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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71)

    第四百七十一章香车却转鱼水欢春闱待试手足情

    第四百七十一章香车却转鱼水欢春闱待试手足情

    丁寿踏着夜色返回家门时已近二更,大门早已关闭落栓,他也懒得唤人开启,图近便直走东侧角门,在门前却碰到了正欲出去的麻全。

    “小人见过大人。”麻全见了丁寿,立时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麻全?你不在马棚呆着,这么晚去哪儿?”丁二爷不是圣人,偶尔也公器私用,将麻全充作恩军,在没找到地方安置前,先让他负责照料锦衣卫都指挥使府中的马匹,也算为国效力不是。

    “回大人话,明日是春闱开场之日,小人族弟麻璋也要应考,过了子夜众举子便要进场,小人想在入场前见面再关照几句,图个安心。”离开大同时麻全得了麻循再三嘱托,全族老小与他作保,性命安危全系于他一身,切不可再像以往般只通马经,不晓人情,总而言之一句话,要将这位丁大人当亲爹来伺候,再不可闯出祸来,麻全人虽冲动鲁莽,也晓得利害轻重,族兄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当着丁寿不敢有丝毫放肆。

    险些把这茬给忘了,丁寿仰头看看月亮,马上便到中夜了,举子入贡院都要例行搜检,国朝初年时入场时间本定为黎明时分,后为确保士子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初稿,将进场时间提前至四更,毕竟考生在规定时间内还完不成考卷的,可要被直接撵出贡院。

    “都这个时候了,你腿儿着去还赶得上么?”贡院前可是有兵丁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丁寿真担心府里这驴脾气的到地头见不到人,再和守门的兵马司起了冲突,那乐子可就大了。

    “明时坊贡院离咱府上不太远,小人腿脚快些,不妨事的。”麻全倒是自信得很。

    “算了,别费那个事,驾府里马车去吧。”丁寿挥袖道。

    “这是小人自家私事,不敢用府里车驾。”麻全性格憨直,公私分明。

    “又不是让你私用,套车,某也要去贡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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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辚辚车轮滚过石板路面,发出‘达达’轻响,青幔厢车在这清脆声响中微微颤动,此时本该寂寥空阔的京师长街上,跳动起无数昏黄灯火,俱都向京师东南角的贡院处汇去。

    “前日听礼部说本科报备应试的新老举子足有三千八百余人,可真够热闹的。”想想程澧的钱业算计,不知这其中有多少人会成为自家买卖的主顾,丁寿笑着放下窗帘,缩回厢车座位。

    “自幼寒窗苦读,还不就为了这一朝金榜题名,那些举人老爷们是迫不得已,爷您大半夜的去凑什么热闹?”雪里梅半跪在座下,拿灰锹将火盆里的水火炭翻了翻,车厢内顿时又暖了几分,她又拈了两块素香放上,重新罩上铜罩。

    “麻全去送兄弟,爷想起也有几个故交应试,不妨去送上一送,拉拉交情,顺带看看,王鏊老儿这场会试办得究竟如何,”丁寿斜靠在座间厚厚皮褥上,轻声笑道:“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进场应考了,去看个新鲜,也算增广见闻。”

    素手掩唇轻轻打个哈欠,雪里梅俏目斜飞,横了男人一眼,“爷想看新鲜自便去好了,好端端拉上人家,害人夜半也不得清闲!”

    “今夜本该就是你侍寝,爷都不睡了,你还想躲懒不成?”丁寿懒洋洋地支着脑袋,乜眼在雪里梅窈窕身段上来回巡睃。

    厢车四周都围了厚毡,黄铜脚炉内堆满赤炭,二人不耐炙热,披风暖裘等厚重衣物都解在一边,雪里梅如今只着件淡粉色的轻薄绸袍,薄薄丝料如水般贴伏在凹凸有致的玉体上,近乎透明,隐约可见光滑如玉的诱人香肌。

    “奴家怎敢,反正伺候爷睡觉,原本一晚上也不得睡的。”雪里梅水汪汪的明亮双眸,瞟向丁寿飞快地眨了眨。

    丁寿哈哈大笑,这妮子那日之后,一直低眉顺眼尽心服侍,尤其床笫间放得很开,常常主动求欢,二爷也不推脱,每次都将她摆弄得全身瘫软方才罢休,此刻细观雪里梅,因夜间出门仓促,粉脸上未施脂粉,清秀如芙蓉出水,一双玉颊在炭火映衬下,红彤彤的,彷似吐艳菡萏。

    丁寿今夜偷香不成,本就憋了一肚子心火,这活色生香的美人近在眼前,如何把持得住,伸手将雪里梅拉进怀里,强劲手腕一手揽住她柔软后腰,另一手探入轻薄绸衣,轻车熟路抓住胸前一团软肉。

    雪里梅嘤咛一声,并没有制止丁寿动作,只是抱紧男人,贴着他耳朵低喘道:“爷,外间还有人呢?”

