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事
预警:不完整,单纯想看高冷傲娇的美人情场失意 江放本不想把生活活成情景喜剧,无奈他跳槽到新公司之后上班第一天就把咖啡洒到了自己新老板的身上,他从周围的一片抽气声中感觉到自己大概处境非常不妙。 老板叫席桐,是个十足的美人,皮肤白皙,凤眼、高鼻、薄唇,脸上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他不说话时视线像刀,此刻就狠狠扎在了江放身上。 江放连忙扯出桌子上的纸巾,匆匆忙忙地按在老板身上擦拭,还没擦两秒钟,他的手就被美人握住,力气大得差点让他惨叫出声。 “呵,”席桐轻蔑地松开他的手,“你这种小手段,我见多了。” 席桐的容貌和条件是他最大的优势,也是他困扰的来源,十个见到他的人有八个想把水洒到他身上,他已经为此报废了不知多少件衣服。 江放揉着自己的机会手腕,抱歉且困惑地盯着他的上司。 对方用冰冷的视线上下打量他一圈:“没想到你看着浓眉大眼的,也想搞这些小动作。再有下次,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吧。” 江放没懂他语中的意味,只明白了他这次算是被老板放过了,以及他刚进来就把自己放在了悬崖边上的位置。 江放心怀感恩和歉意,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了席桐,并承诺自己一定会补偿他的损失。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赔不起对方一件外套。 席桐接过纸条,看也不看便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给众人留下一个冷漠潇洒的背影。 江放突然想起什么,把自己的包拿起,追上席桐,将里面的一件卫衣递给他。本来是他去健身的时候要穿的,此时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老板,实在对不住!请您先穿这个吧,弄脏的衣服我帮您送去干洗好吗?” 席桐的脸上清晰可见地写着“怎么没完没了”,但热咖啡黏在身上实在令人难受,因此他勉为其难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在办公室换好衣服,江放身材高大,卫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席桐将昂贵的西装和衬衣揉成一团,随意地塞给冒失的下属。 “别再动歪脑筋了,你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 看着席桐倨傲的表情,江放再次困惑了,他唯一想从对方身上得到的就是自己本该得到的劳动报酬——这是他再也不打算给自己发工资了的意思吗? 干洗店效率很高,隔天江放就取到了洁净松软的衣物,但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席桐。不知为何,席桐没有配助理,任何事情他都亲力亲为,和对应的负责人对接工作。江放问了一圈同事也没人愿意代他转交,酝酿了好几天的勇气,他才敢敲响席桐办公室的门。 进去后,他看到老板正在看一份文件,旁边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是你?”果不其然,席桐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有什么事?” 江放料想到老板不会想见到自己,胆战心惊地回答:“抱歉,之前弄脏了您的衣服,现在洗好了……” “放那就行。” 席桐随便指了个地方,收回了视线,专心致志地处理工作,江放把干洗店的袋子放在沙发上后飞快地跑了。 当晚,江放在公司赶项目进度到深夜,时针指向十一时才勉强做完。 他几乎灵魂出窍,在电梯前神游,却不想电梯门打开后再度见到他害怕见到的人。 “老板……您还没下班吗?” 席桐的方向是办公室,闻言面无表情地点头:“你还没走?明天记得去财务那里报销车费。” 不知为何,江放觉得自己从对方的脚步和神情中看出一种虚弱。 “……您吃饭了吗?” 席桐低下头,恍惚地想了一会儿。 “吃了。三明治。” 电梯门的关闭时间让这场对话不足以再持续下去,江放从关闭的门缝隙中看出去,席桐高挑、瘦削,相貌和能力都极为出众,但却在这种深夜时分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工作。 ——三明治,那不是上午十点的事情吗? 电梯数字逐渐变小,下降到“1”时,江放走向了和写字楼大门相背的另一个方向。 两分钟后,他拎着一份便当、一碗汤、一杯牛奶再次走进了电梯。 公司所在那层楼的灯所剩无几,或许是因为夜晚氛围,或许是因为见到了上司流露人性的时刻,席桐的办公室变得没白天那么可怕,江放此时敲门的心态甚至还带点同情。 席桐不耐烦的视线也没那么吓人了,甚至比不上他苍白的脸色更值得注意。 “老板,要加班的话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他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到茶几上,“您不想吃的话就直接扔了。” 江放态度谦逊、诚恳,擅于挑刺的人也说不出刻薄的话。 席桐嘴唇动了动,勉强挤出两个字:“……谢谢。” 江放心里难以抑制地涌上一阵暖流,好像看到克拉拉终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原来最高傲的人亦会说正常的话。 “您客气了,”江放灿然一笑,“身体比工作更重要,您要好好休息才是。” 他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救助了流浪小动物的满足感,竟然打消了狠狠加班之后的疲倦。 