” “倒是你，明明是自己的房子，为什么不亲自出面？” 秦落北缓缓吐出一口烟，并不想与同学解释多少，随机挑拣了一个借口：“我现在不是太方便直接做这个，如果被合伙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要卷铺盖跑路了。” 对面哈哈大笑：“少爷，我觉得你合伙人真逗，没有那么大个头还戴那么大的帽子，也不怕自己吃不下。” 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语气还是很冷：“我会让他认识到这个错误的，不是他的，始终要还给我。” 挂了电话后，他仍然将自己晾在阳台里吹风，企图吹熄自己满腔激动与狂喜。 如果再不让连钰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看着可怜巴巴的青年，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想，再冷静一点，现在看样子连钰已经和男友分手了。 这样想着，还是力气很大的摁灭烟蒂， 出去留学了几年，再回来的时候关系已经开始生疏了。一开始，他也不是没有约对方出去看过电影，但是很快都被婉拒了。 他当时以为象征性的加入这人公司就可以和连钰有更多交集，没想到连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枕边人。 也许连他在这个公司都不清楚。 秦落北承认，顾天意这人有点才华，但是野心太大，和这点才华不匹配，他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人扳倒，只是自己一想到要处理行政工作便头痛，便熄灭了这个念头。 虽然他很讨厌顾天意，也不想破坏人家的关系。他等了五年，蓄势待发，现在终于可以华丽的出场。 他点了火，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某些想法又复燃了起来。 39 连钰前脚刚走，顾天意就赶到了b市。 明明之前还一切如常，怎么睡醒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难道是做得太狠了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对面信息一条都不回。 他此时还能端着架子，想着连钰从不闹脾气，现在这样，第一次是新鲜，第二次就烦了。 没想到晚上回家一看，人不见了。 顾天意立刻慌了起来。 明明家具杂物都是他添置的，但是他一件没带，只拿走了几套衣服和必要的证件电子设备。 手机里传来连钰最后一条信息。 “我们分手吧。” 理由苍白无比。 “我不喜欢你了。” 他几乎是瞬间放下心来，连钰都要爱死他了，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顾天意知道连钰一定是被人威胁了才出此下策。 他将短信翻来覆去的看，用了十几种密码方式推测都找不到端倪。 顾天意这才开始真正慌起来了，连忙让秘书准备多几台手机，一台一台打电话。 又让他立刻找人满a市追随连钰的踪迹。 打了一晚上都没有人接。 顾天意独自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忙了一天，不知不觉睡过去，又开始做噩梦，他追着脸上都是血痕的连钰，怎么样都追不上。 几乎是下意识联系秘书：“陈知礼，帮我准备车，我要回本家。” 他想，一定是本家的老人为了挤兑他想出来的诡计。 他们想让他订婚，最后立马生出一个继承人。 顾天意本来的计划里也有先让连钰避避风头这一条，但是只有他能让连钰受委屈。 其他杂种凭什么这样干。 陈知礼跟他汇报完现在本家那些老头的动态后，毕恭毕敬的补充：“老板，连先生现在人在b市，要不要帮您买现在的飞机票。” 顾天意思索片刻，决定先让连钰回老家玩玩，自己过两天再接他回家，便摇了摇头。 陈知礼感觉事情没有他老板想的那么简单，但是出于私心，他也不想让连钰再回来了。 在这个无人性化的公司呆了那么久，连钰是第一个不以“秘书”职称称呼他的人。 “叫秘书多不尊重人，您说是吧，陈先生。”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钰穿着一件草绿色的衬衫，一天黑色西服裤，明明刚刚下班却跑过来给他们初创公司帮忙，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点心。 