    “挂着帘子,他听不见。”丁寿只是向车帘处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厚厚毡帘为防被寒风吹起,末端加坠了两条夹板,密不透风,也有隔音之效。

    不过即便能被麻全听去,二爷此时也顾不得了,解开轻袍,一把拉掉雪里梅亵衣,那对雪白玉球立时呈露在眼前,在他这段时日的努力耕耘下,原本紧实仅只一握的椒乳变得愈发饱满敏感,只被他搓了几下,粉红乳珠便又挺又硬地胀绷了起来,丁寿俯身交替吸吮搓弄着那两颗红艳艳的樱桃,另一手从裙下伸入,当触碰到亵裤下的软软绒毛时,雪里梅娇躯轻轻一抖,待男人的手指挑开两片肉瓣,探入桃源秘处,她更是兴奋得夹紧双腿,不禁媚哼了一声。

    雪里梅那日被杨慎羞辱唾弃后,心头一直空落落的,唯有在男女交欢中享受那难言的销魂畅快,才能彻底忘记心底忧烦,事后思之昔日情郎对自己鄙夷薄幸

    ,她也索性放下心结,自暴自弃,全心沉浸本能的肉欲之中,大胆与丁寿尝试各种花样,今夜车厢寂静无声,明知一帘之隔处就有人赶车,她心底反而愈加兴奋,纤纤玉手主动向下探索,摸到老爷贴里下那高高隆起的柱形巨物,结结实实地将之握在手中。

    好粗!尽管早已见过多次这根宝贝的狰狞模样,雪里梅还是心底惊叹,玉手一把难握,那东西发出的阵阵热浪,便是隔着衣物仍旧灼得她白嫩掌心微微发烫,雪里梅沉醉在夜晚静谧的淫靡气氛中,随着男人手口爱抚挑逗,她全身乏力,娇喷软喘地靠在他那结实宽厚的胸怀里,任他在自己娇躯上下肆虐。

    男人大力的嘬吸啮咬,在雪白粉嫩的酥胸上留下片片吻痕,使得雪里梅痛畅交织,那略微粗糙又灵活无比的手指,在秘处扣挖捻挑,刺激得她雪臀娇颤,春水潺潺,只有紧紧抱住丁寿脖颈,才使娇躯不致坠下座位。

    马车依然前行,麻全看来心急得很,车厢内摇晃得倍加厉害,丁寿没有出声喝止,他已顾不得许多了,二人衣物都已撇在一旁,赤身相对,麻全就是把车赶进护城河,他也无心搭理。

    丁寿身子半蹲,扶着那支棱老高的粗壮阳物,缓缓逼向雪里梅,雪里梅则将将上身靠紧车厢后壁,两条粉腿分得大开,星眸微闭,静静迎接巨物的进入。

    “呀!”雪里梅发出一声轻呼,车厢冷不丁突然摇晃,让丁寿一击未中,坚硬如铁的阳物硬生生戳在她两腿间的细嫩肉唇上,生疼得很。

    丁寿骂了声“该死”,此时无暇与麻全算账,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雪里梅娇躯再往下挪了挪,又将她双腿分得更开,使得自己能抵得更近,雪里梅也弃了矜持,玉手握着那火烫巨物,引至那已春潮泛滥的幽门洞口。

    丁寿双手抱紧着雪里梅纤腰,下身猛地用力一挺。

    ‘滋’的一声,巨物尽根而没。

    剧烈的冲击让雪里梅感觉阴门处一阵剧痛,娇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但那随之而来的充实满足感将那些许痛楚消弭得无影无形,她满足地发出了一声长长轻吟,挺动腰肢,将热烘烘的阴部向男人腿根处尽量凑去。

    丁寿两手托起美人粉臀纤腰,借着马车颠簸摇晃,自己腰身不须用力耸动,那紫红肉龟便在花心深处缓缓研磨挑刺,虽不如长枪大戟般杀伐激烈,却别有一番紧张刺激的滋味。

    雪里梅也忧心自己情难自抑的呻吟声传至车外出丑,不敢过于放浪形骸,雪白柔荑掩着樱唇,塞着喉咙中压抑的轻呼低吟,同时为了逢迎丁寿,知情识趣地挺起香臀,嫣红肉瓣紧紧包裹着怒涨阳物,轻轻扭转摇摆。

