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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别的伤疤,比如,刀剑、箭簇之类的?” “你怎么会这么问?” “哦,不过是关心。想殿下生长在番邦,难免忍辱负重,那些鞑子生性残忍,也不知,殿下受没受过他们的欺虐。” 祝寰泽闭目略作回忆,道:“没有。” ——————————————————————————————————— “天狗星现,谁不知道司天监是受了内阁授意。那些流言,多半也是内阁流出来的。” 提毓夫人眉头深锁:“吴誉。” “这个老匹夫!”祝斗南咬了咬牙,“到底想做什么?” 提毓夫人忧心忡忡:“从今往后,你要更加小心谨慎。” 第19章 镇北台外血涂尘 甫一立春,鞑靼军大举进犯镇北台,领军之人是刚刚被释放的鞑靼可汗之子古鲁哥。其意显而易见,一雪前耻,所以来势汹汹,铁骑号称十万。镇北台属榆林镇,距榆林城只三十余里,有天下第一台之称,至关重要。榆林告急飞入京城。朝野上下恍然大悟,司天监的天象预示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回是真的要西北望,射天狼了。 此时距古鲁哥张掖大败方才半年多,他竟敢卷土重来,必有奇招。听说这次他麾下添了一员猛将,龙虎将军。此人传是鞑靼汗的外甥,初次出战已是名震三军,非但弓马奇绝,一柄青冥巨斧所向披靡,自出塞北未遇敌手,一路杀来,任是宿将勇士,尽化斧下亡魂。 吴伯埙道:“兵临城下,再难搪塞,这一场大战,只怕不可避免。” “未必。”吴誉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那曾是吴量生前常佩的,“你低估了皇上对越家的忌惮。” “皇上是不喜越家,可现在军情紧急……” “咱们这位陛下的手段,你不是没见识过,难道忘了十三年前么?” 十三年前,太后之兄,老九原公突发暴病,卸去太原镇总兵之职回京,世子方剸犀仓促接替。徘徊于山西镇堡之外的鞑靼军侦得他立足未稳,太原镇内各方守军又是拥兵自重、倚老卖老,不服少主,矛盾重重,所以突发奇袭,令方剸犀陷入困境。承平帝一来一向畏战,二来素忌太后外家,为趁此机会予以打压,一味借故拖延,这才有了后来越归田前来支援,以致战死沙场。 这场大战极为惨烈,为了善后,耗银无数。是年,南京旧宫正在大举重建。承平帝厌恶北方燥寒多战,喜爱江南人文风物,总觉得早晚有一日,该弃北京而复迁都南京,所以对修宫之事极为重视,乃至于事必躬亲。可国库一空,修宫之事只好停止,承平帝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发泄。亏得当时于苏州就藩的淮王祝尧蓂连同两江的总督、巡抚们在江南富庶地筹措了一大笔税银填补空缺。此举深得圣心,祝尧蓂当年便被晋为揆文王。可户部仍然吃紧,便在全国增收赋税,偏赶上西北大旱,山西、陕西一带的贫民不堪重税,竟然兴起□□。于太原就藩的晋王祝尧封当机立断,带兵大肆镇压,直杀得血流成河,彻底平定了这场民变,因功于次年被晋为奋武王。 这一次的惨重教训,令承平帝更加痛恨战争,可当时众口嚣嚣,都在鼓吹着越家的忠勇节义,叫嚷着为死了的越归田追封。承平帝思及再三,封了个无定侯,非但如此,还御赐‘武’字石碑,命将此碑立在镇北台外。石碑运到榆林,众人皆惊异,武确是武,却是分开而书:止戈。从今而起,以此为界,未有旨意,榆林镇守军不得越界半步,即便敌军来袭,也是只能据守,不得出击。 这些往事吴伯埙当然没有忘记,可今时又不同往日,他道:“这次是众口一词,连天象也为他们所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吴誉慢慢摩挲着那枚玉佩:“皇上,自会有办法。” —————————————————————————————————— “此剑即为旨,速赴榆林镇。” 王弼接过承平帝手中的宝剑,心中不解:“这……无定侯,可解圣意?” 承平帝面色阴沉:“告诉他,用兵之道,在于取舍,当取则取,当舍则舍。佛经有云:‘为护一家,宁舍一人;为护一国,宁舍一村’。” 王弼不敢再多问,毕恭毕敬答道:“是。” ———————————————————————————————— 越孝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那柄剑,慢慢横在胸前,左手握鞘,右手执柄,擦——剑出二寸,寒光凛冽。 围观将士们无不赞叹:“好一把古剑,不愧‘泰阿’。” “泰阿,泰阿……”越孝忽然仰天大笑。 马骏远深知他为人谨慎,从不会如此放达,心中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在漫延,亦步亦随跟他到人少之处,忧心道:“将军……” “你可知,皇上赐此剑,是何意?” “此剑泰阿,相传原是秦始皇的配剑,秦王扫六合,此剑指挥若定,一统天下。” “后来呢?” “后来始皇北逐匈奴,又修建万里长城以抗虏。皇上赐这把秦王配剑‘泰阿’于将军,用意岂不在抗击鞑虏么?” 越孝不答他,仍是问:“再后来呢?” “再后来……这把剑成了始皇的陪葬,一同葬于秦皇陵中。楚灭秦,霸王项羽从皇陵中得此剑,令之重见天日,从此佩带此剑,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越孝仰头望天,神色依然淡漠:“再后来呢?” “再再后来,霸王……”马骏远忽然脸色一白,“再后来……难道……皇上的意思竟是……” 越孝忽地声音一扬:“牵马备甲,开城落桥!” “将军!”马骏远惊道,“你要做什么?” “迎战鞑虏!” “可是,‘止戈’石碑不可逾越,皇上并无明旨迎战,将军怎可如此啊?” “为何不可?鞑虏掠我土地、残我百姓、囚我皇子、杀我父母,为何不可?我忍了二十几年,忍够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一朝爆发,马骏远从未见过如此的越孝,一时也是义愤填膺:“好,末将立即点齐人马!” “不许!”越孝厉声道,“我一人出战,任何人不得相随!” “将军!”马骏远也分毫不让,“马某与二百亲兵世代受越家大恩,早已立志生死相随,将军一心求死,即便不让我等追随,事后也必生殉,何不一同上阵,多杀一个鞑子,便是多赚一分!” 越孝望他良久,心血一涌一涌,声音微微发颤:“好!” 城门大开,吊桥落下,隆隆炮声中,二百余骑直冲鞑靼军营。鞑靼大军驻扎在‘止戈’石碑之外,一向是有恃无恐,万没料到榆林军突然来袭,一时阵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