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颗心怎么能同时装下两个人(感情线,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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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51 安瑟尔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死死压在身上让他呼吸困难的重物突然卸去,除了那一刻的轻松,就是无尽的虚无。 就像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噩梦,想要挣扎想要摆脱,真正醒来的那一刻,反而想要落泪。 他活了近三十五年,几乎三分之一的人生都与这两个人纠缠,仿佛已经渗透了彼此的骨血,如今连根拔起,如同抽骨剥皮,血肉分离,痛的他不知所措。 皇后安排的侍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安瑟尔小口小口地喝着,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悬浮在半空的玫瑰庄园已经模糊到只剩下轮廓。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路易斯举着设计稿在他面前献宝一样地介绍这里,碧绿的猫眼惬意地眯起,他说红玫瑰是爱神的血液,以此为名,寓意分秒不停的爱意。 安瑟尔年幼时并不喜欢红玫瑰,太灼眼,太妩媚,也带着稍许的庸俗,但是看到路易斯的那一刻,他才惊觉俗气的只是固化在世人眼中的那抹红。 玫瑰是无罪的,爱情也是。 温热的水流暖着冰凉的手指,安瑟尔回过头,看见了无名指上那一枚钻戒。 胸口的那枚吊坠似乎也变得火热起来。 他悲哀地想,穷尽一生,他大概都不会再这样掏心掏肺地去喜欢任何人了,他的热情早已消磨殆尽,他再也不会有勇气将自己的未来与任何人绑定。 没有人能再给他这样惨烈爱过的感觉。 住所是安瑟尔自己挑选的,离工作室不远不近,步行二十分钟就行。 他的私人账户上有很多钱,够他游手好闲地挥霍好几辈子,但他还不想买房。 因为路易斯驳回了他的离婚请求,理由是婚变会影响他入选加斯特各国联盟的资格审查以及任职五年内所代表的皇室形象,为了帝国的荣誉,他希望安瑟尔能够暂时委屈几年。 至于因此造成的损失,他愿意负全责这样的话,安瑟尔选择性地跳过了。 阿瑞斯那边的情况更为特殊,给出了一堆无法立刻离婚的理由,安瑟尔觉得再棘手的事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解决不了,那只能是不想要解决。 这一点他有所准备,皇后也给他带了话,过犹不及,他那边会努力劝说,也希望安瑟尔再给一些时间。 安瑟尔需要一个合理离开帝星的理由,他看上了工作室外派g3小行星参与非精神力者可驾驶机甲的正式研发项目,正巧他是初代机甲的主设计师,本来他是不适合去的,但现在已经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他能去,梅卡自然欣然答应,只是告诉他项目组组长已经选定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师哥,安瑟尔也不在意这些,对他而言,谁主持项目都没有区别。 离开的那一天正好是他三十五岁的生日,凌晨时分,他放在矮柜上的光脑便一刻不停地震动起来。 是路易斯。 安瑟尔裹着被子,安静地看着那熄灭又重新亮起的来电屏幕,对方似乎带着不死不休的架势给他打电话,大概过了半小时,虚拟投屏才彻底黯淡下去。 安瑟尔松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虚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只想快点远离帝星。 就像当年一样,离得远远的,不去触碰,不去回忆,总有忘却的那一天。 安瑟尔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一夜的梦,醒来时头疼欲裂。 他收拾完东西,差不多到了集合的时间,他看着来电显示的那二十几个未接电话,抿了抿唇。 安瑟尔一打开门,一束花便落在了脚边,白色的花瓣硕大,鲜嫩的黄蕊还带着晨雾凝聚的水珠,琥珀色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安瑟尔深深地闭了闭眼。 那是一个风清云淡的黄昏,淡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懵懂又野蛮的兽人逆光而来,及腰的银发被风扬起映着细碎的金光,他俊美如神只,却也残暴如魔鬼。他送了安瑟尔一捧不知道去哪里折来的白色野花,是那段充斥着兽欲和强暴的时光里,为数不多的温柔。 他说:“白色的,很软,像你。” 他说:“安瑟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安瑟尔疼的连手指都蜷起来,他死死地看着这一捧熟悉得刻进他脑海里的花,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安瑟尔 。” 他下意识地回头,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兽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阿瑞斯的短发有些凌乱,清隽的脸上带着疲惫,他两眼赤红,嘴唇白得不见血色。 花还是那一种花,人还是那两个人,可横亘在其中的,又何止是这两条路的距离。 安瑟尔眨了眨眼,阿瑞斯像是看出了他的动摇,大步朝他跑过来,安瑟尔从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神态,好像慢一点,就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 他摇了摇头,“阿瑞斯……” 阿瑞斯很快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的凉气扑面而来,他沉沉地看着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哑声应道,“是我。” 