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
齐京烁他老子给他来了个出其不意。 这个大雨滂沱的下午，齐纪不声不响就到了公司，在启今众员工敬畏的目光中直直进了齐京烁办公室。 然而齐京烁不在，办公室里只有初心远一个人。 初心远恭敬礼貌接待了齐纪，找着空档就给齐京烁发了个短信。 齐纪盯着初心远目光如炬，道：“那混小子又去哪鬼混了？” “最近有个项目，齐总去听项目立案分析了。” “哼，别为他找场子！他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 齐纪虽年近五十，却容光焕发，五官仍是俊朗的，只是不同于齐京烁的活力，而似一座座巍峨雄伟的高山，不管是神情或是举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威严与风度。 初心远也不多言语，低头倒茶。 齐纪看着他，“这几年，都是你在管着公司吧，你不觉得跟着那混小子屈才吗？” 齐纪曾经想挖初心远，但是被拒绝了。 齐纪端起茶杯轻吹，这时财务拿着公司财报战战兢兢进来，毕恭毕敬递上。齐纪也不接，站他旁边的女子接过快速翻看，大约几分钟后，简洁道：“就当前市场份额而言，属于中游水平。” “你什么都不用说，喝茶，咱们一起等那臭小子回来。” 初心远准备的无数套说辞就这样被堵住在脑子里。 所幸齐京烁回来得快，他一进门，齐纪就道：“你这破公司，这几年也没见什么成果。” “再好您也不见得会夸一句。”齐纪有时候总会推些项目让他去搞，就算完美办完也会被挑刺，他早就习惯了。 齐京烁大咧咧一坐，发丝和肩上还有些许水珠，初心远抽出纸巾替他擦了擦。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绑你回去。” 齐京烁在大三期间创立了启今，因为不想太早跟着齐纪，就一直以启今为借口在外混，实在拖不住了又约定两年时间要把启今做强，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对于齐京烁的成果，齐纪表面上很不满意，其实……心里更不满意。 客观说，有齐家背景在，门槛起点已经这么高了，生意场上也少不了看齐纪面子的，所以启今今天的成果真不算能拿出手。 如果齐京烁肯听话，早早跟着他学习，如今定然成就斐然。 但是知子莫若父，齐京烁有时过于自我，太强硬反而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 “玩得差不多也该收心了，也不用给我讲什么公司的宏大企划了，你要真有野心，就该让我早点退位享福！”齐纪双目凌厉，杯盖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这一出确实给齐京烁不小压力，他自己也知道启今是什么价值，心里虚着呢。 于是之后一连几周启今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里，齐京烁每天黑着脸监督项目进度，把底下人吓得够呛。 刘泉扬也看出齐京烁最近心情欠佳，时不时带着些甜点过来，一点点试探他的口味。 虽然刘泉扬是头一次这样主动去讨好一个人，但是那个度把握得还是十分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厌烦。至少目前为止，齐京烁挑不出什么毛病。 叮咚一声，齐京烁看着眼前的新消息停顿良久。 秦驰渠：京烁，在忙吗？ 这两年两人联系得越发少了，齐京烁只知道秦驰渠在参投一个神秘项目。 齐京烁缓缓敲出几个字：在的，我现在不忙，你最近怎么样？ 秦驰渠：我下个月就回去了，masa有个新项目想找你合作一下！ 齐京烁：回来？！真的吗？ 秦驰渠：是的。 接着是一份文件发送过来。 秦驰渠：这是英国的一个项目，准备引进国内，研究负责人已经在国内组建好团队了，我想设备这些还是找你比较靠谱。 齐京烁接收了文件并没打开，道：你放心。 秦驰渠：那就拜托你了，我这边还有些事，回去再好好聊。 齐京烁有些激动，盯着聊天框手指快速敲着桌子，而后往损友群里叫人。接着利落起身，脸上是欣喜与期待，走到门口时刘泉扬忙起身道：“有什么急事吗？” “等会叫初心远送你回去。”说罢离开了。 齐京烁走后，刘泉扬把手上论文修改完，大约过了十分钟后便出去找初心远，叫他送自己回去。 