连钰瞥了顾天意一眼，对他嘴头上称呼不太满意。顾天意看上去是记住了，下次张嘴还是秘书。 虽然老板是这个破德行，陈知礼看着工资份上，咬咬牙忍了。 他那时候还只以为连钰不过是老板关系好一点的朋友，直到某天下班之后返回办公室，意外下才发现的。 那天晚上顾天意加班，老板不下班，秘书只能死守，他事情都干完了，无聊得要命。 连钰来了之后，跟他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老板办公室。 那时候还是创业初期，他们的公司只有一层。 他一心下班，根本听不到两人在里面做什么，只知道老板过了一会探身出来，说可以下班了让他先走。 陈知礼沉浸在下班的兴奋中，灯光又昏暗，没有注意到顾天意脖子上多了几枚吻痕。 都快走到停车场，才想起自己钥匙没拿，陈知礼连忙原路返回，没想到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男人的呻吟声，没有再加以抑制，直接传到他的耳内。 “老公，你慢点。”连钰原本清亮的声音都干得支离破碎，房间的隔音很差，陈知礼可以听到男人的粗喘，也可以听到其他异样的声音。 他几乎是下意识离开了，脑子一团乱麻，到车子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兄弟很争气的支棱起来。 陈知礼有点茫然的撸动着器官，脑子却不由一遍一遍回想连钰的声音。 原来男人还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靠着这个声音，很快的攀到巅峰。 两个成年男人血气方刚，陈知礼后来也碰到几次活春宫，事后都很淡定的幻想着老板男朋友，自我灭火了。 做多了，梦里都是连钰，连钰牵着他的手，笑眯眯的，不是看男朋友下属的那种怜悯的笑，而是看爱人的笑。 深邃又独一无二。 陈知礼亲他也不反抗，很乖的用手帮他泻火。 白嫩的手放在自己的下端，缓慢的撸动起来。他好像没有看过男人勃起一样，有点好奇，嘴上却吐出色情的台词：“老公，你这里好肿呀，要不要我帮你吸一下疗伤呀。” 梦被手机铃声无情的吵醒，总是顾天意打来的。 陈知礼并非那种道德观念多么厚重的人，他留在顾天意下任劳任怨，也不过是因为他给自己比市面上多三倍的工资和那点绿豆大小的股份。 他只是下意识不想让连钰察觉到，自己西装革履的外表下，装着一颗禽兽样的心。 如果连钰知道自己每次礼貌的向他打招呼之后，晚上都会在梦里肏翻他的屁股，他还会笑着对待每一个人吗？ 陈知礼不愿意想明白。 就好像他明知道顾天意是个垃圾，却没有勇气将连钰抢过来一样。 直到现在。 40 顾天意解决完本家的事务已近日出，匆匆忙忙的让陈知礼订好机票飞去b市。 他本来并不着急，想着等连钰自己回来就好。可回去一趟愤懑直冲天灵盖，现在只想找个途径发泄。 顾家这一代人丁稀少，算上任天歌也就两个，可旁系子弟人头涌涌，都图谋在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上分两杯羹。 虽然大多不成器，顾天意也根本没有精力去记住这些东西的名字，但他爷爷从来不会这样想。 如果他不立刻通过商业联姻生出一个更有含金量的继承人，那么很难保证自己的位置。 无论是出于锻炼孙儿，让他愈发有上位者姿态这点出发，还是企图让有能力者拔萃而出，他都支持旁系着搅浑这趟水。 前一阵子顾天意主持了一项活动，他一向以效率优先，看不惯很多亲戚的裙带关系，因而便干脆利落的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也得罪了很多人，也许这次连钰就是被这些人威胁了。 他并没有多大的意愿继承公司，但是他最讨厌别人觊觎他的东西。 顾天意回了本家总公司，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 上次工程听他话的，给颗枣。 反对的，这次就没有机会说话了。 他爷爷坐在主席位，很满意的看出孙子亮出锋利的爪牙，会议结束后让顾天意留下。 “你这次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顾天意脸上的神色不变，很冷静的站在一旁。 老人接着开口，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现在玩男人可以，玩多两三年也该收心了，到时候爷爷一定帮你找一个最配得上你的新娘。” 