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男朋友

    宋晓双手叉腰，面上露出了纠结和烦躁。她像是根本不怕被人看到自己夜闯男人卧室似的，用力一推楚乔的胸口将他推进屋里，自己也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她咄咄逼人地将楚乔逼到一个小角落，双手“咚”的一声压在墙上，将楚乔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困在自己双臂之间。

    楚乔第一反应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问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而是看着宋晓明亮凶狠的眼神，心里默默感叹：真有魄力，这段说不定能用进戏里。

    宋晓一眼就看出他的漫不经心，更是愤怒地抬起他的下巴，就跟要猥亵良家妇女的混混痞子似的掰着他的脸左右打量了一圈：“你别说，还真像啊！”

    “像……？”楚乔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歪过脑袋。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老娘装什么算？”宋晓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挪开眼神，“别以为你骗李建峰那些套路还能用在老娘身上，白天装纯有什么用？你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去了，休想骗到我！李建峰这混账东西也真是，想要的得不到就开始退而求其次地找这种劣等货……”

    楚乔被她一通骂下来简直是一头雾水，只听懂了这宋晓想来是极其讨厌他的。他完全不明白她为何对才见了第一面的自己有如此高的敌意，于是直接就问：“你干嘛这么讨厌我？这和建峰哥有什么关系吗？”他糊里糊涂地想起宋晓刚一开始说的那一长串，什么“勾引男人上位”，更加疑惑，“我做了什么吗？你是不是把谁和我搞错了？”

    “搞错？我怎么可能搞错！你不就是在和李建峰那个老混蛋搞七二三的狐狸精吗？”宋晓翻了个白眼，连南方特有的口音都蹦了出来，“我就搞不懂了，你看上去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啊，分不清楚什么是能做的，什么事儿是不能做的吗？这个圈子你我也都心里明白，干干净净是走不长远的，但你何必上赶着去给人当替身呢？”

    “替身？”楚乔疑惑地偏过头。

    “这个圈子里有谁还不知道李建峰和斐璚以前是什么关系，你看看你俩长得这么像，你说你不是利用这点去接近　他的，你自己信吗？”宋晓说着掰着楚乔的下巴又是打量一番，“像是像，但气质完全不同啊……不是我说你什么，我就是看你也不坏，才想着提醒你的。别作践自己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姐帮你介绍几个，赶紧跟那个臭男人分手！”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真的听不懂。从别人看来我可能的确是被建峰哥包养了，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他，我们在谈恋爱的。你说的‘替身’是怎么回事？”

    宋晓一愣，见他是真的毫无头绪，才第一次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你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捂着嘴沉吟片刻，挥了挥手，“不，你就当我没说。可能是我搞错了，你别往心里去。”丢下这句话，她又纠结地看了楚乔几眼，才逃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乔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他感觉到手机震动了几次，这才徐徐回过神来，打开一看，是李建峰把他要求的视频发了过来。画面里男人壮硕的身体贴在洁白的毛巾上，用阴茎飞快地蹭着毛巾。火红的肉棒跳动着，马眼一张一合漏出透明的液体。男人的喘息沉重，止住动作几秒后又开始磨蹭。一开始他蹭了将近五分钟，一对大奶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颠簸；第二次他只蹭了三分钟就开始吃力地撑着身子；第三次不到一分钟就浑身紧绷着抬起下体不敢再去触碰那毛巾。

    他听到李建峰说：“主人，贱狗受不了了，实在是太想您了。”

    楚乔如置冰窟，与李建峰交往的这段时间所有难以解释的事情都变得清晰。他莫名其妙的暴怒，家里时不时能看到不符合房屋风格的物件，手机里像是楚乔却又不是他的照片，还有李建峰早上醒来时偶尔会露出的不知来由的怀念和纠结。

    不对，现在这种怀念与纠结的神情已经不再是不知来由的了，所有的困惑都得到了解答。他将视频的进度条反复拖回无秒前，听着李建峰的声音不断重复那句“实在太想您了”。他垂着眼睫，瞳仁被手机的灯光照亮，看上去有些湿润。嘴唇轻轻嗫嚅：“你到底在想谁呢？”

    他很快撤回了这条语音，不知道李建峰听到了没有。他又发了条语音过去：“我也想见你，快来见我吧。”

    李建峰回复了一句：好的，主人。

    楚乔第二天夜里就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在拍摄结束后，导演组需要一段检查台本的时间，于是几位嘉宾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楚乔自然也不例外。他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要是放在往常，他早就捧起手机和李建峰你侬我侬地发起没有意义的情侣短信了，今天他却没有这个兴致。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每次只要抚摸李建峰的的脑袋，他就会露出一种几乎要融化似的表情，脸颊上浮着醉酒般的酡红，晕乎乎地将脸颊贴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偏偏他本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总是在做完后立刻跪正，挺直背脊等待他下一道命令。

