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偏入虎穴

    说是要一周，第二天钻石卡就办出来了。这事儿本来交给经手的柜员负责快递，上级给拦下，说是太不严肃对待。原是溥家现在住的地方，非常住。不知具体原因，溥家临时来这个城市，才入住半月多。溥父陆陆续续会客见客，总行长也就昨天才见到溥父。

    上级领导昨天人也在场，周净上司揽了下来，说就让小周负责。上司想得很妥当，当中周净最年轻，职位最低，又露了面孔，再合适不过。

    周净听了安排，面上认真模样。上司瞧他视线先是和自己面对面，又微微偏移，凝神细听的模样，下意识提醒：“溥家呢，我也没直接接触过，行长意思啊，他家没有小事，小事也是大事。”

    周净说：“理解。”上司本想拍他肩，又忌显得亲昵，他笑得太好看。行里老同事没夸张，实在是明星脸一张，还给他看了相，说他天庭饱满，锋芒不露，郁气难消。上司说：“现在就去吧，车下面等着。”

    真是阵仗大，哪个领导的老奥迪挪给他用，他才近身，前头下来一个司机，给他开后车门。周净摆摆手，开副驾驶一坐，说：“在后面我就得睡着了。”

    司机笑，笑得紧，严肃面孔僵久了，边转方向盘出车库，边说：“我开车是稳。”单一句，就静了声。周净看着车镜里司机，也不主动攀话，微微合眼佯寐，听到一句：“睡也没关系，有点时间的，上高速要半小时。”

    周净说：“这么远，难怪我领导让我跟你。”

    司机说：“对啊。”

    谁安排，去哪里，溥家怎么样，讳莫如深至此，周净倒放松靠椅背上了，于是说：“我才来总行报道，所以不太清楚。”

    司机看了这眼年轻人，长了张这样的脸，长袖善舞么还客客气气，也没太为难，这样的人太多了。他只说：“市里安排的。”

    周净没再搭话，车一路一个刹车没有，大拐弯也没有，他心里事情多，上盘山公路才清醒，小山丘，刚刚真瞌睡了。司机余光他动静，说：“快到了。”

    周净微微笑：“你开车应该很多年了。”

    司机笑开了：“嗯。”

    周净知道不会再听到多余的字了，自己只是办事小职员而已，没有上秤份量。眼看着安保放行，车再绕道，建筑屋顶尖儿出来一点点，司机停在大门前头等着。下了车，才看到门前站着个得体女人，黑裤子，盘扣祥云丝质衬衫，盘着发髻，戴着无框眼镜。女人开口说：“辛苦了。”

    周净提着银行纸袋，里头一份信封样的东西，封里有卡片和内附激活指南。他把纸袋递给女人说：“你好，我是周净，是来给溥先生送卡片的。”

    女人接过说：“我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

    就要道别了，周净说：“信封里面有详细说明，有点麻烦，不过照说明指导他操作就可以了。”

    女人说：“那这样，麻烦周先生演示一下吧，耽不耽误事情？”

    周净回望了一眼老车，说：“有时间。”正要打开纸袋，女人忽然阻止说：“不要先拆了，让平安拆吧。”又决定：“麻烦周先生进来一趟。”

    周净微颔首，眼见着女人推开未关的高高的栅栏门缝，侧身让周净先进，又背身关门。眼前的景象才在周净眼前彻底展开，围墙里一团团一丛丛的绿，绿色太多，仔细看才看出其中的差异，间或花朵来，一眼望不到里头。

    周净回身等来人，看到大门两侧，能并入四辆车的大门两侧上头竖着黑盖儿灯，夜里才亮。灯下各自站着一位迷彩服安保，东南亚棕皮肤人，穿着防弹背心，配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