    这样细腻贴合地干了盏茶光景,‘滋滋’的怪声自二人性器结合部响起,粗壮棒身上沾满了白色水沫,滑黏的液体在一次次抽送中顺着雪白臀沟点点滴落。

    雪里梅小巧鼻翼呼呼翕张着,娇喘吁吁,丁寿是个急性子,欢好时总如狂风暴雨,她常初接阵便被轰得头晕脑乱,魂飞天外,虽是高潮浪涌,总少了几分琢磨品味,而今这般整个肉棒子塞在花心里摩擦旋转,得以细细体会其中的销魂滋味,细嫩肉壁的每一分褶皱似乎都被火烫龟棱抻平熨直,娇躯每一次震颤都都带给她神仙般的蚀骨快活。

    丁寿初时尚能徐徐动作,随后逐渐不耐,开始用力加速,腰身挺动幅度越来越大,十指深深陷入雪白臀肉中,用力将她下体拉向自己胯间,粗暴得似乎想将雪里梅整个娇躯贯穿,粗大的肉柱鼓涨强劲,一次次深入紧戳雪里梅的花心。

    ‘滋滋’的交合声已被‘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所替代,雪里梅在男人勇猛的冲撞中几乎融化成汁,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燃烧沸腾。

    “爷……你轻些……妾身……忍不住……”

    虽下定心思沉沦欲海,雪里梅仍留有羞耻之心,唯恐忍不住大喊出来,教麻全窥破行藏,那便真的无颜见人了,偏偏男人壮硕的身躯将她压在座椅与背后厢壁之间,一次次挺入都是深入花心,整个娇躯动弹不得,她便是想调整身姿缓口气也无处可躲,只得努力咬紧牙关,任得丁寿蹂躏摧残。

    丁寿眼中欲火腾腾,不理身下女人哀哀求告,只是用力抓握着她胸前玉乳,不断亲吻揉捏,下身更是狠命冲刺挺撞,直要将她捣散架般。

    雪里梅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一面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压抑着喉头荡呼,同时在肉欲催逼下,她又将蜜蛤拼命前挺,迎接着男人冲击。

    在五味杂陈之中,雪里梅终于迎来高潮,“唔——”抑制不住的娇啼声才一出口,便意识到时候不对,檀口叼住男人肩头,双手更是无措地在坚实背肌上连拍带抓,一双粉腿在男人雄壮腰身后死死绞紧……

    “老爷!”麻全的声音在外响起。

    雪里梅蓦地从高潮余韵中清醒,难道麻全听出什么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家姐妹前如何出乖露丑不过是闺中趣谈,若让外人听去成什么话!心慌意乱下顿时浑身一松,若非穴内还有一根硬挺棒子支撑不倒,怕是就此滑到地上。

    丁寿看着雪里梅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暗觉好笑,便是被麻全觉察又能怎样,这家伙是个马痴,对种马交配的兴趣比人还大些,哪有心情管男女之事。

    “什么事?”丁寿沉声问道。

    “前面便是贡院了,贡院四周有兵卒把守,车驾怕是过不去。”麻全的声音

    平淡,没有任何异常。

    “什么时候了?可已开始入院?”

    “三更天了,贡院大门还未开,不过已有举子汇聚。”麻全声音一顿,迟疑道:“小人想近前寻寻,看族弟到了没有,大人您……”

    “车停到僻静处,将马拴好,你自去便是。”丁寿火还未出,可不想就此跳到冷夜里受罪。

    “谢老爷。”麻全欣喜地遵照吩咐,寻了一条僻静巷子,停好车自顾去了。

    听得外间人声远去,雪里梅心头才松了下来,秋波一转,见丁寿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顿时羞臊不已。

    “爷胡乱看个什么?”

    “怎么?适才爷费了偌大力气让你舒坦,而今连看看都不许了?”丁寿促狭地挺动了一下腰身。

    “哎呀!爷那根坏东西可真不安分,夹断它算了。”没了旁人在侧,雪里梅立时放开许多,用力缩紧阴门,夹吮体内那根巨物。

    “你有这个本事?”丁寿眯着眼睛享受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随口调笑。

    雪白贝齿轻咬樱唇,雪里梅抛个媚眼道:“奴家便是有这个能耐,也舍不得,这生龙活虎的宝贝,若是成了死物,府内姐妹们岂不要埋怨死我!”

