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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战之前是见面会,服战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交流会,各服玩家代表受邀出席,吃吃饭唠唠嗑,交换心得,给予建议。时间定在八月三号,欧阳舸打电话请他一同出席,梁昀心想着这大概是在杭州最后一次见面了,不过是蹭蹭吃喝,比闷在家里强,就答应了。 见面会在西湖边上的酒店,欧阳舸让他晚点到,因为之前的活动太沉闷,就是玩家和游戏公司策划部的负责人交流心得,之后才是酒会,酒会开场的时间是下午七点整。 梁昀到的时候是七点差十分,跟彦垚通完电话时刚好走到酒店门口,一只脚跨进酒店大门手机正巧响了,是个陌生来电号码,他想也不想就接了,然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进耳道。 “你就是梁昀!?” 一听声音就来意不善,他顿住了脚步,嘴型示意门童不用管他,淡声问:“我是,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季肖程他妈!!” 梁昀滞住了呼吸,季肖程他妈的泼辣劲在四年前就领教过,并且至今记忆犹新,可问题是这么多年来,季肖程家里人都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和工作单位,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出于愕然状态找不着北,季肖程的妈妈已经扯起嗓子开骂:“我说你这么就这么不要脸呢!你也是个男的,怎么好意思要我儿子辛苦赚钱买的房子,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的关系我原先不同意,现在不同意,以后也不会同意,所以你要是敢把你的名字写房产证上,我跟你没完,你不是人民教师吗?我倒要看看你的学生和学校领导知道你这么不要脸还能不能让你继续当老师当下去!!!” 梁昀张了张嘴,声带好像被喉管压缩,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季肖程他妈妈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也知道对方在骂他,他觉得此时的反应应该是受到羞辱以后奋起反击,极力否认对方捏造事实侮辱他的言辞。 可……房产证是怎么回事? 写他的名字? 他不敢自作多情的把以上线索往感性的方向去归拢,季肖程不是同性恋,已经被自己耽误了六年,他那样一个现实理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房产证上加上他的名字,何况公证时需要双方到场,他压根就没去过,不可能,不可能…… “你给我听清楚了——” 季肖程妈妈的声音被打断,好像电话被夺走,能听到他妈跳起脚来骂骂咧咧的囔囔声,梁昀听到了季肖程的声音穿插其中,果然,下一刻听筒里响起季肖程疲惫的声音。 “抱歉,我妈他就是这个脾气……”声音有些不稳,伴随着喘气声,“你离开C市的那天,我本来约好了公证处的准备带你去签一个协议房产份额,因为需要用到我的户口,所以之前我回了一趟武汉,然后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了这事,我妈说话听难听的,你别介意。” 电话里又是一阵汉骂,季肖程重重的叹了口气。 梁昀只觉得喉头一阵阵急缩,干涩的挤出几个字:“你先前怎么不跟我明说?” 季肖程冷笑道:“跟你明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的大事小事你什么时候过问过?既然现在你问起来,我就明说吧。你当初提出分手,我嘴上确实是答应了,但是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跟你真正的分手,我以为你只是闹个脾气,我就给你时间冷静冷静,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梁昀,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弃如敝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游戏中的网友。” 什么叫做倒打一耙,季肖程把这个技能耍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要说听他前半段的话,梁昀确实是觉得懊悔不已,季肖程能做到这份上,不管拿到哪去说,都算是挺够味儿的,但他为什么在分手以后、告诉自己他是直的以后、在自己已经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快要死心以后……才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买的房子本来要送你一半! 他俩的问题跟经济跟财产根本就不沾边,季肖程确实是有能耐,六年来把家计料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异乡买下一套房产,梁昀从没怀疑过季肖程是真心跟他过日子的人,然而季肖程从来没把他放在平等的地位去对待。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成事不足的废物,对吗?”梁昀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因为激动而带来的语音震颤,“因为是我追求的你,因为我是个男人,因为我得不到你家人的认可,所以你一直都瞧不起我,季肖程,跟你在一起六年,你贬低我的话没少说,我忍,是因为我自己也瞧不起我自己,我就是你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不思进取,我配不上你!在你告诉我你不是同性恋开始,我才知道不是配不上你,而是耽误了你六年的时光,我没法还!!!” 说罢就要挂电话,那头一声爆喝,紧接着就是他妈阴阳怪气的声音。 “梁昀!!!你别歪曲事实,今儿我妈在这,她最有发言权,她可以把这六年来作为一个母亲的辛酸言无不尽的讲给你听!我是不是直的这件事跟我这六年巴心巴肝的为着你毫无关联,我放弃工作离家出走为的是什么?加班加点开拓事业为的是什么?你敢说我不把你当人我就敢撕烂你的嘴!” 听筒里外一片死寂,梁昀就站在酒店大门口,面朝一片烁目金芒,背靠着大门的空气风幕机,感觉整个人跟体感温度一样,在一片冰与火的交替中沉浮。 他可以想象到季肖程刚才拿着电话咆哮的表情,能说的不能说的,他已经当着他妈的面全说干净了,想必他妈妈现在也是无比震惊吧,自己的儿子压根就不是同性恋,还被一个男人耽误了这么多年。 梁昀惨笑,季肖程既然这么说,可不就是不留余地了。 季肖程的控诉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刀刀都是往心窝子里扎,事至如今再牵扯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季肖程的六年他拿什么来还?金钱还能按照银行利率一次还清,光阴呢? 难道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怎么还? 良久,他轻声问:“你现在很恨我吧?” 季肖程明显的愣了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在季肖程对梁昀的了解里,不该是这么轻易就认输,而是奋起反驳,把黑的说成白的才是。 这话怎么答还真是伤脑筋,只能顺着他的话,忿忿道:“当然恨!怎么不恨!” 这话不假,他一直就恨透了梁昀这种性格,阴不阴阳不阳神神叨叨的,心里有气从来不直接说,只知道生闷气,有时候他明明知道梁昀气些什么,但就是不妥协,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逼他爆发,能吵上两句是好事,大老爷们就该像个大老爷们一样解决问题,而不是采用冷暴力。 然而事实和理想的偏差总是那么的让人黯然销魂。 比如此时,他的反其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