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上)
“妈妈,妈妈,我还有救,救救我,我真的还有救……”一个衣衫半裸的女子被两个壮汉架着胳膊往棺木中塞,另有一壮汉手持锤子站在一旁,等着那女子进去盖棺。 那女子涕泪横流,脸上脂粉搅作一团,只依稀能看出眉眼清秀,是个小美人。 “妈妈我在这燕春院呆了一辈子,就还没见过哪个得了疫病还能好。我说栗真呐,你就别倔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死。我说你们动作麻利点,这马上就要开楼了,别让这病气冲撞了贵人。”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掐着腰站在不远处,不耐烦的说。 那两大汉瞅着那叫栗真的女人实在是难缠,五指并拢做刀在脖颈后死命一敲,刺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栗真插着木簪的脑袋朝着锁骨贴了过去,脖子像是断了。木簪细软,撑不住那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叮铃一声落在了地上。 架着她的两人登时轻松不少,将手里披头散发的人往棺木中一丢,另一人将棺木钉死,面无表情地抬着从林微身边走了过去。 “丢在赎罪山就赶紧回来,马上可要开楼了。”那老鸨撇着嘴朝着抬棺的人喊了一嘴,又看到站在门口的阿梅,红艳艳的唇咧到了耳朵根,晃着半截露在外的酥胸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娇声道:“呦,我还想着大军胜利归来,是不是就要给我送人了呢,瞧,这不就来了?” 阿梅很平静地任由那两个白色肉团晃到眼底,微笑着轻声细语道:“这次的都送去祭天了,没什么能充到这里的。只是阿莲过几日要送过来,可以先准备着。” 老鸨大喜,攥着手里帕子朝着阿梅挥了一把,扭着身子道:“先生府里送进来的人,听话又能赚,可比那些需要调教的贱奴强多了。一个阿莲,三百贱奴都比不上!嗯?你身后这个,也是要送进来的?” 阿梅笑着摇了摇头,“还不是。” 这话说的巧妙,老鸨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微,听着那个“还”字摇了摇头,“瞧着是个不懂事的,送进来可真是要教很久。” 林微紧握拳头站在阿梅身后警惕地看着老鸨。那老鸨看着林微这副粗俗的模样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将眼神挪到他身后,扬声道:“等等!” 林微被她突然大声的叫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个身披碧色纱衣的女人同拎着食盒的龟公撞了身,不小心跌倒在地,此时正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肚子想要起身。 老鸨扭着腰风情万种地从林微身旁走过,握着帕子站在女人面前,左左右右瞅了瞅,问:“我说雨阑呐,你抱着肚子做什么?” “啊?妈……妈妈……我没有,我只是跌倒了……”雨阑磕磕巴巴的说,抬头看着老鸨,清秀的脸上写着一丝慌乱。 老鸨点了点头,对着两个龟公说:“把她给我架起来。” “不!!”雨阑尖叫一声,整个人趴跪在老鸨脚下,大声哭喊,“妈妈,妈妈求您留它一命,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不下辈子也做牛做马报答您……妈妈求您了……” 老鸨叹了口气,“怎得,药没喝?” “喝了的……”雨阑哀戚地哭道:“每日三次的喝,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妈妈,求您了,别让我杀生……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去下堂子里都行,只要能留住它……” “说什么傻话,顾二少爷对你可是情真意切的,这不,明日还特地点了你。”老鸨躬身亲切地说,“咱就把这麻烦,除了吧。” “不要……不要……妈妈求您了……不要……”雨阑哭着后退蜷缩在地,紧紧抱着自己腹部不放手,像是孤立无援的母猫保护着自己的幼崽。 老鸨挥了挥手,身旁两个龟公立刻上前一人拽着雨阑一只胳膊将她从地上拖起。柳腰纤纤的柔弱女子自然不是常做粗活的男人的对手,就这么被架着从地上起来。 “瞧你这小腰,顾二少多喜欢呀。”老鸨娇笑着挑了挑眉,抬脚朝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狠狠踹去,雨阑一声尖叫,痛苦地哀嚎着弯下了腰,腿间慢慢被染成红色。 “带她下去清理一下。”老鸨将帕子抵在鼻前挥了挥,“给我看仔细了,明日顾二少来可得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