    “小蹄子,你倒是会说话,爷奖你再好好美上一次。”丁寿大言不惭地为自己泄欲寻了借口。

    素手忽地挡在身前,雪里梅央道:“爷,换个地方,座下面湿答答的难受。”

    丁寿抽身观看,原来适才办事,雪里梅臀下都被她流出的春水染湿了,淫水非但浸透皮褥,连厢座木板也湿了一大片。

    “乖乖,你该更名叫水里梅才是……”丁寿在女子秘处掏了一把,水淋淋的湿了满手。

    “还不都是你弄得好事,如今又来取笑人!”雪里梅粉拳捶打丁寿胸口,佯嗔道:“爷要是嫌弃,奴家不要奖赏便是。”

    别啊,你不要赏了,二爷还得出火呢,丁寿匆忙摁住扭转香躯,笑着安抚赔情,雪里梅本就是假意着恼,被他软话哄了几句,‘噗嗤’一乐,眉花眼笑。

    丁寿又贴着如花娇靥耳语了几声,雪里梅蹙额道:“要那个姿势?”

    “适才不是怨爷不是么,而今便换你掌舵,爷也乐个清闲。”丁寿笑嘻嘻在粉面上香了一口。

    “爷就是个不肯吃亏的,连这事上也要个有来有往。”雪里梅贝齿啮着娇艳下唇的一丝嫩皮,眼神娇媚,春意盎然。

    丁寿哈哈一笑,也不将那玉杵拔出,搂着娇躯就势向后一倒,二人俱都躺在厢车内铺垫厚实的蓝绒毡毯上,成了女上男下之姿,他顺手拍拍怀中的雪白粉臀,戏谑道:“全看你的了。”

    雪里梅嘤咛一声,玉手扶着男人胸肌缓缓坐起,这场景她已有过几次经验,晓得如何把握力度深浅,只见那白嫩紧实的香臀在扭动中慢慢抬升,那根青筋蜿蜒的硕大毒龙在一张一合彷如蜜蛤的牝户中渐渐展露,只差那一个紫红菇头便可跳出蜜穴,粉臀又猛地往下一沉……

    “呀——”雪里梅终于叫出了声,这一下坐得又重又狠,花蕊那团软肉都被顶得后缩了半寸,雪里梅坐在男人胯间连喘几声才适应下来。

    “这次是你心急,可怪不得我吧?”身下男人得意笑道。

    毒龙顶端深入花蕊深处,那穴心仿佛张开小嘴般包裹着菇头马眼紧紧吸吮,雪里梅正闭目静静享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酥麻酸痒,闻声白了他一眼,再度晃动俏臀,前挺后耸,使得那根火烫之物可以尽触她穴内痒处。

    丁寿由她折腾,伸出手去捏弄雪里梅坚挺玉乳和两粒猩红乳珠,偶尔顶挺下身,总能换来美人一声浅呼低哼。

    上下交攻,胸前大手肆虐,下体被塞得满满,雪白粉臀一起一落间,火烫肉柱上凸出的冠状肉棱将细嫩肉壁刮得酸痒不已,雪里梅舒爽交织,欲仙欲死,纤腰雪臀加速摇摆挺动。

    “啊……爷……花心……又酥又……痒……水……水又出来……”

    总还记得不远处便是大明朝开科取士的圣贤之地,雪里梅纵然春情勃发,仍记得用力捂住樱唇,但那难抑的荡呼娇吟还是断断续续从指缝间溢出,雪白如玉的娇躯如海浪般起伏波动,快感如潮,不断冲击她的心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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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娘子,休要忙了。”

    杨慎坐在厢内,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摇晃着身子,对跪坐在脚下忙碌的妻子王氏微笑言道。

    “京师不比川中,都二月天了,夜里还阴冷得很,相公若不多加些防备,万一受了风寒,还如何应考!”王香韵依旧垂着粉脸,将两条酱紫色缎子膝裤仔细捆扎在丈夫小腿上。

    “号房中备有炭盆,无妨的。”杨慎笑着安慰妻子。

    “妾身听人说,那贡院中号舍都是用芦席搭就,不光挡不得寒暑侵袭,尚且窄小逼仄,连身子都伸展不开,相公在里面一呆便是数日,不知要受多少苦楚……”思及丈夫即将要受的苦,王香韵不禁柔肠百转,悲从中来。

    “好端端的,怎又哭起来了,”见妻子举袖揩泪,杨慎匆忙将其拉至身旁坐下,握着玉手宽慰道:“为夫又不是面

    捏泥塑的,些许风雨都经受不起,乡试秋闱也是如此,为夫还不是平安无事!”

