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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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松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至极,但他不敢违逆刑骁的意思,他怕刑骁现在就打开车门一走了之。 车子最终还是稳稳地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内。 刑骁本是想在医院门口就下车的,但岳松执意要送他进去,还有他买的礼品也要送去给单钊,刑骁只好妥协。 从车子出来的时候刑骁又准备把羽绒服脱掉,却被岳松强硬地裹在了他身上,并称“如果再敢脱下来,就当着单钊的面强吻他”。 刑骁被岳松的不要脸吓了一跳,但此时车外的气温已经跌到零度,阴湿的风像剔骨的刀一样刺人,他犹豫了三秒,选择认怂。 只是才走了两步,岳松又在后面叫他。刑骁就停下来,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岳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又怎么了?” 岳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今天来就是有事要跟你说,但一直没说,想了想,还是现在说了吧,到了病房就更没机会说了。” 刑骁点头,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行,那你现在说吧。” 岳松走近他两步,抬手替他把那头蓬松的短发重新打理整齐,然后带上了羽绒服的帽子,把一颗脑袋全部藏了进去。 “逍遥行动那天,拍卖会的视频信号被截取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会有你的这种情况,所以……那一段直播,大家都看到了,”岳松就着两只手捏住帽子的动作在刑骁耳边低声道,“我担心这份视频会被有心人拿去转录,所以提出了和特警一同行动的申请。” 刑骁乍听这件事时有点呆,但没一会儿也就释然了,于是点头“哦”了一声,问还有没有然后。 岳松就靠得更近了,声音也放得更低:“在中央控制室处理那些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你所在的舱室外有两个人,怕他们要对你不利,就连忙赶了过去,之后……之后我再回去检查直播信号和录制的视频,发现有一个原始卫星通信频段一直在进行传输,但因为信号实在太原始,之前检查的时候被忽视了,我的同事也没有发现。但是这个信号……这个信号是将一段并非是拍卖的直播视频送到了一个特定的频段上,而对方一直是接收状态。” 刑骁感觉嗖嗖的冷风正不断从他的脚下往身上拔,就这么两分钟不到的功夫,他的身体全冷了。 “所以呢……?”他问。 然后他就看见岳松闭上了眼睛,艰难地把这段话中最重要的信息说了出来:“……刑骁,那个信号的源头,就在我们所在的那间舱室里。” 完了。 这是刑骁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紧随而至的,是一股被荒唐和可笑所包围的滑稽感,有点像此刻刮在他身上的寒风,但那刀子是钝的,而且更缓慢,更密集,落到身上后就化成了黏稠的胶,淋了满满一身。 刑骁以为自己会在这种情绪中沉没下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在乎了,或者说是他的大脑替他主动屏蔽了这件事带来的巨大冲击。 他从震惊到释然不过用了十秒钟的时间,但这十秒的表情却在岳松眼里走了十年不止的光阴。 “刑骁,你……” 岳松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因为他没能查到那个信号的接收地在哪里,接收人是谁,因为那天那个房间中,是他率先做出了那个无耻的选择,让刑骁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一切的过错都在他身上,他甚至做好了刑骁会掐着他的喉咙诅咒他立刻去死的准备。 但刑骁只是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就像平时那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纤长的眼睫扑朔不停,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没事,大不了就是被敲一笔钱,我一个男的,难道还怕这个么?只要我找你要钱的时候你别赖账就行。” 说完后,刑骁很果断地转了身,不等岳松再说什么就脚步不停地往住院部的大楼走去。 岳松望着刑骁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然发现这时候头顶上空的天已经阴得很厉害,预报在下午的雨夹雪大概要在中午的时候提前到来了。 *** 电梯到二十六楼稳稳停下,刑骁让一对相互扶持的老人先走了出去,轮到他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在闭合了。 岳松及时按住了按钮,刑骁小声说了句“谢谢”。 走出电梯左拐就是护士台,从护士台往前走到底再左拐就是老爷子所在的2610病房,但刑骁在转过去的那一刻忽然顿住了脚步,直到身后的岳松跟上来问他“怎么了”。 岳松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了,是宰丞来了,他的前男友。 宰丞穿得相当厚实,但因为医院内开了中央空调,所以胸口的拉链就敞开了,露出里头一件织着霸王龙图案的咖啡色毛衣。他本来在2610门口的落地窗扶手前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一转头看到刑骁从转角口出来,再一眨眼就看到了紧随而至的岳松。 “刑骁!” 宰丞向他们挥手,却只喊了刑骁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就小跑着奔了过去,摇摇晃晃的大棉袄裹着他并不结实的身体,倒真有点像个没长成的小霸王龙。 “刑骁,你怎么会来这?你也是来看单老师的啊?” 宰丞故意无视了岳松,刑骁便也配合着假装没有背后那个人存在,只点了下头说:“……我以前和老爷子是邻居,我和他孙子也是朋友。” 宰丞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巧啊……我爸以前是单老师的学生的,你朋友的爸是也我爸从前的朋友。” 刑骁忍俊不禁,他快被宰丞的人脉梳理给绕晕了。 宰雍是单老爷子的学生,单立名和宰雍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这些他都曾听老爷子提起过,连他也觉得这些重合真的很巧。 不过刑骁并不相信宰丞是专门来看望老爷子的,否则为什么宰雍不和他一起来。宰丞应该是打听到了岳松在这里才来的,只是碰巧病人正好是他父亲曾经的老师。 刑骁自然不会戳穿,也无意去当什么和事佬,他刑骁是宰丞和岳松之间最大的绊脚石,无论做什么都是犯贱。 于是刑骁只是和宰丞一块并肩往病房门口走,边走边问宰雍最近的身体情况。在得到宰丞肯定的答复后,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轻轻落了地。 等到了门口,一直没有开口的岳松把手里的果篮和礼品盒递给了刑骁,说:“你帮我带给单钊爷爷吧,我就不进去了。” 刑骁说“好”,伸手要去接,但一旁的宰丞却快他一步从岳松手里拿了过来,然后才又递到刑骁手里。 刑骁愣了愣,抬头看到宰丞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防备心的傻乎乎的表情,但当刑骁转身时,目光却擦宰丞浅灰色的发丝看向了走廊的落地窗外,那里正对着他们停车所在的医院的露天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