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替身

    章芝米所想象的糕点工坊是那种精致、干净，以白色为基础的宽敞、明亮的柜台，和围绕着长长的料理台的花盆和时尚的吊灯。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个离三线都有距离的小县城，但再不济也不会是这样，黑暗潮湿的小屋正中央是一台石磨，用水车推动着缓缓旋转，从两枚石板之间渗出浅绿色的液体。

    就在他僵硬地顿在原地时，楚乔率先一步带着摄像师走了进去：“这是绿豆磨出来的吗？好香啊！”见店家露出困惑的神情，他立刻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们在拍摄一档农家乐节目，听说这块的绿豆糕特别出名，请问方便拍摄吗？”

    三言两语将店家哄得找不着北，楚乔进入厨房得到同意后尝了一块绿豆糕，兴奋地原地小跳了两下：“这个、这个！”他立刻叫来了赵贤诚，将绿豆糕塞给他，“太好吃了，比早上的还好吃！”

    磨绿豆糕的婆婆被他夸得一张皱巴巴的脸泛红，自豪地说：“咱家的绿豆糕用的豆子和水都是最好的，自然好吃哇。”

    “婆婆，我平时就特别喜欢做甜点，请问我可以跟您学怎么做绿豆糕吗？”楚乔握住婆婆的手，后者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豪爽地答应下来。除了章芝米的一群人挤进小作坊里，本就不大的四方空间里一下子就无处站脚，楚乔只好自己扛着两台相机放在屋子的角落，自己则趴在石磨边的小台子上看着绿豆汁慢慢积累在一只大碗里。

    屋内欢声笑语，连摄像组都被他带动着一个个露出笑容。唯独章芝米十分无趣地站在门口，几次想要插嘴，都无处下口，最后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赵贤诚瞥见这一幕，趁着没人注意，握住麦克风凑到楚乔耳边：“他走了。”

    “嗯。”楚乔淡淡地点头，手里抓着一包绿豆渣揉捏。

    赵贤诚疑惑道：“你不在意吗？他就差把‘讨厌你’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还好吧，我见过比他更讨厌我的人。”楚乔满不在乎地尝了口豆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开，“而且我也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你以前就见过他？”赵贤诚问。

    “算是，他和我是同一个时期出道的，不过不是一档节目选出来的。之后好几次宣传的地点都撞在一起，见过几面而已。他和我并没什么交流，反倒是跟我一个队友关系不错。”楚乔说到这，赵贤诚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刘年？”

    楚乔“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不过他应该也不敢在屏幕上做太过分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处理的。”顿了顿，他笑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证据可都留在了相机里。而且我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资源、没有人气的小明星，经纪人哥不敢再怠慢我的。再加上他上次保刘年时已经产生了怀疑和犹豫，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只要我跟他提，他肯定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公司，到时候他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全身而退，呵呵……嗯？你怎么了？”

    赵贤诚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比我想得更……嗯，没那么无害。”

    “哈哈，我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不然在这个圈子也混不到现在。”楚乔无奈地笑了。

    白天的拍摄很快就拉下帷幕，五人各自带着自己一天下来的战果齐聚一堂。最丰盛的自然是楚乔、赵贤诚这一组，除了绿豆糕，还有赵贤诚在工地推车换来各式各样的瓜果蔬菜和一路上阿姨叔叔看楚乔实在可爱分给他的糖果糕点。而宋晓、陆丰这组也出乎意料地收获了不少食物，两人找了个草台班子在镇上的广场演狗血爱情剧。一天下来片酬虽然还不及他们平时赚的零头，却也够买好几斤肉了。而章芝米虽然没能组上队友，却也没空手归来。

    黑漆漆的夜幕下，小别墅的花园一角，围绕着一簇明亮的火焰，几个人尴尬地开着烧烤晚会。陆丰有一言没一语地搭着话，赵贤诚和楚乔则时不时回两句，剩下的人则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空气凝得更加沉重。终于，导演组耐不住这种寂静，扔了一组卡片在桌上，让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每张卡片上印着两种挑战，得先选择挑战类型，才能翻开卡片。执行完挑战内容后可以指定下一个玩家，以此类推。

    五人进行了一轮石头剪刀布后，首先的执行者是陆丰，他选择大冒险后翻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站在高处举起左边的人，大喊“辛巴”。看到卡片后，比他本人更快“唰”地一下白了脸的是坐在陆丰左手边的赵贤诚，他往后退了没两步就被陆丰一把勾进怀里，高高举起来站在桌上，十分戏剧化地大喊一声“辛巴”，还用手指沾了点番茄酱硬是抹在他额头上。然而赵贤诚的痛苦还远远没结束，陆丰下一个就点了他。依旧是大冒险，在七、八台摄像机和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赵贤诚单膝跪下，含情脉脉地拿起一枚洋葱圈向垃圾桶求婚。一旁陆丰嚼着冰块看戏，但嘎嘣嘎嘣的声音落进赵贤诚耳朵里，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实力派新晋男演员”的头衔碎裂的声音。

