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已经快半个月没看见齐京烁了。刘泉扬有些魂不守舍。 于是下午时，他第一次站在了启今公司的大楼前。 走进大楼，确定了启今公司十楼以上，便坐电梯上去。 前台礼貌地问要找谁，刘泉扬礼貌笑着，道：“我要找齐京烁，齐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齐总说我随时可以来找他的。” “这……”她有些迟疑，因为刘泉扬看起来实在太恰有其事，但又不好随便放人，“那您请先坐会儿吧，齐总现在还没到公司来。” “谢谢。”刘泉扬礼貌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窗外阴沉沉一片，看起来要下雨了。 桌上放着几本杂志，刘泉扬随手拿一本翻开，脑子里却没闲下来。 为什么齐京烁突然就不来找自己了，难道是因为那天拒绝了他，但是……自己只是说……想再深入了解彼此一些…… 转念又想，齐京烁毕竟有公司要管理，还有那么多事要忙，总不能天天围着自己转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前台一声：“齐总。”中，刘泉扬愣然抬头，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齐京烁，他眉宇间尽是严肃认真，黑发梳得一丝不苟，光是一个眼神都能让心脏一紧。 今天的齐京烁，不对，应该说工作状态的齐京烁和平常判若两人。 刘泉扬屏住呼吸站起身，紧张得眼睛有些发直。 齐京烁双手浅插在口袋里，交代了一下事由，瞥一眼刘泉扬淡淡道：“过来。” “好…好的。”刘泉扬放下杂志跟上，心中忍不住窃喜着。 到了办公室，齐京烁便直接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嗯…你最近这么忙，本来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个饭，谢谢你上次请我去看话剧……” 那场话剧从剧本到演员，艺术价值含量都是极高的，一票难求。所以这个借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最近很忙。” 这确实不是推脱之词，刚刚他才从家里回来，他老子亲口说这段时间要到公司来看看成果，检验一下他这几年自己混的公司搞成了什么样子。 启今虽经营得不错，但和齐家家业比起来，蚂蚁都不算，更何况他确实没有把启今做大做强的规划，到时候免不了一顿臭骂。 齐京烁刚想叫他没事就快滚，就看见初心远推门而入，视线落在刘泉扬身上又不着痕迹移开。 “这是最近的项目汇报，我已经大致浏览一遍了。” 齐京烁忽的作祟心起，敲敲桌子道：“帮我泡杯咖啡。”在初心远要拿杯子之际挪开。 “泉扬，你去。” “啊，好。”刘泉扬接过杯子，两人的手指就在初心远眼前亲昵着。 初心远淡淡移开视线，从自己电脑把了个U盘就出去了。 看着他平静的背影，齐京烁忍不住歪头。这反应太过平淡了吧，眼神都没半点波动，但是心里应该醋了吧？毕竟他什么时候都能表现得很镇定。 周复雅进去装热水的时候，就看到刘泉扬拿着小勺子一点点往那个极其眼熟的杯子里放糖。 “你好……你这是，给齐总泡的？”周复雅试探道。 “是的。” “齐总喝咖啡不放糖的。”周复雅暗暗打量着他，心道连这都不知道，还想向齐总献殷勤！ “啊……是吗？谢谢你提醒，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刘泉扬从容笑着，搅了搅咖啡自己喝了起来。 周复雅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礼貌道：“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这些都不是我负责的。” 知道也不告诉你啊！ “虽说凡事总有例外，但是您最好还是按齐总喜好来。”周复雅扯起个职业假笑，接好热水就出去了。 例外吗？刘泉扬琢磨着这句话，又重新给齐京烁泡了杯咖啡。怎么样才能成为那个例外呢。 初心远在外面空桌子开始看张航的情况汇报，那个案子完成的很好，数罪并罚判了好几年。 接下来几天，刘泉扬也不找什么借口，每次大大方方过来，然后往办公室一坐。他也懂事，不吵不闹，齐京烁也分不出心去管他。 而初心远在第二天就暂时把电脑搬了出来，这下可把周复雅看着急了，每天都在背地里画圈圈诅咒刘泉扬。 