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的永远只有雄虫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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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那次失败的围杀出自艾尔瑟林的策划，他和柯林都是最终的执行者中的一员。而那场围杀之后，他和雌虫中将一个短暂的对视和苦笑，都已经说明了他们知晓了同样的事实。 他们荒星群战场上最危险的敌手，古代种的首领，从没有想和他们敌对过，他甚至会主动爱惜联邦敌人的命。 那一瞬间，战胜古代种的欲望，屡次失败的耻辱……一切的执念，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认知，成为了某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最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军部地下刑室里，当他见到最不堪的姿态的古代种的时候，在联邦的至宝雄虫殿下的精神海深处，种下一株夜昙。 并夹着碎冰的水冲进古代脆弱的肠壁、即使是没有伤都过于残忍的对待，却必须由第一次品尝心动滋味的艾尔瑟林亲自施与。 迦隐在冰水冲进来的瞬间就开始不停地发抖，拷问室对于重伤的古代种来讲已经是冷到威胁到古代种健康状况的低温，而那刻意用来折磨俘虏的冰水在灌进肠道的一刹那，艾尔瑟林就看到那缺了几片指甲、还淌着血的脚趾猛地蜷缩起来。 而更糟糕的是，被他袭击得又脆弱了几分的那个精神域，竟然在安抚他。 艾尔瑟林在他精神海的天际线上模糊地看见了一线天光，又倏忽坠下，潮水再次褪去，露出天狗食月的寂夜下光秃秃的滩涂，和再度搁浅的小生命们。 无力、挫败、绝望，那些心尖上的悸动尽数化作剖心的利刃，让艾尔瑟林几乎要维持不住演技，他只能仰仗他多年以来在那些位高权重的猎食者雌虫面前积累的本能，演出“艾尔瑟林殿下”应有的剧本。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雄虫殿下轻笑一声，把那块碰过古代种俘虏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但与此同时，他插在古代种精神域里的精神力，却温柔至极。 【我要走了，抱歉，我得再多拆一点你的精神域。】 下一秒，古代种就剧烈地挣扎起来——在他精神域里的那些精神触手疯狂地动作起来，原本被陆燃临行前修复了一半的精神域又被搅散开来，无数精神力触须化成的钢针疯狂地插进那破碎的精神域又抽出，这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酷刑让迦隐终于闷哼出声。 “呜！！滚……”被金属口枷撑开的口腔说不出完整的词，但里面的痛苦和咒骂却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 可艾尔瑟林却听到了，和那些咒骂和痛哼完全不一样的精神力传音：【……没事……你也……放过他们……很多次。】 艾尔瑟林一愣。 他们原来是一样的，那些他偷偷做下的、他以为没有人会发现的小动作……并不是没有人记得。 他记着迦隐的对联邦战士生命的珍重，迦隐也记得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努力。艾尔瑟林想着，心口涌上的甜，像是伤口上招惹蚂蚁的蜜糖，带来万蚁噬心般的痛。 ——他还要继续伤害迦隐更多。 “不是精神力厉害吗？敢用精神力硬杠雄虫？”艾尔瑟林挑眉，精致俊朗的眉眼间有种漫不经心的残忍，“被淘汰的残次品而已，也就欺负欺负那些粗鲁的低级军雌。” 【我会帮你活下去。忍一下，活下去再来找我，就算补不好……】 那些钢针似的精神触须聚在一起，凝结成一根长矛的形态，矛尖在迦隐的精神核面前停留了一瞬。 艾尔瑟林的视线和迦隐的交汇在一起。 迦隐闭上眼睛，在挣扎的掩饰下，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下一秒。 “唔呜！！” 古代种俘虏的挣扎前所未有的剧烈，他的整只虫蜷缩到极致，然后哇地吐了一口血，紧接着，他的鼻腔和眼眶里竟然都流出血来。 即使是陆燃，也没有伤他到这个程度过，艾尔瑟林的触须插进了的精神核，那颗原本就布满裂痕的晶核被洞穿的瞬间，迦隐的精神力瞬间溃散。 艾尔瑟林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是他没想到的，那只是普通的贯穿伤，正常而言会造成几个月乃至几年的精神力溃散，但…… 除非是…… 可是迦隐的精神力是稳稳的S级，抓到他的那个雄虫只是A级怎么可能伤到他的精神核，又修复好，留下这种被贯穿会瞬间破碎的隐伤？ 【别……碰……】 迦隐只来的及留下这两个字，就再也动用不了精神力了。他的精神域片片碎裂，顷刻之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你还要我别碰他？】艾尔瑟林的传音出现在他碎裂的精神域里，即使他刻意控制了力量，对现在的古代种来讲，接受sss级雌虫的精神力传音也已经是过分的负担和折磨。 ——那个可疑的A级小雄虫，把迦隐害成这个样子，古代种竟然还是拼着最后一点要护着他。 雄虫皇子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烦躁，迦隐碎裂的精神域也让他放心不下，审讯室四角的摄像头上闪烁着的红光却在警告着他，提醒着艾尔瑟林，他依旧是那个弱小又无力，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的废物雄虫。 他现在还保护不了这个古代种，他必须离开了。 更多的血从古代种的身体各处渗出，艾尔瑟林一边像是惹了点小麻烦一样啧了一声，急匆匆地往外走准备叫人，一边最终传了一句。 【好。】 = 精神核碎裂带来的精神域的溃散，让迦隐陷入了久违的昏迷。 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他不断地挣扎，但只有接连不断的噩梦，他始终无法醒来。 死去的双亲，在他面前被时空乱流削掉半条腿的幼弟，那在他面前熄灭的紫眸，他留不住的战友，笑着撕掉他羽翼的少年…… 他对过往几十年的虫生中的每一个选择都问心无愧，从未后悔过，但此时此刻落入这永无止尽的深渊，古代种终究不免有点茫然。 假如他每一次真的都是对的，为什么……他从未得到过任何一点，好的结果。唯一的唯一，他送走幼弟的时候、当他年复一年地通过那些只言片语的消息、文字、图片、视频汲取幼弟在联邦健康地成长成了一只优秀的雄虫的消息的时候，他深信不疑自己做对了的事情，最终却带来了现在把他推下悬崖的致命一击。 迦隐想，或许他真的是个很差劲的哥哥，很差劲的王。 他不怪艾尔瑟林，早在荒星群战场，他就知道联邦有一位强大但留有善意的雄虫，他们站在不同立场上，艾尔瑟林要毁掉他的精神域，也是情理之中。作为敌人和对手，艾尔瑟林的做法早已说得上可敬。 而陆燃…… 迦隐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带来无法言述的剧痛和焦躁，那是种完全无法派遣的愤怒……以及委屈。 无数星网上流传的图片和视频闪过，里面他最爱的弟弟，他视为珍宝的燃燃，身边是各种各样的雌虫，严肃自持的联邦中将、冰雪妖精般漂亮又易碎的亚雌、活泼爽朗的机械师、奄奄一息的罪人叛徒…… [啊啊啊我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又美有甜的小雄虫？] [陆燃殿下就是对他的雌虫都很好，温柔又体贴。] [看看小燃对柯林中将的眼神，我死了，他一定是很深爱！] [被一只又帅又有钱还温柔的雄虫从刑场上救下来，用一颗小行星来换我，谁没做过这种偶像剧梦？如果能换个这么好的雄主，我也愿意被帝国俘虏！] …… 好像，全联邦的雌虫都都拥有他温柔又闪亮的雄虫弟弟，而只有他…… 陆燃对他也是笑着的。 他说什么来着的？ 【我抓住你了，哥哥。】 …… = 【我笑吐了，内线爆料，艾尔瑟林殿下回是回了，直接就把那古代种的精神核搅碎了，还有哪个古代种舔狗说咱们联邦雄虫会看上那个边境野虫的？】 陆燃站在军部门口，看到了星微上刷出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