    下一轮是宋晓，接着又是章芝米。只剩下楚乔还没被点过，照理来说考虑到节目拍摄问题，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章芝米却反其道而行之地看向宋晓：“姐姐，轮到你啦！”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宋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瞥了眼章芝米，随随便便抽了张卡：“真心话。”卡片上的问题是最近一次生气是什么时候，她不假思索地就答道，“认识的人找了个烂人谈恋爱。”说着，她不给几人插嘴的余地就一记眼刀甩向楚乔，“到你了。”

    楚乔同样选了真心话，毕竟是娱乐圈，问不到什么私密的问题，给他的提问是：描述自己的理想型。几乎是一瞬间，李建峰的身影就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眼底浮起笑意，摩挲着手指：“我喜欢那种很独立、强大的人，但其实又很温柔，很会为人着想，愿意对我好的。”在他的想象中，李建峰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双膝规矩地分开、跪在丝绒地毯上。他脖子上戴着一条黑色的项圈，精壮的身体拉出优雅的弧线，明明是低贱的跪姿，却透露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骄傲，好像无比自豪自己作为狗狗的身份似的。这种姿态让楚乔欣喜雀跃：“但因为他的强大是由内而外的，不依靠傲慢和专横，所以即使他顺从、听话，也不会变得懦弱。”

    这番话讲下来，除了稍微知情的赵贤诚外，几人都变了脸色，其中宋晓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而陆丰和章芝米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赵贤诚。陆丰打着哈哈：“想不到小乔你口味这么独特，明明看上去是个草食系，择偶标准却这么肉食。”

    章芝米也跟着起哄：“而且你说得这么详细，该不会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吧？是什么样的人啊？”

    闻言陆丰脸色不由一沉，对着导演组摇头使了个眼色，而赵贤诚则十分顺畅地接过话题：“你这可不是卡片上的问题啊，要是想问只能期待下一次小乔选的卡片了。话说我刚才回来路上听说这片晚上星星特别漂亮，要不要出去看星星？”

    话题很快就被带过，赏完夜空各回各屋时，已经将近凌晨。楚乔一头栽进床里，打开手机翻到李建峰发来的短信，惊讶得跳了起来。点开对话框一看，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浓稠的相思之苦瞬间烧成滚滚欲火。

    照片里李建峰脱光了衣服，只留下脖子上一条黑色的项圈。约三只宽的项圈将皮肤勒得泛红，照片里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还有张开的嘴。他吐着舌头，像狗似的跪在地上，凑到镜头边，一对大奶挤在一起，让楚乔无法自已地想念那绵软的手感。他的阴茎贴在小腹上，已经涨得通红，等待被疼爱。

    楚乔口干舌燥，发了条消息过去：睡了？

    不过两秒，李建峰就发来了一条语音：回主人，贱狗正跪在地上。没有主人的允许，贱狗不敢睡。

    楚乔咽了口口水，故意压低声音说：“怎么又硬了？连狗鸡巴都管不住，怎么敢说自己是小母狗？”

    过了一会儿，李建峰发来一条视频。画面里他分开双腿，两手穿过膝下掰开臀肉露出湿淋淋的穴。李建峰闷闷的声音传来：“贱狗的骚逼也湿了，请主人检查。”红润的穴口又软又湿，被他用手指分开，连里头的软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跟呼吸似的一张一合。而挺翘的阴茎贴在下腹，随着他晃动臀部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楚乔想了想，忍住了拨通视屏电话的冲动，掏出肉棒对着那条视频一边撸动，一边刻意将水声录进去道：“今天主人允许狗狗用前面自慰，去第三个抽屉里把我的毛巾拿出来，放在地上用鸡巴去蹭。但是不许射，蹭到想射了就停下来，拍成视频给我检查。”

    李建峰回了句“好”，就销声匿迹了。楚乔百无聊赖地揉搓着肉棒，心里不由得后悔，要是没出来拍这劳什子综艺，他现在应该在家操李建峰的骚逼，揉他的巨乳，把这淫荡的男人踩在地上用脚趾让他高潮，让他哭着求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着一个视频干撸。他津津有味地回味着以往的性爱，男人绵软多情的穴道缠着肉棒吸吮。

    他想要男人含住他的阴茎，像是小狗舔肉骨头那样贪吃地舔舐，这时他就会甩一巴掌在男人脸上，再掐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吐口水，欣赏他怔楞又下贱的模样。但即使是这时候，李建峰的背脊一定也是笔直的，浑身因为喜悦而颤抖。当楚乔的狗对他而言并非耻辱，而是骄傲，就连巴掌和辱骂都能令他欣喜若狂。然后他会往那张痴迷的脸上射精，乳白色的精液浇灌在鲜红的巴掌印上，让他再自己一点点舔干净。

    楚乔撸动阴茎的动作一顿，突然感到一丝不妙：“我该不会成了变态吧……”但很快他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甜甜地笑起来，“巴掌印子太容易消退了。”他看着照片里李建峰脖子上那朴素的项圈，暗自决定要送他个小惊喜。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舍不得放下手机，但没办法，只好去开门。

    宋晓站在门口，这还是楚乔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她的眼睛——微微上挑的，不可方物的，还带着浓烈的怒气。他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就见宋晓蛮横地双手叉腰，用着不怕被别人听到的音量质问他：“你难道就没有半点自尊吗，靠着勾引男人上位就算了，怎么还上赶着给人当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