安瑟尔撇过头,低声说:“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伤人的话他已经无意再说,安瑟尔想要绕开他走,手就被紧紧攥住。 “安瑟尔!”阿瑞斯满脸受伤地看着他,无措又绝望道,“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只要你愿意开口,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安瑟尔,求求你——” “不能。”瘦弱的亚兽转过头看他,清透至极的瞳仁里是不死不休的决绝,安瑟尔的声音很轻,像清晨吹在脸上的风,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阿瑞斯,其实你也知道……我真的爱过你,所以不能原谅你。” 他再怎么否认,也无法改变曾经的期许和悸动。 “但我想我也没有那么爱你,不然,我为什么会三翻四次地爱上路易斯呢?” 一颗心怎么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安瑟尔看着地上的那一捧白花,摇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也不必非我不可,之前离开发生了意外,不联系你们只是不希望再多事……让你们愧疚,以至于念念不忘,是我没有想到的。” “现在我们是正儿八经地道别,阿瑞斯,原不原谅根本不重要,等我们分开久了,情欲的作用消散,你也会发现,我其实不过如此。” 安瑟尔按时上了飞船,见面时,几个同事都面带暧昧地看着他,还笑着跟他说生日快乐。 他正奇怪大家怎么知道他的生日,就被同事勾着肩说:“昨晚我还和别人打赌呢,虽然迟了半个多小时,但太子殿下还是没有让我失望啊,心中只有国家和老婆什么的,呜呜呜,好羡慕!” 原来是皇太子发了一条微博,只有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 没有配图,也没有指名道姓,但还是被无数吃瓜网民刷满“嗑到了”的留言。 皇太子的官博经年长草,每年里除了国庆与新年祝福,就只有安瑟尔的生日会出现动态。 一年三四条博,几分钟就能刷到头,他的粉丝甚至都知道什么时候去蹲点给他捧场。 而且兽人的占有欲极强,路易斯除了置顶的结婚照,从来没有放过安瑟尔的照片。 为此还被网民调侃过许久。 安瑟尔恹恹地靠在座椅上补眠,同事见他精神不好,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笑得十分诡异。 安瑟尔已经懒得解释。 “如果我忘不掉呢?安瑟尔,如果我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甚至到死,都非你不可呢?” “到那个时候,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道清冷而干涩的声音犹在耳畔,安瑟尔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不听。 谁会等他几十年呢? 到达实验基地,安瑟尔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绿野荒芜,远远看去只有卵形的实验所和一间间密闭的生产基地,帝国大部分的机甲都在这里量产。 实验所里的条件很好,和外面相比宛如天堂,单间宿舍是标配,猫猫狗狗在宠物区放养着,还有蔬菜都在试验田里培育。 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同事松了口气,“害,我还以为我们是来开荒的呢,军部果然大手笔。” 他们投入研发的时间很快,毕竟都是手边有事做的,梅卡老师训练人很有一套,安瑟尔自诩天赋平平,也是能够闭着眼睛造零件的打工人了。 军部驻守的兵团也很友好,休息的时候还会来实验所搭手,试验田是许教授自己提着小锄头耕出来,每次他们一来都要捎几篮子菜走,老人家看见这群当兵的就牙疼。 也许是梅卡打过招呼,也许是安瑟尔本人亲和力太强,大家对他也没有什么拘束的,甚至因为已婚的原因,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安瑟尔本以为到了陌生的地方会难以适应,就像当时去了阿斯曼城,他整夜整夜地失眠,大半年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谁知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等到地上落了积雪,他才惊觉已经入了深冬。 g3小行星上的冬季格外寒冷,这本身就是个环境恶劣的星球,荒漠居多,植被少的可怜,地下水难以利用,除了做实验基地与工厂,根本没有什么开发价值。 安瑟尔透过窗户,看到严守在基地楼下站岗的军人,钦佩感油然而生。 能有这样的毅力,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功呢。 下班时路过试验田,老教授居然满脸热情地拔着地里的萝卜青菜,大方道:“怎么来了也不说……天寒地冻的,还去打什么猎,真是年轻人……” 一边的军人站的笔直,低头说着什么,但他没有听清。 卧室供暖充足,安瑟尔坐在书桌上想着实验进展,军团大院里灯火通明,格外热闹。 应该是有人来探视了吧,g3小行星没有对外开放的航道,想要见一见亲属还得花好大的力气。 雪夜静悄悄的,安瑟尔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躺上了床。 到这边也快四个月了,他的生活十分平静充实。 他听闻皇太子成功入选联盟委员会,来年九月就能任职。 也听闻帝国元帅与某个星球上的贵族公子一见如故,似乎有了谈婚论嫁的打算。 光脑滴滴响了两声,一条信息划过,安瑟尔抿着唇点开。 路易斯:想你。 从他来的这里,从未间断的“想你”。 每天一句,不多不少,尽管安瑟尔从来不会回复,路易斯都在用这样的消息提示着他的存在。 安瑟尔摘下了光脑,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夜深人静,五楼的阳台上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 银色的短发上落了雪花,来人轻轻地动了动手指,窗户上的警报器便啪嘶一声自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