坐在车上，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后座的刘泉扬身体微微前倾，主动道：“初秘书，你知道京烁急匆匆出去是有什么事吗？” 这他哪知道，这几天堆积了好多事，现在忙得团团转。 “大概是私事吧。” “哦……我能请教一些问题么？” 初心远礼貌点头：“请问。” “那个……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在谈恋爱吧，但是京烁他总是很忙，我们能好好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你能告诉我一些他的喜好吗？” 初心远看着后视镜里的刘泉扬，忍不住笑起来，真是有点傻得可爱的小朋友。 “齐总喜欢吃肉，不喜欢蔬菜的同时最讨厌姜，水果的话，比较中意葡萄和菠萝吧，服饰方面倒没有特别喜欢的品牌，换得勤，要说最喜欢最长久的东西……恐怕是Diptyque的香水和香氛……” 公司离学校倒不算特别远，只是这雨比较大，初心远开得慢，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刘泉扬甚至想笼络初心远，让他当自己的内应。 到了校门口，刘泉扬客客气气道谢便下车。他撑着伞，外套的下摆随动作轻晃着跃出雨伞的范围，与雨水翩然嬉戏，干净的背影似一株雨中清荷。朦胧大雨里只他一人，这画面多少有些浪漫。 真是不自量力的小鬼。 初心远油门一踩，驶向这条路迷蒙的那端。 魏乔的酒吧里，几个人在看到齐京烁的消息后便赶过来了。 “老齐，什么事呢急吼吼叫我们出来？”路霖往齐京烁肩膀上招呼，力道可谓相当足。 “驰渠下个月要回来了。” “哈？”三人视线同时转来。 李彦亦摸摸下巴，“下个月……也快了吧。” 路霖：“哇靠……难怪老齐你这么激动。” “可不是，毕竟是老齐亲口说要‘娶’的人，哎——！本来就是啊！”魏乔接住扔过来的抱枕又给扔了回去。 相比于齐京烁，路霖等人其实也没多激动，他们四人是叼奶嘴就认识的哥们，但秦驰渠不是。 秦驰渠父亲是英国人，他在十岁那年和母亲回国，这才认识了齐京烁，然后又才认识了他们。秦驰渠从小就是贵族做派，和他们撵猫逗狗的德性有些格格不入，在国内的几年也只是和齐京烁关系更为亲密些。 至于要娶这一回事，那是齐京烁第一次见到秦驰渠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荷叶边衬衫的骄傲漂亮的小孩，凑近的时候还能闻到甜甜的橙花香，便自然而然以为他是女孩子。 那时，懵懂的齐京烁，有了第一次心动启蒙。 “所以你还要追他？”路霖直截了当的一句，把齐京烁问的一愣。 “我这么风流倜傥还需要追吗？” 冷不丁的一句，把魏乔和李彦亦都笑喷了。 “你是失了智。” “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说说笑笑，喝得微微熏了就开始互相扯对方的黑历史，回忆着以前一起作孽的日子。 喝过一巡后齐京烁跑出去放水，出来看见路霖也在。 “老齐。”路霖认真叫住他。 “嗯？这么严肃，你爱车钥匙掉马桶里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还追秦驰渠吗？” “怎么了你小子，我追不追你那么着急干啥？”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看他这么认真，齐京烁觉着有些不对味了，眯着眼问：“怎么？难道你也喜欢他？” “这个绝对没有！”路霖赶忙否认。 其实齐京烁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还喜欢秦驰渠，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感觉这东西真不好说。 不过当年秦驰渠突然回英国，他自己可别提多难过了，拉着路霖他们偷偷开车出去喝酒，而后就发生了人生中的那场车祸，也因此认识了初心远…… “总之，我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算了算了，出去了。” 路霖摇摇头先走了。齐京烁也没当回事，路霖有时候确实婆婆妈妈地，比谁都操心。 