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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曾经的理想是成为优秀的钢琴家,然而当我获得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听力出现了问题,然而我毕竟不是贝多芬,我现在的理想是找个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被上帝从名单上刷下来,毕竟比起其他人,我的理想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这是我仅有的天真了。” 他说得很自然,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怪不得第一次听到程杨名字的时候我有点耳熟,原来是在贺舟那里听过。 老师曾问过我的理想是什么? 我说我的理想是成为像梵高一样的画家。 老师说每一个人其实都有理想,大的小的,然而理想是个残忍的东西,它抛弃了很多人。 理想曾抛弃了梵高。 理想曾抛弃了程杨。 到最后。 理想终于还是抛弃了我。 第7章 第七弹 那天是轰隆的雷雨。 我和程杨刚参加完一个研讨会,这个研讨会其实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老师各自带我们来见见世面。 研讨会结束之后,我和程杨就一起坐出租车回公寓。 程杨看着车窗外的黑沉沉的天,惊雷一闪,直接划破天空照亮前路。 程杨撇嘴:“这样的天气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看着程杨一副神棍般的样子,没忍住白了他一样。 雨开始噼里啪啦地打落下来。 模糊了视线。 程杨在这样的天气里昏昏欲睡,干脆直接一躺靠在我的大腿上闭眼休息。 我无语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个人.肉靠枕吧?” 程杨闭着眼露出个笑容:“你有这点认知是极好的。” 我:“呵呵。” 听说呵呵这两个字后面都隐藏着一个隐含的傻逼。 我感觉没错。 因为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程杨的。 于是在我抬头看到一辆大货车朝我们直冲而来的时候,我近乎是下意识得做出侧身背朝正方的自保动作。 这个动作也很好地保护了程杨。 程杨感到我的动作,调笑着说道:“怎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吗? “轰隆。” 一切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 。 朦朦胧胧间。 我感觉很疼,应该说我身上没一处是不疼的。 。 。 。 我好像躺在一个地方。 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 。 。 鼻尖有奇怪的味道。 消毒水? 。 。 。 什么东西落在了手背上。 湿湿的。 像水一样。 。 。 。 好疼,我的眼睛好疼。 啊啊—— 我快疼死过去了。 。 。 。 我想我是已经死了。 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那这里是哪里? 。 。 。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我感觉眼睛上好像绑了一块布。 我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干涩,耳边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匆忙的按钮声,门打开的声音。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有人喂我喝了水。 是程杨。 他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非常想翻个白眼,但估计他也看不到,于是我没好气地说:“你来试试,简直死的不能更死了。” 程杨似乎是笑了一下:“还能贫嘴,说明你的状态很好。” “我爸妈呢?” “我让伯父伯母回去休息了,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们报平安了,估计等会就会来了。” 我皱眉,感觉左眼角有点疼,忍不住问道:“怎么给我眼睛上绑了纱布?” 一时静默。 我很清楚地感受到了程杨扶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听到他若无其事的声音:“没什么,就是你眼皮因为被碎玻璃扎到了受了点伤,所以用纱布绑起……” 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随着程杨的解释越来越深。 最后我第一次失礼地打断了别人的话:“程杨,说实话。” 安静了很久,久到我的身体都快麻木的时候,程杨缓缓将我放到床上,然后把病床摇了起来。 我没说话,我在等待他的宣判。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想起来了很多人,有梵高、毕加索、达.芬奇、汉子、老师、贺阿姨、爸爸、妈妈,还有贺舟。 从我的师友到我的家人。 从我的梦想到我的爱人。 我觉得很不好,无论是我的心里还是我的身体。 我感觉我我要失去一些东西了。 一些我不应该不愿意不能失去的东西。 “抱歉,白喽,你的眼睛可能看不见了,玻璃碎片扎到了你的眼睛。” 轰隆—— 轰隆——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的天是梵高的星空,梦里的花是梵高的向日葵,梦里的外景是梵高的麦田,梦里的落脚点是梵高的露天餐厅。 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我做在光影交割处,架着画板,我在画画。 我在画画。 我在画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麦田上,一会穿着欢艺高中的校服,一会穿着粟河高中的校服,笑得很灿烂。 我好像被闪到了,但我画了半天,画纸上却只有一个简单的扭曲的轮廓。 哎,梵高的印象派。 然后场景变了,我坐在向日葵上,俯瞰着美国西海岸的沙滩。 阳光,大海,美女。 没有我想看到的那个人。 然后我看到了程杨。 然后萤石撞碎了瓶中船,船沉入了海底。 第8章 第八弹 我不知道当一个人对生命失去希望的时候会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当一个人失去了他的梦想后会是怎样的。 然而我很想知道。 于是我去问了程杨。 程杨告诉我,他怯懦地想过自杀。 但是他想到了父母,所以他活了下来。 我笑了笑,躺在公寓的床上,睁开眼睛,看到了雾蒙蒙的天花板。 我喝了酒。 程杨在和我说话,他的气息隔着空气传到了我的鼻尖。 于是我跌跌撞撞地起身吻住了他,我咬了他,血腥味冲到了我的舌头上。 程杨愣了一下,顺从地和我接吻。 他的顺从反而让我更加肆无忌惮,我凭着本能脱了他的衣服。 然后,粗暴地扩.张,粗暴地进入他的体内。 程杨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泄气似得接受了我的入侵。 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