    “妾身晓得,只是心里记挂不下……”王香韵轻啜道。

    在掌中温软滑腻的柔荑背上轻拍了两下,杨慎笑道:“真要记挂,也是该忧心为夫科举不第,无功而返,何必总在这衣食住行的琐事上费神。”

    “休要妄言。”王香韵秀眉一蹙,急将玉手挡在杨慎唇前,嗔怨道:“要紧的日子,莫说这不吉之语。”

    将妻子素手移开,杨慎笑容依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科场中才子如云,为夫真个名落孙山,也未可知啊。”

    见夫郎不听劝告,还个胡言乱语,王香韵俏目一横,“我夫定然榜上有名,人家就是知道。”

    “哦?却是为何?”妻子说得这般笃定,杨慎也是好奇。

    王香韵玉颊微晕,低语道:“便凭相公你开科之日,尚有闲情……,累得妾身在马车里为你服侍穿衣,就可知郎君你成竹在胸,妾身只须家中静待官人荣归佳音就是。”

    杨慎顿时窘促不已,晚间冲动求欢,妻子起初不肯,终于耐不住他再三觍颜苦求,勉强答应,二人沉醉鱼水之乐,却险些误了辞亲应试,他只着了夹衣便匆匆出门,王香韵唯有取了厚重衣物途中相随。

    见相公俊面羞红,一脸难堪,王香韵掩唇偷笑,揶揄道:“如今知道羞了,方才那涎皮涎脸的急色模样,也不知是哪个来着。”

    杨慎以袖遮面,讪笑道:“实是夫人云鬓花颜,芳兰竟体,小生见之情难自禁,教娘子见笑。”

    抬手将丈夫挡脸的衣袖拿下,王香韵眸中柔情似水,款款道:“这段时日只道敦促相公用心攻读,妾身确未尽好为妻之责,待散场之后,妾身……”

    话到此处,王香韵粉腮低垂,丽色生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定教官人满意就是。”

    杨慎眼睛一亮,凑到妻子粉面前,期待道:“怎生个满意法?”

    王香韵羞涩不语,杨慎只是催问,无奈她只好忸怩言道:“便是……哎唷!”

    行进中的车身猛地一顿,夫妻二人额头立时撞在一处。

    杨慎捂着脑袋,向外喝道:“怎么回事?!”

    驾车马夫惶恐道:“对不住,少爷少奶奶,前面停着一辆马车,占了半个道路,车上又没挑灯笼,小人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上。”

    车夫想来后怕,心中也是恼火得很,“也不知哪个不开眼的杀才在前边挡路,小人这便去拆了他的车子!”

    夫妻看着彼此揉着额头的滑稽模样,相顾莞尔,杨慎道:“罢了,想也是赶考赴试的举子所乘,不必多事,车子可还过得去?”

    “这条巷子还算宽绰,慢上一些,还是能过的。”车夫老实回道。

    杨慎道:“加些小心,我们自便过去就是。”

    车夫应了声,跳下车挽着马儿,引车缓缓向前行去。

    不知这车驾是何人所乘,将来若成同年,保不齐还是一桩趣谈,杨慎一时兴起,挑开身旁车帘,向侧边马车望去,期望观出一些端倪。

    无巧不巧,那辆本遮挡严实的马车窗帘也在此时卷了开来,露出一个罗髻歪松,面含春意的俏丽人儿来。

    那人本扶着窗口喘气,恰与杨慎视线相对,看清对方容貌后,二人不觉间俱都怔住了……

    ************

    雪里梅骑跨在丁寿身上,蜜蛤肉柱紧密相连,没有片刻分离,每扭动一下,娇躯便乐得震颤一番,那持续不断的快感冲击,使得她神魂颠倒,臀摇乳颤,全身畅快不已。

    这般女人主导的姿势,可根据女方喜好调整深浅轻重,比之男人主动更加刺激贴合,却有一点不足,女人体力多不能持久,不多时雪里梅便扭得腰臀酸软,动作渐渐缓慢停滞。

    她屁股下面的丁寿却是性欲正旺,岂能容她偷懒,将那根火热肉柱在泥泞腔道中忽左忽右地来回抽插,既快且猛,每次深深捣入后又扶着圆臀大力晃上几晃,使得菇头狠狠研磨着女人花心。

