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友好的切磋

    “我没说过他会输。”卡厄斯说，“但，能不能别再把我或者伊恩拉到你们二位的情趣游戏中了？”

    “切磋，只是友好切磋，”艾德琳说。

    卡厄斯：“……好一个友好的二打一。”

    场上，伊恩显然无暇顾及比赛的公平性。他一面要防止被鞭子抽中或缠住，一面要应付管家。狼人轻装上阵，行动迅捷，武器沉重的骑士居于劣势。

    倘若要用盾牌防住直击面门的长鞭，他就看不清狼人的路线与动作；而移开盾牌，就会暴露在傀儡猎人的攻击下。

    越是在这种胶着状态下，越需要保持冷静。尽管此刻是一次切磋，战场上决定生死胜负只在一念间。只有将平时的每一次练习都当作残酷现实，才能在最后一秒存活。

    伊恩在心里默数猎人挥动鞭子的节奏：一下、两下、三下……第四下鞭子破空的清响前，他听到左后方传来轻响——所有人都喜欢攻击他的左后方，以为盾牌会给他造成盲区或是让他放松戒备。

    他扭腰，用盾牌上的犄角卡住狼人直冲下巴来的匕首。很快他转守为攻，借助负重优势将盾牌下压。刻赫珀用匕首抵住对方的压迫，但这样一来他的进攻节奏也被打乱，此刻被压在伊恩面前，近不得一步。

    但他不用那么早收手，为了抵挡他的袭击，骑士放弃了正面防护。猎人手中长鞭正盘旋而起，准备朝伊恩头顶抽去。

    刀刃和盾面交叉缝隙之间，刻赫珀看到对手蓝色眼睛转向右侧，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危险。

    狼人原以为对方会退一步放手，没想到那双蓝眼珠又转回来，盯上自己——两位战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想法：不退缩。

    下一秒，伊恩突然转动胳膊，盾牌被带着翻转起来。这动作导致手中匕首被卡住的狼人手臂不得不呈现反关节姿态。

    他想卸掉我的胳膊？刻赫珀一犹豫，匕首收了一寸，于是伊恩得以从困境中解脱。

    接着更出乎意料地，骑士朝迎面而来的鞭子跑去。

    他的跑动速度肯定没有狼人那么快，所以伊恩只是助跑几步，在接近猎人时连人带盾矮身，突然变为滑跪，重量带来的惯性让他继续朝猎人逼近。左臂携盾挡住落下的鞭子，右手按着剑柄往地上一撑，左腿顺势伸长，一记扫堂，勾倒猎人。

    「我还以为你们看不起腰部以下的攻击呢。」卡厄斯说。

    「距离越近，鞭子越防不住下盘攻击。」伊恩解释，随后对地上的猎人补了一剑。

    那把普普通通拿到四杀的剑在他手上快速转了一圈，没有收回盾中。

    伊恩侧身，落下盾牌，屈左臂架单剑，摆出了进攻姿势。

    在他对面，刻赫珀同样刀刃相对。几招下来，狼人对人类的实力和进攻风格有了大概了解。

    伊恩偏好防守，但面对敏捷的狼人，一味使用盾牌只会令自己处于被动。所以骑士主动抛下盾牌，选择单剑攻防。

    「您希望我赢吗？」伊恩突然问。

    听到这问话，卡厄斯挑了挑眉。

    「你是希望我像艾德琳那样给你下命令吗？」他反问对方。

    「一点鼓励也是可以的。」骑士回答。

    卡厄斯轻笑一声。

    「不可以输。」他说。

    “都是你搞的鬼。”卡厄斯说完，又去吐槽老师，“似乎他们把这场‘友好’切磋当成了为我们而战。”

    “认真点有什么不好，”艾德琳笑，“倒是你，如果伊恩赢了，你想好什么奖励了吗？”

    与施法者这边的言语交锋不同，训练场上短兵相接。

    匕首攻击距离短，但刻赫珀动作灵巧，还有两把匕首。伊恩且战且退，不得不拉开距离，防止锋利的匕首划伤自己。

    瞅准机会，骑士挑飞对方左手匕首。没等他来得及收剑，伊恩就赶紧后撤步，但左腿外侧已经被另一把匕首划出一道血口。

    “假如带毒的话，您已经输了。”刻赫珀说。

    回答他的是伊恩双手握柄、绕身重劈下的剑锋。

    狼人急忙用匕首格挡——然而他只有一把，剑刃堪堪被刀柄格住，但骑士双手重劈的力量更胜一筹。剑锋陷入刻赫珀的左肩半寸，管家洁白衬衫透出红色。

    伊恩慢慢收起压剑的力道，然而下一秒，他很快收剑后退——狼人爪子擦着他的喉咙挥过。

    “别放松，”刻赫珀说，“战斗还没有停。”

    管家捡起另一把匕首，他的指甲如同刀刃一般锋利。

    伊恩喘气，稳住气息，点点头，重新架起攻势，向狼人冲去。

    “他们是不是打得太认真了一点……”艾德琳看到自己管家肩膀一片红。

    卡厄斯无奈地分给她一个白眼：“是你提议的。”

    “算了，让他们玩得尽兴点。”女巫改口，“我好久没看到小刻打得那么开心了。”

