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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才贴着林霖的耳朵,低声道:“阿霖,你一定要幸福,我把我的心都撕开了,你要是过的不快活,我,死不瞑目。” —————————— 这么一番折腾,林霖身上的伤口又有几处裂开,他咬着牙不吭声,罗开酒醒之后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免有些自责,却只把伤药白布丢给了陈习与:“你也得学着给他换药,阿霖以后多半和我走一样的路,免不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总不能事事等着别人帮忙。” 然后诸如煎药喂药洗衣服刷马桶……等等所有粗活细活,罗开一概丢给他,再也不管了,也不让别人管。 陈习与打小不算养尊处优,但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琐碎事总有人伺候,这回事事亲力亲为,从头学起,实在艰难异常。好在人真的不笨,对着紧的事情又极细心,自己十天半个月想不起来洗沐的人,居然把林霖伺候的分外干净清爽,加上时不时还能甜蜜蜜腻在一起,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的,让林霖心情无比愉快,伤势竟一日好过一日,使得冷眼旁观等着挑毛病的罗开居然说不出什么。 只有一回陈习与不在的时候,罗开简直是捏着鼻子问了林霖一句话:“那呆头鹅就知道把你弄干净,他自己洗沐却忒不勤快,你不嫌臭么?怎么下得去嘴?就不怕摸一把,搓出一手老泥?” 林霖实在不习惯把这些话堂而皇之说出来,脸登时有些发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罗开在军队里久了,竟也有几分兵痞气,说话全无顾忌:“你要不好意思说,我叫人每天把他拎去洗涮,就算你现在还没力气下手直接吃了他,亲亲摸摸总免不了,我可受不了你天天抱着脏鬼亲热,他那个模样戳的我眼珠子疼。” 林霖期期艾艾半天,最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提醒他一下就行了,别……别……” 罗开一声嗤笑:“行,我明白,让你家呆头鹅自己洗,别人不跟进去,对罢。其实除了你,哪有别人看得上他,就你眼瞎。” 这句话连皇帝都骂上了,林霖却不能把皇帝拿来反驳,只有无言以对。 等陈习与天天洗的白白净净,小脸红扑扑忙进忙出,罗开又有了新的担忧:“阿霖,你可得把持住了,伤还没好彻底,现在动作太激烈对你伤势不好,要实在熬不住,让他用嘴帮你,你可千万别大动。” 林霖的脸炸红:“师兄!” “对不住,我忘了你还是童子鸡。”罗开毫无诚意的道歉,“那只看来也是童子鸡,让他用嘴估计他也不会。算了你还是憋着罢。” 林霖无言以对。 当朝点金郎莫名其妙离京半年多,朝中开始有了隐隐约约的传言,大多数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不过其中却有一些说的似乎有根有据。 有说陈习与过年返乡,路上被盗匪劫持,这些盗匪都是被青苗贷害苦了的农户,知道他是陈习与,怒在心头起,把他给杀了。 有说陈习与是外出游玩,路遇行商,那些商人因为市易局的出现,生计大不如前,对他心怀怨愤,因此把他套麻袋揍了一顿,现在还在养伤,起不来。 反正总是扣住陈习与这些年经手的政令不放。 但毕竟只是传闻,当不得真。 这些事情,罗开一点没透露给那两个如胶似漆早忘了今夕何夕的纯情小鬼。 直到邸报上出现了陈习与的大名,是皇帝急召他回京的命令。 有人告市易局官员垄断经营,非法牟利,令百姓商人不胜其怨,却告诉无门,全被这些官员的背后主使,度支司员外郎陈习与一手遮天给压下去了。皇帝敕令三司使曾布全权彻查此事,要陈习与立即回京,接受调查。 在事情未曾水落石出之前,只是一方的说法,本不该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于官声影响太大,谁知这回邸报上竟然全文刊载了告状人的状纸,以及好几篇因此事弹劾陈习与的奏章。 很显然,有些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 ———————— 陈习与回京,林霖被罗开扣了下来。 “你去一点用都没有。再说呆头鹅一见你就春情上脸的模样给皇帝看在眼里,不是让他更生气?”罗开毫不客气,“别把皇帝当成什么好人,再好的皇帝也会使手段,只是之前不屑使,还想等着呆头鹅自投罗网,你们逼急了他,便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能逼呆头鹅就范。” 他睨一眼林霖:“我当年实在是看你太小不忍心下手,等你长大了又舍不得强逼,不然生吞活剥了再细心调教一番,你还能跑的掉?就呆头鹅那个生涩小模样,皇帝肯定看得出他未经人事,这种人最好收拾,有两个月就能让他哭着求皇帝上他,所以你们千万别逼皇帝下狠手,不然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话太直白太露骨,虽然林霖听得不是很懂,却大致明白了其中意思,他红着脸默默点头,不再坚持陪陈习与一道回京。 舆论已经压不住了,除了京师,全国很多地方都开始有不利于陈习与的案件出现,似乎一夕之间,被青苗贷和市易局坑害了的民众一下子觉醒了,纷纷来讨回公道。 三司使曾布着手全面调查青苗贷和市易局的运营状况,市易局暂时还没发现什么,青苗贷却是早烂透了,被他抓着几个典型案件顺藤摸瓜,已经摸出好几个朝廷官员涉嫌贪渎。 只是一时还没扯到陈习与身上。 皇帝似乎还在等。 陈习与返京后,与林霖时有书信往来,只诉别情,只字不提自己的困境,这却让林霖更加担心,只好央求罗开帮他打听京中动向。 七月头上,当年青苗贷回收贷款的日子到了,曾布派员入驻户部,一笔笔盯着进出,每一笔可疑的资金,都会调阅原档一一查验。 八月,有人弹劾市易局官员操控物价垄断经营非法牟利。 十月,出现大量弹劾陈习与阻挠和市易局调查的奏章。 十月开始,陈习与那些报喜不报忧的信彻底断绝,林霖再也坐不住了。 此时他的伤已恢复的七七八八,每天被罗开拎去小校场操练,体力灵活性等状态恢复得也很好,只是心里装着事,每每不在状态,经常被罗开打得东倒西歪之余还被体罚到没力气吃饭,罗开实在看不了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终于向他吐露了一点实情。 陈习与回京之后被召进宫几次密谈,看两人神色都是不欢而散,最后一次,他被拉下去时,朝服沾了墨渍,帽子掉了,头发里有血迹。 皇帝有一方从小用到大的端砚,从那天之后再没人看见过。 陈习与入狱。 这之后,弹章如雪片般落下。 自古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 林霖实在想不到皇帝能下作到这个地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