    雪里梅身娇体柔,怎经得起丁寿这般折腾,玉肌雪肤上香汗津津,滴滴汗珠顺着鬓角不住流淌,身旁炭火又挨得近,她只觉胸腔憋闷,浑身燥热,也顾不得能否被人看见,侧身扑到窗前速速卷起车帘,指望能在夜风中透过一口气来,却不想喘息之际,偏鬼使神差地见到了那个心底再也不愿去念的人来。

    杨慎深深凝眸,玉貌秀丽依旧,粉面汗润,云含春黛,更添了几分妖娆,虽未见车内情景,但由那袒露在外的滑嫩香肩,精致锁骨,可想身下也未曾着裳,再观玉人儿粉莹莹脸儿上那掩藏不住的春意媚态,蜀中才子如何不知对方经历了何等好事。

    雪里梅雨滴秋波,痴痴不语,本以为早将这负心人在心头忘却,为何乍一见面,又让自己心神不宁,思绪纷杂,难道我还念着他?

    “相公,在看些什么?”王香韵攀着杨慎肩头,挤到窗前。

    “啐!”王香韵一见之下花容失色,闪身缩了回去,又羞又愤地啐道:“哪来的下贱女子,敢在贡院前如此放荡淫乱!”

    闻言秋水顿凝,雪里梅惨然一笑,她身下的人却因少了配合,无趣得很,上挺着腰身催促叫道:“小蹄子,快点动啊,爷还赶时间呢。”

    丁二爷办事兴头上,从来不知低调避讳,杨慎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面如寒霜,脸色阴沉得吓人。

    樱唇微微翘起,雪里梅面上浮起几分讥诮快意,便这样敞着帘子,鼓起余勇,两瓣粉臀拼命地挺摇吮夹,口中更是淫声不断。

    “爷……奴……奴家又要……出来……好快活……服侍老爷……奴真美死了……”

    两车就此错过,杨慎视线中仅剩下粉白肩头在高低起伏,渐行渐渺。

    “你还乱看个什么!”王香韵打下车帘,将丈夫紧拉了回来,挺着酥胸怒道:“也不知是哪家行院的狐媚子,勾了举子在街头就做出丑事来,真是寡廉鲜耻!”

    杨慎闷头没做声,王香韵骂完雪里梅仍不解气,犹自道:“也不知哪个斯文败类,在贡院门前也按捺不住,行止荒淫,真该将他揪了出来,请爹爹奏闻朝廷,革了他的功名出身……”

    “那男人不是应考举子。”杨慎忽然道了一声。

    “不是举子?”王香韵错愕,“难不成是帘外执事?!”

    负责出题、阅卷、取士的帘内考官进了贡院便被禁止外出,比之考生还要多关几日,还能有机会在贡院外晃荡的,也只有负责具体执事的一二帘外官,是以尽管觉得不可能,王香韵还有此问。

    杨慎说了那一句话后便不再吭声,暗暗握紧双拳: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是在乎……

    ************

    贡院门前,数千各地举子猬集一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比之城隍庙市也不遑多让。

    有相熟举子见面,呼朋唤友,打躬作揖,好不热闹。

    “二位仁兄,你们来得早啊。”焦黄中见到正自寒暄的韩守愚与刘鹤年,远远打声招呼。

    “焦兄姗姗来迟,尚自气定神闲,想必此科定是志在必得咯?”韩守愚笑着打趣。

    焦黄中昂首挺胸,自得一笑,“非是夸口,年来愚兄苦读不辍,今科应试好有一比……”

    “比作何来?”韩守愚好奇问道。

    “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焦黄中随即朗声大笑。

    焦黄中得意忘形,韩守愚即便心中不喜,还是随口附和了几声,转首见刘鹤年心不在焉地在人群中东张西觑,纳闷道:“维新兄,你在寻哪个?”

    “哦?”刘鹤年一时没反应过来,韩守愚又问了一遍,他才回道:“马上便要搜检入场了,怎地还未见杨用修?”

