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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而出的那句“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张了张嘴没想出个话头来,叶樱干巴巴说了句:“忘了跟你说, 今儿个元宵节,等你回来, 咱们晚上出去吃!” 叶楠一愣,应了句“好”,便抬腿出门,只是走到门口,他似乎又打定了注意,便缩了头转回来:“阿姐,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 “没有!”叶樱一口否定。 “哦,那我走了!”叶樱干脆道,又指着桌子补充了一句:“鸡蛋别放凉了!” “……” 真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少年,一点都不懂女人心,你这样娶不到媳妇儿的我跟你说,叶樱默默腹诽。 愣了会神,一看日上三竿,叶樱连忙起来洗漱吃饭,如今有了余钱,伙食也好了不少,稀粥馒头自不必说,昨日家里的母鸡开始下蛋,今儿叶楠就给她煮了个白水鸡蛋。 摸着良心说,叶樱不喜欢吃白水煮蛋,但这只母鸡是她厚着脸皮从季傲寒那要来的!母鸡她自然舍不得吃,可若不吃这鸡蛋,怎么着都觉得有点亏。 豁出去的脸皮,要靠蛋白质补回来。 且说元宵节要到晚上才热闹呢,叶樱之前和李柏商量好,等半下午人多的时候再开始摆摊,便也不着急,洗漱了一番就去找春四娘。之前在春四娘那做的衣裳已经穿在了身上,见裁剪合身且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好手艺,索性叶樱又在她那做了两身换洗衣裳,一身豆绿一身柳黄,俱是春日里顶清爽的颜色。 这一来二去的,和春四娘也就越发熟络起来,因着是先前就约好的,春四娘一早就在家中候着她。 春四娘素来脾气温软,又是经历过变故的人,愈发心淡如水,见谁都笑吟吟的,只是缺了点活人气儿,见着叶樱来,倒像是回魂了一般,忙端出一早做的红糖糍粑要叶樱尝。 这红糖糍粑切成了条,整整齐齐摆成一盘,又淋了一层红糖汁,看起来模样喜人,咬一口更是格外软糯香甜。春四娘见叶樱爱吃,笑道:“又没人跟你抢,你且斯文点罢!” “春姐姐有所不知,如今这乱世,过一天是一天的,谁知道下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红糖糍粑是什么时候呢!”叶樱话虽这么说,却放下了筷子,她也就解个馋,春四娘将一整盘端上来让她吃,可她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将一盘吃完。 默默回了个味儿,叶樱才想起来拿衣服的正经事,春四娘用一根手指头戳了她的脑门道:“楠哥儿是个争气的,你还怕以后没有红糖糍粑吃,这不是戳他心窝子么!我看你弟弟很是心疼你这个亲姐啊,不说黄溪县,就说咱醪糟巷,有哪个做弟弟的,愿意把钱都拿来给姐姐做衣服的。” 叶樱一呆,没太听明白:“春姐姐,你说什么?” “楠哥儿没跟你说么?他前几天来找过我一回,挑了一块烟粉色的料子给你做春衫,我看他选的颜色跟你很合衬,只当是你让他选的这个色呢!”春四娘说着从柜台后面捧出来几件衣裳,最上头就是一件烟粉色的交领,衣襟上绣了两朵粉白的樱桃花,清新别致透着一股温柔恬淡气息,一看就知是出自春四娘之手。 叶樱不知说什么好,愣愣地在春四娘的催促下试了新衣,只想回去收拾叶楠那败家子儿! 春四娘却以为她不喜欢那绣花,忙解释道:“我是看这烟粉色跟你很配,就是素净了些,才自作主张修了两朵花儿,你若是嫌弃,我拆了就……” 叶樱一把拉住春四娘的手宽慰道:“我的春姐姐,谁不知道你绣工了得,你给我绣的花我要是还嫌弃,才是不知好歹呢!”就是有点心疼钱……可惜叶楠已经付了料钱,她也不好再问价格。 付了工钱,叶樱又邀了春四娘三日后去茶馆吃下午茶,当做答谢,这才拎着一堆用素布包裹起来的新衣服回家,身上就穿的那件烟粉色绣樱桃花的交领,颇有一种逛完商场摆驾回宫的错觉。 那种剁手后的酸爽,她已经好久没体验过了,叶樱忍不住想要泪流满面。 …… 吃过午饭,和李柏一起去集市上踩了点,叶樱最终决定将摊位摆在桥头那颗老柳树下面。一来那座石拱桥正是人流必经之处,二来因着节日气氛,这老柳树树梢上挂着一盏大红灯笼,远比旁的八角水墨花灯亮堂,不至于黑灯瞎火。 这是块好地方,怕有人来占地方,就得有人守着,因着李柏腿脚多有不便,叶樱只得让李柏在老柳树下守点,她去家里搬那二十匹木马。 木马虽小,可既不能折叠,也不能累在一起,好在木质轻,也不算太重。叶樱到底是人单力薄,她约莫算了一下,一只手拎两只,约莫也得跑五个来回,是以有些两股战战,可一想到这都是钱,不由凭空生出一股劲儿来。 只 见她拎着木马健步如飞,走得很快,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畅想一下以后赚了钱的有车生活,复又咬咬牙拎起木马就走,那两条并不乌黑柔亮的辫子,随着她的步伐跳跃摇晃,晃得季傲寒被催了眠一般,移不开眼。 坐在酒楼二楼窗边嗑瓜子的刘连,拍了拍自家老大:“大哥,老爷叫你呢!”今儿元宵节,县太爷在鸿福酒楼设宴,像他这种所谓的衙役,只能在包间外面候着,到底是混混出身,这大过节的,谁不想出去逍遥快活,轮到他当值只能自认倒霉。 可一想到自家老大也在坚守岗位,还眼睁睁看着相好的就在楼底下,却仿佛那流浪织女儿隔着银河,刘连登时生出一丝丝英雄落魄心心相惜的感觉。 因着前些日子跟着季傲寒去过赵府英雄救美,刘连也认识叶樱,于是他又忍不住接了一句:“大哥,要不要我叫几个人帮嫂子一下,看着怪心疼人的。” 季傲寒冷淡地扫了刘连一眼:“谁要你心疼。” 刘连摸了摸后脑勺,吐了瓜子皮儿心道,是是是,不要我心疼,你自个儿心疼行了吧!他口上却正经道:“今儿个母老虎出山,大哥你进去仔细着点儿。” 朱玄武今年四十有四,有一妻三妾,儿女双全,既不像许天平那样看上谁就大大方方纳妾娶进门,更不像贺大地主贺广袤那样直接财大气粗强抢民女。朱玄武是个官儿,他爱惜名声,又自以为是风流才子,更把风月幽会当做天下第一风流之事。 说白了,朱玄武喜欢偷腥。 他原本也可以光明正大一点,毕竟怎么说也是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