语气十分轻松，如果不是顾天意太清楚对方是一个怎样下手狠厉的人，几乎都要笑了出来。 顾天意几乎是下意识的不知所措起来了。 他总是信誓旦旦的和连钰说自己可以保护他，但如果今天不是连钰先行离开了，他会怎么样。 他很讨厌联姻，也不想受他人左右，所以他回家之后会先装作和连钰分手，处理好了一切再把连钰接回来。 连钰究竟有没有预判他的想法。 他那天出去喝酒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是不是自己不对付的弟弟告诉他的。 他让陈知礼留在a市处理收尾工作，自己失魂落魄的坐上去b市的飞机。 坐在颠簸的飞机上，连梦都是支离破碎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满脸血痕的连钰离他而去。 顾天意扑上去抱住他，可只要他触摸到对方的一丝一毫，那脆弱的魂体便随风飘散。 最后什么都找不到。 他丢掉连钰了。 “先生，您没事吧。” 头等舱的空姐很贴心的给他拿了条热毛巾擦汗，顾天意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白毛巾，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事与愿违，直到下了飞机他才想起来，他根本记不住连钰家在哪里。 男人妄想这只是在做梦，直到他在好不容易想起的小区外等了整整一天，都等不到连钰。 顾天意开始有点恍惚，连钰拉黑了他所有社交账户，电话不接，家也不会，他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月光微凉，他走出租借的车子喘气，好不容易看到一对相貌与连钰有几分相似的伴侣走出小区，他就像一条饿了半个月的恶犬一样扑食，语气殷切的不敢让人相信：“连叔叔，阿姨，请问琪琪回来了吗？” 连母听到这个满脸仓皇的男人叫自己儿子小名，不悦皱眉，正要说话的时候被丈夫拉了拉手臂，用尽自己全身修养去噤声。 连父知道面前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一定是自己儿子的前任，又想起儿子带他回家他却不领情的嘴脸，泥人都有火气，便权当没看见对方。 顾天意没想到二老装瞎一个比一个强，完全把他当空气，情急之下直接拉住连父的手臂，他不知道连父作为教导主任，平时光靠抓逃课爬墙小孩就练出一手好臂力，生气的一推，直接把一天没合眼的顾大总裁推倒在地。 连母学着八点肥皂剧里的台词，恶狠狠：“我家孩子已经和你分手了，你别再纠缠他了。” 还是很生气，紧接着补充一句：“你和他谈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他随妈姓，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啊？” 顾天意呆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回荡那句分手。 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连钰一声不吭的丢掉他了。 41 连钰这两天清闲得很，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看了一下招聘广告，画两张图，晚上约了大同同学吃饭。 他一直有绘画的习惯，小学的时候是宣传委员，初中的时候喊干过帮人画校服的生意，直到高中受温雪宜影响才开始系统性的开始学画。 大学的时候开了个微博号，一开始只是刊登一些同人画作，后来粉丝多了就开始尝试原创。 他之所以有底气说辞职，是因为目前的粉丝数量和每个月接的广告费还算可以勉强养活自己。 他以前画的是四格漫画，以他和顾天意为原型画了两只小狗的日常，他是积极活泼的黄色小柴犬，顾天意是一条模样可爱的比格犬。 连钰听过陈知礼私底下说顾天意是条狼狗，他并不太赞同，说顾天意明明是比格犬，可爱得要命。 现在他倒是改变了这个观点，觉得顾天意有点辱比格犬的狗格了，他就是自主捐躯，也没有人需要这个肮脏容器。 以往连钰总是几天就更新一次这个栏目，现在看他好多天没说话，底下粉丝也在催，顾天意干脆选了一条评论，说以后再也不会更新这个栏目了。 “那太太会画小猫吗？我追太太小狗系列好多年了，一直希望太太可以画小猫，您画的小猫一定很可爱”粉丝几乎是秒回，虽然发言有点ky，但是连钰也不计较，如果他斤斤计较，早在重生当天气死了。 