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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垂危,住在医院。而那个粗鄙的男人,彻底暴露本性,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在外婆的四合院里,夜夜喝得酩酊大醉。 外婆回四合院帮妈妈取换洗衣物时,撞破了花国财和那些贱人衣衫不整苟合的糜烂场景,暴怒之下,将花国财赶了出去。花国财当时没走利索,除了偷走外婆家的大米、豆油、房产证和全部存款,还偷走了我。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想不通,他偷走我的意义何在。可那会儿我还是个婴儿,不会有任何意见,跟他一走,就是整整五年。 我猜外婆一定是想过找我的。但她要照顾妈妈,又跟花国财置气,所以只好狠心抛下我。 相信我,小孩子不是不懂事,真的。 和花国财生活在一起的很多画面,我都记得。包括……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贱人接吻的画面,唇舌口水发出的声音,夜半低低的叫声,我都有印象。 在花国财身边最久的女人,是花楠的母亲,她叫白鑫杰,是个巨有钱的寡妇,花国财就是靠她捞到的人生第二桶金。 白鑫杰和其它女人不同,特别不自量力。我肯叫她一声白姨,已经算给足她面子了,她竟然想让我叫她妈妈。 这对年幼倔强的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她也亲眼目睹过,我妈刚生病那阵子,我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奶奶,不知听哪个撒比大仙儿说的,如果我认村头那块石头当妈,我妈的病就能好。小时候我不懂封建迷信不可信,只知道我只有一个妈,谁让我管那块石头叫妈,我就给谁一个大嘴巴子。 所以,白鑫杰不敢让我叫她妈妈,但她跟我玩套路。 她怀了一个孩子,和……我爸的。 于是,我也跟她玩套路。当着花国财的面儿,拿螺丝刀子捅她肚子,让她背着我一走就是一宿,往她饭里弹鼻屎,而且要确定她吃进去。花国财也跟着倒霉,新买的奥迪被我拿石子刮花,撑门面的名牌手表被我摔烂,西服、钱包、银行卡被我剪碎。 折腾了很久,花国财最后受不了,带着她把孩子打了。 我承认我很幼稚很自私,可她都有一个花楠了,不能再生一个了。我无法接受,除了花楠,还有别的孩子叫花国财爸爸。就算我不肯叫,别人也不能叫。 当时我隐约知道,“爸爸”是坏人。也许是听街坊邻里讲的,也许存在在潜意识里。这个信息的来源我不能确定,可是我能确定,我一直深深地恨着他,不肯叫他爸爸。 白鑫杰讨厌我,除了扇嘴巴子事件,和我在她怀孕期间做出的种种幼稚行径,还有两件事。 一件,是花楠看见我妈的照片,说我妈长得像西游记里的妖怪,肩膀被我咬掉一块肉。另一件,是花楠叫花国财爸爸,被我挠成了满脸花。 这两件事以后,花楠和街坊邻里的孩子,就都不跟我玩了。 大概是总能听见我一人分饰多角,自己陪自己玩耍,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声音,花国财觉得我有病,怪闹心的。白鑫杰本来就记恨我害她打了孩子、欺负她儿子,趁机撺掇花国财,决定把我送去农村。 然后,又有更悲惨的故事等着我…… “花姑娘,酒量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阿。” 我发现水耀灵这混蛋特别擅长打断我的回忆。我真想像泼季阡仇一样,泼他一脸的酒。 结果,他是水耀灵阿,比我还深了一百年道行的水耀灵。他压根就没给我泼他酒的机会,直接把我手里的酒瓶抢走了。 报复失败的我,没心没肺地冲他招手:“来!水大大!咱俩喝酒!正好姑奶奶还欠你一顿酒!” 我说着,又伸手去捞桌上没开封的酒瓶。 可他却用拥抱困住了我,在我耳边特温柔地小声说:“乖,咱们回家喝,好不好?” 他这句短短的话,猛地揪出了我记忆深处年代久远的画面。 外婆在家门口看见像个小乞丐一样的我,充满怜悯又无限慈蔼地抱着我,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想到外婆,我更难受了,控制不住地在水耀灵怀里扑腾着嚷嚷:“我没有家!我爸不要我了!我妈不认我了!外婆不管我了!我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连季阡仇都他妈不理我了!” 刚开腔我就哭了。 我很久没哭过了,我一直觉得我这种人渣不适合掉眼泪。 别人骂我妈是精神病的时候,我选择打架,而不是哭;外婆死的时候,我选择为她料理后事,而不是哭;和季阡仇分手的时候,我选择拼命赚钱,而不是哭。 独独今天,十五年来积攒的心酸委屈,源源不断地被释放,穿过震颤痉挛的四肢百骸,化作鼻涕眼泪,蹭了水耀灵一身。 水耀灵一点儿也没嫌弃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缓缓松开怀抱,捧起我的脸,用力摩挲了两把,笑嘻嘻地说:“真巧,我也没有亲人了,要么,你当我的亲人吧?” 这两章居然写哭了。也是没sei了。那个……我妈没疯,就是瘫痪卧床,也没我写得那么痴情。白姨有仨孩子,那俩女儿比我大很多,没共同生活过,这里只写了一个儿子。反正,故事就是故事,各位别太当真。 第010.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渣 我没醉到神志不清,还记得水耀灵是花国财的走狗,自然没回答他这个套路满满的问题,抹掉眼泪推开他,吸着鼻涕打岔:“你不喝酒来翡丽干嘛?” “我做了花姑娘最喜欢吃的糖醋荷包蛋阿,你不回家吃它,它都等瘦了。这不么,它派我来接你,然后我就来了。”水耀灵掏出他的格子手帕,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一手给我擤着大鼻涕,慈祥得跟我亲爷爷似地。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么好哄,冲他翻着白眼,瓮声瓮气地嘟囔:“你家才不是我家呢,姑奶奶早已看穿了一切,你丫就是花国财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 “尖细?谁尖细?你再胡说八道,我脱裤子了!”水耀灵没脸没皮地揣起那块沾满我大鼻涕的手帕,煞有介事地站起来,没正形地作势要解裤腰带。 我才不信他真敢脱呢。 但因为心里实在太堵,想找个人说会话,我拍着胸脯给了他个台阶下:“走吧,回你家接茬喝。今天,换花姑娘讲故事给水大大听。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渣。” 事实上,还没到家我就开始讲故事了。 我发现,没有酒,我也能讲得很流畅。 我是从花国财把我送去农村开始讲的。 白鑫杰当时想算计我,没想到,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花国财不放心年迈的爷爷奶奶带我,让白鑫杰和花楠陪我一起去了农村。 好歹我也是亲孙女,爷爷奶奶更不放心白鑫杰那个