Masa的那个新项目，看着是个普通的新药剂研发，但却又感觉与masa相互独立，因为项目所需的基础技术支持都是从英国引进，项目组成人员也完全不是masa现有科技人员。 秦驰渠想要齐京烁这边提供所需的科技设备，且希望能以合伙人身份投进去。 根据经验来看，这份立项报告应当是阉割版，所以初心远还是建议齐京烁不要投，签买卖合同。 约好谈项目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初心远尽量把车速放慢，到的时候差点迟到。 进门时初心远习惯性打量一圈，忽的发现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有些眼熟，脑子里过一圈，想起来这人叫江天一，几个月前的一次送齐京烁去机场，回来的时候车子突然抛锚，正巧那时候又有个紧张的会要赶，是江天一载了他一程。 两人不着痕迹对视一眼又错开，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简单寒暄客套几句便开始谈正事。 对方很希望齐京烁能投，拿了很多本部那边的数据出来，谈到最后确实把齐京烁说动摇了。 回去的路上，许久没说话的初心远才道：“公司现在有几个项目急需资金流转，这一笔投进去，就目前来说真不如卖出去。” “我怎么不知道那几个项目资金这么紧？” 这是齐京烁脑子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却没想到问得初心远一愣，偏头正好看见他眼中异样。 “你忙着和刘泉扬谈恋爱，当然不知道。”初心远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是难得地带刺。 齐京烁却是嗤笑一声，不甚在意道：“和他谈恋爱？真是敢肖想。” 不过想想自己都默许他坐办公室里了，会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 “我是单纯欣赏他，想把他介绍给许愿周。”直接忽略了当初想上他的事实，而且现在确实没什么性趣了。 许愿周是搞舞蹈的，业内名声和成就都很高。齐京烁也确实想把他介绍过去。 “嗯。” “怎么，你吃醋了？” “在外面办公很不方便。” 这么拐弯抹角的一句，比我真的吃醋了还让齐京烁心痒痒。 要说齐京烁虽然身边花花草草多，但是玩过的也就几个看得上眼的，而且都是露水情缘，风流过后也不再往来。圈里人大多知道被齐京烁睡过一次就少有第二次。 齐京烁也知道初心远对自己的情感，两人确实有过情侣一样甜蜜的时光，但却从没有明确过彼此是恋爱关系。 令齐京烁惊讶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初心远却依旧一如往昔保持着这份情感。 他们现在，应当只是身体极度契合的固定床伴关系。至少齐京烁是这么认为的，谈责任还远不是时候，况且，初心远似乎永远愿意。 虽然他很无耻地享受着初心远沉默的爱和付出。而更无耻的是，他总会心血来潮地给初心远一些甜蜜，把他栓得更牢固一些，转头又继续猎艳。 “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齐京烁说完，初心远神色松动下来，然后柔声问：“想吃什么？等会去买菜吧，冰箱空了。” 初心远轻柔说话的声音很动听，清润又干净，让人忍不住闭上眼享受。可惜的是初心远不是话多的人，或许也正是如此，才显得更加难得。 磨磨蹭蹭终于找到停车位，外面雨有够大，想想齐京烁不喜欢逛超市，便说：“我自己去吧，你等一会儿。” 齐京烁求之不得。 初心远下车后，齐京烁拿出手机刷新闻，正好看到秦驰渠发的消息，问他对新项目有什么看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大约十几分钟后有种初心远要出来了的预感，抬头就看见他在超市门口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初心远笑着撑开伞，那个女人挨着初心远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靠。齐京烁把手机一扔，挪到驾驶座上开车往那边去。 初心远看到齐京烁开车过来，本来走出来几步又折回去把伞塞给了那个女人。 齐京烁感觉有点堵得慌。