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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不要紧,太叔的眼渐渐睁大,他发现郑悟言胸间的伤竟是全好了,不仅全好,便连衣衫上,都没有血污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叔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他人的圈套了。 郑悟言的圈套,之前的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都是假的,用他们的亲情来作假。 “段,原来你真的想杀我。”,郑伯拿着那剑,那剑渐渐没了痕迹,只余强烈的阳光照在其上留下的影子。 只有影子,没有剑。 太叔明白了什么,不禁大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剑?宵练吗?殷天子三剑之一的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騞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怪不得他觉得拿在手中跟拿着影子一般,宵练白日无光只有影,只怕一开始的形是他兄长变幻出来的。 他插过的时候,感觉血肉可见,是因为宵练插完就愈合,除了有些疼外根本对身体造不成任何损伤。 真是可笑,这不是殷王的剑吗?怎么在郑悟言手中,郑悟言还真被殷王蛊惑了?竟用这种方法来试探自己。 还是说,这剑本就是他兄长郑悟言向殷王讨要的。 “段,你果有反心。今日如不是宵练一剑,换成他物,我可能便再难活命。”,郑伯道。 太叔听了这话原还无太多反应,但那些陪着他从京地,从西鄙北鄙来的修士却开始说话了。 “太叔,你带着我们难道真要杀了郑伯才泄恨?他可是你的兄长。你不是一向念着他吗?此次来也只是与我们说要为姜氏讨要个公道。”,有修士说。 太叔直要骂他们,带他们来的时候便是要反了郑伯,什么讨要公道,公道是那么好讨的吗? “别和他说了,京地的人捧他太过,他都不知自己是谁了。我们对他好原也是主上吩咐的,不然哪个地方的人会癫狂至此。” “对,明明是看着主上的面子才对他好,他到底是庶子,郑地遵从以前的规矩,一直是长子即郑伯位。我们的主上只有郑伯。却想不到以前以为他是少年心性,陪着他玩玩儿,现在却真的要反了郑地。” “这种人不可与之谋啊,他连兄长都可杀,更何况我们。” 那群太叔从京地带来的修士说,他们本与太叔最熟,说那些话的人,太叔敢说全与他饮过酒。 他要来郑地的时候这帮人也怂恿了他,而现在这帮人说什么,说他不可交? “郑悟言,你谋划的?”,太叔不叫兄长了,而是直唤郑悟言的名字。 他可算知道他娘为何一直要说郑悟言这种人不可信了,可不是不能信吗?亏他把郑悟言当兄长,郑悟言却一直在算计他。 “段,如你今日不捅出这一剑,京地的人便不会如此。”,郑伯只这般讲。 他不肯承认的是,他虽然谋划好了这一切,却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段一定不会刺出这一剑,哪怕是他刺激段,段也不会那般做。 而事实上呢,他还有许多刺激郑悟段的话未说,郑悟段就将剑刺入了他胸口。 宵练剑虽不伤人,该疼还是会疼的。郑悟段刺的那般慢,像是巴不得他多疼会儿。 “京地的人不会如此,我是几年前去京地的?当时他们见了我便对我极为欢迎,每每出去都有人巴不得同我说几句话,原来这些一开始就是假的,郑悟言,你想了多久,怕不是一开始就想要我死,想要我身败名裂!”,太叔想吼一句,却发现自己累得连声音都小了。 郑伯的确是早就想让姜氏与郑悟段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 但若是他二人不如此贪心,事情又哪会如此。“段,如你不要京地便不会如此。”,京地的位置何其重要,郑悟段与姜氏竟是真的敢要。 “不要京地?那晚的乐果然是你安排的,你是不是还想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郑悟言,我现在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不如等着跟我一样被人戏耍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殷天子三剑那个,引自。 二儿媳就是殷王呢,毕竟晋仇是二儿子,虽然我最近有些想将他逐出家门,但不得不承认,有好东西我还是想给他用的。 ☆、生死之事(十一) 郑悟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人戏耍的一天,但他知道自家弟弟郑悟段已是不能再留,其实他们之间还是有抹兄弟之情的,如若有人威胁他说兄弟二人之间只可留一人,那以前的他愿意将段留下来。但现在的他不这样,他会选择杀死郑悟段之后再自己死。 不是见不得郑悟段过的好,而是见不得郑悟段与姜氏在一起,如他们在一起,讨论自己死时的摸样。郑悟言哪怕变成厉鬼也绕不得他们。 那场面真是想想就使人厌恶,郑悟言无论如何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段,你想如何,现在下山吗?”,他不理郑悟段那句还给他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觉得没必要。 要遭报应一起遭报应,而且老天也不会爱管他们这些普通的修仙之士。 说来真正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也不过是太伤天害理,而遭到对方的回击罢了。 郑悟段死,谁还会回击他。 他郑伯在世,所耍的手段大多送给了自己的娘和弟弟。 “郑悟言,我只问你,你心中可还有兄弟情?”,郑悟段瞧出在场诸人那不善的眼光来了,但他不曾理会。 郑伯回道:“你心中没有,我心中亦无。” 他不明说自己心中无兄弟情,只是这般虚与委蛇着,郑悟段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来,只是不曾想到这种时刻郑悟言还在端着,唯恐他人说自己做不亲不义之事。 “下山吧。”,郑悟段转身,从凉亭迈出,直直向山下扎去。 郑伯在那一刻还以为郑悟段是想直接跳崖而死,但太叔哪会那样死,摔得面目全非委实不好看。 太叔的脸很好看,他做不出死前毁容的事来。 也不愿意将自己最糟的一面留给世人,留给郑悟言。 当风声呼啸从太叔耳边穿过时,他想起了很多,就像之前在凉亭那样,他拖着郑悟言玩耍的事,他跟郑悟言一起骑马,一起打猎,一起攀山越岭,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其实是和郑悟言一起度过的,郑悟言若死,他那份活过的经历也就算是没了。 但他印象最深的根本不是什么外出游玩,逗姑娘的事。 如让他失忆而只能记得一件事,他希望那件事是多年前,他们一家坐在一起,他爹还未去世,他娘虽不喜他兄长,却也不敢做出什么来,于是他们四人一起坐在凉亭下,那是郑地的盛夏,凉风习习,丝毫不热,他奔着,跳着,想要捉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