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冰咖啡、曲奇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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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郁南哭哭啼啼的要回家，说小纪哥哥不疼他了，把他的屁股打的好疼，然后还补了一句经典的‘小气哥哥大坏蛋’。 纪春霖大无语，昨天就打了那么一下，还是隔着被子，出的声都是闷的。但他知道郁南赶着回家录视频，因为智齿发炎他已经鸽了好几天了，现在评论区一片哀鸿遍野，全是嗷嗷待哺的减肥人。 纪春霖看破不说破，开车给人送回了家。 他们离的不太远，路上就能远远的看到高级公寓大楼的一角。纪春霖其实也挺好奇的，虽说郁南挣的不少，但他干这行还不到一年，能负担得起公寓高昂的房价和物业费吗？上次过来救人虽然在半夜，但他也看到室内的装修品位高雅，光是大厅里摆的那些奢侈品装饰就数不胜数，还有那个挑高两层的大落地窗，慕得他直流口水。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能住的起的房子。 难道郁南是富二代？家里很有钱？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对方私人信息，就连在做的吃播对方也没主动和他透露过……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滚上了床，身体熟悉极了，可除此之外的了解几乎是空白的。他在哪儿上的大学？是不是本地人？父母是做什么的？没有兄弟姐妹？ 他都一无所知。 好像进展的有点快？他若有所思。 不过就像是小狗爱叫大狗不叫一样，纪春霖从小就长得高高大大，体型给予了自身巨大的安全感，所以他对周遭的环境和人没有那么敏感。他想，要是天仙对自己做那些操蛋事换到另一个人身上，估计早就被警察叔叔抓走一万次了。 早上有点堵车，明明近在咫尺却寸步难行。他胳膊肘靠在窗框上拄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身体舒展，神情放松，看上去是那种很有男人味儿的阳光型男。 郁南偷偷看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哥哥在想什么？” “想你。” 纪春霖直接回道。 “……” 小仙男薄透的雪肌瞬间红到爆炸。 他怔怔的看男人，被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 “嗯、嗯……要是哥哥太想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一直在哥哥家里住……” 仙男害羞的绞起手指。 “那倒不用。” 纪春霖没走心，随意道：“偶尔见见就行，住还是一个人舒服。” “！” 小仙男如遭雷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脸颊上的血色消散，眼眶却更红了。 “……哥哥，你说什么？” “嗯？” 纪春霖迷茫的扭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挺伤人的，立马开始找补：“哎哟，抱歉，我不是那意思！跟你住一起我可开心了，真的。” “……” 仙男像是真的被打击到了，整个人都蔫儿了，漂亮的脸蛋儿上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纪春霖手忙脚乱的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去拉对方的冰凉的手，“宝，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 郁南把他的手甩开，不让他碰自己，整个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委屈死了。 纪春霖锲而不舍，嘴里哄道：“我就之前一个人住习惯了，随口一说，没过脑子。不气了啊，是哥哥话说的不对，哥哥亲亲你给你道歉，好不好？” 说着他扯起对方的手，在那白皙透粉的指节上吻了吻。 小仙男不虞的瞪他，嘴角还是下压的。 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那哥哥搬来我家和我一起住。” “啊？” 纪春霖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要是搬过来，那对方做直播的事儿岂不就暴露了？而且家里多一个人的话，录视频也会被打扰吧？ “不好吧……” 他挠挠脸，犹豫道，“那多不方便。” “……” 郁南扭过脸，表情冷硬，浑身散发出阴沉的气息。他冷笑了一下，像个即将破碎的冰雕，凄楚道：“果然哥哥是骗我的。” 说完他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公寓楼里走。 “哎！” 怎么回事儿，这小子？ 纪春霖想下车拉住他，可这时手机却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健身房打来的，不得已接起来，前台说下午的一个客户想把时间调到上午，人已经到了，问他能不能现在过来。 “……操。” 纪春霖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大老板的朋友，得罪不起，只得又转身坐回驾驶座，先去处理工作。 郁南站在公寓大厅的柱子后，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开远了。他的眼神慌乱极了，瞳孔一直在发颤，脚控制不住的往门口走了两步想去追。 是自己太任性了，所以哥哥不愿意再哄他了嘛？ 他知道那句话只是男人的无心之言，对方待自己如何，他心知肚明，就是因为太好了，从未在别人那里得到过这样的温柔，所以才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的、来自对方无条件的偏爱和退让。 