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虎千代的告白。不再是主仆【剧】

    清源山四周，很容易就能遇到正在训练林间潜伏的新忍者们。虎千代别着他那把家传的白鞘东洋刀，一身布衣背囊的打扮走在路上。

    风吹草动的异常，早已被虎千代察觉。然而他回头一看，却什么也看不见。虎千代故作放心的模样，捡起两颗石子来，继续向前走动。

    跟踪虎千代的新手忍者们，自然也觉得自己没有暴露，继续在草木之间小心翼翼地移动。忽然，虎千代一个回头，丢出两颗石子。它们各自击中两个树干，反弹之后打中两个被发现的新手忍者。

    虎千代拔出佩刀，朗朗乾坤之下，明晃晃的刀条反射出寒光，他就这样提着刀走到一个面前。刀条被抵在一个忍者的脖子上，虎千代慢慢开口道：

    “从你们受训的时间来看，练得不错，但如果这是真正的执行任务期间，你的脑袋现在已经被我的刀切下来了。”

    似乎是为了加强恐吓的效果，虎千代单手持刀，对着一旁的竹子连续挥出三刀，那青竹当即被切成四段，切口不可谓不整齐。

    “你的脖子有没有这么硬，自己想想看。好好训练，不然以后会死得很惨，明白吗？”

    “呜呜呜，是。”那小忍者直接被吓哭了，他只是个战争孤儿而已，刚刚受训没多久，哪儿见过这种阵仗。

    “哭得不错，以后被抓住的话，也可以这么哭，然后趁机用暗器杀死敌人，能拉一个陪葬是一个。现在，别哭了，带我去找影丸吧。”

    另一个忍者没有闲着，他趁着虎千代说话的空档，削了三根尖树枝，趁虎千代不备掷出。然而那明晃晃的东洋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动了起来，三根木棍被劈成六根，无一命中。

    “很好，卑鄙无耻正是忍者的美德。你很有天赋。但我没空给你们陪练了。带我去找影丸吧。”

    “是。”那丢木棍的小忍者心服口服，不再尝试袭击了。

    散落在清源山各地的土匪寨子，大多被猎户和周边村民们当做上山伐木的临时歇脚点使用。其中的主山寨，现在的主山寨，是影丸的训练基地。在这儿训练忍者，不仅隐蔽，而且能防止土匪的再次滋生。

    在两名小忍者的带领下，虎千代穿越山间小道，来到空房颇多的忍者山寨。在主屋里，他见到了一脸愧疚的影丸。

    “虎千代大人，是要起兵夺了泉州吗？”影丸觉得，虎千代特地来找自己，必定有所图谋。他早就做好赎罪的准备了，一旦虎千代决意起兵，他的忍者小队必定会倒向虎千代。

    “当然不是。”虎千代脱下鞋履，赤脚走进主屋，一边走一边脱下背囊，在影丸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那您为什么要来找我这样的「里切り者」（背叛者）呢？”

    “你在生我的气啊？”虎千代的声音很平和，他在桌子上解开背囊，里面装的，是纸包的米糕，还有瓷瓶装的砂糖水。

    “你还不知道吧，泉州城里最好的茶楼，是赵大人开的，里面的点心可好吃了。我特意买来的。你尝尝？”

    “我不敢生虎千代大人的气，的确是我出卖了虎千代大人，才导致...”

    “别在意，那群乌合之众，本来就成不了事。那么多铁炮，齐发几次，这那乌合之众早晚都会溃散，无所谓的。”虎千代沏上一壶散茶，把砂糖水浇在米糕上：

    “真的很好吃，再配上茶的话就更美味了。你还不知道吧，唐国居然有热水一泡就能喝的茶，而且价格很便宜。”

    “就算，就算虎千代大人安慰我，我也会自责下去的。松浦家...”

    “我们已经不是主仆了。你也不再是松浦家的家臣，你现在是赵葵哲大人的忍者队长。我们现在是同僚。”

    虎千代大人...要跟我绝缘了吗？是来跟我告别的吗？影丸眼角发红，身子忍不住颤抖，嘴里的糖水米糕都变苦了。他甚至开始哭了，这，这不就是绝交饭吗？

    “拜托了，虎千代大人，不要抛弃我，我，我会弥补的。”

    虎千代接下来的话，让影丸一下子就呆住了。

    「だから、あんたのこ、こいびと、恋人になってほしい！」

    （“所以...我想，想当你的恋...恋人！”）

    “什么？”

    对着不知所措的影丸，虎千代低着头，脸红到耳根处，试图一鼓作气地告白：

    “我喜欢你，这件事我已经想明白了。那些平日里少主少主地喊个不停的家伙们，男的也好女的也罢，都是靠不住的东西。我在海上风餐露宿这么久，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擦盔甲，守夜。”

    “而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虽有家督空名，但实际上我只是个连下一餐都不知道时候能吃的浪人。但你什么也没抱怨，一直跟着我，明明你这样的忍者投靠到哪里都能过得更好。为了能，能有一个可以风风光光养活你的家业，我才那么努力地找机会四处找仗打。”

    “没有那种事，如果不是松浦家收留我，我活不到今天的，这种大恩大德。”影丸眼角还挂着泪珠呢。

    “松浦家什么的，怎么样都行！你只是因为一个早就破灭了的松浦家，才一直跟着我的吗？”

    “不，不完全是。”影丸当然是因为跟虎千代的竹马情才不离不弃的，但他一个身份低微的忍者，有什么权利去染指家督呢？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我们一起长大的不是吗？你就只是因为松浦家的恩情才跟着我的？”

    “我...我这样的下人，不能对虎千代大人...”

    那就是有感情！虎千代心里大喜，只要有感情，那，那就算被拒绝，我也要说出来，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虎千代对影丸：

    “都说了，我们已经没有上下关系了。所以，我现在有勇气跟你坦白，请你当我的恋人。可以答应我吗？我现在很穷，但我会努力立功，以后，以后一定可以让你骄傲的。”

    突如其来的告白直击影丸的小心脏。他也脸红了，但很快就破涕为笑，两个小酒窝都出来了。虎千代大人，居然会主动跟他说这些话，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他夹起一块米糕，对着告白完毕的虎千代：

    “可以哦。吃了它吧，就当作是我们互为恋人的证明。”

    在东瀛，有所谓三日夜饼的婚嫁习俗，即成婚第三日，丈夫吃下妻子准备的米饼，以示成为妻子的家人。现在影丸夹着米糕让虎千代吃，怎么看都像是三日夜饼一样的仪式。

    虎千代当然领会的影丸的意思，他激动地抓着影丸的手：

    “既然，既然你答应了，那，那我们应该一起吃才行。”

    “一起吃？怎么吃啊，这就一个。”影丸懵懵懂懂地歪了歪头。

    “就是，我咬一边你咬一边然后一起吃，我看泉州的士兵都是这么玩的。”

    “虎千代大人想亲我？”影丸很是幸福地笑着。

    “是，是恋人的话，亲一下也没什么吧。”倒是虎千代有点害羞起来了。

    虎千代刚一说完，影丸便咬住，或者说叼住糖水米糕，闭着眼睛等待着虎千代咬上来。

    室内的火盆燃着竹炭，诸学徒们早已知趣地退下了。激吻已经点燃了二人的欲火，一场激情交合，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