这天下午下班时，齐京烁看着拟好的公司新规划蓝图和几个项目草案，顿觉压在头顶的乌云消散，剩下的交给初心远修改就好了，亡羊补牢，能补一点是一点。 齐京烁抬头却没看见初心远，这才想起这几天他都在外面。 可到外面却没看见他人，问了一下周复雅才知道有人来公司找他，现在人在接待室里。 这时刘泉扬拿着齐京烁的外套走出来，挽着手说可以走了。 齐京烁点点头，路过接待室时忍不住放缓脚步，透过玻璃正好看见初心远轻搂着一个女孩，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满脸温柔。 啧，那女的是谁？齐京烁微眯着眼，觉得初心远脸上的温柔怎么就让人这么不顺眼呢…… 正这样想着，余光瞥见初心远稍稍偏头，视线落在刘泉扬挽着的手上，游弋而下又落回女孩身上，这一瞬即逝的眼神看起来那么轻蔑…… 不，只是角度问题吧…… “我们去哪吃饭？听说最近有家新开的音乐餐厅很不错……” “那就去那里吧。”齐京烁随口答道。 这一顿晚饭，齐京烁全程兴致缺缺，对初心远的那种奇怪情绪，明明那种感觉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抓不住。 刘泉扬以为他不喜欢这些菜，便又拿了菜单，想让他重新点。 “你快吃完，等会送你回去。” “嗯……要不等会我们再去逛逛？” “叫你快吃就快吃，我等会有事！”齐京烁感觉一阵的不耐烦，抱胸抵着头看得刘泉扬发怵。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啊！ 于是乎刘泉扬老老实实被送了回去，下车前还是大着胆子快速在齐京烁嘴角亲一下。齐京烁没有回应，皱着眉直接开车走了。 目的地很明确，直接往初心远住处去。 此时初心远正在泡着澡，温暖的水包裹全身，闭眼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外面门锁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声响传来，初心远知道是齐京烁回来了，缓缓曲腿侧身，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齐京烁打开浴室门看到的就是一片光洁诱人的背，肌理在灯光下写满了荷尔蒙。 当走近浴缸边上，俯身便看到初心远睁开惺忪的睡眼，两条胳膊从水里出来搂住自己。 “不要在浴缸里睡觉，很危险。” 初心远轻嗯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齐京烁在想，其实那种奇怪的感觉以前也有过，只是每当面对初心远时又都抛诸脑后了。 或许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怪？ 腰身被初心远紧搂着，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温热的水汽透过来。齐京烁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俯身吻上那沾着水光的唇，手从肩头就滑到了后背。 两人的呼吸越发粗重，初心远推开齐京烁，喘着气道：“我出去了，你先洗澡。” 初心远快速起身裹好浴巾就要走，却被齐京烁一把捞住。 “帮我搓澡。” 初心远垂下眼睑，遮住了跳动的眼神，屏住呼吸给齐京烁脱衣服，脱到裤子的时候，齐京烁看着近在咫尺的脑袋，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就喷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搓澡，是两人之间极其暧昧敏感的词，每吐出这两个字，就感觉有一股燥热的水汽扑来。 那个炎热的下午，即便是微醺的阳光都那么滚烫，两人赤身裸体站在宿舍的浴室里，初心远每在齐京烁背上搓一下，彼此的呼吸都更重一分。 齐京烁永远记得自己猛然把初心远抵在墙上时他那惊慌无措的眼神。 然后，两人的唇交缠着，只不过是一个人猛烈进攻，另一个羞涩地躲避，在毫无章法的吻和抚摸里，齐京烁横冲直撞地挤进了初心远的身体，在淅沥的花洒下干得他身后的血蜿蜒而下。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齐京烁忍不住就要在浴室里上初心远，把他抵在墙上，看着水流划过斑驳的吻痕，感受着他身体越来越滚烫，最后软的像泡沫挂在自己身上，而原本清润的嗓音在耳边沙哑性感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