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对你的特殊待遇
安排好一切事宜,夏骄回床上睡了一觉,准备养精蓄锐,迎接今晚的战斗。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窗帘没拉好,刺眼的阳光从穿过玻璃窗,洒到了他的脸上头发上、偏亚麻的发丝泛出一片金色光晕,他的眼睫颤了颤,却抵不过浓重的睡意,再度陷入了意识的最深处。 可能是戚怀玉的缘故,夏骄梦到了很多,梦到了抱着他笑得很开怀的父亲,梦到了给他过生日的哥哥,还梦到了……相册里的母亲,记忆如相片般一张张在他眼前闪过,但触手去碰,那些回忆却好似破碎的蝴蝶,震颤着翅膀,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刹那间,他的脚下竟成一片虚无,黑色的阴影盘绕在他的脚下,如旋涡般萦绕着,长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坠入。 他沁着汗湿,竭力向前看去,模糊的黑暗中,居然慢慢呈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 戚怀玉! 夏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睁着眼睛,大口大口的汲取氧气。 难以置信,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梦境。明明也不是常理来说的恐怖梦,记忆也非常的零散,却仿佛有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唯有竭力的喘气,才能平复跳动剧烈、砰砰作响的心脏。 也许是他太过在意戚怀玉的缘故了。 夏骄闭着眼睛,将五指插进了浓密的发丝中,撩起长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他不习惯穿睡衣,所以在被子滑落的时候,露出了赤裸白皙的身体,胸膛起伏不定,两颗粉嫩的乳珠缀在胸前,细密的汗水泛着晶亮,将这副身体衬的更为诱人。 他缓了几分钟,伸出手臂,从床头柜拿起了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桌面的时间。 4:53 时间刚好。 夏骄来到夏家祖宅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差一个小时,他没有着急进去,只是开着自己的超跑漫无目的的绕着附近的道路慢慢绕圈。 这个附近没有其他的住户,这一片区域都属于夏家, 而这个大门距离真正的祖宅也有大概10分钟的车程。 所以在这个杳无人烟的所在,加上熟悉的跑车,看管大门的安保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少爷到底在做什么,曾经出来几次,想让夏骄将车子开进宅里,却都被他摇摇手拒绝了。 碍着小少爷阴晴不定的性格,安保咽了咽口水,终究也是不敢再劝。 夏骄又无所事事的开了几圈,时间到了晚上7:30分。 他终于听到了预想之中汽车行驶的声音。 夏骄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笑了。他的眸底印出那辆迈巴赫的影子,阴鸷癫狂的全数浮现在了他昳丽的面容上,他的手指搭在了跑车换挡拨片上,油门的轰鸣声赫然响彻夜空。 因为太安静,所以太清晰了。 等到迈巴赫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通体黄色的跑车已然加速,四个快速旋转的车胎磨过地面,发出一阵阵尖锐凄厉的叫声,同时伴随着一声重响,迈巴赫的车身剧烈震动,夏骄扣着方向盘的手也感受到了一股自前端车头反击而来的大力。 世界静了两秒。 夏骄看到从驾驶位上匆匆下来的司机,焦急的神色为这场车祸拉开一个美妙的帷幕。 夏骄兴致勃勃的盯着迈巴赫后座上的人影,他有些期待的想,现在这个该死的杂种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是害怕,还是痛哭流涕,或者是色厉内荏的暴跳如雷? 毕竟他这个下马威,可算不上温和。 想到这里,夏骄扣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些紧绷,又有些激动的发抖,贲张的血脉鼓噪了耳膜,司机急切的话语都有点听不分明。 紧接着,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夏骄先看到了一只锃亮精致的皮鞋,鞋底干净的像不染尘埃,脚踝细长,深灰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小腿,再往上看去,戚怀玉穿着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方,乌黑的长发如墨瀑,被系在了一根绸缎里。 从夏骄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正有一缕发丝随着他的下车的动作,从耳边散落下来,划出了一个勾人的弧度。他转过了脸,视线恍若实质,隔着远远距离,直接看向了夏骄。 他的面容和夏骄调查资料的里一样的精致,甚至更为出众,剑眉星目,深邃的脸俊美异常,还浑身散发这淡淡冷漠的气息,包涵了禁欲的美丽。 夏骄愣怔了,戚怀玉确实长得很漂亮,但又很可能是在照片里感受的不清晰,他意外的和夏家人不像。 难道是随母? 罢了。 夏骄懒得细想。 他只知道,戚怀玉现在冰冷的视线让他有些不悦,不仅没有他想象中的大惊失色,甚至对他表露出了蔑视的意味。但夏骄还是打开车门,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施施然下了车。 他对着戚怀玉假惺惺的笑道:“不好意思,一想到你要来,就太激动踩错了油门,没有吓到你吧?” 其实他刹车了,如果真的直直撞上去,弹出来的气囊指不定让谁先受伤,他可以不想自讨苦吃的当残疾人去医院吃病号餐。 话虽如此,他经过改造的跑车也已经支离破碎,两个车灯都废了,车头的保险杠也撞裂了。 倒霉的迈巴赫更不用说,车尾根本没法看,估计保修的钱还不如去买一辆新的。 “没有。”戚怀玉说,一点都不像刚刚经历过恶意车祸的人。 “不是吧。”夏骄皮笑肉不笑,“不信你一点反应没有。” 戚怀玉重新上了车,冷淡的回道:“随便你怎么想”又和司机说,“开车吧。”仿佛看了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 “靠!”夏骄暗骂一声,看着越行越远的破烂迈巴赫,抬起脚,狠狠踹在了自己的车轮上。 等夏骄到了祖宅的时候,戚怀玉已经坐在了餐桌上,保姆陆陆续续的往桌子上端丰富的饭菜,而他爸正冷着脸等他,显然知道了撞车的事情,准备兴师问罪。 夏骄拉开椅子特意做了个远位,还故意呛他:“怎么,有了新儿子就忘了旧的?这么宝贝怎么不让他姓夏?顶着个他姓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给别人养儿子了。”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夏父显然被气狠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啧啧,我看他也和你长得不咋像的,要是被戴绿帽我可不管你。” “你翻了天了,和你老子这样说话,再说一句,小心我把你卡停了,让你喝西北风去!” “你有本事就去。”反正不会停。 夏骄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出轨出的这么理直气壮,我妈半夜没给你托梦吗?” 眼看夏父又要开骂,夏骄他哥开口劝了,神色有点无奈:“爸,阿骄好久没回来了,没必要再为这事反复吵架了,小戚还在这里呢。” 夏父闻言,神色缓了缓。 “来,阿骄吃菜,这是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林嫂今天大清早就在做了,你吃吃味道怎么样。”夏商君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色泽红艳的鱼肉,又转头看向戚怀玉,笑道,“小戚第一次过来,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想吃什么不用客气。” 戚怀玉全程像一个陌生人,坐在桌子前安心吃菜,听到夏商君的话,也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这是伺候祖宗呢?结果祖宗还不领情,夏骄都快气笑了。 一桌无言。 除了夏骄和夏父呛了几句外,夏家祖训里仿佛多了一条食不言寝不语,安静的让夏骄的心情越来越差,想发火,又想起今早和青哥做的安排,勉强忍着脾气又吃了几口,直到看到戚怀玉放下筷子,向洗手间方向走去,夏骄也立马跟了出去。 唰唰的流水从水龙头中流了出来,戚怀玉在认真的洗手,修长的手指游掠过指缝,就像医生的习惯一样,他在水龙头下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 夏骄想,这人留着长头发,洗手也这么墨迹,娘们唧唧的。 他从戚怀玉背后出现,特意收敛的脚步,等靠近洗手间的时候,砰地一声把门关了,还随手落了锁。 戚怀玉像是没听见一般,仔仔细细把手洗完,擦干了,才抬眼看他,问:“有什么事?” 夏骄话里带刺:“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突然不知道从哪门子的石头子蹦出个新哥,好奇想多看看不行呀。” “看完了,就可以走了。”戚怀玉迈开长腿,想绕过他出去。 夏骄把整个身子都挡在了洗手间门前,他笑嘻嘻:“别这么小气嘛。” “我怕你承受不起这个代价。”戚怀玉说。 “有什么可承受不起的,你才要小心才是啊——”他飘飘的放了狠话,还答非所问的聊起了曾经调查到的事情,“其实你三年前就要回来的吧,就在我爸在我生日宴宣布的时候。不过好奇怪啊,结果你没回来,反倒是又在国外学校读了三年纯艺的研究生,这是为什么?” 戚怀玉扫了他一眼,神色不变:“很重要吗?” “当然,因为你这事,我可是受了整整三年的嘲笑啊。”夏骄舌尖卷了卷,眉眼弯弯,语调缱绻喑哑,像是在对情人互诉衷肠,“就因为的你婊子娘。” 戚怀玉终于动了,他比夏骄高了一点,在夏骄有防备的同时,仍是用力的拽起了夏骄的衣领,道:“我还没来找你,你就不要自讨苦吃。” 他的眼睛不同于常人,是一种漆黑的颜色,就像最璀璨的黑曜石,又像是深沉的黑渊,夏骄被他这样盯着,背上莫名有些发毛。 “艹,你给我放手!”夏骄去掰他手,发现居然掰不动。 戚怀玉很快就把这个眼神收了回去,也放开了夏骄。 夏骄被他掐的呼气略微不顺畅,白皙的脸颊也泛起微微的红,他瞪了戚怀玉一眼,狠狠道:“你找我,你有什么可找我的?” 戚怀玉意味深长:“你不用知道。” 夏骄没听懂,也没在意。 夏骄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了,过来放狠话居然反被教育,武力值估计错误,一不小心略输一筹,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改成其他谋算。 这人资料里怎么没说力气这么大? “最好你能永远这么嚣张!”夏骄留下最后一句,推开门大步离开了。 深夜,夏宅。 夏骄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划开手机,打出青哥给他的号码。 “喂,你到附近了吗?” “到了,就在旁边。”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熟悉。 “是阿斌?”夏骄笑了,“好巧啊,没想到青哥把你派来了。” “哈哈,毕竟我们合作这么多次了,青哥肯定也想着熟人好办事。”阿斌是青哥的二把手,很得信任,夏骄平时有见不得人的事也经常找他来做。 “你说的对。”既然是熟人,夏骄也不废话了,“戚怀玉的照片的给你看过,因为他明天有画展,而画展的地点里我家太远了,资料里也说他在京城有一套别的房子,离画展的地点很近,所以我判断他晚上肯定会回去。” “所以我等他出来的时候就把他迷晕?” “嗯,迷晕后还是带去我那套房子。”夏骄想起来,“还有,他有点能打,我书柜第二格放了一把手铐,嗯…是警用的,以防万一,到时候你就把他铐床上,然后老规矩你就可以走了。” “好。” 挂了电话后,夏骄无所事事的看着天花板,突然大肆笑了起来。 戚怀玉,谁叫你来招惹我,这可是对你的特殊待遇,你千万要经玩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