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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在海水摇荡下,变成了流光溢彩的玻璃碎片。 叶宿睁开眼缓了缓劲,还是他睡着前躺着的躺椅,只不过夜色降临,澜澜已经被抱走了,他身上只盖着一张薄毯,他将眼神慢慢聚焦到傅星沉脸上。 这个梦很美好,即使隔着一层隐隐约约的薄膜,叶宿也能感受到快乐的心情,但这不是他的梦。 叶宿的心脏因为大梦初醒而剧烈跳动着,傅星沉观察到他不对劲的表情,握着他手腕问:“做噩梦了?” “没有。”叶宿撑着发软的手脚慢慢站起来,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小时候来过,”傅星沉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是他非常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了,都不知道是几岁,还是齐叔和他提了一嘴,才让他想到这边这个小岛。 他自己都不记得在这小岛上发生过什么。 叶宿嗯了声,没说自己做了个梦。 ——完全标记确实奇妙。 在小岛上清闲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就是吃吃喝喝,陪澜澜玩游戏,在叶宿已经忍不住打开实验室群加入他们的讨论时,时间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晚。 这几天傅星沉一点儿都没表现出任何有所行动的征兆,白天他和澜澜玩,晚上就腻着自己,仿佛这趟出行真的只是一次全家轻松出游,让叶宿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这天吃过晚饭,傅星沉照旧和他约定哄睡了澜澜之后,去海滩上逛逛。 白天他特地带着小姑娘多玩了一会,消耗她的体力,以便现在哄睡澜澜。傅星沉从一边床头柜里拿出一只耳麦,一边戴上一边往外走,指尖轻轻敲了敲,“准备好了没有?” 耳麦那头连着这场求婚仪式的策划团队,他们已经待机了一两年了,方案做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在半个月前被老板挖出来干活。 “都准备好了。等会儿到了石头边,关键词一出现,我们所有机关都会同时启动。” 虽然现在是旅游淡季,但这座有名的小岛也不是没有游客的,只是事先被傅星沉清场了。这两天叶宿看到的人,其实都是策划团队里的人,好不引起他的怀疑。 傅星沉把求婚安排在最后一晚,想着今晚叶宿答应了,明天返程关市,他们下了飞机就可以立马去领证。不然要是早几天完成了,他哪还有闲心在小岛上待着,只想着领证的事了。 傅星沉手下的团队效率高,演技佳,保密功能好,要想不让叶宿察觉,就能百分百做到不让他察觉。 叶宿没有察觉,又不想随便开口问,打破傅星沉营造的惊喜,在澜澜的催促下,被小姑娘的焦急的情绪一感染,自己也有点稳不住了。 叶宿关了淋浴开关,跨过一室温热潮湿的水汽,裹了件浴袍往外走。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在浴袍上留下轻浅的水渍,很快消失不见。 这次返程后一个星期后就是他们俩的生日,生日之后大概就是他的发情期,到时要提前把澜澜送到明优家去。 他们第一次完全标记完全是意外情况,当时谁都没想到要先安置澜澜。那时候澜澜小,只会哭,导致傅星沉只能在他发情热短暂停歇的时候照顾一下澜澜。 苦了小姑娘,明明两位家长就和她一墙之隔,却只能一个人待着。 叶宿揉揉额角,对那次令人窘迫的经历不想回忆太多,反正之后他们吃了教训,牢牢记得身边还有个澜澜要照顾。 吹干头发,换了身衣服,叶宿如约来到和傅星沉约定好的地方。 傅星沉换上了和他同色系的长衣长裤,收敛了在公司的霸道气息,多了几分清隽之气。叶宿看着澜澜长大,也看得见他的成长。 他和从前那个傅星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叶宿突然眉头一皱,察觉到微妙的命运感。 从前的那个傅星沉二十四岁时和他结婚,如果他们在一周内把事情定下来,面前这个傅星沉也是在二十四岁和他结婚。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然走在同一个命运节点上。 傅星沉搂了下他的腰,在晚风中半抱着他,“皱眉干嘛?不乐意见我?” 即使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叶宿也还不是很习惯他这种亲昵行为,搭在他肩头的手既像是纵容又像是拒绝。 傅星沉显然不给他在两者间摇摆的机会,一下又一下地啄吻他,指尖在他腺体处轻轻捻了捻。 “信息素漏出来了,我给你补个标记?” 临近发情期,叶宿的信息素增多,加上这几天他们做的时候都撇开了信息素的作用,没进行标记,难免有点蠢蠢欲动控制不住了。 不过有风吹着,习惯了这个气味,叶宿没闻到自己的味道,他反而觉得自己被傅星沉的味道包围了。 叶宿不喜欢在外边儿做这种比较私密的事,即使现在海滩这儿已经没什么人了。 “回去再弄吧。” “好吧。”傅星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拉着叶宿在安静的夜风中走了一会,突然松开手,指着自己的后颈很认真地问:“那你要不要给我个标记?” Alpha是有腺体的,只不过和普通皮肤没什么两样,它只能产生信息素,无法接受标记。叶宿要是去咬,什么效果都没有,就跟咬他手臂没区别。 叶宿正因为刚才的联想,思考要不要今晚和傅星沉说一说结婚的事,一直拖着的确不太好。他被打断了思路,侧眸笑了下,掩盖自己的心不在焉,“那你低头。” 同样因为求婚而紧张的傅星沉没发现小端倪,还真在他面前弯腰低头了,露出一截脖颈。 以前在家他也玩过这种幼稚的把戏,叶宿像往常一样凑过去,结果才有了这个动作趋势,就被傅星沉拦腰扛上了肩头。 叶宿的气息顿时乱了,有段时间没打理的头发垂到脸颊边,看起来十分狼狈。 “傅星沉!” 傅星沉老神神在应道:“在呢。” 他的肩顶着叶宿的胃,感觉很不好受,叶宿憋着一口气说:“放我下来!” 他都做好和傅星沉讨价还价的准备了,结果傅星沉一反常态地好说话,说放就放,一点儿也不迟疑。只是叶宿刚被放到地上,又听他说:“我背你走一段?” 傅星沉平时虽然会有幼稚行为,但也不会这样折腾,叶宿探究地盯着他。要不是待在小岛的这几天风平浪静,傅星沉整天无所事事,他都要肯定对方在谋划求婚了。 但偏偏这几天他们都待在一起。 傅星沉是个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他不会在这件事上仓促。这么想通了之后,叶宿心中有了定数。 而傅星沉正因即将到达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紧张,一紧张就忍不住话多动作多。耳麦中策划团队的人正在倒数,他屏气凝神,等到地方,说出那句话—— 三步、两步、一步。 叶宿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脸问。 “结婚吗?” 话音刚落,就有光洒进眼眸里。 无数隐藏在沙砾里、树叶下,甚至远一点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