第二天早上,江放又碰到了席桐,这次是在电梯里。 电梯里没别人,让沉默从一楼持续到六十七楼过于漫长,江放开口搭话:“早上好。” “早。” 席桐的态度居然还算平和,他用视线打量了一下江放,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一直都来这么早吗?” 江放苦笑:“我住郊区,再晚点就要挤早高峰了。” 空气沉默了一下,江放想到老板大概理解不了底层打工人的悲惨生活,想说些轻松的话题:“听说某知名简餐刚刚在一条街外开业,今晚,……” “让我猜猜,”席桐果决地打断他,倨傲地笑,“你想请我吃饭?” “……。”江放咽下了后半句话,他本来想说“今晚您可以去试试,别饿着肚子加班。” 席桐见他沉默不言,眉头渐渐皱起来:“怎么不说话了?” “……”江放观察席桐的脸色,感觉自己如果让对方下不了台,一定会引得他大发雷霆,只好勉强开口,“没错,这完全就是我原本想说的话。您没空的话不去也行……” 席桐傲慢地、勉强地点了点头。 “我又没说不行。不过只是因为我欠你人情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江放客气地回答:“我完全不会觉得和老板一起吃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当天,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江放在磨磨蹭蹭地改一份需求,没注意到一道阴影笼罩在一旁。 “你还没弄完?”席桐不知何时来的,他瞄了一眼电脑屏幕,“这个不重要,你明天再做也行。” 江放后知后觉地想起死亡之约,他咽了下口水,可耻地想要拖延。 “好的,不过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 “你知道那里多难订位置吗!”席桐极其不满,他今天甚至为此联系了人,“我们要在六点钟之前到。” 沐浴在美人谴责的目光和同事震撼的眼神之下,江放只好飞速地保存好文件,默默跟在老板身边离开公司。 饭桌上,席桐说不上健谈,但也算是能聊上一些话,因此江放得知席桐身边没有助理的原因。 “我从前的每一个助理都会因为和我表白失败而辞职,太麻烦了。” 他谈起别人的真心时满脸不屑,江放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跟着叹了口气。 他注意到席桐的衬衫很皱,外套上甚至有些地方沾到了黄色的芥末酱,随意的清洗并不能将其清理干净。 聪明傲慢、凌厉美丽的天之骄子,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一天只吃一顿三明治,独自一人加班到深夜。 “要是有人在身边可以照顾您就好了。” 江放对上席桐的视线,发自肺腑地感慨。 席桐眼睛放大,双颊微微发红,让他的美貌更加动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没什么,对不起,当我没说。”江放在想这话是有些越界,他不该干涉上司的私生活,“我只是觉得您值得更好的生活。” “……”席桐没说话,狠狠地吃了两口沙拉,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红色直到两人分别也一直没有褪去。 半月后,某天深夜,江放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电话,他迷迷糊糊地接起。 “您好,哪位?” “是我。”电话中的声音清冽,可惜江放辨认不出来这声音。 “呃,是xx公司的吗?货物我们应该已经交付了才是……” “……”电话对面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是席桐。” 江放猛地坐起来,人都清醒大半。 “老板?不好意思,我没有您的号码,有什么事吗?” 电话沉默了一阵,江放在等待中又升起一些困意。 “我酒喝太多,胃很痛。” 江放想起今天似乎是有高层的应酬。 “需要叫救护车吗?”他谨慎地问。 电话对面传来冷笑声:“是谁说过想照顾我……算了,没事。” 是谁说过啊?大半夜打给他,不会是他吧?江放拿着手机呆呆地想,他搜遍记忆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想要合眼睡去,席桐形单影只、凄凄惨惨的身影就在江放脑海中不断浮现、大屏播放。 十分钟后,江放认命地换上衣服,回拨刚刚的电话:“老板,您住哪里?” 从郊区打车到市中心,即便深夜没什么车辆也用了四十分钟,江放先是去买了胃药,又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堆热食,才敲响席桐的家门。 开门的人来得很快,席桐脸色惨白,额角都是冷汗。他虚弱地捂着胃。 “怎么才来?” 江放扶他在沙发上坐下:“您一直在等我吗?” “……不是。” “现在太晚了,粥只有便利店卖的速食了,您家里有食材吗?”江放一边说一边打开冰箱,只看到了一排矿泉水,“……我先去烧热水,您先躺着休息一下……” 席桐在下属的絮叨话语中感到罕见的安心,胃部的疼痛居然因此缓解许多,他慢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他喊醒,轻柔地喂他喝粥、喝水吃药。 身边的人想走开,席桐虽然意识模糊,但也知道无论如何不能放手,他紧紧拽住身旁人的衣物。 “我只是去收拾一下……” 席桐固执地不松手,身旁的人毫无办法。 “好吧,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您继续睡。” 席桐在晨光中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床上,身边空荡荡的。 