    想到这里，楚乔翻了个身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也就是这时，李建峰发来了一条信息：我到了。

    楚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立刻前去开门，让他失望的是，站在门口的是导演组的一个姐姐：“小乔啊，有人找你。快点下楼吧，他说在车上等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现在这个矛盾的心情，但还是套了件外套下楼了。不出所料，一辆轿车停在门口，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李建峰带着一丝眷恋的俊脸：“小乔，我来找你了。”

    “你怎么都不先跟我说一声？”楚乔坐上车，就见李建峰穿了两人初次约会时的那件风衣，从两枚扣子只见能看到他里头什么都没穿，饱满的胸脯将风衣撑起。

    “对不起，可贱狗实在是太想念您了。昨晚听主人让贱狗来见您，以为那是您的命令，便自作主张过来了。”车内空间还算宽敞，他跪在车坐下狭窄的空间里，低着头道歉请罪，“请主人责罚。”

    楚乔没有像以往那样如他所愿地惩罚他，而是挑起他的下巴：“除了这个呢，你就没有别的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了？”

    李建峰对上他的视线，没有在里面看到往日的含情脉脉，如冰封般冷彻的眼神令他不由得浑身发冷。他顿了顿，还是低下头：“贱狗不知主人是什么意思，请主人提点。”

    “不知道就算了，抬起头。”楚乔抽出自己的皮带，代替项圈环住李建峰的脖子，比起平时要扣得更紧一些，勒得他呼吸不顺，脸迅速因充血缺氧而涨得血红。他就这么给了李建峰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让他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顺着车道走了几百米路，来到一片树林前。楚乔突然开口：“狗怎么能跟人一样站着？”

    李建峰浑身一颤，兴奋得腿根都在颤抖。他一颗颗扣子解开，环顾了一圈四周后将衣服挂在一棵树的枝丫上，然后四肢着地跪在楚乔脚边。楚乔穿的是一双球鞋，他就将脸贴上去，下贱地舔着鞋尖，要晃着屁股发骚。

    楚乔没理他，而是扯着皮带往前走，狠了心要罚他。李建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挨罚，但他乐得被楚乔这么对待，事实上楚乔怎么对他，他都是乐意的。短短几天的分别，就是让他想通了：即使楚乔接近他的目的不纯，或是有七七八八的小心思，他都不在乎了。只是隔着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这一天积攒下来的疲惫和焦躁都一扫而空，没有性爱、没有抚摸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感受到一丁点楚乔对他的思念和关怀，就让他欣喜若狂。

    可今天的楚乔似乎状态并不好，他本以为就算没有亲吻，也至少能和楚乔在车上拥抱。如果更奢侈一点，他想要楚乔抚摸他的脑袋，夸奖他——即使来见主人是他应该做的，他也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偷偷期待楚乔对他展露微笑。

    想到这里，他失落地放慢了脚步，就被皮带勒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脆弱的乳头和阴茎摩擦在粗粝的泥土地上，他疼得闷哼一声。放在平时，楚乔一定会停下动作，确保他没事后再继续，然而今天他没有问他怎么样，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等他自己爬起来，就略微放慢脚步向前走。

    李建峰紧跟其后，时不时楚乔的小腿会摩擦在他赤裸的肩头，在他身体里掀起一阵涟漪。他这时就会偷偷去大量楚乔的脸色，但从他的角度什么也看不清。穿过树林，楚乔带他来到一片湖塘边。他让李建峰趴在自己膝盖上，给予了他如愿以偿的抚摸。手掌一下下拂过他的脑袋、脖颈、背脊，李建峰不由得舒展四肢，想去侍奉主人的阴茎。

    然而还没碰到呢，就被楚乔挡开。他疑惑地抬起头，就被楚乔遮住眼睛。他听到楚乔说：“哥，我很高兴你来见我。”

    李建峰察觉到他人称的变化，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这是我该做的。”

    “呵呵，毕竟你是我的‘狗狗’，对吗？”楚乔轻笑着松开他，捧着他的脸咬在他嘴唇上轻轻嗜咬。李建峰回应着这个吻，踌躇着开口：“不只是这样，我还是……是你的男朋友，对吗？”他下意识将手指搅在一起，生涩地说着不习惯的话，“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发信息好吗？我工作再忙，也会腾出时间的，我想你的时候也会联系你，所以……”

    楚乔搂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揽：“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建峰急忙点头。

    “你真的会想我？”楚乔又问，“你没骗我？”

    李建峰哪里在做“人”的时候说过这种话，羞得垂下脑袋：“当然，我当然会想你……”于是也就没注意到楚乔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