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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会使。 傅明砚便是小时往来村野,也不知如何使用犁具,“应当请教那妇人再离开的。” “也没甚关系,”卫褚笑道,“我瞧着一人定会使这个。” 那边徐策将将锄地只锄了一小半,就被卫褚请过去,听得来龙去脉,道,“在下经验不足,却可勉力一试。” 这已经是耕地的老牛了,是以只要稍稍一引到,它就自觉的会按照指定的方向下脚踩沟很是容易。 最困难的一关得到解决,傅明砚和沈兰庭这才拿起镰刀回到自己的地开始割草。 此时快接近晌午,日头也大了。 好些学生草都没割完,更遑论种菜。 学官们考虑得周到,将学舍饭堂的厨子请了过来,就地架锅烧柴就开始做饭,另外也陆陆续续地有家仆提着食盒来送饭。可时间紧迫,哪顾得上肚子饿不饿? 全场也就桓允一人负担全无。 宫中內侍在田边宽敞之地支起遮阳的棚子,又将桌椅置于其中,还配套准备了盥洗之物。以宝禄为首的內侍、宫婢各六人分立于桓允两侧伺候他用膳,排场讲究丝毫未因环境所限。 第30章 阳光当头照,叶微雨蹲在田间拿着铲子挖土,鼻头、额角已经浸了一层薄汗。 她挖好一个坑就放一棵菜苗进去,又徒手把土压紧实。 菜苗被晒得焉巴巴的,脑袋低垂。 汴梁近日无雨,若想苗子长得好,待全部种完后,少不得要浇水罢,叶微雨有些惆怅的想,虽说菜地面积不大,但她一人毕竟不及有人分担,只怕最后要吊车尾也未可知。 她埋头挖的认真,忽而察觉左边的光线暗下来,一片阴影投到她的身上。 叶微雨仰头去看。 只见桓允撑一把绢制绘青竹的遮阳伞,袍子下摆一撩就在她身旁蹲下来,又将手里的帏帽扣在她脑袋上,嘴里道,“傻子。” “日头烈,竟不晓得避一避吗?” 叶微雨把帽檐垂下的皂纱掀起来,美目微瞪,而后全然当不知他在说什么,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专注手上的事务。 “阿不,”以她的气性不好生费一番口舌是断然哄不好的,桓允搁下伞,双手抱上叶微雨的胳膊,嘴里拖长了音调撒娇,“阿不阿不,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可任凭他将语调拖得如何千回百转,叶微雨仍是纹丝不动。 裴知月那边已经快种完菜苗,她扔下铲子向他们这边张望,瞧着那意思想过来帮忙,总归叶微雨没发觉,桓允便做主无声地挥挥手,示意她少来掺和。 裴知月撅撅嘴,只得作罢。 桓允趁机对叶微雨道,“阿不,你可知你如今面临的局面很是严峻,那些落后于你的已经有赶超之势了,你可要以大局为重啊!” 他这样说并非在唬她。 在他们借回耕牛之后,也陆续有三两个学子也到犁具返回。有了借力的工具,使得大部分人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若叶微雨目标在岁末升舍考核时仍是名列榜首,那势必不能被平时的操守行艺成绩拖累。 叶微雨又何尝不知这一点,可桓允实在过分,她又不愿意就此原谅他,抿了抿唇,终是冷声道,“我并不愿理会你。” 能应他就是好事,桓允才不在乎她所说的理会不理会呢! 他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原本就是我的不是,阿不不愿理我也是常情。” 桓允嘴上认错及时,心里却不是这般认为。 那傅明砚端的一副端方君子,磊落坦荡之态,谁知他是否是那道貌岸然之人?阿不养在深闺,与之相交之人甚少,又如何辨认得出谁人包藏祸心? 要知道在桓允的认知里,他自己就是叶微雨最在意也最不可替代之人,眼下只一个商户之子就引得她频频注意,也怪不得他对傅明砚等人防心甚重了。 一个时辰前,将耕牛初初借回之时,叶微雨见傅明砚和沈兰庭地里的杂草分毫未动,便有主动相助之意。 桓允便道,“那俩家伙非那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孱弱少年郎,如何能厚颜让女儿家帮忙的?” 叶微雨道,“学舍安排这样的活动本就无男女有别之意,方才傅公子二人有助于我们,现下我们稍尽绵薄之力,方显道义。” “不行,我不去,你也不能去。”桓允不耐道,“那傅明砚有甚好的,还值当你纡尊降贵去帮他?” “桓允!”叶微雨眉心拢起,“若他没有相助便罢了,我自然没那个好心去帮他。” “既是帮了,我也不愿落人口实是那等白眼之人。” “再者,我也未要求你同去,你也不必生气。” 桓允被她一番话说得气闷不语,拉着她衣袖半晌才道,“可是我不忍看你受累。” 叶微雨把他的手拂开,“不必担心,你自去歇着吧。” 见她执意如此,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堂堂皇子之尊自然也是要脸面的,当下桓允就冷眼嘴硬道,“哼!我才不管你!”说完便扔下叶微雨气冲冲地去自己棚子里安坐着。 宝禄伺候他用膳,他也无甚心思,眼睛不自觉的就往叶微雨那处瞟。 知她去寻傅明砚说了三两句话,想是对方也不必她帮忙,她只得转回。 正好裴知月和卫褚那边已经耕好地,两人就拾掇着帮叶微雨也把地耕好,因着他们自己的菜还没种,便不好再耽搁。 桓允瞧着她孤零零地铲地,咬牙恨恨道,怎么着也得晾上你一晾,方才知道我有多重要。可不过一时片刻,他就控制不住双脚的朝她走了过去。 说回这边,叶微雨见他道歉诚意,便道,“你知道便好。日后你少不得要为太子殿下分担,若是对朝臣下属动辄冷眼相对,时日一长,他们与你离心尚且不论,若是听了旁人口舌生出异心转而对付你甚至是太子殿下,你又如何自处?” 桓允小声嘟囔,“我阿兄善文能武,且任贤用能,支持者甚众,当真是杞人忧天。” “懒得与你说。” 见她又一脸不虞之色,桓允赶紧道,“阿不,可还有铲子,我帮你。” 叶微雨将信将疑的递了把铲子给他,“你会?” “不就是挖坑嘛,”桓允开始叨叨他小时的丰功伟绩,“父皇有一年得了外邦进贡的珍奇海鱼,那鱼鳞五彩斑斓,甚是好看。只兴许是不适应汴梁的气候,没过多久,它们便一命呜呼。” “宫人原本打算将其随意处置了,我瞧着可怜,就要了来然后挖坑给埋在御花园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这种菜也是大差不离的过程。 叶微雨觉着他也不似自己想的那般五谷不分,便由着他去了。 大周朝地广物博,朝廷在北方草原设有大型马场,置地方御马监专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