    “杨新都圣眷正隆,用修便是迟个一时半刻,谅那监门官也不敢阻拦相府公子,维新何必杞人忧天!”杨廷和入阁风头正盛,大事上不敢拂逆刘瑾,小情上可没少给焦芳添堵,老焦没少当着儿子面发牢骚,连带着焦黄中也对杨家人心存芥蒂,说起话来阴阳怪气。

    刘鹤年尴尬一笑,未敢搭话,既不愿开罪焦黄中,又不愿违心编排好友不是,那日宜春院杨慎拂袖而去,自此对他避而不见,毕竟多年至交,这份交情还割舍不下,他一直想寻个机会冰释前嫌。

    韩守愚只当刘鹤年是担心杨慎误了考期,他二人既是同乡,两家又是世交,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当下宽解道:“维新莫要替用修操心,便是他想躲懒,新夫人岂能容得他赖床,不消杨相家法,那板子恐早落到用修屁股上咯……”

    听了韩守愚打趣,焦黄中哈哈大笑,连刘鹤年也忍俊不禁,笑道:“希哲嘴下留德,杨府新妇出身世家,贤良淑德,怎在你嘴里便成了河东狮了!”

    “贤不贤的,用修整日宝贝似的藏着掖着,哪个晓得!”韩守愚继续说笑,突然用肩搡了搡同伴,向前一指,“方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是来了么?”

    刘鹤年顺着韩守愚所指方向眺望,果然见杨慎从街角的一辆马车上跳下,车帘半挑,又回身叮咛了几句,依稀可见车中坐着的是一妙龄女子。

    杨慎别了妻子,正顺着人流向贡院前行,忽听得有人招呼,侧目见是昔日三位故人,便移步走了过来。

    “用修起得好早,怕是早已胜券在握咯?”焦黄中依旧怪声怪气。

    “是又怎样,与你何干?”杨慎冷冷道。

    不想杨慎如此无礼,焦黄中蓦地一愣,转瞬大怒,韩守愚急忙解围,“哈哈,用修,适才车中的是嫂夫人吧?果然夫妻缱绻,难舍难离,可教我等羡煞……”

    “临河而羡鱼,不如归家织网。”

    “啊?”韩守愚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慎转头淡漠地看着韩守愚,“韩兄回家自去讨一个婆娘罢了,尽管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何须去羡旁人!”

    我他娘招你惹你啦!韩守愚勃然变色。

    “希哲息怒,”刘鹤年搓搓手掌,斟酌再三才恳切道:“用修,按说我本不该说话……”

    “你本就不该说话。”

    杨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险些让刘鹤年咬了舌头,“用修,你……”

    “前番杨某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足下已择丁南山,何须再折节下交我杨用修,”杨慎冷笑连连,目光从三人面上掠过,“诸君父辈皆仰衣帅之力,高官厚禄,人各有志,慎不敢强求,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盼诸君善自珍重,告辞!”

    言罢杨慎甩袖而去,焦黄中指着杨慎背影,气得直哆嗦,“岂有此理!”

    “还真是官升脾气大啊,还未出仕呢,这相府公子颐指气使的派头就摆出来了,九马加一马——什(shi)么(ma)东西!”韩守愚冷哼一声,扭头瞧见焦黄中面色有异,慌忙解释道:“那个焦兄,没说你啊……”

    刘鹤年望着杨慎远去背影,喟然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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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边的一辆马车内,刘珊也在帮着弟弟整理行装。

    “夜里风寒,记得看着火盆,别教炭火熄了,也得小心,莫要遭了回禄……”

    刘仁对姐姐絮絮叨叨很是不耐,“啰嗦个甚,号舍外有兵丁看守,还有考官巡绰,能出什么事!”

    “那些人只管防你作弊,纳卷之后谁还在外间守着挨冻,若真能指望上他们,天顺七年贡院失火,何至一下便烧死九十多名举子,朝阳门外的‘英才墓’,而今可还立着呢……”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些吉祥话,我可马上进场了!”姐姐说得煞有介事,刘仁心里还真有点打鼓。

    “是姐姐不是,小弟此番定能马到功成,旗开得胜。”刘珊展颜笑道。

    姐姐一副讨好神情,刘仁没半分领受,将头扭向一边,忽听得外间梆锣声响,挑帘只见举子人潮汹汹前涌,四更天到,该是贡院开门放人了。

    “时候到了,我走了。”刘仁麻利儿地跳下车。

    “且等等,将这篮吃食带上。”刘珊追着递出一个竹篮。

    刘仁拧眉喝道:“早说过了,科场内有专门供给官,由礼部精膳清吏司和顺天府的官儿们负责饮食廪馔,带这些零碎劳什子作甚!”