都送到这了，还送把伞给她干嘛？ 心里有个声音幼稚地喊着——把那把伞抢回来。 靠，简直有病。 “喏，擦擦。”齐京烁把纸巾丢给初心远，又觉得刚刚自己语气莫名生硬，忙不迭干咳两声。 初心远看他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没说话。 回到家初心远脱下外套系上围裙，动作利落地把米饭煮上然后洗菜，不多时就响起哒哒哒清脆有节奏的切菜声。 齐京烁往沙发一靠，腿就往茶几摆，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初心远的背影，洁白的衬衫、笔直的西裤，看起来干练又禁欲，但那双藕粉的的居家拖鞋和围裙却平添一抹温柔。 一颗土豆调皮地从砧板跳到地上，初心远弯腰捡起，绷直的白衬衫把背脊线条勾勒无遗。 齐京烁嗓子发紧，干了好大一杯茶。为了今晚有晚饭吃，他离开沙发去了阳台。 放在这里的那张藤椅，可以说是和室内装修风格格格不入，但是却很舒服，齐京烁躺下轻摇起来，看着外面朦胧的雨。 很快，一碗土豆炖牛肉、花菜炒肉出锅，再煮一锅汤就可以吃饭了。初心远娴熟打蛋，外面传来门铃声，齐京烁便去开了门。 “你好，快递。” “谢谢。” 快递是个长方形小盒子，拿起来沉沉的，还有点怪味。齐京烁随手就扔在一边去了。 汤很快做好了，齐京烁闻着食指大动。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初心远捧着饭碗看齐京烁咬下牛肉，等待着他的评价。 “还是那么好吃。” 初心远眉眼染上笑意，又给他盛上一碗汤。 其实有时候齐京烁觉得这样挺好的，两人像普通夫妻一样睡一张床、吃一桌饭，彼此生活有交集却不过分干涉。想一想他们这几年甚至没有争吵过，大概也是得益于这份距离。 晚上两人毫无悬念地在浴室里就纠缠了起来，但奇怪的是齐京烁做了一次就收住了，初心远看着他眼里明明还烧着浓重的情欲。 “去给我做宵夜。” 他才不是想吃夜宵。 初心远艰难低喘一声点点头，伸手想拿浴袍披上，但齐京烁却整个贴在他后背，跟长在他身上了一样。 齐京烁咬咬他耳朵，低声道：“就这样去。” 初心远感觉到那根灼热的东西就戳在臀缝间，滚烫的血管一下下跳动着，甚至与他的心跳要同步了，而没走一步，那没合上的肉穴都要被蹭一下，酥酥麻麻的，简直受不了。 “你……嗯……。”初心远抖着手去接水，身体越往前倾，齐京烁就越贴得紧。 初心远头晕目眩，情欲灭顶，齐京烁却迟迟不进去反而滑到腿根，突然一根冰凉凉的硬物刺入，而后是节奏的深浅出入。 齐京烁磕上笔直的肩，另一只手不停逗弄他的老二，指甲一下下刮在阴囊上，大拇指则用力按在龟头上，时不时打着圈。 “嗯……”初心远仰起头，腰身几乎伏在案上，穴里那个硬物，像拧螺丝似的深深转进去，猛地，心脏在极致快感下被狠捏骤停一拍。 “啊哈……嗯……” 初心远浑身一颤差点射出来，那根东西啵地一声被拔出来。 “小兔子吃萝卜了。”腿根那根肉棒直插到底，彼时一根腥膻的硬物横亘进口腔，在淋漓快感中咬下，丝丝的清甜溢满口腔。那是一根胡萝卜。 哐一声，那只锅好不容易接了小半的水又掉进了池子里。 初心远几乎半趴在水池边，手指软得使不上力，欲望几乎占据大脑，操纵着身体要去迎合齐京烁的捉弄，屁股情不自禁摇动，软烂的肉穴热烈疯狂地吮吸齐京烁的粗大肉棒。 “嗬……”初心远媚眼如丝的模样，大概是世间最烈的媚药。 “小骚货，真是欠操。”有时候粗话是不需要经过大脑的。 齐京烁抓着初心远的臀，像个疯子一个狠干起来，每一下都撞得初心远扶不住，身体几乎要栽进水池里，肩背部的肌肉绷得比大理石都要硬。 初心远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干了，那根胡萝卜咔擦地被咬断，张开嘴大口喘息着，凉丝丝的空气还未进到肺里就烧了起来。 “啊……慢、慢点……啊哈……嗯哈，京烁慢点……啊、咦呀、那里……顶到了……” 初心远腿越来越软，身体逐渐下滑，却被齐京烁捞起来放上案面，两条腿直接架在他肩上，那个流着浊液的洞穴就赤裸裸呈现在眼前。 初心远整张脸布满欲望潮红，双眼迷离得失去聚焦，亮晶晶的唾液顺着微张的嘴角一直流到脖子。 齐京烁看着这样的脸差点泄了，暗骂一声卯足了劲大操大干起来，两人从厨房滚到客厅，又从客厅滚到卧室，折腾了快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