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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外头一般神坛那样布置的神符法器满天,却是雅致清高,墙上几副山水画,仿古红木桌椅,书桌上摊开的宣纸上已经写就几个大字,墨香浸浴,窗边一陶盆有红莲出水,几只小鱼悠游其中。 不特别说明,会以为这是某位高人雅士的书房,而不是神棍的诈骗场所。 再说九江,他又黏上了山羊胡,穿上立领对襟衫,满身仙气中掩藏着一丝猥琐,当气场强大的乾总来到身前时,他那装逼的态势居然能与之分庭抗礼,果然是神棍中的战斗机。 如果不是猜到满屋的墨香是为了遮盖那些脚臭味,绍缭一定会对这便宜师父刮目相看更多一些些。 「坐。」九江端着范儿说。 乾总坐下,他的保镳留在堂屋外,弟子绍缭跟印封站在九江身边伺候。 乾朗喝了一口小桥送上来的茶。不得不说九江为了这次的案子,血本下得很大,掏出了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安溪铁观音给大款子品尝。 喝过了茶,也交换了几句言不及义的客套辞令,乾朗正要开口说出来意,却先被九江制止。 九江捻须观察乾朗面相,良久後叹气,方说:「乾先生目前运走眉眼,眉毛浓长,眉尾一致,眼神清澈黑白分明,正是事业兴隆之时,可先生眉间悬针纹上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黑气,显示乾先生因欲求不得某物而愤懑。」 乾朗万年不变的死人脸终於动了动,肯定了九江的说法。 九江又说:「请一观阁下的八字。」 乾朗报出阴历年月日时,一旁绍缭换算成阳历後,也由不得他不在心中吐槽:居然是连呼吸都纠结,追求超完美的壮哉大处女座!难怪在他身边我都会紧张,处女座总裁简直是所有员工们的恶梦呢! 九江看完八字,先是好好的恭维了一下乾朗,什麽阁下八字奇伟,财星当印,身旺印旺,一辈子富贵无忧,却又话锋一转,可惜姻缘乖舛,一生注定与心爱之人有缘无份。 这是用上了神棍忽悠款子的标准招数,先把人捧高了天,待人听得晕呼呼之後,突然一招打字诀,将人从天堂给打到谷底,引起了款子的恐慌,便能引君入瓮。 乾朗果然上钩,但他是疑心病重的壮哉处女座,问:「何以见得?」 九江不怕他问,就怕他不问。 「面相合以八字看来,过去一年间,乾先生是否痛失所爱?」 乾朗愀然变脸,九江说到了他的痛处。 九江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一边算一边摇头,「你与女友有同窗之谊……是大学同学?美人福薄……这意外之灾与车辆有关,车祸?」 乾朗抿着嘴,点头。 九江知道已经得到了乾朗的信任,这表示可以尽情拿捏了。 原来乾朗在自己的小苹果死亡之後,消沉颓唐,连续几晚都到好友开的酒吧去喝酒,其中一次刚巧吴小开也在附近,偷听到乾朗说,若是能将她的魂魄招唤来人间就好了,托梦也行,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吴小开知道乾朗的身家有多少,这可是大款子啊!立刻假装与乾朗偶遇,趁他醉得晕糊糊的,套出他女友的名字,然後连络九江作局。 九江人脉遍布黑白两道,在钜细靡遗过滤乾朗的交友状况之後,发现过去半年间,他的确跟某位女子出入高级餐厅多次,那女子是乾朗的大学同学,而且就在乾朗到酒吧买醉的前几日车祸身亡。 九江掌握了这样的情报,之後只要在乾朗面前装装样子,当成是算出来的,谅乾朗怎麽猜也猜不到,对方是如何推敲出自己心中的秘密。 「节哀。」九江说:「刚才我说过,乾先生眉间阴郁,只怕心中怨恨天道不公,可人死不能复生,乾先生来我九江堂,必定有所要求,但说无妨。」 「我有些重要的话跟她说,也想问她很多话,却已经天人永隔。」乾朗说到这里,喉结滚动了下,再开口时,嗓音竟有些嘶哑,「请……招她的魂魄上来,就像昨晚绍先生那样。」 绍缭心虚的後退一步。 「乾先生有所不知,小徒八字轻,易见鬼,更容易招惹阴邪入体,所以我时常阻止他见鬼物,没想到昨晚还是被怨灵附身,胡言乱语的让乾先生见笑了。」九江说。 「哪里。」乾朗看来一点也不在意。 九江面现难色,「人鬼殊途,鬼若上身,对人伤害极大,小徒甚至因此多次在鬼门关前徘徊,是以我必须拒绝乾先生的要求。」 乾朗瞄了一眼绍缭,「昨晚绍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上,事後也没任何不适,我认为你们多想了。」 绍缭:!!!! 鬼上身被说的像是在卖淫,真不是故意的吗乾总? 好像被调戏了肿摸破?! 就连九江也被噎了一下,那种成为老鸨的错感怎麽来的! 乾朗似乎不知道自己调戏了一把绍缭,他也烦闷了跟九江绕来绕去说话,直接道:「我要见她。」 「问世间情为何物。唉,乾先生痴心一片,令人感动,虽说会耗损阳元,我还是亲身替乾先生走一趟吧。」九江大义凛然到让人目不忍睹,又问:「可有对方八字?」 乾朗沉默的又递过去一张纸,九江对徒弟们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绍缭还傻楞楞的想看九江搞什麽把戏,就被印封给扯出去。 「师兄,师父要办的事是生人勿近的,你忘了吗?」印封使了个眼色。 小桥最後一个走出来,并且关上了门,连同乾朗的保镳一起待在外院池塘旁,这池塘中立了湖石,黑色影子垂映在水面,让水色更黑,全然看不出水底下的景致。 九江一人留在堂屋内,灯光突然间灭了,没多久幽幽的蜡烛被点起,古式窗棂上九江的影子明明灭灭,就像屋内有狂风乱卷,接着是桌椅被拖拉,刮地声扰人,好一会儿才停止。 小桥对乾朗及他带来的两人比出了嘘声的手势,低语道:「客人来了。」 绍缭忍不住往门厅的方向找去,什麽客人?印封无奈的又扯扯他,指着堂屋,在那儿呢! 窗棂此刻映照出的影子已经不只九江、还包括了另一个人形,比九江更魁梧,头上帽形是古代官员戴的那种软翅纱帽,脸面部分毛丛丛,彷佛落腮须须,一手拿书一手拿笔特别明显。 「老崔,今日怎麽有空上来?不当值?」是九江在说话。 外院里小桥也低呼一声,回头对印封及绍缭小声说:「是阎罗天子身边的首席,掌生死簿的崔判官!」 绍缭:……玩的真大。 阴阳怪气、自带回声效果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听马面说你召请,俺想咱两兄弟好久没碰头,上来聚聚喝杯酒,秉烛夜谈。」 九江呵呵笑说:「只怕要辜负老崔你的好意了,有位痴心人想见他横死的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