    切磋的结果一波三折。两人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战场的瞬息万变。

    在接连的兵刃交接下，伊恩那把普通的剑终于支撑不住，被匕首击碎剑身。

    “我得给他找把好点的。”法师叹气。

    然而，就在卡厄斯以为对方不得不认输时，伊恩赤手空拳躲过刻赫珀的攻击，瞅准破绽一个翻滚，顺势抽出了之前傀儡插在地上的剑，不及起身，便挡住落下匕首，左手扣住刻赫珀手腕，将他也拉到在地上。

    两人在地上翻滚，试图占据上位，最终停在一个谁都无法进一步的情形。

    伊恩的剑横在刻赫珀颈边，被狼人用一只匕首架住；狼人另一只匕首正欲刺向对方腹部，被骑士牢牢控住手腕。双方气喘吁吁，竟无法再多占一份优势。

    “好啦，”这时，艾德琳喊道，“为了照顾我和卡厄斯的面子，你们就算平局啦。”

    “再打下去我都要吃醋了。”她小声说。

    管家先收回了匕首。他一把将骑士拉起。

    “您打得很不错，谢谢。”刻赫珀替他拍掉泥土，“我很开心。”

    伊恩回给他一个同样愉快的微笑，随即看向卡厄斯的方向。

    「你受伤了。」法师看着他说，「其实你那一劈就该结束战斗，刻赫珀太较真了。」

    「别这样想」伊恩朝他摇头，「他们只是想确认我能保护你的后背」

    卡厄斯颇为高傲地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伊恩擦了擦额角留下的汗。他感觉自己最好洗个澡，法师大概不喜欢一身泥的人靠近他。

    十分钟后，他被卡厄斯堵在贝金赛尔家的衣柜里。

    艾德琳明明告诉伊恩在这里可以找到替换衣物。结果他找到了黑袍法师。

    贝金赛尔曾是个大家族，祖宅的衣柜都大得吓人。

    伊恩被抵在衣柜内侧木板上，金发美人正凶狠地啃蚀他的嘴唇。

    “干得漂亮。”接吻间隙，卡厄斯含糊说道，“是一些奖励。”

    “你喜欢什么奖励？”他问。眼瞳在昏暗的衣柜内闪闪发光。

    「……通常只有教皇会给我们奖励。」伊恩回应他的亲吻，让对方在自己口腔内横冲直撞，「不过既然代表您而战，自然由您决定。」

    “现在这种呢？”卡厄斯问，好不容易才放过对方嘴唇。即便在衣柜里都能看清那被蹂躏到红肿的双唇泛着水光。

    「……这种更可能是女主人的奖励。」

    法师隔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竟在调戏自己。

    “看来你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纯良。”他坏笑着，膝盖挤进对方双腿之间，隔着浴巾，朝上顶了顶，听到对方轻喘。

    “整场战斗我都看了，”卡厄斯贴在他面前，低声说，“从头到尾，我在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接下来应该怎么操你。”

    “你太辣了。”红瞳法师目不转睛盯着恋人，“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和防御，每次在地上翻滚……我迫不及待想要操到你。”

    意识到卡厄斯要做什么，伊恩眨眨眼睛。

    「但这是在贝金赛尔家——」

    “我现在就想要。”

    「晨露阁下和刻——」

    “她忙着给自家乖狗治疗肩伤，你下的手。不过很快就能治好，也许他们也想来一发。”

    「我——」伊恩对上卡厄斯的眼神。

    「我想那现在会是个好时机。」他乖乖说道。

    他们在狭小灰暗的衣柜里做爱。

    卡厄斯把他的手臂压在脑袋两侧，迫使伊恩展露胸膛，方便自己轻吻。

    浴巾不知掉到哪儿去了，伊恩左腿被法师抱在腰间，使得对方能畅通无阻地抽插。大腿上那道匕首划开的伤口早就被圣殿骑士的自愈能力治好，现在那上面只有充满情色的指痕。

    木板被撞得摇晃，嘎吱作响——伊恩现在有些担心起这座老房子的质量。他能闻到衣柜里那些旧衣服散发的织物和木料香味。他们就在某种尘封的历史中颠鸾倒凤，鱼水之欢。每次被顶到敏感点，他都忍不住后仰，露出脖子，卡厄斯也绝不浪费机会，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记号。

    他们就像一对偷情的主仆。女主人和她的骑士。微弱的光从衣柜缝隙里透入，卡厄斯的金发熠熠生辉。正在衣柜里偷尝禁果的，美艳绝伦的金发女主人和他忠诚的蓝眼骑士。

    大约是感受到了伊恩的胡思乱想，在攀上极乐之巅后，卡厄斯靠在他肩膀上，细细舔舐伊恩的耳垂，然后问：

    “要我穿着裙子干你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就在贝金赛尔家搞了起来！！！”

    艾德琳喊道：“拜托了！一个衣柜！”

    “你真就饥渴到要在我和刻赫珀还在的时候，在一个衣柜里，在贝金赛尔家一个旧衣柜里搞起来吗！”

    明明被训的人是卡厄斯，一脸抱歉的却是伊恩。

    “你之前还把我的性生活当作你俩的情趣赌注，”卡厄斯毫不留情说道，“我没当着你们面搞，已经很收敛了。”

    伊恩捂住脸。

    艾德琳气得差点昏过去。

    “我看你俩私奔去吧！”她朝后倒去，悲愤地躺在刻赫珀怀里。

    “赶紧走！小心别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没什么大事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