他想起江放的脸和声音,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正在他陷入纠结时,房门打开,煎鸡蛋的香气跟着来人一起进来了。 江放惊讶地看着他:“老板,您醒了?我做了煎鸡蛋,要不要吃?不吃的话我出去买别的……” 他俊朗温和的脸沐浴在晨光之下,席桐不知为何鼻子发酸,他揉了揉眼睛,掩饰地说:“煎鸡蛋就好。” 席桐不知道自己的头发睡得到处乱翘,江放看着他直笑:“好。那起来吃早餐吧。” 席桐最近发现自己很难将视线从江放身上移开。 或许是因为他长相身材都在水平线上、或许是因为煎鸡蛋味道还不错、或许是因为他总是笑着和他说“老板早”。 席桐明明办公室就有饮水机,却开始频频光顾茶水间,这绝非是因为他想路过江放的工位——因为路过的时候,他还要高冷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事太麻烦了,他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某天席桐来来回回走了一个上午,也没见到江放人,他皱着眉问起这件事,其他下属胆战心惊地告诉他,江放出去见客户了。 “哦,”席桐淡淡地点点头,眉头微松,却又马上再次皱起,“你们这里本来就这么暗吗?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 “开着呢,老板,”下属回答他,“办公室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一模一样。” ——除了江放不在以外。 席桐“啊”了一下,恍恍惚惚地走了。 他十分确定江放喜欢他,但他正是风华正茂搞事业的年纪,并不想分心在恋爱上。 况且,江放追得一点也不主动——就拿见客户这件事情来说,他们一个上午见不到面,他就不懂得和他报备一下吗? 他过去的追求者送花送礼,被他看都不看直接扔掉。虽然他不想要——但江放连送都不知道送东西吗?他给自己的都是吃的喝的,消耗完了之后让他用什么来做纪念? 席桐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江放把号码写在纸上给他,他却揉成团扔掉了,顿时再次为此感到万分后悔——第一次后悔是在生病那个深夜,他叫醒了两个部门经理就为了得到一个电话号码。 席桐在位置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又像平时那样开始往茶水间走,刚刚那个下属叫住他:“老板,江放回来了,您找他有事?” 席桐顿时清醒:“他人呢?” “好像去楼梯间了?要不要我叫他回来。” “咳咳,”席桐不太想等,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我自己去找他。” 他向楼梯间走去,心想这次一定要让他再写一次电话号码。 楼梯间的门没有关紧,他听到江放的声音,本想立刻冲进去,但很快意识到他在打电话,因此停下了脚步。 他叹了口气,原来还是要等,但一些词汇阻止了他不想偷听的诚实的心。 他听到“分手”。 席桐呆在了原地。 另一边,江放在电话中对女朋友苦苦哀求。 “……我不想分手。” 他们本是感情稳定的学生情侣,毕业后因为规划不同,他找了工作,女朋友去更好的学校深造,两人就此变成异地恋,他本以为这不是问题。 缺少陪伴的感情可能无法长久,即便如此,江放仍然爱着她,因此被挂电话后他当即决定立刻去找女朋友说清楚。 他走出楼梯间,看到上司面色发白地站在门口。 还没等江放说话,席桐喃喃自语一样开口:“……你有女朋友?” “是。”江放不懂他为什么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席桐的语气带着质问,江放此时心烦意乱,没空思考他为何这么说:“一直都有。或许是因为我们是不谈私事的工作关系?……对不起,老板,我可能要请个假……” 他匆匆想走,手腕却被大力握住。 “你想去哪?” “当然是去找她!” 江放急了,却甩不开席桐。 “你不准去。” 任是脾气再好,江放也想发火了,他转身,本想对上司说一些不客气的话,却在看到他的脸那一秒闭上了嘴。 席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明明是充满怒气的神色,眼睛却红得好像马上要流泪,他眼中像是有熊熊火焰,又像弥漫着水光。江放从来没见他露出过如此愤怒又生动的表情。 “……”搞什么,明明准备被甩的是江放,席桐却反应比他还大,好像他才是失恋的人。 “这种理由我是不会准假的。”说话的人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和不坚定,努力让自己变得有那么一丁点说服力。 “……对不起,”江放找回了和他相处的感觉,他温和且坚决地说,“我无论如何都要走。如果不行,我会在飞机上写辞职信。” 席桐震惊地看着他,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席桐让江放想起路边的流浪小动物,在雨中楚楚可怜地被淋得浑身湿透,唯一想要的就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很有可能马上就把恋人和工作都丢了,他才比较可怜吧? 江放心里涌上一阵不合时宜的歉意和同情,但很快又说服自己先去处理要紧的事。 他满腹心事地离开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席桐仍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定住的石像。 江放硬下心,装没看到。毕竟…… ——那可是天之骄子。无论他反常的原因是什么,他最终会没事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