    “毕竟不是自家人,那些厨役只是虚应故事,饮食茶汤的岂能合你口味,这里面有蜜饯果脯,若是嘴里没滋味便嚼上几片,这酒夜里也可以驱驱寒气……”

    “好啦好啦,婆婆妈妈的,我拿着就是,乡试时没这些虚头,我不也好端端过来了……”刘仁接过篮子,嘟嘟囔囔抱怨道。

    “大比时你回乡应试,姐姐不在身边照应,已觉有愧,此刻身在京师,爹爹不方便出面,我这做姐姐的若不再为为你思虑周到,如何对得起死去母亲……”刘珊默默拭泪。

    “又来这套,娘都走了多少年了,老拿她老人家说事,依你的拿着便是。”刘仁拎着应考的书包及竹篮,直向贡院大门行去。

    “小弟……”刘珊猛地追上几步。

    “还有什么事?”刘仁不耐烦地回头。

    “无事,你……保重。”刘珊恋恋不舍地看着弟弟。

    刘仁面上怒气一闪,才要呵斥,但见到刘珊双眸中盈盈闪亮,饱含殷殷之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仁忽然道:“姐……”

    “诶,何事?”刘珊柔声道。

    “这些年来你一直敦促我读书习文,甚至将……,小弟此番若是不第,你可会失望难过?”刘仁终是没有提及那个丫鬟的名字。

    “不会。”刘珊断然摇头,“姐姐促你读书,是为让你明理;望你求取功名,是想着你能更好地安身立命,其实状元也好,举人也罢,哪怕只是个贩夫走卒,你总是姐姐的好弟弟。”

    刘仁微怔,随即开怀一笑,笑得甚是轻松惬意,似乎心头抛下了千斤重担,“那好,我此番便挣个功名回来。”

    “小弟有此志气,爹爹定会高兴。”

    “姐,你也早些回去吧,夜里露重,别着了凉。”刘仁话罢,转身向贡院正门行去。

    刘珊愣愣望着弟弟背影,忽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珠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多少年了,小弟他终于关心我这个姐姐了……

    “刘小姐?好巧啊!”

    背后响起突兀男声,刘珊急忙收拾心情,抹掉泪水,扭转娇躯,讶然道:“是你?”

    丁寿裹着一件玄呢大氅,笑容依旧玩世不恭,“难为刘小姐还记得丁某。”

    “我倒真想忘了。”刘珊切齿道,想起那日所受凌辱,心中羞愤交集。

    丁寿耸耸肩,“当日大家各取所需,刘小姐也没失去什么,反倒是丁某人少了许多子孙……”

    “不要再说了!”这混账说得这般直白,刘珊羞恼打断。

    丁寿也不纠结,看着涌动人流,“送令弟应考?”

    “有何不可?莫非锦衣卫连此等事也要插手了?”

    刘珊夹枪带棒,丁寿不以为意,“人之常情,丁某感同身受。”

    “哦?”刘珊很是不信,“据珊耳闻,丁大人是宣府纳的监生,连乡试也未应考,便蒙圣上恩典赐了功名,难道传言有误?”

    “千真万确。”丁寿没有恼羞成怒,他所谓感同身受,是忆起了前世高考,莘莘学子们背后,同样是万千翘首期盼的焦虑父母,其中——也有他的,自己一梦百年,家中双亲接到噩耗,又是怎样伤心难过呢!

    刘珊见丁寿忽然神情落落,与那日趁势威逼简直判若两人,若非早将这厮相貌刻骨铭心,真要怀疑眼前人是另一个了。

    “刘小姐,照例举子入场后,五城兵马指挥将率弓兵火夫环墙四面严加看守,敢有窥探者送官治罪,为免误会,你还是尽早回府吧。”

    “不须你来管。”话虽如此,刘珊如何不知丁寿说的是实情,朝廷三令五申,防止场外干

    扰科举,她留此也是无益,还是回去为小弟焚香祷告,等三场之后再来接人了。

    唤过在街角避风的车夫,刘珊独自登上马车,在车中她心思忽地一动,偷偷将车帘掀开一丝缝隙,视线所及,那色中饿鬼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见鬼!”刘珊颦眉低啐。

    注:明代科举应试是官方管饭,供应量还挺大,洪武十七年规定‘举人入院,除印过试卷及笔、墨、砚外,不得将片纸只字。’万历三十四年十二月,礼部侍郎李廷机奏准会试‘各不得携酒食筐裹’,四十三年十二月又题准:‘试日只许肉果少许,皆手执以便搜检,如仍携筐挟具者,不准入场。’(),由这些禁令看,之前肯定是有人自带酒食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