他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心里刀割似的发着疼。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怎么办…… 自动门打开，扛着两大包食材的助理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老板。 “哟！南哥在这拉屎呢？” 郁南抬起头，把对方吓了一跳。 “你你你、咋哭了？” 助理吓得购物袋都掉了地上，惊恐的说：“眼睛哭肿了一会还怎么录视频？” “……” 郁南面无表情的瞅他。 他悲哀的想：看，所以人都只在意我飞得高不高，能不能继续开工资，只有哥哥会关心我飞得累不累。 现在哥哥被气跑了。 以后自己哭死都没人管了。 小仙男吸吸鼻子，倔强的站了起来往电梯间走，小助理一头雾水的捡起袋子连跑带颠的跟上，“南哥等等我！等等我！” 纪春霖赶到健身房，这个客户有点难搞，嘴碎事儿又多，一个小时的课硬是拉着他聊了一个半小时才离开。聊得纪春霖身心俱疲，吃完了午饭才想起来郁南的事情还没解决。 他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估计是在工作。下午没别的安排，他想着再待一会儿就去找对方，晚上请人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虽然小仙男有时候有点儿过于敏感，但他想，自己年纪比对方大，就应该先低头去哄，这都是小事儿。 而且小仙男那么单纯漂亮，闹脾气的时候也很可爱，红着眼含泪的样子像只气鼓鼓的小兔子。 嘴角无意识的提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昨天对方捂着尾椎骨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凄惨模样，差点笑出声。 该！ 熊孩子！ “小纪教练心情不错啊？” 前台走过来，“别笑了，来了个大美女在等你呢。” “大美女？” 纪春霖挑眉。 他推开招待室的门，一个长发飘飘穿着连衣裙的女生正坐在沙发上。 “您好。” 他走过去伸出手，热情道：“我叫纪春霖，您叫我小纪就行。” 对方没回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这才一个月没见就不记得了？” 纪春霖盯着对方姣好婉约的面容端详了片刻。淡妆，柳叶眉，粉白格子淑女裙…… 谁？ 那人嗤笑一声，挺直的身体向后仰，双臂搭搭在沙发背上，同时将一条腿以一个极其豪放的姿势放到了另一条腿上，露出了裙摆下的厚底高帮机车靴和浮夸的渔网丝袜。 “！” 纪春霖瞬间就想起来了。 机车辣妹！ 他摇摇头，失笑道：“郁小姐，您风格变得太快了，我真的没反应过来。” 郁宁摆摆手，嫌弃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晚上要和我爸一起参加聚会，得装得像个乖乖女以后才好拿到零用钱。” 纪春霖笑了起来，觉得这姑娘心直口快，非常爽朗。 “行了，你不是想带我体验吗？现在有空没？” 郁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当然。” 纪春霖拉开门，“那您先去换个衣服，咱就开始？” “成！” 他先一步到私教区调试器材，没一会郁宁换了运动服推门进来，他刚抬眼就被晃了一下。一身白衣，之前化浓妆的时候看不清五官，现在脸上干干净净，一打眼儿宛如看到了女版的郁南。 他心里一跳，又想到两人同姓，别真是亲戚之类的吧？不过客户的隐私他不好打探，只能默默把疑惑咽下。 郁宁看起来很有力量，轻车熟路的用起了复杂的健身器材，姿势标准，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 纪春霖咋舌道：“您这一看就是专业的，还找什么私教呢？” “你当我真找私教呀？” 郁宁意有所指，眼珠子狡黠灵动的滑过男人健壮的体魄，“我找什么你看不出来？” 纪春霖装傻：“还真没看出来。” “呵，男人。” 美女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说。 结束后两人往外走，郁宁靠在前台边上填了个服务评价表，纪春霖瞟了一眼，发现她比郁南还小，才二十岁。 这么点儿个小丫头，脸上婴儿肥还没消呢。他心里偷笑。 “我全选了满意，怎么样？” 郁宁抬眼瞅他。 “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 纪春霖抱拳。 “哼。” 郁宁撅着嘴，难得露出些彪悍外的娇憨，她伸手点了点纪春霖傲人的胸肌，赌气道：“我要报课！” “那先给您安排十节。” 纪春霖微笑后退，“满意您再来。” 美女无语：“啧，小气鬼。” 前台给两人做了杯冰咖啡又配了曲奇饼，他俩就站着边吃边聊了会儿天。 郁宁大大咧咧，虽然年纪小，却是见多识广。她从小跟着父母在各个国家生活过，说起奇闻异事来绘声绘色的，逗得纪春霖嘎嘎乐。这丫头让他想到自己在外省上大学的小表妹，小跟屁虫离了家，让他十分不舍。 两人越聊越开心，忘了时间。 啪——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脆响。 纪春霖扭过头，就看郁南正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手机落在脚边的地上，屏幕上出现一滩巨大的蜘蛛网似的裂痕。 “哥……” 纪春霖从未看过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和早上闹脾气时的酸楚郁闷不同，郁南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动，其中夹杂了悲伤、痛苦、背叛，还有一丝难以分辨的……恐惧？ “郁南？你怎么……” 纪春霖不明所以，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发出的嘲讽打断了。 “哟，这不我的野生哥哥么？” 郁宁抱着胸，扬起下巴，像是高傲的孔雀： “怎么？饭吃多了，也来健身？” 纪春霖皱起眉，郁宁的语气带着极强的攻击性，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