晚上他出门和大学室友一起吃饭，大学宿舍四个人，胖子和眼镜和他一个专业，舍长老李大二转去隔壁计算机了，但四个人关系向来不错，毕业之后都在a市，有空还会出来聚聚。 今天老李说有喜事宣布，几个人才跑出来撸串当夜宵：胖子和老李一个公司，9点才下班；眼镜虽然不用加班，但是他和胖子合居，也就一路走了；连钰虽然现在是半个无业游民，为了迁就其他人也就答应了。 “这我女朋友，漂亮吧。”老李给兄弟看他念叨了大半年那如花似玉女朋友的最新照片：“琪琪这姑娘以前吃过很多苦，但现在都熬过来了，不然也轮不到我。你们嫂子聪明又漂亮，我能和她交朋友真是我天大的福气。” 连钰听到这个名字，眼皮不自觉跳动了一下，胖子在旁边起哄让老李下次带姑娘一起出门吃顿饭，顺便好奇的问：“嫂子吃什么苦头了，方不方便说一下。” 老李人虽憨厚，最讲诚信：“我回去问问你们嫂子能不能讲，能的话下次出来吃饭给你们说说。” 胖子曾经胖过，高考之后跟着发小眼镜锻炼了几个月，肥肉都变成了肌肉，也就剩下绰号胖。 这人心思细腻得很，一下就看出来连钰又不自在，问他：“钰，你没事吧。” 连钰便说了自己分手和准备辞职的事情。 一直没说话的眼镜问他怎么辞职了，老李也问，没人问他为什么分手了。 连钰哭笑：“上半年体检就测出来有点亚健康了，前几个月急性阑尾炎住院了，刚刚做完一个大项目，前几天晚上天天睡不好，想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不休息真的要完蛋了。” 死了一会他还记得那天阑尾炎发作的痛，恰巧顾天意在国外出差，如果不是任天歌上门蹭饭发现他痛晕在地，估计就完了。 也因为这件事，连钰嘴上如何说任天歌傻都好，心里没有太多芥蒂。 毕竟那晚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活不到现在。 那些事情朋友们也都知道，便安慰他现在还年轻，身体肯定会养好的。 连钰倒是来兴致了，问他们为什么不关心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 他以前也试过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但是自从一次喝醉酒后抱着柱子喊温雪宜你个没良心的渣男后，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 胖子吃了口串，道：“兄弟你别介意啊，我们早就说你男朋友真不称职，虽说两汉子糙是糙了点，也不至于天天自己跑外头出差吧。” 老李点头，说我要是这样对你嫂子，早分手八辈子了。 眼睛赞成：“你之前谈恋爱整个人都冒泡，我们旁敲侧击过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反应，我们还当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连钰不禁回想自己当时究竟有多么恋爱脑，想的脑子抽痛，直到看见站在大厦门口的温雪宜才冷静下来。 他没有带伞，温雪宜便温柔的笑着，走到他的身前，还拿出纸巾仔细的给他擦拭衣服上的水渍。 “你这么在这里？” 温雪宜理所当然：“你上次不小心把耳机落在我车上了，我来给你送过来。” 连钰一开始以为自己把耳机弄丢了，便立刻重新下单，现在看到旧物也不算太惊喜，只是草草感谢一句便想离开。 温雪宜皱眉，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你不用请我上楼喝杯茶吗？” “哥，我都说我们没可能了。”连钰有点不耐烦了，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温雪宜抱在怀里，错位摩擦着脸颊，在远处看简直就像亲了一样。 连钰顺着温雪宜的目光扫过去，果不其然，在马路对面看见了顾天意。 发胶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头发像被雨淋过一样湿漉漉，西装乱糟糟，扣子直接被扯掉两个，和平时一点都不像的顾天意。 连钰看着他一脸狼狈，心中奇异的闪现出报复的快感，他摸着温雪宜的下颚，很认真的问他：“你要谢礼吗？” 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视死如归的亲了上去。 就在顾天意注意到他们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